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房霍青娥》日常伍 第十五话 寺子屋的家计事情

    寺子屋，在第一季第三话的时候有提到过是人之里历史最悠久的建筑之一，在这里沉淀了太多太多属于各个在这里学习过或是受到过这里的帮助的村民们的回忆。
    在人之里，没有一个人会去否定寺子屋的功绩，但是在称颂着它的同时，他们却常常会选择性地不去提起寺子屋的教师们。
    她们是教师的同时，也是人之里的守护者，拥有大公无私的性格的“超人”，虽然也有知识的传授者的作用，但在这一重传奇的身份的对比下，反而就成了一项没什么大不了的副职。
    被称颂的是寺子屋，被敬畏的是寺子屋的教师，两者出现了微妙的偏差。而这样的情况所导致的最直接的原因就是……
    办公室。
    “徐君房，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慧音干笑着说道，“最近桌子椅子的损坏频率有点高过头了？虽然以前也是一个礼拜难免要坏几次，但这样的事情成了日常那就有点”“熊孩子啊。”
    喝了一口茶水，白袍道士打断了她的建议，自顾自地说道：“班里有些打点相当高的熊孩子经常会在我上课的时候瞎捣乱，在这时候，为了贯彻以暴制暴的教育原则，怎么也应该教训一顿的吧？”
    “是这样吗？”“无奈的是熊孩子们也都已经翅膀硬朗了，所以不得不提升了一个等级的攻击面的我，要想在不破坏桌椅的前提下沉默目标就实在是有点，你明白的。”
    徐君房摊手，做出一副我就是苦大仇深的人民教师的样子。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良心不安。
    眼前这位老师是为了人之里和寺子屋奉献了自己的一切的人，正因为他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故意去破坏了那些桌椅，然后用赔偿的名义帮忙补上新的。
    正因为一直是一个人在努力着，所以慧音她也有着自己的坚持吧，就算熬夜也要把作业批改完毕的坚持，就算自己再怎么缺钱也不会接受他人资助的尊严。
    ……但她真的坚持的下去吗？别忘了这可是义务教育，让一个没什么收入的教师去独自承担责任，未免有点过于残酷了。
    但正因为如此，上白泽慧音才是孩子们口中的“慧音先生”啊。
    正因为这些意志传递给了学生们，她的功绩才会让他们去承认，并永远谨记于心。
    自己为什么会接下作为寺子屋的教师的理由，也就在这些意志之中存在着了吧。
    不过自尊心太强的话，可是会让你的朋友们苦恼起来的哟。徐君房叹了口气，微笑着打断了慧音的说教：“那么，慧音先生，我先去上课了ze。”
    “……诶，今天不是音乐课吗？”“维帕尔说要去带新收的狼女徒弟去到处逛逛，这节课就拜托我来帮他上了咯。”
    你还真是有多管闲事的啊。慧音无奈地看着眼前的青年道士，用“拿你没办法”的语气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取消音乐课不是更好吗，为什么特意要找其他人过来代这门只有两个学生会去听的课程？”“这个你就不明白了。”
    徐君房摇了摇手指：“正因为是被人期待着，留念着，所以作为人师的我们才不能辜负了孩子们的期待啊。”
    “……随你便吧，记得不要再破坏桌椅了。”
    “是是是……那么，徐君房就潇洒地离开了！”
    夹着教案的徐先生大步走出了办公室，接着用脚后跟带上了纸门。
    难得你也会走门嘛，不知为何慧音突然对此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慨。
    毕竟对于无数次翻窗而入的徐君房而言，估计“门”的概念想必是相当地稀薄的吧。
    接下来，最后一个学期的教科书的印刷费……
    她戴上了放在桌角处的帽子，长叹了一口气。
    自从弓冢队长当上临时村长以来，第一个通过审批的文件就是“寺子屋租金减免计划”，怎么说呢，似乎是和这块地的原本所有者稗田家达成了共识，不知为何就取消了寺子屋的月租金转而由自警队代出。
    然后就是徐君房，妹红……这两个家伙，虽然每次都想着用我没有察觉的方式去帮助解决寺子屋的困难，不过这么笨拙的处理方式，真的以为我是傻瓜吗？
