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210章 尾声 等待最终时刻的到来

    不知何时，已是夜幕低垂，稀疏的星辰在天空中闪烁，为夜色下的堪培拉洒下点点淡淡的柔和光芒。
    今夜的堪培拉，失去了以往耀眼而灿烂的火光，也没有了喧闹的歌舞与叫喊，宛如洗去了一身铅华的女子，朴素地屹立在夜色中，只笼罩着淡淡星光组成的白纱，在天穹下孤寂而沉默。
    倾颓的废墟，倒塌的雕像，以及广场上昏迷沉睡的人群……
    不仅仅是广场上，此时此刻，堪培拉城内，几乎所有居民都已经陷入了沉睡。
    城内，那些试图掀起混乱的万物归一教信徒们的身影也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名为诺娅的少女，此刻正手提着那盏宫灯，站立在堪培拉城外不远处的山崖上，目光淡然地俯瞰着下方的城池。
    在她身后不远处，巨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晃动，洒落一片阴影。
    在这阴影之下，躺倒着十几个陷入沉睡之中的人。
    静静地站立在山崖边缘的诺娅一言不发，只是将眼前下方延伸到天边的景物都一一收入了眼底。
    月光照耀大地，洒落红色的光芒；星辰闪烁人世，照耀漆黑的城池。
    这一切正常而又蕴含着别样美感的景象被纳入诺娅眼中，却有了不一样的地方。
    从堪培拉城中，那些昏迷沉睡的居民身上，一条条细细的金色丝线浮现，向着天际延伸，互相交错缠绕，密密麻麻。
    这是命运的轨迹。
    只不过，数量有点多。
    如果说，路德看到的，是象征个人命运轨迹的丝线的话，那么，诺娅所看到的，应该就是象征着生命之间彼此勾连，因果交织的——命运之网。
    而且，她所看到的，事实上也并非只有那些居民的命运轨迹。
    从脚下的山崖，到不远处延伸到地平线的大地，从周围的树木昆虫，到天空中的云朵繁星，都有一根根金色的命运轨迹穿过。
    更加引人注目的，应该是从天空中高挂着的红月安苏上延伸出来的，比周围其他命运轨迹都要粗大的一根金色丝线。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红月安苏的命运轨迹，不仅比其他的命运轨迹要粗大得多，而且……有点虚幻，甚至，在金色之中，隐隐约约有黑点弥漫，仿佛亵渎神圣的污暗。
    诺娅目光注视着天空中的命运之网，视线移动，最后，停留在了红月安苏的命运轨迹之上。
    她目光深邃，久久不语。
    好一会后，她嘴角忽然勾勒出近乎嘲讽的弧度。
    “虽然……一直都有感知外界的情况……但没想到，汝等竟如此猖狂……”
    她低声开口，声音在夜色中回荡。
    “以人格，亵渎世界之神格……大恶也。”
    “以人躯，囚禁秩序之神躯……大逆也。”
    “以人在，背叛创造之神在……大罪也。”
    “大恶，大逆，大罪……此三者，皆不可恕。”
    “或有意之过，或无心之失……”
    “皆要偿还！”
    她目光冰冷，声音虽低，却很坚定。
    风吹过，叶摇草动。
    尽萧瑟。
    ***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某个广阔深邃的地下洞穴中，包裹在三根巨大水晶柱中的三个人影同时睁开了眼睛。
    “诺……娅！”
    “她终于……苏醒了！”
    脾气最暴躁的狼耳少年，三神首中的吞噬之狼芬里尔低声开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恨意，喉咙深处不时传出一声声低吼，令人胆寒。
    “奥萨坦那个蠢货……居然搞砸了！”
    由小到大的怒吼声在洞穴内回荡，经久不息。
    “她想改变什么……”
    面色淡然，长着一片片青色鳞片的小女孩，三神首中的淹没之蛇耶梦佳得轻声开口：“但她什么也无法改变。”
    “我们和她，以及祂们……所有人苦苦等待的时刻，都即将到来。”
    上半身为少女，下半身为黑色的腐朽雾气所包裹的死亡之主海拉深藏于狰狞面具之下的眼神深邃地注视着虚空。
    “祂们所选择的人……太过弱小，注定……改变不了什么。”
    “君主力量的两次回归，都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混沌的再次到来，已经不是一个诺娅就可以阻挡得了的……”
    在她所注视的地方，黑色的，精纯到了极点的深渊魔气正缓缓汇聚到一起，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
    毁灭、疯狂、破坏等象征着混乱的气息从这只手掌上传来，最终，又回归到了最原始，无善无恶的时候。
    也就是，混沌。
    看着这只巨大的手掌，原本略微暴躁的芬里尔情绪也稍有平复，渐渐停止了怒吼。
    “告诉剩下的五位使者……”
    他抬头，看向洞穴顶部，猛兽般狂野的声音响起：“收缩行动，不要被秩序抓到了尾巴……”
    “王血的事情，也暂时不需要我们操心了。”
    “诺娅已经归来，他们就算去了，也是失败……”
    “既然如此，那便虔诚地祈祷君主的力量……”
    “等待最终时刻的到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