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房霍青娥》第二话 以最意想不到的形式归来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在魅魔、大虎二人组当街教训了一顿莫名膨胀、不自量力的地狱刺客之后,姑且也算是从一片狼藉里头找回了平日作息的街道,又恢复了熙熙攘攘的风景。
    ……在人间之里的生活就是这副模样的,要时刻准备着应对莫名其妙就不期而至的突发事件,为身边的每一件物品都买上最贵的保险,哪怕天塌下来也只会来上一句“不过如此而已了”程度的明镜止水、宠辱不惊。
    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头,本在和藏在自己头发里的少名针妙丸——这名小人族的末裔逛着街的鬼人正邪呢,这会儿正借着从路边摊贩手里买来的放大镜,不住地往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寻觅着什么。
    “是说啦,虽然我也能感受到那一股来源于不明道具的巨大力量,但一般而言这种东西都是物有所属的,就算正邪你捡起来也没什么用的吧?”
    一只手抓着正邪脑袋侧的小角,一只手抓着人家额头上的那束白发的针妙丸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确实是这样的,对于法器而言一般都会打上些类似于“XX所有,官方认证”的标识,这种宣布所有权的铭刻是打法器诞生开始就被书写上去的,哪怕号称赋予付丧神第二次生命的小人之神的她也对此无能为力。
    “你也说了,这是‘有巨大威力的法器’。”
    但对于正邪来说,她对这事儿却又有着其他的看法。
    “要是的确如你所言的话,那就算把人家当做投掷物那样见人就丢出去,也能造成巨大的杀伤的吧?”
    ……说的好像凭着妖怪自带的臂力,你丢人类一块石头人家就能够遭得住一样。
    白了净扯些歪理的座驾一眼,百无聊赖的她用辉针剑(的微缩版)充当着牙签,在正邪的脑袋顶上做出了个如公主般优雅的葛优躺的姿势。
    明明说好的要趁着难得的节假日和好天气出来遛个弯儿……顺便打着帮正邪将象征“正义、和平、公平”的喷漆画到寺子屋侧壁墙上的两人那令人羡慕不已的休假时光,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一副“寻宝”的忙碌态势呢?
    这一切的起因,也还都要从自己手里的这根不起眼的“小牙签”说起。
    遥想半小时前,少名针妙丸和鬼人正邪,还都在餐馆里等待着那一碗在妖怪间风传的“人间之里最delicious的雪菜肉丝面”的热烈出炉,接着……
    BOOM。
    随着窗户外头将玻璃震成玻璃渣的爆破声响起,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的辉针剑突然发起了诡异的光芒,也是不要命似地想要挣脱针妙丸的管制,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飞去——甚至还因此拖着自家主人贴地滑行了好十几米。
    “你的辉针剑还有寻龙尺的作用的?”
    “就制作的材质上来说是同样的……但功效上就不能这么说了!”
    功效上来讲,本应是具备“探测付丧神”功能的,平时也就时不时发个光表达一下这一功能的存在感的“弱化版寻龙尺”才对。
    而就算是弱化版的寻龙尺也产生了如此强大的反应……可想而知,那位“突然出现”的付丧神的力量将会是何等的强大。
    想到这儿,针妙丸用手指戳了戳身下人的额头。
    “你不会又想着招揽一些厉害的手下,再找机会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下克上’了吧?”
    安心啦,我又不傻。
    这回轮到鬼人正邪使白眼了。
    “上次被鬼巫女退治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呢,我鬼人正邪可不是有顶天上的抖M,再为了明知没有可能性的事情去大费周章。”
    ——更何况幻想乡里也不止博丽灵梦一位拥有着“守护秩序”程度的力量,要算起来的话……零零总总一大堆,哪怕是最不起眼的江湖道士以及一睡一千年的独角仙妖怪也个个不是好惹的料。
    并不想“再度变得温顺”的少女可谓是当机立断地否决了对方的猜测。
    “我只是想着,决不能让这种法器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罢了。”
    “给你五秒钟的时间悔过,说实话or被针扎到头皮上。”
    难得说句正气凛然的话语还被你给立刻否了,不愧是最了解我的【唯一挚友】啊。
    “其实就只是好奇啦,本着‘想看看那玩意是啥’的想法……”
    嗯,嗯。
    扶着自己那顶长得特别像倒扣的古董碗的女孩这才点了点头。
    “倒是可以接受了——看在你这么实诚的份上,我就告诉你那‘充满抛瓦’的法器究竟在哪儿吧。”
    ——不早说?
