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房霍青娥》外传 平安京异闻录2

    平安京朱雀街，徐氏杂货店。
    穿着素白色道袍的店长正翘着二郎腿看着手中破旧的竹卷，一手无聊的敲击着桌面。
    悬挂在门口的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还没等他来得及把视线移过去，来人就已经掀开了门帘。
    “余什么什么，我进来啦——”
    “你已经进来了，而且我从来都没希望过第一个进来的客人是你。”
    店长没好气地吐槽着。
    来人是一个附近大家族里面负责打杂的下人，连姓名都没有，却总挂着一张开朗的笑脸，是就算头发再蓬乱，衣服再破旧也依然如旧的笑颜。
    不仅不识字，连叫名字也喜欢只叫半边……奇怪的女孩。
    他抬头扫了一眼少女的脸，说道。
    “太刺眼了，把你笑容的亮度调低一点。”
    “办不到啦。”她爬上了柜台，甩掉脚上两只快要磨破底的草鞋，轻快回复道。
    先不说那个笑容，你可是挡到我看书的光线了。
    店长一脸乌云的看着对方从柜台上抓起一个剥完皮的橘子就往自己嘴里塞，不由得升起一股想要骂娘的冲动。
    “……吃慢一点，当心噎着。”
    不过说出口的，却是这样软绵绵的话语。
    少女摆了摆手表示萌大乃，另一只手已经剥开了手里的香蕉皮。
    “那是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新鲜的芭娜娜”
    “有什么关心啊，反正都是要被吃掉的货，别这么小气嘛。”
    噎死你算了，你这个穷鬼吃货！
    “唔咳咳咳……”
    仿佛是受到了现世报，少女用力捶起了桌子。
    “我说什么来着，噎到了吧”
    店长白眼，递过去一杯茶水，对方劈手夺过，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上好龙井可不是这么喝的啊，你这个败家的穷鬼！
    风铃的响声再起。
    少女麻利地跳下柜台，规矩地收起手脚站在他的身边。
    这让店长先生又气又笑：你倒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社会地位啊。
    “喂，我来买几张退妖的符咒！”
    掀开帘子，一名穿着僧服，披着袈裟的和尚踏进了店门。
    “听说你这儿的符咒很管用？”
    说着，用粗鲁的手势把钱物砸在了桌子上。
    “……”
    斜眼。
    “你是和尚？”
    “没点眼力见吗？”
    平安京的和尚……咳咳。
    徐君房换了个姿势，搓着手摆出了相当势利眼的姿态来。
    “大爷，您是要初级的呢还是中级的呢还是高级的呢？”
    “一样来一叠！”
    砰，又是一串沉甸甸的铜钱。
    行，真是财大气粗啊。
    他果断掏出了一大叠符咒。
    “大爷，我这里还有很多效果各异的符咒……”
    十分钟后，店长笑眯眯地看着大服便便的和尚大叔满意地离去，而在桌上，则摆满了铜钱、妖丹等等。
    “……我觉得他不是好人。”
    女孩皱着眉毛。
    “余大叔，干嘛把符咒都卖给他？”
    他摇了摇头，说道。
    “你说这僧人有没有钱？”
    “有是有啦。”
    少女急道。
    “可是，他的钱都是迫害其他人和杀死那些无力反抗的妖怪……”
    “没错……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为什么可以横行无忌，他的身后站着什么庞然大物？”
    他悠然道。
    “记得，打烊后跟着我去见见市面，省得一天到晚嚼舌根。”
    少女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徐君房却把椅子转到了后面，不再理睬她。
    时间飞逝，转眼就已经过了逢魔之时。
    “欢迎道爷下次再来……呼。”
    迎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店长抹了把汗。
    “搞什么，道行这么弱逼还拽得和二五八万似的……喂，算出来了今天的收获了吗？”
    “总共是次等十六颗妖丹外加三十多串钱……”
    “得了，妖丹收起来，铜钱拿着。”
    他一拍大腿。
    “我们走。”
    “……我拿不动三十串的吧。”
    遭到了少女的斜眼。
    “你不是有方便的储蓄袋吗？”
    “那叫做乾坤袖。”