    受到的照顾已经太多了，现在就适当地用自己的力量，去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吧。
    ——那之后怎么样了——
    教师外加历史的记录者，这两个属性相加之后去搜索一个适合的职业，怎么想也应该要和文学挂钩，再加上不能长期工作只能做做兼职，那么，能做的事情就差不多缩小到了一个寥寥无几的范围。
    “虽然说，人偶戏确实是要招募一个助手，不过……”放下看起来很沉的道具箱，七色的人形师爱丽丝.马格特洛伊德微微喘了一口气，“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提供给我有趣的剧本的人啦。”
    言外之意就是“像你这样无趣又死板的人民教师，来做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来自慧音的脑内补完）”
    “……其实要说笑话的话我也是很擅长的呢，那个，虽然表面看起来死板但是实际上却非常风趣的人也有的吧，比如维帕尔！”上白泽慧音用着相当斩钉截铁的语气，和着紧张的表情把这段话说了出来。
    维帕尔那货什么时候说过笑话，难道慧音先生您认为那个黑色幽默大师那张扑克脸看起来很有趣吗？
    爱丽丝猛然觉得，自己对这位应聘者的才能似乎有一点初步认识了。
    “像是历史剧啊，呃地理人文介绍啊之内的剧本我都可以很擅长地写出来……”“问题在于，这是给人之里的孩子们看的童话剧呢。”沉默。
    “这样吧，我也就不多加刁难了。”她接过上海递过来的红茶茶杯，尽量保持冷静地提出了自己的考核标准，“说一个你认为很不错的笑话给我听听吧。”
    好吧，既然已经没有退路了的话，就让我把阿求评价为“还不错”的笑话拿出来给你看看吧！
    “雪……”“雪？”“雪人！”
    “能解释下这笑点在哪儿吗（冷面）”“雪人啊，是很娇小却一直想要表现自己的孩子呢，就算呆在太阳底下会融化，但是它也不会选择避开阳光躲到什么地方去……不是很可爱吗，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而且啊你看，雪人一般都是用扫帚来作为自己的手的吧，但是它却不会使用扫把来做其他的事情……（省略一千字）”
    寒风吹过。
    不知为何打了个寒战，放下喝了一半的茶杯，爱丽丝一脸黑线地说道：“说完了吗？”“嗯，虽然还有第二部分，不过今天就到这里为止了吧。”
    卧槽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呢。紧了紧脖子上挂着的围巾，她觉得自己脸上挂着的表情现在一定很难看：“我觉得吧，慧音先生你确实不擅长开玩笑……”
    低落。
    “不过，”她补充道，“我这边还缺少一个帮我买针线的人，这样吧，每个礼拜的礼拜天把我需要的材料送到马格特洛伊德宅，我也省得出去了……放心，这活工资不会低的，毕竟我是土豪嘛。”
    土豪金（头发）。话说金发的一般都是大小姐或者黑幕的设定究竟是什么时候流行起来的，总觉得意外的还有一点贴切的感觉啊。当然只是有点，又不是我想要变成土豪的，老妈吩咐徐君房那个笨蛋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实在是多过头了我有什么办法嘛。
    “真的……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魔女从来不会食言的，放心吧。”
    慧音起身，朝着爱丽丝恭敬地鞠躬道：“能够同意我这样的无礼之人作为你的助手，真的不胜感激。”“别客气了……你知道，西洋人酸不过你的啦。这样吧，要在这里稍微喝一会儿茶水吗，我吩咐上海去帮你准备一点点心。”“不必多劳了，”
    她慌忙插话道：“那个，我还要赶回去准备明天的教材……”“好吧，一路小心。”
    目送着慧音匆忙离开的背影，爱丽丝无奈地摇了摇头。
    为了他人的乐园而甘愿奉献自己的一切的人，像这样的笨蛋这个世上还真是有不少啊。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了记忆中那个与眼前风景有几分相似的模糊的背影。
