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与楼下热热闹闹……地清理着乱成一团的婚宴场的清洁人员们完全相反的,承载了他们无数怨念于一身的“始作俑者”,在阳台处一语不发地与另一人对峙着。
“这场闹剧,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新华里式浅笑。
“您打着什么主意,才做的这门子恶作剧?
“不过是单纯欣赏你的能耐罢了。”
/新华里式浅笑。
“在月都的地盘上无视王法,操练着被明令禁止使用的咒术,来迎接你的却是月都的公主,而不是全副武装的治安维持部队……你以为是为什么?”
说得是好听。
咱们吶,心照不宣。
——谁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着的究竟是什么。
“那么,成为我的近侍。”
她首先打开僵局。
“穿着过气的文官袍,自称什么【原住民】还胆大妄为地出现在我姐的婚礼上,这些冒失之罪我就既往不咎。”
既然你敢于婚礼现场对我的近侍进行挑战而且毫无悬念地获胜,那甭说了,就你来当我的新近侍吧。
唯才是举,举贤任能的过程中能摒弃那些或重要或不重要的“个人情绪”——这也算是绵月依姬,这位冒失自大的月面公主的个人魅力之一。
虽然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语气,即便明白这是和她地位相称的交流方式,不过……
从这一点上来看,与上回相见的臭丫头也没改变太多嘛。
“你——余尹方,在听我说话吗?”
“啊,有的有的。”
回过神来的徐君房扶着斗笠的边沿,向她欠身鞠礼道。
“在这之前,我首先得是辉夜姬的侍卫。”
“……”
这句话说出口,这气氛可就凝重了起来。
“被放逐的公主不再拥有与月都有关的任何权利,包括这个头衔,都不会被月都的法律保护。”
“这个嘛。”
他早就准备好了应对这方面说辞的对策,往天上一指。
“在幻想乡里头,这位公主的相关权利可是受保护的喔?”
在进行跨行星贸易的过程当中,若双方的意识形态、价值体系、法律流程存在冲突与矛盾的部分,应由双方代表进行协商,选折中的方式妥善处理。
这也是写在你们法律里的部分,就不用我帮你读出来了吧,公主大人?
“……现在在月都的地盘,就得听我的。”
嗬,听你这口气,是打算蛮不讲理了?
反正闲着也没事儿做,就在这“别开生面”的再度见面的当下,和您好好斡旋一二。
“诚然,身为月夜见之璞玉,月都之明珠的大人您能够无视月都法律,道出这般狺狺无理之说辞,想必您若真心想要得到什么,那定然也都能逞心如意。
但,之后呢?
所谓人言可畏,您的公信力就得……”
——
果然出问题了吗,我就知道那个闲不下来的家伙绝对绝对不会安生的。
在从婚礼现场变成施工现场的嘈杂大厅里好不容易找到辉夜的永琳,不自觉地扶住了脸。
“拿到了公主近侍的职位?
很有出息嘛,人在哪儿?”
面无表情的辉夜指了指楼上,说道。
“阳台。”
被依姬单独召唤了……?
脑补了一下两位的性格特征,感觉自己右眼皮正在隐隐跳动的八意永琳,现在也只能在心里头希望徐君房那个“麻烦精”能少惹出些乱子来。
是我让他别用自己擅长的结界和法术的,却没料到,他真的可以使出这般“原住民的禁咒”来,要不是自己的弟子二号网开一面,他这会儿可就被丢到管教所去了。
“……好吧,那么,我们的餐桌呢?”
“翻了,而且没人帮忙换咧。”
嗯,这就是你一个人独自坐在冷清角落里的理由。
黑长直的公主大人摆着相当无辜的表情,摊手道。
“我不擅长和外人交谈嘛。”
别把死宅的弱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啊喂!?
“那就别在这儿坐着了,看起来多尴尬——公主大人,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个老熟人吧。”
“……不见。”
“毕竟也是姐妹之间,于情于理,您也应该去向你的姐姐道贺嘛。”
永琳说得相当适然,把手掌搭在了少女的头顶上。
“而且,这可是您自己要跟来的喔。”
“我只是对永琳你放不下心……再说。”
辉夜不动声色地挣脱开了这揉头发的“小动作”。
“你为什么不把这句话拿去问问她们,看看别人是什么意见?”
平时也是,一直在尽力避免着关于“姐姐们”的话题。
就算是现在,千年前的恩怨还是没有遗忘吗……
无论怎么否认,在您的血脉中流淌着的,可是否认不了的“证明”呀。
“问谁的意见,哎哎,咱的?”
嗒,在两人中间横插进一把小扇子。
于素白的遮阳帽侧面飘扬着紫色的系带,深蓝色的连衣裙中段,被缠缚有“司月之杖”之徽章的腰带分隔。
比辉夜要高出半个头的金发少女,俏皮地朝闷哼一声、将脑袋转到一边的辉夜方向眨了眨眼。
随后,行弟子礼道。
“贵安,永琳老师。”
“哎呀呀,咱们现在可不是导师与徒弟的关系喔?”
