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房霍青娥》第二话 东方世界蛇

    “环绕尘世之蛇。”
    “覆手九州之人。”
    “开辟乾坤之神。”
    “守护乐园之辈。”
    正片开始。
    ——
    一号监狱的清晨，是从穿着破烂的长袖布衣，有气无力地说着不搭调的语句的徐君房开始的。
    “我的圣光啊……”
    哐当。
    不过这次他没来得及说完，坐在他身边的鞍马先生就直接吧他的脑袋塞到了监狱的铁栏杆里面。
    “啊呀拔不出来了救命啊啊啊”
    “才几分钟而已，你就重复这句话十几次了……真的以为手里捏着斩杀就能肆无忌惮了是吧！”
    这位忍无可忍的狱友，对二进宫的徐先生发出了由心而生的抱怨。
    还记得在妖怪山异变篇里出场过的那个，在篇章结束时遭到了无情拆迁的监狱吗？
    是的。
    还是那熟悉的布置，还是那熟悉的狱友，还是那位整天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脱线程度直追琪露诺的狱卒。
    好不容易在狱卒甲的帮助下把头拔了出来，正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这一身衣衫褴褛的道士先生，正不住地抱怨着。
    “一想到外面有可能打得天昏地暗但是我却深陷敌营就静不下来啊……而且这破烂监狱明明已经重新整修过了，为啥还是刻意地保持了原先的模样……又不是什么旅游名胜，负责修缮的家伙是怎么想的？”
    这个，怎么说呢。
    正坐在桌子前，往自己嘴里送着“乐○薯片”的鸦天狗，摆出了一副微妙地表情来。
    “这是根据鞍马先生的意见，说是换了生活环境会影响睡眠之类的。”
    ……嚯。
    感情你们这天字一号大牢，还管理得挺人性化的嘛。
    “还有啊。”
    徐君房用餐叉的一头戳了戳同样衣衫褴褛的狱卒甲。“
    我还记得你是看守监狱的吧，怎么也一起进来了？”
    ……看着我这个旁白做什么。
    我有说过他们是在什么样的地方进行的交谈嘛，误会了位置关系可是你自己的问题喔？
    “咳咳。”
    面对这个问题，对方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真要说吗，这边可是会非常地不好意思的喔。”
    “废话，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还有你也别吃独食，有薯片就分咱一点呗。”
    嗯，你这家伙还真是不见外咧。
    “那鞍马先生你认为……”
    “我也是很好奇啊，关于一直在铁栏杆外面的你是怎么进来的这件事情呢。”
    “……事已至此。”
    他叹了一口气，摆出了一副准备说故事的架势来。
    “事实上，是这样的……”
    ——
    故事……不，事故，发生在昨天晚上。
    从食堂回来的我一如既往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却发现有一只奇怪的生物待在监狱的门口。作为一个合格的看守，在会觉得他很可疑之余，当然也提起了与职业操守相衬的警觉。
    于是，我就对他说了句“喂你这家伙给我从那边的门口让开！”这样的话。
    然后对方一言不发地丢过来了一块肩章。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象征八坂近卫队的所属徽章。
    ——
    “然后呢，这剧情发展不是很科学么，和你怎么会被关进来有什么联系？”
    “然后，我当然不相信喽。”
    “……”
    “肯定不能信啊。”
    他无视了惊愕的两人，继续自以为是、头头是道地说着。
    “先不说我没有见过他，徽章是死的人是活的，就这样丢过来一个徽章能说明什么啊。所以我肯定得接着逼问才行了。”
    “……再然后呢？”
    “他就掏出了一个通讯器按了一串号码，还夸了我一句‘有你这样坚守本职的看守是我妖山大幸啊’。”
    “怎么看都是升职加薪的展开耶？”
    “我当然不上当啊，一个马屁就想拍昏我还是太嫩了，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我想，他既然装得有模有样地来劫狱那肯定也做好了被揭穿后的万全之策，所以一定要趁着他没有准备的时候干掉才行。”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于是，我就在假装走过去拿通讯器的时候，一拳把人家揍进了永远亭。”
    沉默。
    “最后我就被人送进来了，没想到那家伙的身份是真的，要是早说不就行了嘛——坑爹呢！”
    “人家早就说了啊喂？！”
    “但他说的我不信啊！”
    “那还不是得怪你自己啦！？”
    哼。
    狱卒先生冷笑着，摆出了一个双手叉腰的姿势来。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名言的错误用法给我适可而止！”
