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穿着干净整洁的道士袍的徐君房,正和木桩一样,屹立在有顶天的边境。
关于我为什么我会在有顶天这件事呢。
前情提要:自己去看上一话。
总而言之,这位经过了一整天准备之后的金龟婿,终于是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踏进了自己名义上的老丈人的家门。
“就住在有顶天的?”
“怎么了,有问题吗。”
是在想啦,这儿距离天界也还有不近的距离,那是只能抬头仰望,姑且能勉强见到天界陆地边界的程度。
之前听天子有说“住在有顶天”还以为是修炼的缘故,没想到是真有定居于此……的?
“毕竟是因为缺陷天人的身份,也不适合待在那地方吧?
到不是说不能待,而是有些【自找不自在】的要素存在,还不如躲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不知何时站在徐君房身边的蓝发少女,正一本正经地总结着。
“你谁?”
“比那名居天子。”
“除非天子买了pad,不然就请你报上名来。”
迎上了他传来的敌意视线,在面容、身高上与天子别无二致的少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不愧是天子找到的夫婿,这火眼金睛真是目光灼灼咧。
初次见面,这边是名居栞。”
嚯。
名居?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名居守竟然会是这副相貌。”
“毕竟和天子可是姐妹……”
她笑了笑,面色阴沉了下来。
“还是说,您对我妹妹的长相有什么说辞的?”
看这表情,确实是生气了不错。
意识到“这也是个护短的姐姐大人”这一事实之后,感慨着“怪不得能把天子宠成这糟糕性格”的他,也算是收敛了些许自己的狂妄话语。
“不敢不敢,小生初来乍到——若有冒犯,还望多多包涵。”
把姿态摆的这么低。
她意味深长地瞄了眼徐君房眼角别着的长刀「瑞凤」。
——在打扮上,可是一点示弱的意思都没有的吧?
也是带着一分玩心,名居栞坏笑着,勾起了嘴角。
“既然是不敢不敢,那你对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呃,大约是对待我家阳台上的仙人掌那样……”
仙人掌啊。
若要把自家那位叛逆少女比喻为仙人掌的话,倒也有足够的相似之处。
“所以说,你有打算把仙人掌小姐的刺儿挑走吗?”
怎么可能。
徐君房朝她摆出了一张“你在说什么鬼”的表情。
“没了刺儿的仙人掌,就已经不是仙人掌了吧?”
……也是。
这般还算着点的回复,得到了少女的认同。
“若这是认真的婚姻的话,我应该会全力支持的吧。”
如果是“认真的婚姻”的话。
意思就是,那假惺惺的一纸条约背后的小九九,早也就传到了人家的耳朵里。
“……这也是因为欠了衣玖的人情,才会落到这般【逼上梁山】的下场的。”
不是让你说理由啦,也没有要说的必要。
而且,反之而言的话……
“为了天子的任性而做出这么大牺牲的徐先生,可真是了不起的道士呢。”
“为什么刻意去强调道士?”
“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多数想成为天人的道士,差不多都是这么想的吧?”
……这可是职业歧视喔。
fu——haha。
天界的话,天人都是这么不着调的存在吗?
标榜着“过眼云烟”的家伙们,也有这般丰富的性格吗?
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天人呀,确实是要积累相当的功德,或是达到无念无想的境界才能得到升格的。
但是,在升格之后呢?
——那就再也没人能够约束你们这些“人上人”啦。
就好像是一般大学生的生活那样,只要不是过度作死到忘记学分的话,那还是怎么自由怎么来的。
“徐君房,有没有觉得只是闲聊的话显得有点无聊。”
“知道的话,就别来找我啊。”
徐君房表示自己十分无辜。
“先说好我现在可是很纠结的——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好好清净一会儿吗?”
嗨,嗨,嗨,你说是就是吧。
明明是虚伪的婚姻还对待得这么认真的笨蛋,就算你自己能分辨出是非黑白来,还能指望我的妹妹——那个脑袋里缺根筋的笨蛋能像你这么机灵吗?
要是真遇到了这样那样的事故的话。
弄假成真,也算是名居家的优良传统之一咧。
总算是送别了这眼前的“麻烦精”。
叹了口气的徐君房,看了看场中的巨大机械表。
11:20,离婚礼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
“该进入状态了!”