    真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物啊……不过既然不差钱的话。
    嘛，就当是帮寺子屋里的某个蠢蛋老爸一把吧。
    她伸了个懒腰，勾起嘴角。
    心情不知为何变好了一些，总之就先睡个午觉吧。——那之后也么样了——
    “妹红炭～in～自新时代的开篇已经失声了三亿年～”
    ……这是什么猎奇的歌词啊喂！
    徐君房一脸黑线地与哼着奇怪的小调的慧音先生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接着戳了戳妹红的胳膊。
    “呐呐妹红红，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比如推倒还有推倒还有推倒什么的……（小声）”
    “把你烧的连细胞都不剩下哦（小声）”
    于是作死的徐先生立刻就闭上了自己的脑洞。喂喂，别这么听话啊，突然想要殴打一个人出出气但是这么听话的话我不就没办法揍你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个用拳头讲道理的世界里，揍人似乎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吧？
    哐。妹红冷不丁一拳砸在了徐君房的肾上。
    “呜咳你……”“我让你不戴帽子！”
    无理取闹啊——！！
    这里是寺子屋屋后的仓库中，一眼看去堆积了一大堆无用的书籍纸张外加灰尘山的，被学生们称作是寺子屋三大灵异地点地方之一。
    不过说实话，这里又没有死过人又没有踩在什么重灵地上，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不过是灰尘和古怪的道具多了一点而已。而且古怪的道具什么的，像是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妹红，你觉得这里哪个面具比较好看？”“……要我说这三个都不怎么样。”
    以妹红的审美角度来看，这“狐狸面具”和“骷髅面”两者并没有实质性的差别，嗯，或许骷髅面防御力更高一些？不过考虑到会影响视野，这两个都是多余的啦。
    她想到了那只出现在人之里的面灵气妖怪，虽然有去问过她关于面具的事情，不过就从对方支支吾吾的语气看来，其实她也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吧。
    萌，酷炫，或者是别的什么演出效果，在妹红的逻辑思维中都是没什么意义的“多余属性”。
    “你们俩在这儿干嘛呢，还要像个木桩一样在这里杵多久？”慧音回过头，招呼他们俩说道，“徐君房，你帮我去找找去年放在这里的那件祈求丰收的祭祀服。”“是——（有气无力）”
    “然后是妹红，寺子屋这次难得没接下什么繁琐的工作，去房间里找找浴衣吧，嗯……”她微笑着说道，“劳逸结合，没错吧？”“差别对”“徐君房你给我闭嘴。”
    原来在你眼中还有“逸”的存在啊。看着在接受了任务之后活蹦乱跳地离开的少女，徐君房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记得去年寺子屋这两位被派去准备烟花了，前面是负责警备工作，大前年似乎是在秋收祭的时候看守大门防止妖怪进来捣乱……人之里越来越懒散了啊。
    他耸了耸肩，从灰尘堆里抽出了一件长满了绿毛的发出霉菌的味道的奇怪服装。话说是不是这件？
    【徐君房，我说把人之里世代相传的秋收祭祭祀服改成现在这副插满农作物的样子真的大丈夫吗？】
    【大丈夫，这些蔬菜都经过了九十九道防腐工序的处理的，就算把它放置一百年都绝不会腐烂！】
    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不过这是啥啊，明显不是祭祀服嘛（摊手）。他苦恼地挠了挠头发。算了，反正也就那么点工作量，干脆重新制作一件倒也无妨。
    不过，既然决定要重制的话，自己那有如风中残烛一般的信仰力是绝对不够了，这时候的自己应该找……
    A秋静叶
    “静叶你看在咱俩的交情上就帮那么一回”