    店长一把抹掉了一桌子的铜钱，摇头晃脑地说着。
    “没用啊，没用啊……”
    “我有用还要你做什么，早就踹了你当上店长了。”
    少女哼了一声，跟着徐君房的脚步一齐出了店门。
    “我说，你干脆跟着我混算了。”
    “不行，卖身契可不在你这儿。”
    “你还好意思这么说，你家的家主总有一天因为你这个不顾家的下人气死……”
    “他可管不了我，忙着呢。”
    少女鼻孔出气，骄傲地说道。
    ……有什么好骄傲的，不还是仆从吗？
    走在前边的店长先生不无恶意地想道。
    ——视角转换——
    这里，是被平安京抛弃的地方。
    潮湿、阴暗的空气，似乎把这儿的人心也一并腐化了一般，没有任何希望、生气。
    流浪的浪人们在这儿杀了人，只要不是当着守卫们的面，把尸体抛在任何一个角落都无所谓。
    同样，对于这里的贫民来说，守卫们对他们的生命拥有绝对的统裁权利，就算过着一顿饥一顿饱的生活，食物也随时都有被夺走的危险。
    就比如说现在，这个倒霉的商人的尸体被随意地丢弃在了小巷里，还在血流不止的身躯上，停了五六只食腐的乌鸦。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看着欢天喜地地拿着几件尚在滴血的肮脏绸衣和行囊跑过去的小孩子们，店长对身边有些颤抖的少女说道。“从朱雀街来到四条外是不是有些不习惯？”点头。
    “那就别往两边看，千万不要摘下头上的兜帽。”
    说罢，还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马上就到了……转弯。”
    领路的店长紧了紧身上的粗麻连帽袍子，转身扎进了小巷的阴影里。
    “跟紧了。”
    少女点头，跟上了他的步伐。
    不一会儿，一间三层楼左右的的茅草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到了。”
    没有给女孩多少惊讶的时间，他上前去，轻叩木门。
    咚，咚，咚。有节奏的三声敲门后，木门带着长长的“支呀”声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一把明晃晃的太刀从里面遥指着店长的脖子，持刀的少年已经绷紧了浑身的肌肉，随时都可以刺穿他的咽喉。
    冲刺。
    他轻松侧身避开刃锋，伸出脚绊倒了少年。
    他笑道。
    “你是新来的吧，你的剑术导师呢？”
    少年不语，捡起了太刀，退到门边。
    “在这儿。”
    赤眼白发的女孩从门边冒头，顺便用木棒敲掉了少年手里的兵刃。
    “别吓唬新人，送钱来了？”
    “再不送来你们就要组团过来掀了我的店了。”
    徐君房摊手，顺便歪过头，对茫然中的少年说道。
    “好好学，你很有前途成为一名合格的武士。”
    他的视线瞬间灼热起来。
    “这是……”
    “喂，我们进去说。”
    “我不叫‘喂’啊……就算没有名字也不能这么叫得吧！”
    屋内。
    店长饶有兴趣地环视了一遍屋子的布置，说道。“怎么少了三把刀？”
    “因为有三个人已经毕业，去朱雀街找工作去了……谢谢。”
    导师喝了一口‘喂’泡的茶水。
    “店长，不是我说你，在四条外开设武士速成班，你是嫌自己钱多吗，真以为开个学习班就能够改变这里吗，只能拯救少数人，你这和伪善有什么区别……”
    他静静地听完了她的抱怨，随即说道。
    “你没有觉得高兴吗？”
    “我……”
    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的导师小姐，立马就支吾了起来。
    “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吧？”
    “那不就行了。”
    徐君房把铜钱尽数抖落在了桌子上。“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退。”
    “你……”
    “还要训练呢，大师。”
    徐君房头也不回地和身边人说道。
    “喂，走。”
    “说谁是喂啊，你这姓余的八嘎！”
    “说的你好像告诉过我你的名字一样？”
    “那也不能是喂……太失礼了！”
    两人的身形在夕阳中渐渐淡化、消失。
    “大姐头。”
    少年捂着发痛的手腕说道，“那两个人是谁啊，这么拽……”
    “弓冢君。”
    “是！”
    “……现在立刻马上，去挥刀一千次。”
    导师努努嘴，悠然说道。
