《路德艾丽西亚》第240章 埃索伦是问题少年！？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脸上，沉迷于睡梦之中的少年呢喃着，摸了摸脸颊，在感受到那阳光的温暖之后，才挣扎着惺忪的睡眼茫然而醒。
    自虚幻的梦境而来到现实之世的眼睛目光涣散，让他无法看清周围的一切，直到几分钟过后，他才从这种状态中摆脱，双眼重新聚焦，将四周的景色都映入了他的眼中——
    他们暂时栖身的小树林，树林之外的原野，依稀可以听到汹涌水声的河流，以及……一堵墙。
    恩，一堵墙，而且是很高的墙。
    做工精湛，外形优美，大方实用，也就是出现在这样的野外有点画风不对了一点。
    这里是野外，当然不可能出现一堵墙，路德他们也没那么无聊去专门砌起一堵墙，那堵墙是诺娅利用梦乡的虚幻与现实扭曲的能力所塑造出来的。
    虽然并非是真的墙，但反而要更加可靠——起码这堵墙无法被蛮力摧毁。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是因为，包括艾丽西亚在内的，队伍中的所有女孩子，都睡在墙的另一边。
    回想起昨晚休息前诺娅看他们的，有意无意中传达出稍许对在场所有雄性生物的蔑视与怀疑神色的目光，路德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才不是在遗憾什么，只是在为自己高尚的人品居然被怀疑了而感到气愤。
    像铂尔修斯、斯泰尔、尼可以及庄不予他们被怀疑也就算了，就算是安道尔和埃索伦被怀疑了，他也绝不会有半点疑惑，但为什么怀疑的人要包括他？
    像他这么诚实的、善良的诚实正直小标兵玉面白龙小郎君，居然也要被怀疑！？
    还有没有天理了？
    明明连艾丽西亚也一再和诺娅强调路德他不是这样的人了好吗！？
    还有智障姐妹，白合姬由，居然也助纣为虐！
    真是无法无天，都不把队长看在眼里了！
    气哼哼地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起床气，路德终于想起自己该起床了。
    恩，野外当然没有床，这里的起床，其实只不过是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而已——昨晚睡地面被那些小石头硌得有点疼。
    做完第八套全国广播体操后，路德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犹在地上沉睡打呼噜的铂尔修斯，明明身为王室但睡相格外不雅的尼可斯泰尔哥俩，摆着一副魔法师优雅风度不肯躺在地上而是选择靠着树睡着的安道尔，以及莫名其妙耍帅跑到树上睡觉一晚上都没掉下来的庄不予，不由得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现在看来，第一个起床的模范标兵肯定就是他，生活勤俭节约艰苦自律的路德了！
    虽然并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好争的，但路德还是满足地点了点头。
    可是，很快地，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恩？”
    他眯着眼，摸了摸下巴，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不对劲！”
    铂尔修斯、尼可、斯泰尔、安道尔、庄不予……
    好像还少了个谁？
    好像就是那个谁来着？自带暖男光环，格外中二的那个——
    埃索伦！
    路德仿佛真的是此刻才想起来一般拍了拍手掌，恍然大悟。
    “不愧是名侦探路德。”
    他冷笑一声，扶了扶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
    “那么，现在就来看看……”
    “这位凶手，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吧？”
    他转身，露出自信的微笑——还有什么能逃得过名侦探路德的……
    “哟，路德，早上好。”
    在他面前，埃索伦正挥舞着手中的佛拉格拉克。在看到他回过头后，露出温和的笑容，很自如地打了个招呼。
    “嗨，这么巧，你也……这么早吗？”
    路德貌似若无其事地伸出手跟他打招呼。
    “对啊。”埃索伦摸了摸后脑勺：“起来练剑嘛……”
    不对啊，重点不是这个啊！
    为什么从我起床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你的存在啊！？明明是在练剑，为什么我却没有听到挥剑的声音啊！？声音真的能通过空气传播吗？物理老师你给我站出来！
    路德内心疯狂吐槽。
    “怎么了？”
    见他有点不对劲，埃索伦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
    路德十分冷静，镇静，沉静地摸了摸鼻子，淡淡地回答道。
    “那就好。”
    埃索伦顿时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似乎更加灿烂了。
    起码路德都快被那暖男光环给闪到了。
    “埃索伦……我问你个问题……”
    路德忽然开口道。
    “恩？”
    正要继续练剑的埃索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点好奇地望着他：“什么事？”
    “就是……那个啊……你有没有……那个……额……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呢？”
    路德支支吾吾地问道。
    他总不可能明摆着和埃索伦说“你有没有看到我从起床到现在的耍宝表演啊”这样的话吧？
    还好，埃索伦不愧是暖男——虽然中二了点——很快就明白了路德的顾虑所在，很用力地点了点头：“看到了！”
    “那就好……”
    路德几乎都要松了口气了。
    下一秒——
    “你说什么！？”
    他的目光仿佛可以杀死站在对面的埃索伦……脚下的蚂蚁。
    “额……”
