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房霍青娥》虫之王篇 第一话

    前情提要:在上个不眠之夜里。
    发生了这样那样的，各种不得了的事件。
    但即便如此，寺子屋也不是说放假就放假的——倒是有现实中那风雨无阻的教师们坚毅师德的影子，想让徐君房决定“暂时停课”，这个……
    “同学们。”
    只能说，除非这家伙是死了或是躺着，要让这事儿发生的可能性，的确事“不那么大”。
    拿着竹竿的徐君房，百无聊赖地拍了拍讲台。
    “看到你们好久不见的老师不给我开心起来也就算了，摆出一副‘江南第一皮革厂倒闭了’一样的表情……
    这么怀念那位，差点让你们的履历上留下集体泡吧的负面阴影的糟糕先生吗？”
    “也不全是因为这原因。”
    大江山空我作为少数几个敢于和徐君房在课上“有话直说”的学生，这回也是充当了起头者的作用。
    “只是觉得，不能再上自习了，多少还是有些怀念的吧。”
    不愧是辉夜，她也算是充分发挥了骨子里那与生俱来的懒散劲头，在这几天里，也是让你们完全没有上到像样的选修课。
    站在学生的立场上来看那的确是该欢呼雀跃的事，但教师的首要职责里，并没有“让学生喜笑颜开”这一条内容。
    有必要向学生们，把我一直以来都坚持的教师标准知会知会了。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划水摸鱼的教师确实是要比我受欢迎——这一点我心里也明白，但又不见得，她会比我传授你们更多的知识。
    被蓬莱山老师修改成‘信息技术’的那‘神话’课程到今天为止就结束了！同学们把课本翻开——”
    “现在开始上课！”
    ““哈……””
    “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
    ““——是！””
    熟稔地知晓这位先生性格的学生们，也是都了然于心，在这种无所谓的地方不学会迎合他的后果，大多都在应声之后，迅速打起精神，进入了听讲的最佳状态。
    至于趴在桌子上的俊也……
    依旧是没什么精神，反而要比平时那一言不合就开始爆睡的姿态看起来更加萎靡不振。
    真是遭重。
    没想到难得在这几天里，有一次没请假，想着过来打卡报道——
    却是还撞到了枪口上，看到徐老师那张死乞白赖的脸的一瞬间，我就明白这肯定是没法中途溜号了。
    从小至今都生活于自警队队舍中的少年，对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算是了解得非常彻底、敞亮。
    徐君房这家伙，明明现在就应该为了这回的事件而劳碌奔波才对，却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点儿出现在寺子屋，还能依然故我地站在讲台前……
    “织田俊也，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王小明出门去买了11个苹果”
    “反正不可能回答的出来，我就选择站着吧——嗯，不对。”
    后知后觉的少年在猛然间似乎发现了什么华点。
    “数学课不是选修吧？”
    “不是啊，怎么了？”
    徐君房一天眉毛，用“你又没问我我才懒得说”的语气宣布道。
    “我代的是临时有事来不了的上白泽老师，至于蓬莱山辉夜的课程……虽然是说还没从课表上撤下来，但天知道那个公主病neet还会不会来？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是无权干涉的。”
    【爽到！】
    【原来是这样！】
    【辉夜辉夜辉！】
    学生们再度活跃了起来，虽然活跃的方向……已经对台上的人产生了不可逆的心理打击。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在第一时间把“辉夜赖着不走”这消息告诉他们的原因。
    这群兔崽子可没有所谓懂得感恩的美好心灵，目光短浅到只能看见眼前的既定利益的他们，才不会理解每天都要整理一大堆教材的那些真正地教师们，为了他们的未来究竟是有多么用心良苦。
    “那么，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的意思是让你们一并问完算了，省得接下来我的心情在回升过程中，还得再受到什么不可逆的沉重打击。”
    举手。
    “班长？
    能见到你这背景板主动发言也确是少见。”