    “为啥啊！”
    少年哭丧着脸，过去捡了一把木刀。
    不让我去找那个该死的公主报仇，也不让我离开平安京……
    店长，你真的以为，把我放在四条外就能够掩藏得了不老不死身的秘密了吗？
    她看着天上的夕阳，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
    不过，虽然很笨拙，但是却不让人讨厌啊。
    ——那之后怎么样了——
    自那以后又过了几个星期，少女喂依旧大大咧咧地出没于徐君房的杂货铺中，卷走包括各种零食、水果在内的小物件，我行我素，毫不收敛。
    风铃的声音依旧在午后准时响起。
    “我进来了——”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杂货铺中，却发现店长正趴在地上画着什么。
    “余大叔，你这是在干什么？”
    “年关将至，我得在新的一年来临前做好辟邪的准备。”
    他挥了挥手里的朱砂笔，认真的说道。
    就是俗语里所说的“鬼画符”吗？
    BY看着店长先生在地板上乱涂乱画的少女。
    “到底有什么用啊。”
    “辟邪，回避妖邪，等等等等……”“余大叔，我有点不舒服。”
    她皱着眉看向地上的红色五角星。
    “它到底是什么？”
    “暗黑五芒星。”
    他打了个响指，说道，
    “虽然这东西的功效不太好，但是对一般水平的妖怪有着十分有效的驱逐效果……你似乎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
    少女慌乱地摆了摆手。
    “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点恶俗而已……”
    徐君房呢，对于有人敢于质疑他的起名能力感到十分生气。
    “那依你，该叫什么？”
    “就叫‘深暗幻想’……”
    “……好中二，不过我喜欢。”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提笔在五角星旁边写了DDF三个英文字母，拍拍手道。
    “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烟花。”“烟花？”
    嗯。他点了点头。
    “据说月都……月宫上哇，有用这个东西来辞旧迎新。”
    “月亮上啊。”
    少女抬头，看了看乌云遍布的天空，表情有些失落。
    “你失落个什么？”
    徐君房笑着递给了她一根长长的烟花筒。
    “记得新年的时候把它插在你主人家的空地上用火石点燃引线，一定很壮观。”
    “是指爆炸吗？”
    他拉下脸。
    “是指烟花……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没，没，没。
    少女干笑了几声，连连摆手。
    “好了，扯淡就到此为止。”
    店长指了指门口，“来客人了，安静些。”
    刚说完，一个穿着狐皮袄的中年男人就已经踏进了大门。
    “欢迎客人，请问您有什么想要购买的东西吗？”徐君房切换到了一贯的商业笑容。
    对方完全没有鸟他的意思，伸手一指侍立在一旁的看板娘，说道。
    “少爷让你赶紧回去陪他玩，否则，就别回去了。”
    “……”
    少女的笑容一僵。
    “诶，少爷啊……”“我越来越好奇你到底是干什么职业的了。”
    店长斜眼一瞥，随即插入了话题。
    “大爷您真的不打算买些什么吗，我们这儿年末半价大优惠……你懂的。”
    “那就这个吧。”
    他指了指一张符咒。
    “哎呀呀呀，您看看我这里还有一把桃木剑，斩妖除魔一等一的强力，只要您购买十张退妖符我就能把它免费送给您……”
    十分钟后。
    抱着桃木剑和一捆符纸的管家先生落荒而逃。
    转过脑袋，对上了少女的白眼。
    “也真亏你能扯，那把桃木剑不是木棍吗。”
    “不能这么说。”
    店长摆了摆手。
    “我这见刺激消费，饥饿营销……你去哪儿？”
    她朝他摆了摆手里的烟花筒，边掀开帘子边说着。
    “当然是回去过年啦……这几天就不来了！”
    “哦哦，回见。”
    ——那之后怎么样了了——
    在平安京朱雀街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原本应该在月色下沉寂的城市，此时却分外活跃，没有一点想要沉眠的意思。
    比如说这家，坐落于朱雀街东边的某家有钱人。