    ——视角转换——
    博丽神社。
    红白的蝴蝶，与乾坤之神明相对而立。
    “你最好能够给我一个不消灭你的理由，八坂神奈子。”
    博丽灵梦脸色阴沉地将御币指向面前两人。
    “或者说，你有信心在不使用符卡规则的前提下打败我……？”
    在她的身后，是被御柱之豪雨砸成废墟的神社。
    “不然呢？”
    半空中的神奈子，勾起了意带嘲弄的嘴角。
    “不要忘了，被符卡规则束缚的不仅仅是你，更多的，还有信仰于神明的力量啊。”
    信仰信仰，三句话不离信仰。
    正是因为对于存在的偏执追求，才会有现在这样鬼迷心窍，本末倒置的对质出现。
    “本来呢，是想着放你一马，说教一番就善莫大焉的。”
    灵梦摇了摇头，在不带波澜的视线当中，第一次显露出了赤裸的杀气。“至于现在，看来有必要给你好好的上完你神生的最后一课了——就当是为了神社前的塞钱箱报仇！”
    拿出了一句令人生出“等于说我的价值还不如一木头箱子吗”的疑惑的话语来作为理由，巫女的身影于下一刻消失在了神奈子的面前。
    梦想封印——瞬！
    待到再度捕捉到对方身影的时候，整片天空都已然被由灵力凝聚而生的符札占据。
    然后，似豪雨般，裹着摧弥万物生灵的气势落下。
    不愧是幻想乡中的“最强”，光是气势，就已经压了自己不止一头。
    ——但是。
    为了早苗，我必须在这里打败你，乐园的无敌巫女！
    “mountainoffaith！”
    ——
    守矢神社。
    凝视着博丽神社方向明暗交替的闪光，绿发少女有些呆滞地转过头。
    “诹访子大人，神奈子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啊啊，还在生神奈子的气吗？”
    半蹲在她身边的小女孩，正扶着她那顶怪异的帽子。
    “或者说，是在担心那个笨蛋呢？”
    “……”
    早苗咬了咬牙。
    “诹访子大人，我想”
    “不行，我可是见得多了，晓得你想要去做什么。”
    微笑着的她，在瞬间就否决了少女的提议。
    “这也是为什么要我留在这里的原因……神奈子她呀，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如果你受到任何伤害的话，那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口口声声说着为了别人，那为什么又不去理会别人的感受？
    “……神奈子大人也好，诹访子大人也罢，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还是把我当成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呢。”
    “因为早苗本来就是小孩子嘛。”
    她直起腰，垫着脚，在勉力之下将手掌摆在了少女的脑袋上。
    “虽然很努力没错，但对于咱们这些活了悠久岁月的神明而言，早苗苗确实只有婴儿那么大只而已喔？”
    “婴儿什么的”
    “不抱着东西就睡不着的习惯之类？”
    “——诹访子大人！”
    好啦，在这时候揭你的短是有点不合时宜没错。
    看着涨红了脸的巫女，女孩的嘴角微微上扬。
    但早苗的反应，我可是很满的喔？
    “总之。”
    然后，转头去看向那博丽神社处，几乎已经变成了御柱森林的壮观场景。
    “请明白神奈子的良苦用心，然后相信灵梦的分寸吧。”
    虽然，这场战斗她无论如何也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性就是。
    “从一开始，诹访子大人就明白神奈子大人赢不了吗？”
    “飞蛾扑火，也得看灯罩子的成色。
    “咱们呀，也就别瞎操心卡。”
    诹访子说着，拍了拍早苗的脸颊。
    “现在，去做午饭吧。”无论是庆功宴还是接风宴，总得有饭吃才行吧，不然可就显得实在磕碜啦。
    ——
    数之不尽的林立御柱中央，接下那满天符雨的神奈子，甚至乎已经失去了飞行的气力，只能拖着破破烂烂的身躯，做到勉强站立而已。
    “你这家伙，真的很厉害嘛。”
    “你这家伙，真的是死不认输耶。”
    从半空中缓缓落下的博丽灵梦，拍了拍自己裙子上的灰尘。
    “和你许下承诺的盟友都已经跑得没影了，你又是在苦苦支撑个啥，是说啦——认输而已，有这么难吗？”
    “……”
    在神奈子披肩的散发间，闪烁出坚定的目光。
    “是啊，有这么难呢。”
    哈。
    笨蛋不可怕，自尊心过剩的笨蛋，那就太令人尴尬了。
    这么想着，乐园的守护者将手中的符纸，按在了神奈子的胸前。
    ——轻轻一推。
    用最后的力气说完刚才那句帅气发言的神明大人，就这么倒在了她的身旁。
    也算是撑到最后一刻了，姑且称赞你那么一小下吧。