    玩着【聚焦太阳光对蚂蚁的生活造成毁灭性打击】这个游戏的正邪一脸尴尬地将放大镜揣回了兜里。
    接着,顺着发光的辉针剑所指的方向看去……
    “是那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土罐子?”
    “是藏在那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土罐子里的某样东西。”
    将不知何时出现在手头的稻草以妖力变化为一束麻绳的针妙丸,一溜烟从正邪的脑袋顶滑到了肩膀上。
    “利用身高优势,在不对罐子本身造成破坏的前提下得到里面的东西……这时候可就要本人出马啦。”
    为了不破坏法器,或是不让可能存在的付丧神感受到威胁,她的这一决策确实是最稳健的——也不用担心针妙丸自己的安全问题,小人族的实力可没有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
    借着鬼人正邪的手臂所搭起的桥梁,一路小跑到罐子边沿的女孩停下脚步,转身向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的挚友比了个大拇指。
    “且等着咱的好消息……唔哦哦哦哦!?”
    话音还没落下呢,脚下一滑的她就这么脑袋朝下地摔进了罐子里。
    “别怪我没提醒你。”捻着自己额前的白发,在听到“咣当”一声后忍俊不禁地勾起嘴角的正邪如是说道。
    “在出门时可是提醒过你记得穿鞋的,脚底板一尘不染到一点摩擦力都没有的锅我肯定不背……?”
    顶着个大包的小人,从罐子里拎出了一块跟她本体差不多大小,表面布满裂痕的漆黑阴阳鱼。
    “这啥玩意?”
    “看起来像是半块太极图之类的……会不会是徐先生的东西?”
    一提到和道术有关系的东西首先想到的都会是徐君房而不是某位属性重叠严重的物部姓人士,是这样的。
    “他的东西没这么low的吧。”
    从针妙丸手中接过玉石,在太阳光底下捣鼓了一阵子的少女最后还是放弃了研究。
    “不过既然是咱俩发现的,那在原主人找上门之前,显然这玩意的物主就是‘鬼人正邪’和‘少名针妙丸’没错了。”
    “听起来和你平时推崇的那一套‘正义言论’可是有着相当之大的天壤之别唷。”
    ——就这么说吧。换你,你收不收?
    “换我可就不一样了。”
    抱着半块阴阳玉不撒手的少名针妙丸做了个鬼脸。
    “我可是为了它付出了工伤的,暂时带回家研究研究又怎么了嘛!”
    话,是这样说的。
    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
    夜深,人静。
    月色笼罩下的辉针之城,静谧地漂浮在距人之里十万八千里的荒郊野岭处,默默无声地享受着月华的滋养。
    而这一座逆城的城主,此刻却并没能像她那位没心没肺的挚友一样安眠梦乡。
    “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看的,真的不愿意帮你的朋友一个*小小*的忙吗?”
    “再来一万遍,回答也是【我拒绝】。”
    蜗在和类似于社区鸟窝差不多大小的屋子里,用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被子盖着身子的少名针妙丸,此刻正被漂浮在其头顶的一团黑不溜秋的……类似于灵魂一般的麻薯给不胜其烦地骚扰着。
    “作为那半块阴阳玉的器灵,我少名针妙丸奉劝您还是稍微消停一会。”
    一身睡衣、睡帽的拇指法师指了指摆在墙角处的正邪玩偶……旁边的那一柄不起眼的锤子。
    “不然的话,保不齐你就要见识到作为小人一族所拥有的力量了喔。”
    赐予道具生命的能力,自然也同样可以用于将这份被赋予的力量收回。
    也许是听出了女孩言语中的不耐烦与话有所指,漆黑的灵魄挤作一团,在崎岖不平的表面强行摆出了个以颜文字集结而成的smileface。
    “无意冒犯……但窝真的没有伤害您的意思,只是在被囚禁了好几百年之后,心中有一个小小的、简单的心愿望得到少名针妙丸大人的帮助而已:)”
    “说完了?那我可睡了。”
    “——窝需要一个人偶!”
    听到这一要求的女孩眉头一挑,向灵魄投去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那你自己想办法啊,找个无生命的东西夺舍有这么难吗?”