    哪有这么调侃自己的学生的，我只是没那么显眼而已啦。
    宗政，是这位被徐君房称呼为“班长”的少年的真实名字。
    虽然大部分人都选择称其为“班长”就是了，在对比之下，也确实是这个标签比那真名要来的有存在感的多。
    “能否告知一下我们，慧音老师去哪儿了？”
    “不愧是优等生代表——你这个问题，问的就很有水平了。”
    他咳嗽一声，做出一副“我要开始长篇大论了”的姿态来。
    ——老实说只是出于好奇随口一问而已，而且看到您现在这架势，我已经是开始后悔了。
    “那我就借题发挥发挥，稍微提一下今天为什么是我站在这里。”
    之前说过的，这节课应该是慧音老师上的数学课才对，但是——很不巧的，慧音老师今天早上有些不得不去处理的相关事宜，所以就变成了我来顶缸了。
    就她那个喜欢自己这帮子熊孩子学生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抛下你们就不管了的——基于这一条，你们可别再多追问她的行踪了。
    “徐老师……可以理解为【这不是我们应该去了解的事件】吗？”
    “嗯，也有一部分这样的理由。”
    他点了点头。
    “在迷迷糊糊中就接到的代课请求，怎么可能还记得住内容——这是另一部分理由。”
    说得有多么正经，这不就是单纯的健忘而已吗！
    “喂喂喂，我告诉你们，对人民教师可要放尊重一点，我可是会生气的喔，要是让我不开心了的话——”
    他拖着长长的尾音，打袖子里掏出一叠纸张。
    “是谁在渴望一场华丽的冒险？课堂测验，班长过来发一下试卷。”
    “一言不合就小测验也太过分了！”
    “这是在公报私仇吗！”
    “抗议，抗议！”
    面对群情激奋的学生们，笑得很冷的徐君房开口道。
    “在三秒内还不安静下来的人，我不介意给一个微妙的分数……
    你们觉得，59这个数字是不是充满了魅力？”
    霎时安静了下来。
    啊对了。
    “空我，俊也。”
    “啊？”
    “还有啥事儿？”
    “你们俩……放学后别急着溜号，我还有点事情要和你们说。”
    “不来。”
    “说什么也不想听！”
    他打了个响指。
    “59分，真是个很奇妙的数字……
    稍微努力一下的话，是不是就变成及格了呢？”
    ““别暗示得那么明显啦？！””
    ＝－＝－＝－让我们看看另外一边－＝－＝－＝－
    在这季节里，于空气中飘散着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的孢子的魔法之森，是不会有什么人想跑来郊游的。
    而在这里，此时此刻，以往安静祥和的密林深处，却是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呐，我说慧音。”
    妹红不爽的把飘落在自己头发上的一片树叶掸了下去。
    “说是要过来拜访莉格露，但是你确定我们能找到并且不会迷路么？”
    “关于莉格露的家，据萝蕾拉老师提供的情报……应该就在这附近。”
    慧音检查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标志性的物体的话，‘蘑菇环对面的大树洞’，这样的信息已经够明显了。”
    “蘑菇环……是指那个？”
    妹红指了指在慧音身后正在发出幽幽紫光的环状蘑菇群。
    “这些蘑菇，看起来就和在辐射尘里幸存下来而发生了变异一样……”
    “妹红。”
    “有话就说。”
    “其实我也看到了哦，只是这里的风景不错想再多逛逛而已……”
    行了行了，就当你没看走眼吧。
    妹红也是拿这干笑中的慧音没什么办法，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理解。
    “那么，根据下一条线索，莉格露就是住在这棵大树中喽？”
    一边说着，她一边走上前，对着参天巨树的树干猛踢了几脚。
    “喂，虫子——给我出来！
    哎哟，慧音，你干嘛打我？”
    “太失礼了！”
    “那你说要怎么办？”
    收回了方才教训妹红时握紧的拳头，好为人师的上白泽摆出了一如寻常的先生架子来。
    “想想人家三过诸葛亮茅庐而不入的刘备，既然是有求于人，就稍微注意一点自己的行为。”
    “但是人家是去请诸葛亮，我们是要追查犯人。”
    妹红显得相当委屈。
    “典故是死的，人是活的——时间空间地点一个都对不上的故事，这情况能一样吗！”
