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118章 谁能操纵命运

    黑暗幽深的山洞中，铂尔修斯一言不发地走在最前方，其他人紧跟在他身后。
    “公婆，你……”
    路德上前几步，似乎想询问什么。
    铂尔修斯转过头看着路德，目光平静而深邃，竟让路德原本想说出来的话都凝在了喉咙。
    “你，怎么样了？”
    “算是好多了吧。”铂尔修斯淡淡说道。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铂尔修斯，路德忽然觉得有点陌生——就和再次看到埃索伦一样。
    是否他也做出了什么决定呢？
    路德沉默下来。
    一时间，山洞内的气氛显得有点压抑。
    “陆兄……”走在身旁的庄不予转过头小声询问路德：“你是否……认识那个人？就是刚刚教会带头那个……”
    他说的是埃索伦吧？
    一想到他，路德的心情变得更为糟糕，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将自己等人在拉特斯的经历跟庄不予和安道尔他们几个说了一遍。
    “难怪你们会和……额，她一起。”白合略微诧异地看了一眼夏露。
    “正义……是吗？”庄不予轻轻抚摸着手中长剑，低语着：“若是舍生而能取义，何如？”
    路德貌似不经意瞥了一眼庄不予——之前他就觉得庄不予来历神秘，似乎并非如他自己所说那样来自大月沙漠的样子，尤其是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出自东方亚圣柯，略在圣人丘之后，赤色帝国建立之前，其著作传承久远，可不是随便哪个东方人就能说出口的。
    可是说起来的话，自己不也一样吗？
    若真要追究的话，自己可比他们来历玄奇得多了。
    只是无人知晓罢了。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走在最前方的铂尔修斯忽然停下了脚步。
    路德抬头一看，前方是布满了泥土的岩壁。
    绝路！？
    路德等人都愣住了——之前看到铂尔修斯招呼他们进入其中的时候，还以为他另有办法，没想到却带着他们走上了绝路。
    洞外，埃索伦的声音还在传来，在洞中回荡交响：“你们，还有最后三分钟的时间……”
    三分钟是吗？
    路德眉头微皱，不明白埃索伦到底想干什么。
    以他对自己等人的了解，应该知道自己绝非会投降的人，为何还要锲而不舍地劝降呢？
    “不是绝路。”
    铂尔修斯低沉的声音忽然传来。
    “恩？”
    路德收回思绪，将目光放到铂尔修斯身上。
    他在说完这句话后，伸出手，轻轻将岩壁上附着的泥土擦去，然后侧身站到一旁，一条条金色线条交织组成的类似文字的奇特符号顿时出现在了路德他们眼前。
    “这是？”
    “我也不知道。”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铂尔修斯耸耸肩：“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股诡异的气息，它就在这后面。”
    那股诡异的气息？
    让铂尔修斯陷入发狂状态的气息？
    它就在这后面？那为什么铂尔修斯还要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路德没有问出口，但铂尔修斯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淡然开口：“有些事，一味地躲闪并不能解决。更何况，这后面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
    唯一的出路？
    路德正疑惑的时候，安道尔忽然走上前细细观察着那奇特的符号：“这……似乎很熟悉？它们的排列方式和组合……到底是什么？好奇怪……”
    “前辈，是幻阵。”站在白合身后的姬由提醒道。
    “哦~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安道尔恍然大悟：“这是幻阵，是存在于远古时期的，据说衍生自神秘巫术的奇特阵法，拥有遮蔽现实的能力，到现在已经失传了。不过，我倒是曾经在观测局的图书馆中了解过这种东西，它在布置的过程中会加进言灵术的力量，想要破解，就必须说出关键的咒语……”
    “关键的咒语……是指这个吧？”路德指着那些奇特的符号问道。
    “应该是……等等，我想一下，似乎在哪里见过……”安道尔端详着那些符号，陷入了思考。
    “我也来帮忙吧！”身为同样知识渊博——可能——的魔法师，姬由自告奋勇前去帮忙。
    “如果是远古的文字，说不定我会认得。”夏露同样走上前去观察那些符文。
    一时间，岩壁被三人所挡住，路德等人也被挤到了后面。
    因为帮不上忙的缘故，路德等人只能缩在后面小声地交谈着。
    “公婆兄，你先前所说的那气息，到底是什么？”庄不予忽然开口问道：“若是邪祟作怪，在下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因为同样属于自己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路德他们也用探寻的目光看着铂尔修斯。