    那么，事情就告一段落？
    一股无匹的浑浊灵气，在一瞬间笼罩了整个幻想乡。
    ……才怪。
    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结束，也是在预料之内的展开。
    叹了口气，灵梦将手指按在那贴于神奈子胸前的符纸上。
    “一个个的，别都这么自以为是地麻烦别人啊。”
    ——生灵活祈。
    ——视角转换——
    无缘冢上，正不停地从地底冒出金色的光点。
    确切的说，是从地底的皇陵中。
    “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办呢，自以为是的皇帝？”理了理自己因为周围的雾气而有些潮湿的刘海，维帕尔冷声说道。
    【当然是复活自己，然后统治幻想乡……我明白了，你的那份寿命我还是会如约给你的。】
    “寿命之类的东西，倒是次要。
    不过，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
    “我啊，一直很好奇，既然你有永生的计倆，为什么又要费尽周折地把自己埋入封土2000年？”
    维帕尔斟酌了一下字句，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我很好奇啊。】
    “好奇？”
    【好奇在没有我的领导下的国家，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向着或好或坏的地方前进。】
    对方像是在感慨着，没有丝毫停顿的回答了他的疑问。
    “真是奢侈的至高者的想法啊。”
    “那么，你呢？”
    哟，终于不用脑内传音了么。
    “环绕尘世之蛇，又为何甘心作为人类活着？”
    “……你知道的还真多。”
    维帕尔眯起眼睛，于瞳目间闪烁着金光。
    “我似乎没有和任何人透露过这一点吧？”
    “那是因为——”
    雾气渐渐散去，缠满绷带的人形早已消失不见。“以我的眼光，可是能够看穿所有‘人’心的啊。”取而代之的，是披着华丽龙袍的，举手投足之间萦绕着帝王之气的身影。
    “能和你的盟友说说你的原因么，不知什么原因转世的蝮蛇。”
    ……呵。
    “诸神的黄昏……在北欧那块的神话，您可否略有耳闻？”
    “但讲无妨。”
    那好。
    “在那生灵涂炭的战场上，我和托尔同归于尽。”
    “而在那之后，神格消逝于尘世，而我，作为环绕尘世的魔物，收到的审判便是‘作为一个人类轮回尽世上所有生命的时间’。”
    维帕尔顿了顿。
    “当然有在中间尝试过变为人外者来延长一世的寿命，但避讳于与审判规定不符，所以每次都会被反噬而化为飞屑。”
    “所以来到这个遗世的幻想乡，便是想要寻找到作为人类能活到的寿命的极限，然后偏安一隅地活下去，是这个意思吧，维帕尔先生？”
    “十之八九。”
    对面的人拍了拍手，像是嘲笑着说道。
    “真没出息。”
    是啊，真没出息。
    “所以在你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之后，没出息的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你那个统治一切的念头赶出幻想乡。
    拥有类似于读心的能力的你，不会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吧？”
    “正是因为有这般气魄，我才愿意向你抛出橄榄枝的。”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一挥龙纹衣袖。
    “将我复活，单是这件事所增加的气运就已经足够你多活几十年了。
    至于接下来，我还是很期待你会用什么方法让我打消念头……用道理，还是有拳头？”
    那还真是感谢您的通情达理了。
    至于方法？
    当然是——
    他的双眼在瞬间化为蛇瞳。
    “——用符合幻想乡的方法解决才行啊。”
    ——
    八云紫：“幻想乡还真是进来了两个大麻烦呢。”
    神奈子：“八云紫，你早就知道那两个会打起来的吧？”
    八云紫：“是啊，还知道你这个笨蛋一定会被灵梦NM1B灭掉呢。”
    神奈子：“知道就快放我回去……接下来的战斗。我可是一点也不想看了。”
    八云紫：“哎呀呀，就这么想回去看望你的早苗酱么？”
    神奈子：“（僵硬”
    八云紫：“放心吧，与一名帝王方便所增加的气运，可比你心中所想的获得全幻想乡的信仰这一点增加的寿命要来的多得多，就算是间接受益人，早苗她也能得到收获的。”
    神奈子：“……谢谢。”
    八云紫：“没事，毕竟寿命论是我最讨厌的东西呢。
    赶紧回家吃饭吧，热血笨蛋神奈子酱。”
    神奈子：“……收回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