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93年,平安时代。
三思而后行,三思而后行……
年轻的道士满脸黑线的看着面前这条奔腾不息的大河,不爽地啧了啧嘴。
“……喂,兄弟,”他问向同行的一名除妖师,“你说,这条河深吗?”
“不深吧,”对方想了想,回答道,“我记得两年前源赖光大人前往大江山的时候似乎也是从这里渡过去的。在源赖光大人的口述里面似乎有提到过……”
“是嘛,那我就……”
噗通。
“有提到过这里有一条石头做的水下路径……”
“早说你会死吗,太郎!”
湿漉漉地从河里爬出来的徐君房。
“我不会游泳啊!不要拿那种‘身为一个除妖师竟然连游泳都不会太废物了’的眼神看着我啊KUSO!”
“……太郎,我们带着这个家伙去除妖真的没问题吗?”同行的人有些不怎么放心的询问道。
“这次要对付的不是妖怪,所以带着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新人除妖师但也无所谓啦。”
他用手中的佛杖轻轻点击了一下河面,自河的另一头到他的脚下升起了几块灰白色的圆石。
“我们走吧。”
一行四人,继续向着此行的目标前进着,而目的地所在,为鬼族旧时居住而现在已经被烧毁、被洗劫一空的城寨。
有的时候,人比鬼族更加强盗。
——
话说这队人是怎么被某个不务正业的家伙混进去的?
徐君房这种存在感极低的角色,在渡边纲和茨木童子的名人效应影响下,不出一个礼拜就被人忘得干干净净。
原先还东躲西藏地猫在西平安京的徐君房直到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实在是饿得受不了跑到街上抢人家小学生饭团的时候,才发现根本就没人认识他。
“早知道这样我还躲什么躲啊”这么想着,徐君房被听到有人当街抢东西而赶来的武士们抓进了监狱。
三餐不愁,NICE。
不过好景不长,由于周边不停出现的妖怪祸患,当天晚上用瑞凤照明的徐君房被看监狱的士兵惊为天人,直接被推荐到了某个高官的府邸中,成为了他手下的除妖师队伍的一员。
可喜可贺,第二天就接到任务出发了,徐君房连看那个高官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
“我们到底要去做什么事啊ˊ_>ˋ”
“新人别说话,再吵小心我杀了你。”
“喔ˊ_>ˋ”
甚至被排挤地连话都说不上。
“烘干了?怎么做到的?”
挑了挑眉毛,太郎看了一眼走在队伍最后头悠哉悠哉地哼着小调中的徐君房。
“徐,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本事嘛。”
难道你真当我是废柴吗?徐君房抽了抽嘴角,把竹卷丢回了自己的袖子里,说道。“或许,我的本事还不只烘干一条呢。”
“比如?掉到水里去吗?”
走在他前面不远处的阴阳师少女回头调侃他道。
“比如——”
拔刀斩。
一只细小的麻雀的身子被分成两半,掉到了少女戴着的斗笠上。
“比如我现在就知道,入内雀雀群要来了。”
果不其然,远处黑压压的升起了一大片甚至比蜂鸟还要细小的鸟群,叽叽喳喳地朝着四人冲来。
“啧才刚进入大江山就遇上这种难缠的小东西……”太郎把佛杖插在了地面上,招呼所有人道,“快到我这边来!”
他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佛杖上,挂在上头的八个铜环发出悦耳的响声。
“降三世明王显圣!”
淡黄色的光罩以佛杖为中心展开,把撞上光罩的数百只入内雀统统挡在了外面。
千钧一发。
十分钟后。
“……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
拍着胸脯的徐君房看着远去的鸟群,向身边众人询问道。
“大概是春天到了,也是妖怪的繁殖期了嘛。”拔起地上的佛杵,太郎半开玩笑地说着,“好了,继续前进,藤原大人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是很多啊。”
“是”*2
原来我的顶头上司叫做藤原家吗……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家族诶。
待到想着这样那样的陈年往事的徐君房回过神,发现众人都在死死地盯着他。
“是_(:зゝ∠)_”
不说这个你们的意思就是不走了是吧,还真XX的一群蹭得累啊。
——那之后怎么样了——
鬼族城寨废墟。
称其为城寨,倒不如说是一个小镇更加贴切一点,至少,就低矮的房屋和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来说,和人间并无二样。
和源赖光口中所说的妖魔聚地相差甚远。
只不过昔日的街道与房屋,现在都变成了一片荒凉的废墟罢了。
徐君房晃了晃手中的葫芦形酒壶,调侃着说道。
“源赖光口中的群魔乱舞之地狱,我怎么就没有见到呢?”
“少说胡话!”
走在他前面的少女严厉地制止了他的发言。
“咳咳,新来的,”一直沉默寡言存在感低下的大叔说道,“你要知道,有些东西,就算你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
绕口令吗?
“行啦行啦。我顶多也就把这个当做那家伙的一个把柄罢了。”
徐君房摆了摆手。
“绝不会说出去的啦,放心吧。”
“新人,你对消息的掌握倒是意外地灵敏。”
“那是当然。”
徐君房自信的摆了一个单手指天的姿势。
“我,徐,知天文,晓地理。”
“所有人,警戒,快要接近约定的地点了。”“别无视我啊!”
