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129章 克阿斯：这波不亏

    宛如蛋壳被轻轻剥开一样，散发着浓郁黑气的黑色圆球上面的深渊魔气一点一点剥落，悬浮在半空中，将原本就昏暗无比的地下王城衬托得更加恐怖。
    当然，这也要算上此刻正用混合着惊讶、恐惧以及隐晦喜悦的眼神看着这一切的克阿斯的功劳。
    当所有深渊魔气都散开时，虚弱的路德和搀扶着他的艾丽西亚的身影才显现出来。
    在他们头顶，一个金黄色的法阵正悬浮其上，默默散发着令人难以言喻的气息。
    无论是埃索伦他们，还是克阿斯，都发现自己周围的空间仿佛被凝固了一般，如深陷泥沼让他们寸步难行。
    路德看着下方的同伴，以及那位恐怖特效友情担当者天魔身同学，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额头处，金色的竖眼蓦然睁开。
    “食屎啦你！”
    路德的大吼声顿时在空旷的地下王城中回荡着。
    头顶金黄色的法阵于是迅速扩大，最终将战场完全覆盖，脚下，从埃索伦他们身上，一道道金色的丝线飞出，连接着他们过去与现在以及不可知未来的命运轨迹交织在一起，投入了金色法阵之中。
    克阿斯自然也不例外。
    无论他是什么“他化大自在无形无相天魔王”还是什么“无光者”，都必须受到命运的制约。
    当所有命运轨迹交织着完全投入了法阵之中时，金黄色的光芒顿时笼罩于整座地下王城。
    光芒之中，一只巨大的爪子从法阵中缓缓伸出。
    如果说路德对这只巨爪的第一印象是什么的话，应该是古老，古老到给人一种迟暮之感。
    暗金色仿佛在时间消磨之中显得黯淡无光的鳞片覆盖着，其上纹着各种玄妙的符文，虽然巨大但却不是很锋利，反而如同用久了的剃刀一般滞钝。
    但是，无论是谁，在看到这样一只似乎平凡无奇的巨爪时，都不由自主于心中产生了几分敬畏与神圣之感。
    除了克阿斯。
    “奥特拉斯！”
    他紧紧盯着这只巨爪，外表高大威猛的天魔身在它面前仿佛小孩子一般渺小。
    “你居然真的敢出手！”
    “为什么不敢？”
    法阵另一端，似乎有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声音威严而大气，就好像执掌权柄的帝王。
    他就是奥特拉斯？
    路德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只巨爪。
    虽然那个老女人告诉他可以通过这只竖眼来获取帮助，但没想到居然会召唤出之前克阿斯一直口口声声宣称路德和他有什么不正当关系的奥特拉斯——的爪子。
    那么，是不是因为这样，克阿斯才会觉得自己是这什么奥特拉斯的后手呢？
    而且，为什么克阿斯笃信奥特拉斯不敢出手呢？
    “看来你果然很相信这小子。”克阿斯忽然转头看向路德，金色的命运轨迹缠绕在他周围，使他的身形也显露了出来。
    “你就那么相信他？你们觉得，他可以阻挡君主的回归？就凭他？”
    克阿斯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与你无关。”奥特拉斯回道：“只是我们选中了他，与你无关。”
    “你们？也就是说，不只是你的决定吗？”
    克阿斯笑得更开心了：“你们前面几次的尝试都失败了，结果这一次选出来的人实力还没有前面几次高，看来你们还真是被之前几次的失败给气到了，打算破罐子破摔吗？”
    “与你无关。”奥特拉斯不为克阿斯的嘲讽所动摇，依旧平淡地回答道。
    “在这里除掉我，是为了保护这小子吧？”
    巨爪停留在半空中，金色的命运轨迹围绕着它交织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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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德一边祈祷奥特拉斯不要动手一边给克阿斯点了个赞：快更新快更新！
    克阿斯没有辜负路德的期望，继续开始剧透：“因为被我在这里发现了他，害怕他被我们提前扼杀，所以才要亲自出手保护他吗？你们还真是相信这小子，还是说，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路德，然后摇摇头。
    路德不爽地回视。
    “闲话已经聊够了。”奥特拉斯的巨爪渐渐合拢：“和你的君主一样回去吧。”
    “无所谓。”克阿斯有恃无恐地迎接死亡的到来：“也许在你看来这小子确实很重要，值得你们如此重视，但你不会不知道出手的代价吧？封印松动，君主的力量开始回归，哪怕只有一点，也足以带来变化，谁又能知道这一点点力量不会成为压垮你们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你对你的君主期望太高。”奥特拉斯回道：“我们可以杀死他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
    “哦？是吗？”克阿斯仰起头，不去反驳，只是猖狂大笑着：“无知之人，待混沌之君主回归，尔等也必将走向灭亡！”
    “抱歉，你们的君主回不来了。”奥特拉斯平淡地说道。
    封印？君主？
    路德和他的小伙伴都是一脸懵逼。
    那什么君主，指的是九重深渊的九位君主吗？
    路德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这背后恐怕有很大的文章可以做。