——
“衣服的选材倒是很不错。”
对正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天子品头论足的栞,说出了如下话语。
“不过很明显,要是由你大姐我来穿上的话无论是气场还是效果都要好个很多倍——尤其是胸口的部分。”
【衣玖,放这家伙进来是干什么的啦!?】
【有尝试着阻拦过了,但对总领娘的姐姐大人而言,似乎是并不起效呢。】
被瞪视着的皇带鱼小姐,苦笑着将视线偏移到了一边。
继承名居家优良传统的少女,总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惊人行动力。
“别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可是不会出白鸡的——有情报要过来给你说。”
做出了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的栞,成功地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力。
“有话快说说完滚蛋”
虽然嘴上还是这么说着,但显然已经把脑袋靠了过来。满意.jpg。
“正事就是……你的男朋友长得还不错嘛☆”
“滚”
别这么生气——不要打脸!
“咳咳,之前的只是前缀,前缀。”
意识到跑题的名居栞,以万能的咳嗽声来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天帝大人已经到场,并且开始四处派遣自己的亲信去搜索你的夫君了呢。”
天帝……嘁。
“那个自大的讨厌鬼,倒是来得挺早的嘛。”
看得出来,天子对现任的天帝所抱有的强烈敌意。
至于原因也不奇怪就是。
任由是谁,被以“那样的方式”追求之后,都不会存在所谓正值好感度的数值的。
“那么,徐君房他人呢?”
“他?”
名居栞思索一二。
“就像一个三十天没洗的脏抹布一样散发着‘我是酱油’的气息,木桩一样杵在离这里一百米左右的地方。”
这个初印象还真是“有徐君房的风格”啊。
被这么评价的话,应该也已经经过一番交流才是。
“他没说我的坏话吧?”
“并没有耶,我的‘仙人掌’妹妹大人。”
仙人掌?
肉眼可见的,少女的表情凶恶了起来。
“那家伙,是这么称呼我的?”
“嘛,也不是很坏的仙人掌啦,虽然扎得慌也有分担辐射的作……用!?”
乓。
贴着栞的耳边飞过去的要石,砸在了本来趴在窗口的“人影”脑袋上。
“”
会被蹩脚速度的飞行道具打到的自然不会是徐君房,而是“另有其人”。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本家与分家的姐妹二人,说出了不约而同的、带着相似惊讶语气的定论。
““天帝的侦察兵?!””
——那之后怎么样了——
里屋。
“结界完毕,安全指数:AAA。”
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透明墙壁,转过身的白衣道士,向两位相貌神似的少女,以及高居主位的半百男子说着。
“这样的话就可以保证没有人偷听了——尊敬的‘岳父大人’,您总算是可以把为什么要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到天界的原因,好好地告诉我了吧?”
叫得真是顺口啊你。
想当然地遭到了天子的斜眼。
“不愧是天子选中的如意郎君,对这些事的敏感程度,也完全不像个三问三不知的迟钝呆瓜。”
目光精烁的老者,大笑着说道。
“如此一来,我可就能放心地撒手不管啦。”
“请说重点。”
——美中不足的是,这位看起来是和天子一样的急性子。
比那名居天庆……也就是现任的分家家主,向徐君房解释起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以及他所知或不知的“幕后原因”。
作为天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无欲无求”,达到无想的境地——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还要在成为天人后坚守这一准则。
修行,在天界成了不必要事项。
“怎么才能把苦行的日子给享受回来”,才是大多数天人在酒池肉林的逍遥生活里思考的首要事务。
“但是天子还是挺刻苦的耶。”
“缺陷天人的话,还是要后天的努力才不至于输给‘地狱的刺客’的。”
……题外话暂且不说。
天人的五衰,就是从这些不经意的行为中开始埋下的种子。
拿书塾出来的大学士做比喻,哪怕是在学生时代多么突出、努力而谋得了形同一劳永逸的官职,但若是自己不去珍惜的话,总会有一天被“逐出宅门”的。
“上届天帝,就是这么被地狱的刺客抓住机会,给‘就地处决’的。”
这样。
“所以才有这个恶心丸……晴明天帝登场的机会的?”
正是如此。
“虽然在性格上惹人厌恶,但不得不说,他其实还算是个治理有方的领导者。”
在他推行的铁腕政策之下,那些好吃懒做的天人们,多少也有了点活跃起来的意思。
打理下桃园,更加勤快地早午晚课,之类的。
“但是,他竟然想对天子……我的女儿出手。”
说着说着,从这位垂垂老矣的天人身上,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威严。
“就算是龙神大人要这么做,也得给我好好掂量掂量!”
可以,这很女儿控。
“那么,要怎么个掂量法?”
顶着全员“不要破坏气氛啦”的目光,徐君房提出了充满建设性的,一本正经的建议。
“对面可是天帝喔?”
沉默。
——那就从现在开始“制订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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