    “我只知道，那是带来诅咒的不幸之物。”铂尔修斯如此说道：“其余的，我都不知晓……以前大概是知道的，但是，忘掉了……”
    忘掉了……
    路德一脸智障地看着铂尔修斯，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你特么在逗我”这样的话。
    “心魔？”庄不予看着铂尔修斯：“心中难以放下，又难以割舍，难以面对，心有执念，久而久之就会形成心魔，而本人对此毫无知觉，公婆兄，你不会就是出现这种情况了吧？”
    “可能吧。”铂尔修斯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只是敷衍道。
    心魔，执念……
    画风不对啊喂！
    路德内心吐槽着。
    因为不知道还能找出什么话题的缘故，一时间山洞内再次陷入了寂静。
    他们还没好吗？
    路德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安道尔他们三个。
    如果不快点的话……
    “一分钟……”
    埃索伦的声音远远传来。
    他还在劝降。
    到底怎么回事啊？感觉自从进入小镇和龙爪山脉，身边认识的人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铂尔修斯也好埃索伦也好，感觉似乎都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让路德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路德终于忍不住了，从地上站了起来：“如果不行的话就直接……”
    “我知道了！”安道尔忽然激动地喊出声来。
    “诶！？”
    路德等人连忙凑过去。
    “什么意思啊这是？”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路德开口问道。
    “是远古巫师的文字，因为时间太久远的缘故似乎已经失传了，但是观测局内部还有一些残留，这上面的我刚好认识！”安道尔的语气略显激昂。
    “那到底什么意思啊？别磨蹭了快点！”
    路德催促道。
    安道尔深吸一口气：“我想一下，好像是……”
    “愿你与这灾难一道，被埋葬于无人追述的过往。”
    话音刚落，眼前的石壁忽然变得虚幻，金色的奇特符文从石壁上飞出，环绕着他们飞舞，最后化为金光消失在了虚无中。
    在路德他们面前，一条幽深的隧道再次出现，曲曲折折，不知道通向何方。
    灾难？
    铂尔修斯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恍惚。
    “这个，会通向哪里？”艾丽西亚看着幽深的隧道，忽然抱紧了双手：“好冷。”
    冷？
    路德没有细想那么多，抓起艾丽西亚的手：“别管那么多了，赶快走吧。”
    身后似乎已经传来了埃索伦说着“执迷不悟者应走向灭亡”的声音。
    若是要动手的话，直接动手不好吗？干嘛还要这样提醒我们？
    虽然内心疑惑，但因为时间紧迫，路德将无关的思虑全部抛诸脑后，拔腿往隧道中走去。
    洞口外，埃索伦正皱着眉头俯视着地面。
    “埃索伦阁下，似乎可以动手了。”
    身后传来了贝罗因沙哑的声音。
    “的确，如此。”
    他缓缓伸出手中的佛拉格拉克：“做个了断吧！”
    金色的火焰咆哮着往山洞冲去。
    然而，并没有遭到反击，甚至连人的声音也没有听到。金色的火焰灼烧着山洞前端，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在这炽热的高温下变得扭曲。
    贝罗因沉下脸：“看来，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我们追！”
    教会的信徒得到他的命令，毫不犹豫往山洞内部冲去，原地只留下了埃索伦一个人。
    “做个了断吧。”
    他低声说道。
    ***
    山脉某处，正不紧不慢地行走着的黑袍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仰望远方即将到来的黎明，忽然开口笑了：
    “愚蠢的家伙！”
    “居然主动打开了潘多拉的尘封之所。”
    “也罢，这样也免得我去寻找了。”
    “不过，那位大贤者留下的封印居然也松动了吗？”
    “还是说……”
    他眯了眯眼：“是故意的？”
    “谁呢？”
    “奥？太昊？不，他们还在那里。娲皇还在沉睡，创更不可能，有能力出手的……”
    他看向遥远的南方，目光深邃：“奥特拉斯？”
    ***
    大陆，南之尽头，沉睡于尽头之海海面下的某处，忽然传来了仿佛来自亘古的叹息声：
    “谁又能够操纵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