    “这么说也有道理……
    那我们应该做什么？”
    “当然是把嫌疑人给赶出来，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
    一头锤砸在树干上，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使树……不，甚至根系的大地都在不住摇晃着。
    “慧音。”
    “怎么了？”
    “不……没事。”
    在如此恐怖的破坏力威慑之下，从这棵一眼望不到顶的大树上掉下来了本书籍，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妹红面前的枯叶堆里。
    从树上？
    带着好奇和疑惑把这玩意捡起来，还没来得及看其中的内容，她敏锐的直觉感知到了头顶上接近中的威胁。
    “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吗！”
    深绿色的人影惊慌失措的地从树上飞了下来，降落到两人面前——扬起漫天落叶。
    乍一看来人，确是有着相当之高的少年气息。
    白衬衫、黑披风、元气满满的齐膝裤，再加上这一头深绿色短碎发……要是不开口的话，会第一眼把人家看成是少年也不奇怪。
    有着如此外表的这位元气满满的虫之少女，正是莉格露·奈特巴格——虽没什么存在感，但正是幻想乡当今的虫之王。
    “没地震，却是在刚才发生了比地震还要凶残的事情。”
    “——日记还我！”
    “欸，但是我还没看”
    “妹红。”
    “……好吧。”
    在慧音的注视之下，没了那身为不良人的气场的不死鸟，只得不情愿地将手里的小本本递了回去。
    而这位年幼的虫之王，也是将这平淡无奇的小册子，像是稀世珍宝一般紧抱在怀中。
    直觉告诉我这里可以有故事，但现在还在慧音眼皮底下呢，也不好借题发挥。
    “假小子，问你几个事。”
    掰了根树枝叼在嘴里，妹红斜倚着树干朝她询问道。
    “虫之王啊——最近在幻想乡，有没有不老实的虫子混了进来？”
    她抖动着脑袋上那对象征着种族成分的触角，在妹红这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之后，做出一副“原来是这件事”的神情。
    “嚯，看你的表情，倒是对我们的来意已经了然于心了？”
    “也称不上是了然于心，不过大概知道那些【擅闯的虫子】指的究竟是那几只。”
    她闭上了眼睛，于口中不断发出轻微嘶响。
    【……她在干什么？】
    【大概是在和虫子们沟通吧，记得在以前，和人之里缔结互不侵犯条约时，莉格露他也有这么做过。】
    【这样。】
    “波羅油真好味麵包切開中間夾片牛油——
    公仔麵真好賺水滾落麵賣你二十元”
    “突然就唱起来了！？”
    莉格露睁开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复道.
    “那个……果然不是很好听吧？”
    “重点不对！”
    “其实是在刚才联系到了那边的一员……然后想着总之先表示友好，这样的事情。”
    “不是什么歌声都能得到共鸣的！”
    “嗯…萝卜青菜？”
    从这首歌来看你的兴趣爱好的话，说成花椰菜也不过分了——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总之，和那些……不友好的星河虫族们的交涉结果呢？”
    “信息量比较大，我先罗列罗列要说的话。”
    莉格露踱步想了一会。
    停下脚步，一拍手掌。
    “上一回说到啊，这中秋月落是佳人离别，适逢枯枝落旧城，又待新兰满长街”
    “别用说书体，赶紧说重点！”
    “方才联系到了自称是‘发言人’的家伙，据她所说，最近并没有什么攻击和杀死‘人之里以及其附近单位’的行为。”
    慧音插话:“也就是说，它们否认这次的事情和那边有关了？”
    “不，”虫之王摇了摇头，“话还不能说得太满——虽然遭到了对方的矢口否认，但可信与否，本身还是存疑的。”
    “说出这一席话，又是什么意思？”
    “在我的印象中，无法得到对方的对等信息——这种情况的发生，只有在我的同族不认可我的存在时才会发生。
    被强制分为很多派的虫族相互夺取控制权，相互屠杀……那个时候，面对不在我的麾下的同族，才会生出刚才的感觉。”
    “也就是说，诞生了新的虫之王？”
    妹红一挑眉毛。
    “这可就有些大条了。”
