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229章 选择，决定，结果

    “……”
    出乎意料的是，母神创的视线是直接从路德和艾丽西亚身上掠了过去，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不科学。
    路德皱了皱眉。
    母神创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又开口说道：“对于你们的来意，我都已经知晓，但很抱歉的是，现在的我，并不能帮到你们……”
    “诶？”
    “为什么？”
    “这……”
    听到祂的话语的这一刻，所有人都和路德一样皱起了眉。
    “是因为……教会么？”
    路德若有所思，开口问道。
    教会禁锢了母神创，让祂无法发挥自己的力量？
    “有一部分原因，但也并非完全如此。”
    母神创微笑着回答道。
    “我只是觉得，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无论是对于你们，还是对于我。”
    什么意思？
    路德更加不解了。
    莫非接下来的剧情是母神创发布任务请他们出手对付教会将祂从封印中解放然后祂才能帮助路德他们实现各自的愿望？
    很有传统rpg游戏的风格嘛。
    但母神创手下又不是没有人？诺娅一人拖住七圣，剩下的法尔他们就足够将教会打得叫妈妈了，又何必请别人来帮忙？再说了，就算真的要请外援，也没必要请路德他们这些渣渣吧？
    神圣莫戈迪亚帝国，维克多，斯坦；世界观测局的三大议长，哪一个不比路德他们强？
    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路德他们？
    面对他疑惑的目光，母神创坦言：“因为，这并非是仅仅涉及到教会的事情。”
    并非仅仅涉及到教会？
    路德摸着下巴沉思，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一旁的艾丽西亚，忽然恍然大悟。
    九重深渊，以及万物归一教！
    如果母神创要对付教会，也就意味着必然会发动对教会的战争，到时候，九重深渊和万物归一教就会趁虚而入，奥特拉斯祂们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无法出手，仅仅靠这些人，似乎还真的不够。
    一个不小心，就是迟来的第二次黄昏战役了。
    “所以……才需要外来的帮助吗？”
    路德问道。
    母神创微微点头。
    “但是，为什么是我们？”路德又问道：“为什么，不可以是别人，比如，世界观测局的三位议长……他们应该比我们强多了吧？”
    “他们自然也属于这一阵营。”
    母神创回答道：“世界观测局，本就是我为了针对教会而进行的第一次尝试，但是，很可惜的是……”
    很可惜的是，并没有成功，而且，观测局内部还出现了叛徒，与教会合作。
    路德悄悄瞥了一眼安道尔他们。
    “不仅是他们，还有其他的，我们隐藏在暗处的力量。”
    母神创又说道：“对于这一次的尝试……事实上我们已经有了百分百的把握，教会，无法再存在下去了。”
    “……”
    路德沉默，半晌后，才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还需要找我呢？”
    “因为，我们需要一个突破口，而你，为我们打开了一个突破口，制造出了百分百的可能性……”
    母神创坦然回道。
    “也就是说……”路德抬起头：“这一次的战斗，不需要我们了？”
    他并不显得失落，恰恰相反，他还有点庆幸。
    一路上遇到过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现在，他可不想再参与这样一旦发生就势必会惊天动地的大战。
    像他这种小人物，一旦参与进去，绝对是三秒躺的结果。
    既然母神创说了，有百分百的把握，那么，想必他不参与也无所谓吧？
    然而，母神创的回答却反而让他变得更加疑惑了。
    “这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祂如是说道。
    “什么意思？”
    他问道。
    母神创微微一笑：“这就是命运的不确定性所在了……虽然，我们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却不意味着我们会赢得很轻松，事实上，在这场战斗中，我无法出手——不仅是我，所有的最古支配者都无法出手。所以，在结果已经明了的情况下，过程依然存在着许多不确定性……”
    “我不明白。”
    路德打断了祂的话语，皱眉问道。
    其实他是想说“说人话”的来着。
    “意思就是……”母神创也不在意他的打断，解释道：“我们无法确定在这个过程中会造成多大的损失……也就是说，最好的结果是教会消失，混沌也无法造成太大的破坏；而最坏的结果则是，教会消失，但大陆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秩序地带会被混沌侵蚀——事实上，后面这种可能性更大。”
    “我们自然是希望能得到前面那种结果——秩序地带被侵蚀的话，想要恢复是很难的，就好比，千年未散魔气的关中平原……”
    祂看向庄不予。
    后者面色微微一沉。
    八百五十年前的长唐动乱，对于所有东方人来说都是内心最深的痛。
    诸子圣人花了千年的时间，都没能把魔气完全消除。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希望大陆其他地方也会变成这样。
    “但是，我们又能做什么？”
    路德虽然明白了原因，但也由此联想到了另一个疑惑：“我们这么弱，能做什么？”
    他的队友，也大都是一副赞同的模样。
    不是他们自贬，只是，一旦这场战斗真的爆发，参与其中的就有诺娅——远超王座级的存在，七圣，法尔，克拉希尔，法芙罗娜，三议长，万物归一教的三神首，以及九重深渊的九位君主——初步估计，就有二十五位王座级。
    像他们这样的实力，参与进去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然而……