    而遭到女孩之一的灵魄,则又是不紧不慢地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来。
    “事实上是这样的……”
    巴拉巴拉,长话短说。
    简单来讲就是这件灵宝的原主人在炼成器具的时候,给她的行动下了一条死命令。
    “不准做其他人不允许去做的事情,换言之,一切行动都要经由她人同意才可以去做。”
    ……也是该给你这种危险的灵宝设下个保险丝,近距离感受到看似无害无污染的黑团团里传来的以纯粹灵力造成的压迫感,针妙丸对前人的这般做法可谓是深以为然。
    但如果你只是想要获得玩偶的躯壳的话,那种程度的身体可是没法子把你的力量发挥出来的吧——倒不如讲,随意一次施法就会被紊乱的灵力流撕得粉碎。
    即便心里头埋藏着这样那样的疑惑,但困倦与善意加身的她,却实在是无法再将事情往更坏的地方思量了。
    “如果是玩偶而已的话我这里倒有很多……前一段时间正邪她热衷于搞些个什么‘震撼村民心灵的玩偶剧’,从爱丽丝那儿订制了想到一大批人偶过来。”
    这么说着的女孩直起身子,向“卧室门外”的墙角里那个看似有些积灰的带箱子指了指。
    “喏就在那儿摆着,趁我改变主意之前要去快去……干嘛?”
    伸出形似于“手臂”的玩意的灵魄,将勉强分辨出五根手指的掌心伸到了她的面前。
    “那么,成交?”
    “想不到你这灵宝还挺讲礼貌……成交。”
    急着趴到枕头上的她是想都没想地抓住了对方伸出的“手”。
    接着。
    “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上帝啊,菇菇啊,在潘多拉土生土长的魔女sama啊。
    谁来告诉我,那只正在自己面前没品地大笑着、手舞足蹈着的“少名针妙丸”不是我自己。
    “幻想乡的妖怪实在是太过单纯了,连这么低级的骗术都会义无反顾地上钩——我差不多也明白为什么就连徐君房那种虚伪的骗子也能在这片乐土上混得风生水起了。”
    “——你夺走了我的身体?”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停止了在双人床上上蹿下跳之行为的女孩,撩开了挡在自己双目前的紫色刘海。
    那对仿佛在宣泄着对世间一切的恨意、意欲将世间一切烧尽的赤色竖瞳,告示了夺走其身体的灵魄是何等的“不速之客”。
    “经过了好几千年的时光,重新拥有身体的感觉还真是无比美妙——瞧瞧这条手臂,就连深入骨髓的痛楚也是那么地真实、令人怀念!”一边说着如上所述的话语,一边“咣咣咣”地朝木墙砸着手腕关节的女孩,显然暂时陷入了喜极而癫的状况当中。
    “看着就很疼……你就不能对我的身躯稍微爱惜点吗?!”
    “——为什么?”
    遭到“三字反问”的针妙丸的魂魄一时语塞。
    “因为……因为这是我的……”
    “安心吧,在弄坏之前会完整地还给你的。”
    冷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她下了床,三步一崴脚地朝着袖珍木屋外的卧室走去。
    “在我夺走了徐君房的身躯,亲手咽下‘蓬莱之药’的解药之后。”
    说罢,运用着灵力漂浮到窗台的女孩,给因震愕而愣在原地的针妙丸之灵魄留下了一道包含着狂气与杀意的笑容。
    不妙。
    很不妙。
    真的非常不妙。
    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徐君房……
    ——不。
    连同整个幻想乡,可能就要出大麻烦了。
    ——后记——
    “给——我——醒——过——来!”
    “别闹,夜半三更的就不能让我消停点,好好享受享受梦里的那一大碗布丁……呔,何方妖孽!?”
    头戴睡帽的正邪从黄粱美梦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晃悠在她眼前,正使劲地踩着她鼻梁骨的“袖珍正邪小玩偶”。
    等会儿,这不是自己那位损友收藏起来的那个“陪睡道具”吗?
    在理解了这一点之后,女孩的眼神变得凶恶了起来——露出了象征着天邪鬼之本性的獠牙。
    “告诉我,针妙丸出什么事儿了。”
    这般说着,自她的手中凝结出了一枚足以炸飞整个卧室的魔弹。
    “……或者,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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