    商人起家的有钱人本家，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大家族，但是丰衣足食的生活却足以让许多人羡慕不已。
    家主忙着去宴请贵客了，所以现在临时家主就是……最不靠谱的大少爷。
    “喂，你说你有什么惊喜给我？”
    “别急啦……”女孩喂把烟花筒埋进了后院的泥土中，拿出火石点燃了引线。
    “新年快乐——！”
    她的喊声，随着巨响与火光直上云霄。
    月华净澈心明镜，万象王城清者清。
    夜尽雄宏舰舸立，晨明流转寒锋平。
    百年征战疆辽阔，千岁烽烟染银缨。
    仰首只笑星海远，天阁难锁蓬莱灵。
    店长看着空中与纷飞的烟花相辉映的圆月，口中不由得低吟起歌颂遥远之地的诗篇。
    他身后的桌上，摆放着一张不知道用这么材料制成的小方片，刻着【幻想乡邀请函】六个娟秀的字体。
    差不多也该离开了，就像是曾经离开月都一样。
    天阁锁不住蓬莱的灵魂，小小的平安京更不可能容得下。
    算了算，待在这座城市中已经十多年了，十多年不改的容貌，或许已经有人察觉到了这一点了吧。
    “决定了。”
    他轻声道。
    “是时候该走了……呵。”
    哑然失笑。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明明是大过年的，心态就和死了爹娘一样……啧啧。
    自嘲了几句，他拎起挂在墙上的酒葫芦，对着月亮示意道。
    “我的老朋友，老对手，老上司，老老上司们——新年快乐。”
    不醉不休。
    第二天。
    少女，一脸黑线地看着眼前这块挡在徐氏杂货店门口的木牌。
    【尊敬的客人：您好！
    本店的开业时间表
    新年：正午
    店主喝醉了：下午
    店主不在：明天
    店主外出旅游：八十年后
    以上。】
    “……”
    窝巢。
    有人比她更直接，狠狠地踹了一脚大门。她转身，发现踹门的正是不久前来买过符纸的和尚。
    和尚也发现了他，瞪着铜铃样大的眼睛怒道。
    “店小二，你的老板呢！？”
    “醺酒，还在里面躺着呢。”
    她淡然道。
    “还有，我不是店小二……”
    “干嘛呢干嘛呢干嘛呢。”
    戴着睡帽的店长从二楼探头。
    “叫魂呐，没见人在睡觉吗！？”
    “爷爷我就这么干了——干你屁事！”
    爆脾气和尚指着探出的脑袋大骂。
    “我朋友中了妖毒，现在还在寺里躺着，你倒好，堂堂一个修士竟然还醺酒……”
    “平常你也不少干吧。”
    被吵醒的店长心情非常不好，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是差到极点。
    “秃驴花和尚，如果贫道是你的话就会立刻闭上自己那张臭嘴。”
    “你！”
    气急的和尚把戒刀朝窗口丢了过去。
    “爷爷我宰了你！”
    “贫道看起来有这么脆弱吗！”
    他一挥手，用袖子轻轻掸飞了戒刀。
    欣赏着和尚已经变成了紫菜色的脸，少女第一次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什么什么寺什么什么宗，早就该这么干了！
    还有他们俩相互间的称呼……233。
    “喂，当心！”
    正这么想着，耳边却传来一声店长尖锐短促的惊呼。
    怎么……抬头看去，发现闪着寒芒的戒刀不知何时已经瞄准了她的胸口。
    啊。
    下意识地，脸色大变的她抬起了右手。
    下一秒，紫红色的云雾整个地吞下了戒刀，散去后，被肢解成碎片的戒刀叮呤哐啷地落下。
    ……不好。
    “你……不是人类！？”
    和尚飞速后退到了杂货店的门边，惊呼道。
    “……诶？”
    少女低下头，发现从戒刀的刀刃反射出的，赫然是一对紫红色的双眸。
    店长从窗口跃下，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少女抬起头刚想解释，却被挥手打断，只能够默默地看着徐君房从袖子里掏出几张浅绿色的符咒，交给了快被她视线中的威压吓傻的和尚大叔。
    “——你怎么不早说，好生骗我。”
    他蹦出这句话，飞速地拉着她的袖子把她拖进了屋内。
    留下呆若木鸡地看着手中的净化符的和尚，看着地上遍地都是的碎片，渐渐地捏紧了手心里的符咒。
    转身，朝朱雀街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那里，不仅仅是寺庙的坐落方向。