不出所料地被所有人选择性忽略掉了。
“咳咳。”大概是发现了自己的行为不怎么合适,收回姿势的白袍道士对太郎说道。
“我连自己来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诶,你要我在这里打酱油吗?”
“……也罢,想必你现在也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对方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们乃是来……”
“来找我的哟。”
“在上面?!”
前方低矮的房屋房顶,立着一位银发、穿着蓝红各半的长袍的美人。
“准备作战。”
徐君房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飞向黄泉之……诶?”
伸出佛杵把徐君房的手臂压了下去。
“请原谅我们的失礼,尊敬的月人。”
狠狠地剜了一脸不解的徐君房一眼,他放下了手中的佛杵。
“根据您发至藤原家的邀请函,现在我们已经如约到达,请问……”
“藤原家主在哪里?”
对方开门见山,冷眼说道。
“是藤原家主委托我们……”
“也就是说,藤原家并没有与我探讨的诚意喽?”
你们在聊什么啊我怎么毛线都听不懂啊ˊ_>ˋ
“该死的月人,不要以为你们有多么高傲!”
随行的少女愤怒地抽出了腰间的御币。
“以为我一条镜会怕你吗!!”
太郎大师想要阻止少女接下来的行为,但终究还是慢了半拍——她已经把符纸丢了出去。
铛。
毫无建树的符纸被对方随手招出的光墙挡了个正着,在外边焚烧殆尽。
“看来你们并没有与咱好好谈谈的想法呢,地上人。”
眯起了眼睛,银发的女性解下了背后的木弓,缓缓地拉开了弓弦。
“那么,就用实力来证明你们到底有几斤几两吧。听好我的名字,拿着你们的残肢断臂去找你们的家主吧。我叫做八意永琳——月之头脑。”
“忍够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叔愤怒地说道。
“谁怕谁啊!”
亚巴利这群心高气傲的笨蛋们会坏事——之前是谁在说不要打架的啊!?
不过话说她手里没有箭矢诶,这么拉弦有什么意义吗?
嗖。
一头疑问的徐君房,被一道迎面飞来的流光一起带走了。
撞烂了不知道多少间房屋。
“一个。”
“少看不起人了啊!不动明……”
太郎举起手中的佛杵试图放大招,但是被从空中降下的光之雨瞬间淹没。
“两个。”
光芒散去,遍体鳞伤的他倒在了地上,已然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怎么可能。”
低下头去,一条镜惊讶地看着自己胸口插着的银色光箭,
“从什么时候……咳啊!”
光剑爆裂,少女倒在了血泊之中。
另外,还有刚举起铁锤的大叔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三个。四个。全部解决。”拍了拍手,永琳从屋顶上轻快地跳了下来。
“地上人不论过了多久还是只有这些三脚猫的功夫。”
她有些焦虑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话,公主来到地上的安全保障岂不是……”
嗖。
一缕银发随着光芒闪过缓缓地掉落到了地上。
“岂不是什么?”
不爽地抖着冒烟的手,徐君房撇着嘴从废墟中走了出来。
“战斗力不错,拉弓的手劲挺大。
喂喂喂,我说啊。”
用手把箭矢接下来了?
永琳惊讶的看着搓着手的某人。
想不到,地上也有此等高手存在啊。
“我说。”
徐君房顿了顿,斜眼说道。
啧,要认真地的打一场了吗?
她握了握紧手里的弓,冷眼望向正在活动筋骨的青年。
“这衣服可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礼物,待会儿打我的时候别弄坏了。”
说完,他呈大字状倒在了地上。
“来吧!放马过来吧!”
沉默。
……不打算抵抗么你这个混蛋……
“真当我是杀人狂了?”
永琳失声笑道。
“地上人。”
“啥?要打就赶快,打完了我好装作自己已经挂掉的样子跑路。”
徐君房作出了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样子。
“反正任务失败了,藤原家我是回不去了——”
跑路啊。
永琳觉得自己的嘴角在不停地抽搐着。
“既然要跑的话,来月都怎么样?”
“……我怎么去啊。”
拿着。
她把手里的丝带丢到了徐君房的手里。
“月之羽衣——这是连接地月的宝具。”
她摆了摆手指。
“月面期待着您的到来,徐先生。”
喔喔喔,虽然不明白但是一副好厉害的样子。
“如果实在是没地方可以去的话我会考虑一下的——”
是吗。
朝徐君房鞠了一躬,她消失在了不知何时展开的菱形光阵中。
如此,辉夜的退路也有所保障了吧。
不过那家伙……
总觉得有些眼熟的样子?
——
公元993年冬,徐君房在街道上阻止了一次对藤原家家主的政治暗杀,结果自身身份暴露。
公元994年。
“就是他!这个不老不死的怪物!”
次年,徐君房在藤原家的追杀下,于走投无路的状况中无奈地使用了袖中的月之羽衣。
“月光宝盒!”←虽然用的是丝带但是效果似乎差不多。
传说中,吃了蓬莱人的肝可以获得不老不死的身躯。
而藤原家此次的行动,大概就是为了这个吧。
能够在瞬间不使用任何法术的情况下恢复自身的伤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大概就只有蓬莱人了呢。——至于在月都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哇,那些可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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