    “这并非实力所决定的，关键在于命运。”母神创说道：“命运是无法被决定的，所以，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每个人都能说自己可以改变命运，自然也包括你们了——而这一切，说到底，还是要看你的选择。”
    怎么又绕回这里了？
    路德直皱眉。
    越是强大的人，说话就越是含糊不清么？
    就不能简单明了一点？
    似乎是看出了路德的想法，母神创开口说道：“你们的参与，所能够带来的，就是将命运，由原来的道路拐到另一条，损失更小的道路……但是，这件事也有其危险性所在，而你们所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所以，我们并不会强迫你们参与进这次战斗——我们，决定将选择权交给你们。”
    将选择权……交给我们？
    开什么玩笑？
    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将包袱甩给了我们？
    路德忽然觉得很生气。
    他把这种生气表现在了话语之上：“当被我叫过来的时候，可没有人说过我可以选择；当我这一路走过来的时候，也没有人和我说过可以选择；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选择的权力，而现在，在最关键的时候，你却让我选择？不也很可笑吗？”
    “路德！”
    身后的艾丽西亚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角，试图阻止他说话。
    同伴们也纷纷用担忧而又混杂着不解的目光看着路德。
    没有路德那样切身经历的他们，并不是很明白为何他的反应那么激烈。
    然而，母神创并没有在乎路德的“冒犯”，或者说，祂并不觉得这是冒犯。
    “因为彼时的我们，没有选择；而现在，你有选择。”
    “……”
    路德一下子沉默了。
    “抱歉。”
    母神创忽然开口。
    祂略微弯腰，似乎真的在向路德道歉。
    “我……”
    祂这么一搞，路德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毕竟也是传说中创造世界的神明，把态度放得那么低，反倒显得自己有点小心眼了。
    “算了。”他撇过脸：“既然你道歉了，那我就当做没发生过……才怪，我全都记在心里了，就算我原谅你，也不代表我会忘记。”
    身旁，隐约传来同伴们的低笑声。
    “……”看到路德“傲娇”的表现，母神创也不禁笑了：“感谢。”
    就连脾气古怪的诺娅，也不禁歪过头去，似乎不忍看他的表现。
    “接着说吧……”路德有点郁闷的开口：“你……要我……我们选择什么？”
    “继续前行，或者停留。”
    母神创开口，然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祂开口解释道：“停留在这里，不再前进，而作为补偿，我们会保护你们的安全，不让你们在这场战斗中受到伤害。”
    “当然，你们亦可以选择继续前行，离开这里，继续寻找真相，不仅是你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而是隐藏于其后，我无法与你们直接言说的，更深的真相；然后，到了终点之时，你们依旧可以选择，是介入战斗，还是在终点驻足。”
    “当然，不管是停留，躲避这场战斗的风波，又或者是继续前进，待战斗结束后，我都会实现你们的愿望——回去也好，想要找到的人也好，解除诅咒也好，这都是你们努力而争取到的，也是你们应得的，所以，不必觉得愧疚。”
    “也就是说，无论你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帮助你们。”
    “而这一切，都需要你们选择，继续前行，还是停下。”
    “这里，还不是最后的真相，所以，也并非是你们所要停留的终点。”
    “……”路德再一次沉默了。
    这两个选择，并不完全一致相等。
    选择停留就可以得到保护，而选择前进，却会继续遭遇各种各样的未知与危险，最后所能得到的，也不过是所谓的一切的真相。
    当有人面临这样的选择时，起码，他选择后一种做法的可能性要更大。
    母神创没有道理不知道这一点。
    或许是祂真的觉得那什么“命运的选择”很重要，又或者是，祂觉得，那隐藏在背后的，更深的真相，能够让路德他们改变原来的想法。
    更深的真相，会是什么？
    他们已经得知了教会的真相，得知了母神创的真相，但是隐藏起来的还有很多——
    最古支配者的所在；这个世界的诞生；人祖与大贤者的存在；被封印起来的那位混沌君主……
    而这一切，就是母神创想真正让他们去追寻的吗？
    他抬头看着母神创，发现祂面色恬淡，似乎并不在意路德他们最终到底会做出什么选择。
    但是，以祂对这世界的爱而言，恐怕会是第一种吧。
    祂给出了路德他们选择的机会，但祂内心也有着自己的选择。
    而路德虽然得到了选择的机会，但却更加害怕了。
    继续前行，意味着更多的未知，也就意味着……
    更多的危机。
    他看向身旁的艾丽西亚，沉默不语。
    而且，不仅是他，以及艾丽西亚，还有其他人，也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就好像安道尔他们，虽说是跟着路德他们的，但那之前只是说好了“护送艾丽西亚到圣城”而已，现在，他们完全可以脱离路德的队伍了；再比如铂尔修斯，既然母神创已经承诺了会帮助他以及他的族人去除诅咒，那他也已经没有必要跟着路德他们继续前进了。
    不是所有人，都还有前进的理由。
    路德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们。
    自从龙爪山脉夏露以及堪培拉艾丽西亚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去忽视其他人的感受。
    所以，他并不能独断独行，做出选择。
    那样的选择，只是他自己的选择。
    那么，他，以及他的同伴们，该如何选择？
    “你们还有时间。”
    母神创忽然开口道：“你们有一天的时间去思考，然后，去选择。”“记住，命运无法被决定，但可以被选择。”
    “由选择，做出决定。”
    “因决定，走向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