    目前唯一知道的信息是，他莫名其妙被某些大人物选为了博弈的棋子，那个把自己带来的老女人和眼前的奥特拉斯应该是一伙的，他们的敌人应该不只是万物归一教那么简单，混沌还差不多。克阿斯断定奥特拉斯不敢轻易出手是因为奥特拉斯镇守着封印，一旦出手封印就会松动，那什么君主的力量就会回归。但是路德应该属于那种比较重要的棋子，所以奥特拉斯毫不犹豫出手准备灭掉克阿斯封口，不让万物归一教的人发现他们的动作。两边都想着完成自己的目标，克阿斯虽然没能把路德他们干掉，但却逼得奥特拉斯出手，封印松动，君主的力量于是回归了一点，用路德的话来说就是——这波不亏。
    可是，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奥特拉斯他们如此重视呢？
    看克阿斯完全放弃抵抗的样子，奥特拉斯以及他的同伴应该很强吧？那什么被他们封印的君主不就更强了？冒着封印松动的危险也要出手救他，他到底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地方呢？
    长得帅？
    路德只找到了这么一个看似靠谱的理由。
    就在路德内心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的战斗也已经落下了帷幕。
    说是战斗，但也就是奥特拉斯单方面的殴打小朋友而已，他就只动了一下爪子——确实只动了一下爪子——具体情况是，他爪子一合，克阿斯身上的命运轨迹就开始一点点断裂，当轨迹完全被裂为粉末时，克阿斯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点，这个曾参与过长唐动乱活到现在的天魔王最终也因为和主角作对只能高呼着“星河破碎混沌回归”这样的话语无奈地化为了飞灰。
    但是万物归一教一换一，这波不亏！
    然而最后他那一句“星河破碎混沌回归”还是让路德感到了些许不安。
    万物归一教的人到底想干嘛？路德背后的大佬们又想让他干嘛？奥特拉斯只是其中一位实力就已经如此强大，恐怕要比王座级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这样的人还有什么需要他去完成的？
    而且，听克阿斯的话，似乎他们想让路德完成的那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尝试了？
    那那些前辈怎么样了？
    废话，那件事没完成，自然就说明——他们已经死了。
    路德打了个寒颤。
    更诡异的是，路德是从另一个世界被召唤过来完成这件事的，这一点，似乎连万物归一教的人都不知道。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奥特拉斯他们才会觉得路德可以完成那件事？
    心中千万思绪，最终路德还是决定……
    想那么多干嘛，直接问眼前的正主不就行了？
    做出了决定后，路德马上抬起头。
    然后，奥特拉斯的巨爪刚好消失在金色法阵之中。
    路德：“……”
    “无需想太多。”
    金色的法阵缓缓收缩，命运的轨迹开始回归原本的位置，奥特拉斯平淡的声音从法阵另一端传来：“走你想走的路，一直走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真相。”
    一直走下去，就能发现真相？
    路德站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
    大陆，西尽头之海的边缘，海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阻隔，无论再怎么汹涌的海浪，都无法穿透墙壁，去往另一端的虚空之中。
    而在那里，一条给人以古朴厚重之感的长河正缓缓流动着，没有开端，亦没有终点，河水不紧不慢地往前流动，给人一种好像世界末日终结到来万物凋零，它也会一直这样不紧不慢流下去的感觉。
    河流中央，一颗青翠的古树站立着，接受河流的冲刷洗礼。
    古树周围的河水中，是一座又一座的雕像。
    就在遥远的龙爪山脉，路德使用金色竖眼召来奥特拉斯帮助的同时，靠近“岸边”的河水忽然开始沸腾。
    一只浑身上下包裹在黑色魔气之中的手缓缓伸出河面，紧扣住“河岸”，然后缓缓用力，就好像落水者抓住了着力点一般开始用向上攀爬。
    从青翠古树的树心处传来两声冷哼。
    黑色的手仿佛遭遇克星一般缩回了河底，只有其上包裹着的黑色魔气顺利脱离，向着遥远的贝斯摩德大陆飞去。
    古树树心，先前出手的两人开始短暂的交谈。
    “他的力量，又回归了一点。”
    “看来奥特拉斯出手了。”
    “交给他们处理吧？”
    “可以，只是希望那小子真的能做到那件事。”
    “把她解救出来就算没有那小子也能成功，只不过，损失大小不同罢了。”
    “我们一开始不就是为了守护这里吗？如果让大陆被深渊入侵，那不就和我们一开始的目的相悖了吗？更何况，深渊越强，他……也越强。”
    “说得也是呢，可惜，‘她’却沉睡了，不然情况会好很多。”
    “无妨，等到她出来就轻松多了。”
    “但……”
    “有奥特拉斯引导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希望如此。”
    一声长叹后，交谈结束，一切回归寂静，只有河水流过，冲刷岁月的声音。
    这里是时间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