    “麻烦，否决，审判，处刑。”
    B厄运神
    “那个转……”
    幸运Z的徐君房死于地下岩浆喷发，享年1800岁。
    C博丽神社
    我说那个地方有神吗？
    D守矢神社
    巨大机器人（笑）
    算了虽然八成会被拒绝，不过这时候果然还是只有最弱的神最好说话了！
    打定主意的他带着霉菌之祭祀服向着目的地的方向前进。
    半个小时后，妖怪之山，树海。
    “麻烦，否决，审判，处刑。”
    秋静叶如是说道。
    那不是你自作自受吗，非要挂什么新鲜水果上去最后还忘了拿下来？
    ……先说好，这件祭祀服当时可是看在我的巫女的份上才送给人之里的，现在你还想让我重新制作一份？甭想。
    果不其然的遭到了粗暴的拒绝啊。不过也罢，因为早就有了和这个一字不差的心理准备所以反而就没啥冲击力了呢。徐君房叹了口气，把发霉的衣服放在了身旁的石头上。
    “要是我能够制作的话就绝对不可能来找你了。好歹我也帮过你收集信仰，这样吧，就当还我一个人情，帮一下忙呗。”“但我拒绝。”
    堂堂正正地用了岸边露○的名言拒绝了吗，这家伙，不愧是滴水不进的贫乏神啊。不过，如果你认为仅仅是拒绝就不会出问题了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再怎么说本大爷也是人称海淀○枪小○王的○神啊！
    放开那个女孩，让我第一个上！
    什么的完全只是说说罢了，外界的舆论可信度从来都是低于百分之五的。不过要让她同意的办法嘛……别说，只要愿意舍弃节操的话，那还真不少。这样想的他，在心中默默地打定了主意。
    “答应的话，我就同意你的求婚。”
    沉默。
    “呃……啊。”静叶露出了一副微妙的表情，从喉咙中发出了几个奇怪的音节。
    “喂喂喂吐槽呢，我都已经把节操丢地上了为啥没有吐槽，没有吐槽的话我不就没办法找到你的破腚了吗！”“腚你妹，还有……”她扶额，“最后问你一句，对你来说，这件破破烂烂的祭祀服真的很重要吗？”“嗯，大概吧。对你来说不也一样吗？”
    好吧。
    她拍了拍裙子上的落叶，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敢情你还知道为什么我会生气的嘛？”“废话，我看起来有这么缺心眼吗？”
    看起来就是那么缺心眼哟，我们尊敬的徐老师。
    “总之这次就当作是为了笨蛋巫女来帮你一回好了。”她捡起祭祀服，脸上在一刹那间闪过一丝落寞，“人类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执着于人类的身份的笨蛋呢……”“毕竟，人类是群居生物口牙。孤独地活着，那种痛苦大概是远远超过‘死’的呢。”
    “……你说的东西我是不明白啦，但是。”她摇了摇头，“从你说出‘求婚’字眼的时候，身后就已经站着一只脸色很差的鸦天狗了哟，笨蛋徐。”
    寒毛倒竖的徐先生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了一片缓缓飘落的枯叶。
    明白过来自己被耍地他恼羞成怒地转身对向秋静叶，却被平地卷起的漫天红叶遮蔽了自己的视线。
    明明就已经是不知多少岁的神明了，性格还是那么小孩子气吗！
    他从袖子里抽出请柬丢进了红叶的阵雨之中。
    “记得，下个礼拜这时候是秋收祭口牙！”“比起邀请我来，还是快点去邀请你的女朋友吧，笨蛋徐！”
    这丫头。
    一点也不讨喜啊！！
    ——后记——
    妖怪之山树海的另一侧，在空中悬停的浮空城中。
    两名道袍青年并肩立于阳台前，俯瞰着远处绵延无尽的深红色树海。
    “平衡，感受到了吗。”绿袍的道士突兀地说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我的感知会比你差的错觉，要我默一遍《推背图》给你看吗？”“别秀你的记忆力了，你知道我喜欢暴力美学的来着。”
    “……好吧，”
    平衡喝了口茶，面色凝重地说道。
    “属于‘道具’的下克上战争，看来就快要开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