这位在相当有邻家少女气息的王室成员,正是月夜见直系的长女,现接过八意永琳曾经的职务,统筹情报机关、外交机关的文务一把手——
绵月丰姬。
“一直以来,地月的交流还有月都的情报工作都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
收起了手里的小纸扇,她恭敬地向着永琳鞠了一躬。
“老师您才是,一直以来,照顾不听话的妹妹实在是辛苦了。”
她把话语声压低了不少,凑到永琳的耳边说道。
“果然,辉夜还在生咱们的气吧?”
用包含“你说呢”这般信息的眼神回复了对方的询问。这样。
她扁起了嘴,有节奏地用纸扇敲着自己的脑门,眼睛都给眯成了一条线。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这么说的吧?”
这句话,可是1001%地上人度喔。
那么,寒暄到此为止。
“请问,尊敬的月之驸马到底在哪里?
听到别人有过‘金屋藏娇’的说法,难道现在的月都流行‘藏驸’?”
“哎呀呀,本着此般难得的机会,咱还想多聊几句咧。”
坐在了因先前的骚乱而断了条腿的椅子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既然已经这么问了,那么……”
收起笑容,合掌。
一声,两声。
前一秒还在谈笑风生、或是一心一意清理着地上残骸的人们,在下一刻立即掏出了腰间的折叠步枪,用不到一秒的时间,完成了展开——上镗——瞄准的动作。
“我藏的可不是驸马,而是专业的杀手哦。”
“我猜猜……月夜见的要求?”
“放出‘绵月丰姬婚宴’这样的消息,把永琳老师‘邀请’到月面上来的始作俑者,除了咱那位老顽固的父亲,还能有谁?”
至于原因。
和丰姬一样拥有着打开地月通道的能力的八意永琳,对月都而言着实是心头大患。
即便是放逐到了地上,这边也丝毫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只是碍于永远亭处于幻想乡当中,因月都与幻想乡达成的协约,而无法在明面上动手而已。
“斩草除根,真有他的风格。”
“是啊,苦的可是咱们……他倒好,在这会儿已经跑到银河系的另一端去参加会议了。”
月王不在月之都?
怪不得,怪不得。
“那么。”
在这剑拔弩张氛围当中,这不同寻常的下一页,随着少女纸扇展开的声音一同铺就。
“开火吧XD”
永远与须臾的结界!
辉夜抬手,淡黄色的结界瞬间包裹住了场地,一切的一切由“极动”转变为了“极静”,就像那些子弹一般,随着动能的消失而于半途跌落到地上。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结界!结界……结界!”
“怎么说呢。”
此时的绵月丰姬,正露出那招牌般的,运筹帷幄的微笑。
“在我面前摆弄这玩了一千年都不见变化的套路……没用、没用、没用啦。”
装填声。
“……嘁。”
“对不起咯,永琳老师,父亲的命令——咱不得不听啊。”
没关系,我能理解。
不过,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身为你的老师,我可不至于连后手都不准备吧?
火舌闪动的同时。
无数石刃从天花板处窜出,形成坚实的壁垒、挡住了十面埋伏的枪火。
“谁……”
“WhoamI?
Notofyourbusiness!”
在大面积崩塌的天花板引起的尘雾中,一个声音如此回答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掌握月砂灵脉的宗法大师,余尹……卧槽?!”
以后空翻闪过化作砂砾倾泻而下的泥石流,扶着斗笠的徐君房,在沙雾中显现出了略带狼狈的身形。
摆出副惊讶神色的他,与翻转纸扇、将造就的土石壁垒轻易击溃的少女之视线相交错。
简要表述一下现在的场景。
徐君房站在已经变成了废墟的礼堂正中央,在一旁的地板上破了个大洞,直通正在奔流着污水的下水道。
所有人的枪口,全部都对准了还在扎着马步的他的脑袋。
“哎呀呀,所谓的‘黄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被破坏了计划的绵月丰姬,却没见得有丝毫的怒意,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
“阁下,就是余尹方吧。”
“怎样?”
“嗯,依姬呢?”
依姬?
他有些不好意思,把先前将人家妹妹丢进外边的小池塘里这件事亲口告诉人家。
现在还没撕破脸皮呢,万一这话说出口,可就没有转寰余地了。
“那个,我投降。”
“没门。”
以扇遮面。
“先前被守在外头的士兵从池塘里捞出来的泥人儿,我可是识得咧。”
哎,已经透过风了?
得了,那可就没什么话好说啦。
枪声,有如喧天鞭炮般响起,震彻方圆十里。
紫光,于千钧一发之际闪烁,刹那杳无踪迹。
——
【大概可以传送的空间传送门……你丫就不能靠谱一回吗!】
【哎哎哎,别丢别丢,这回可真的能百分之百传送了!】
【那为什么加个大概?】
【因为……】
【因为?】
——你试试就明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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