    里屋。
    “你是妖怪，一直都是？”
    店长开门见山，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是。”
    自知理亏的少女嗫喏道。
    知道自己是妖怪，还敢三天两头往退妖百货店跑？
    这下轮到他扶额了。
    “托你的福，我这里的退妖生意全都黄了。”他没好气的说着。“而且，就我的观察，现在这个人妖关系紧张的当口，不过一天时间，满城都会知道我和一个妖怪为伍的事情，然后‘咔嚓’你懂的。
    所以……”
    “所以？”
    “我马上就会动身离开平安京了。比预计时间早了一年零六个月，不错不错。”
    “……”
    别不说话啊你这个笨蛋
    “老实交代。”
    他扳起脸。
    “你是什么品种的妖怪？”
    鵺。
    “哇哦竟然还是稀有种的，不错嘛。”
    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得到了对方的夸奖。
    “我可是真心在夸奖哦，关于你竟然能在离我这么近的情况下躲藏一年之久这件事情。”
    沉默。
    咳咳。
    “鵺啊，你要不要考虑下离开平安京的事情？”
    店长提议道。
    “然后就是各自东西南北流……”
    “不用了。”
    她打断了他的提议，抬起头说道。
    “我和那个家主有个约定，在没有达成前是不会离开的。”
    “因为被鵺所认可的对象，会一直护佑到对象死亡吗？”
    “差不多吧。”
    她说道。
    “那就请回吧。”
    敲了敲桌板，店长说着，
    “今夜我就得走了……对，拿上这个。”
    他抛来一把黝黑的二叉戟。
    “这是……”
    “品质还算过得去的法器，我留着反正也用不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走去。
    “虽然你是个强大的妖怪，但得记住，量力而行。”
    ……少女不答，捏着二叉戟的戟身出了杂货店的大门。
    ——那之后怎么样了——
    安静祥和寺子屋。
    “综上，总的来说呢，鵺是一种善良的妖怪，只要是她所认同的人类，就会竭尽全力守护她/他直到死亡。
    这就是我们这节徐君房故事会要讲述的第一只妖怪了。”
    “徐老师。”
    穰子举手。
    “说。”
    徐君房示意她可以提问。
    “故事的结局怎么样？”
    她好奇地追问道。
    “是不是那个少女和那位少爷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恰恰相反。
    有钱人出卖了她，愤怒的她放出妖云笼罩了整个平安京，最后被神射手在平安京上空射落，并封印到了魔界，最近才被放出来。”
    ……原来如此。
    “呜呜呜那个女孩好可怜”
    泽塔趁机扑进了欧文的怀里狂蹭，却被苍崎用尾巴卷起丢到了屋外的大街上。
    “……”
    “怎么可以这样呢！”
    空我和俊也义愤填膺地拍桌而起。
    “编剧是谁，明明终于铺垫完了马上就进入故事的高潮结果就完了！？这不是坑爹吗！”
    “现实的故事，可是没那么多峰回路转的喔？”
    皮笑肉不笑的徐君房。
    “科学已死！”
    宗政趁机起哄。
    “BUG太多了，编剧是谁，这种粪作也拿的出手，为了凑字数简直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
    轰隆，钛合金讲台被徐老师一手刀劈成两半。
    “……呵呵。你们要闹是吧。”
    他冷笑道。
    “既然如此，下一话你们……一个出场机会都没有了！”
    沉默。
    然后是哭天抢地的一片哀嚎。
    “不要啊，徐老师，我只是想问问结局而已啊！”
    穰子一边流泪一边砸桌子。
    “已经是周刊了还不让出场干脆让我死算了！”
    嘛，就事实来说，不牵涉寺子屋的剧情也没法让你们出场啦。
    【徐先生，那我呢？】
    你啊。
    【静叶的话，平时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吧？？】
    踩。
    “小脚趾——！？”
    ——后记——
    好短啊……不过毕竟是番外嘛，点到为止就算完了。
    所以……
    有分得清小故事里的少女、神射手、店长、导师分别是谁吗？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