    埃索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嘴角扯了扯：“其……其实也没看到什么……”
    “呼……”
    “并没有看到你在睡着的时候喊着什么‘萝莉赛高’然后举臂欢呼的景象，恩，只是看到你起床后就一直在那里说什么让人很疑惑不明所以的话，似乎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
    “……”
    “……”
    两人相视，沉默。
    埃索伦忽然摸着那一头耀眼的红发，笑得很开心，露出一口堪比黑人（无雾）的白牙：“那么……萝莉是什么？赛高又是什么意思？”“你想怎么死？”
    “额……不管怎么说也未免太严重了吧？”
    “你是在犯罪你知道吗？不尊重他人隐私什么的……”
    “可这是你自己说的梦话啊……”
    “……”
    “……”
    两人再次相视，沉默。
    忽然——
    “感觉怎么样？”
    “谢谢你路德。”
    两人都开口，一个莫名其妙的询问，一个则莫名其妙的道谢。
    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并不莫名其妙。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路德。”
    埃索伦感叹了一句，也不练剑了，直接就地坐了下来，将手中的剑插在地上，丝毫不在意略带潮湿的泥土将衣物以及剑身沾染。
    “毕竟我可是很善解人意的。”
    路德也跟着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撑着地面，透过头顶密密麻麻的枝叶的缝隙，看蓝天洒下点点细碎的阳光，照耀在这块土地之上。
    仔细观赏了一会，确定自己看不出什么诗情画意之后，路德才低头，看向对面的埃索伦，说道：“一大早上的，起来练剑……虽然确实蛮符合你的性格的，但在见我起床之后居然没有发现动静，连和我打招呼也没有——没错，还害得我故意搞怪来吸引你的注意力——额，这一点略过不谈吧，就刚刚那一点也已经很不对劲了好吗？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你今天，好像有点怪？”
    路德歪头，略带疑惑。
    说实话，那已经不是有点怪的程度了。
    像埃索伦这样接近冠冕级的强者，居然失神到没有发现路德起床的动静，由此就可见他内心到底有多么不在状态了。对于一个权杖级的骑士来说，失去随时随地警惕的心，根本就是在自找死路。
    埃索伦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你也这么觉得吗？”
    埃索伦面上浮现出淡淡的苦笑：“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
    路德随手拔起地上的一根不知名的小草，装作很认真的模样观察着它内部的结构，同时，口中貌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吧……怎么回事，我听着呢。”
    “看出来了。”埃索伦点点头，开口说道：“其实，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行，我知道了！”
    路德丢下小草，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满不在乎：“原来是做了个噩梦啊……我还以为失恋了呢……不是我说你，你还真是有点大惊小怪啊埃索伦……”
    他絮絮叨叨地说道，似乎内心坚信那个“噩梦”就是让埃索伦心神不宁的原因。
    埃索伦看着他的表现，忽然摇摇头，笑道：“其实，没必要这样的……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也不关乎什么无法触及的历史……就只是一个梦而已……”
    “……”
    路德沉默，好一会后，才开口问道：“什么梦？”
    埃索伦注视着他的眼眸，认真地回答道：“一个……关于我故乡的梦，追逐水草、风雪以及太阳而前进的梦……”
    故乡……草原……太阳……
    路德忽然有点了然。
    “这样……吗？”
    他注视着不远处越来越高的太阳，才发现，周围的阳光不知何时，已由原来的温和逐渐变得炽热起来。
    “要回到故乡的人，总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他感叹道：“你的内心，也在迷茫吗？你，也渴望着一个答案吗？回答我吧，继承太阳鸟血脉的少年——故乡，草原，太阳，对你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额……”
    埃索伦摸了摸头，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道：“我觉得……这么严肃的话，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吧？”
    “……”
    “……”
    又一次死寂般的沉默。
    “你真是……越来越……懂人心了呢……”
    路德情真意切地感叹着，冲埃索伦比了个中指。
    他才不会说原本是想说“欠揍”的。
    “我也这么觉得。”
    埃索伦面色自若地回道。
    两人相视，无言。
    一会后……
    “我觉得，倒不如叫其他人起床来得好……”
    路德嘟囔了一句，回过身，准备用某些特殊的手法叫醒赖床的队友。
    “其实还是要谢谢你的……”
    埃索伦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如果不是你起来后的那些话和行为……”
    “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
    “谢谢你，路德。”
    紧跟着道谢话语传来的，还有剑被拔出而后挥动的声音。
    他，大概，又行礼了吧？
    路德嘴边带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真是让人不放心的——
    问题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