    “大概是八九不离十。”
    莉格露脸上也是多了几分苦恼，本想置身于事外的她猛然间发现，这回可真是脱不开身了。
    “既然你们要调查此事，请让在下和你们一起去吧。
    有一个熟悉昆虫的人在的话，势必会对调查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吧。”
    “感谢您愿意伸出援手——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可是你说的。”
    扔下叼着的树枝，妹红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向着真相努力吧，假小子。”
    “……叫莉格露·奈特巴格，谢谢合作。”－=－=－=－那之后怎么样了－=－=－=－
    正在无言对视着的两名少年。
    “你竟然真的过来了？”
    “你也一样。”
    空我摊了摊手。
    “话说，难道你真的相信了徐老师说的那个60分的承诺了？”
    信了才有鬼。
    俊也白了他这位包子头的鬼族朋友一眼。
    “本来我是想鸽的，但本来自警队那边我也帮不到忙。
    闲着也是闲着，就抱着‘既然无所事事的话，那就不如来看看他到底在捣什么鬼’这样的想法来撞撞运气。
    至于那个60分？我可不认为，自己交了白卷的试卷能够被批上出了0以外的分数。
    你呢，空我？”
    “还能怎样？白卷一张呗。”
    英雄惜英雄啊。
    话说，明明咱们已经迟到了1个小时了，为什么老师还没有过来？
    “大概我不会知道你们两个小子会迟到？”
    “Sa-Si-Gayyyyy！”
    道士，从天而降。
    “着陆。
    虽是迟了一个小时，但你们两个竟然真的来了，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原本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去解决本次异变了，现在倒好，加了俩拖油瓶。”
    异变……在俊也的记忆当中，每次被徐君房召集过来说出“一同解决异变”这样的话语，绝大时候，都不代表会有什么激动人心的冒险。
    也就是搬运行李、望风蹲哨的程度，顶天了就捡捡漏、教训几只漏网的小妖怪。
    又要把我们诓骗过去当苦力？
    “那么，我先说几个注意事项。
    首先，我无法保证你们的绝对安全；
    然后，我无法保证你们可以无伤通关；
    最后，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脱离队伍的机会，我可不想走在半路上遇到想回头的队友。
    那么，你们俩是就这样乖乖地回去，还是跟着我去闯那个一切内容都还是问号的龙潭虎穴？”
    “别小看拖油瓶。”
    俊也抽出腰间挂着的太刀狠狠对着空气挥了挥，发出“呜呜”的声音。
    “莫洛托夫鸡尾酒也是能变成1d10的土制燃烧弹的！”
    “……啥？”
    “俊也的意思是，就算是废柴，只要还在努力燃烧，就一样能够发光发热。
    嘛，我们要去哪儿？”
    “玄武之泽。说出你们的打算吧。”
    “义不容辞。”
    “还有第二选项吗？”
    年轻人啊，就是要这么血气方刚。
    徐君房转过身，对他们两个招了招手。
    “那么，寺子屋特攻小队，再度集结！”
    “早听我的，叫游骑兵多好听。”→俊也
    “换成‘鹰小队’如何？”→空我
    “再纠结什么小队名称，当心我给你改成22大队让你去爬大楼啊。”→徐君房
    “呃……面对的敌人又是什么样的类型？”
    “敌人吗。”
    道士把视线望向远方渐渐落下的夕阳。
    “再看吧，指不定还真能兵不血刃呢。”
    ……又是一个不能算答案的答案，每次都说着这些一知半解的话，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想隐瞒的事情。
    既然不想让我们知道太多，就别一门心思地带着被人到处历练啊。
    俊也审视了一下手中的太刀，又给插回到了鞘里。
    迈起步子。
    “算了，有架打就好。”
    “没什么好说的，就祝我们能旗开得胜吧。”
    空我跟在了俊也身后不远处。
    “看天色还早，回来以后还能赶上吃一顿夜宵……你们说，担担面怎么样？”
    ““别理所当然地把死亡FLAG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