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话中旁白已经提到过了,人之有着一个在全幻想乡范围内闻名遐迩的大家族——稗田家。
论成就的话,这个“人类”的家族的贡献甚至能够在整个幻想乡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因为本来就是写历史的嘛。
从人之里建成起,经由时间积累一直发展到现在的稗田家可谓是“家大业大”,虽在商业上面不如雾雨家那个天才商人成绩高,但在威望方面,却是人间之里中即便所有其他家族加起来都无可匹及的。
至于为什么能够发展到现在这样,而不受其他家族的排挤打压……
因为一个人。
幻想乡记忆的传承与记录者,“史官”御阿礼之子,在每次于地狱持续120年的工作结束,轮回归来的场所正在稗田家。
作为历史的记录者而存在的御阿礼之子,无论在哪一届,其后盾的力量都无可想象地庞大。
被神隐的主犯——妖贤八云紫庇护着的御阿礼之子。
这便是稗田家能发展至此的缘由。
而作为降生的继任者,史官稗田阿求,此刻正——
在被旁白吐槽。
“说了这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旁白就是为了把我的名字引出来,真是辛苦了您了。”
“稗田大人您怎么也学着徐老师和天花板讲话……”
“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那是一位有着浅紫色短发、别着花饰发卡的女孩,身着黄绿相间的小袖站在寺子屋的讲台上。
她的脸上,带着始终不变的恬然微笑。
“一直在意细节的话,在人生的进程当中可是会遇上不少阻碍的。
那么,差不多开始上课了,请同学们把手上的《幻想乡历史》翻到第22页……慧音先生,当前的进度是讲到这里吧?”
她抬头向坐在教室后面的慧音询问道。
“按照进度的话,的确是没错。”
那个搬着小凳子在后边听课的发言者,正是寺子屋的正牌先生——上白泽慧音。
“昨天知会过学生们,特意额外布置了预习的任务,就算御阿礼之子您稍微讲快一些,也不会有事。”
在慧音身边,还有在一个劲碎碎念着的男人。
“人数竟然是全勤,为什么我上的选修就每次每次绝对会缺人,诗理干脆就来两个负责睡觉的给我捧场……
难道你们不会觉得很失礼吗!”
慧音用手肘搡了搡身边这位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的挂名教师。
“对了,在一开始我就想问了,慧音老师身边的这位白袍先生莫不是……”“他?这位是一直在人间之里,帮助我教授所有选修课程的”
“翻卷被无良K社大楼污染的鱼塘,冲向魂与FUN的道路吧——”
他一拍大腿,腾地站了起来:“正是高傲的老子我,徐君房!
想必,您就是慧音老师一直挂在嘴边的‘御阿礼之子’,坚持绝对公平公正公开的幻想乡决斗界的第一裁判——御阿礼之子稗田阿求吧!”
没来得及阻止他!
“的确是我……不过,如此这个风格奇特的介绍,也定然只有传说中的徐先生做得出来了呢。”
“哼哈哈,幸会幸会,久闻大名如雷贯……唔!”
收起还在冒烟的拳头,眼见慧音的笑脸上布满了行走于边缘的杀意。
“请御阿礼之子大人不用太过在意徐先生的失礼行径,实在不行就当他是空气就可以了。请继续讲课吧。”
虽然不是很懂,不过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试着无视一下……
再说,既然答应了慧音的请求也不能随便应付,眼前的重心还是放在课堂上为好。
她翻开带来的那本并不像教科书的书籍,夹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大字:
“幻想乡秘闻”,娟秀养眼的书法和寻常徐君房那狂放不羁的字体形成了鲜明对比。
“等等,书上好像并没有这样的章节哟?”
这当然会引起学生的疑问。
“幻想乡秘闻什么的也可以作为是课程的吗。”
“这不太好吧,而且秘闻什么的,如果是历史的话不是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吗。”
“啊——讨厌上课。”
诸如此类的窃窃私语。
“原以为她作为身经百战的长者,来到寺子屋,面对这人间之里未来的栋梁必有高论,没想到却写出如此粗鄙之语……哎哎哎慧音别锤我肋骨好疼好疼”
“徐先生,为人师表的时候清多少注意一下您的行为举止。
御阿礼之子每个月只有一次前来授课的空闲,一般都会准备好自己的教案。”
“明明你也很不高兴的……”
一边碎碎念,一边轻抚着自己差点被掐裂的肋骨的道士先生。
“那么,接下来。”
“为了给上个月提出的‘想知道一些不知道的趣事’的同学们一个交代,在来之前,我特意询问了来稗田家送报的鸦天狗记者,近期在幻想乡内发生的事情。
剔除了一些棘手的花边新闻,还是整理出了一些不错的消息。”
她将手中写着密密麻麻字符的书页翻开。
“第一条,不算秘闻的秘闻:红魔馆的相关事宜。同学们都见过那座在雾之湖那边挺立着的红色建筑物吗?”
“老爹说过,那是恶魔的住所……之类的话。”
“嘛,这样说也有一定的道理。在红魔馆内作威作福的吸血鬼领主,也是红雾异变的罪魁祸首,永远鲜红的幼月——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什么啊这个前缀,听着帅呆了!”
“对呢对呢,原来红雾异变的罪魁祸首是吸血鬼领主吗,类似于恶○城的领主一样的存在吗!”
诶,帅呆了……?
不应该是害怕吗,这位可是吸血鬼异变的主谋喔?
出现了阿求预想之外的反应,别说害怕了,可是一点点的迟疑都没有的学生们,由衷地发出对于“红色幼月”那杂七杂八的赞誉。
人之里这一代的学生们的思想和见识都已经进步到如此地步了吗,是我自己跟不上时代了吗。
“徐老师曾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见不得水花的纸老虎,只要我们不害怕的话,就算是钢铁○龙兽也只是一堆010101的数字罢了!!!”
“你又教给了我的学生们什么奇怪的东西,徐·先·生。”
凑到道士眼前的上白泽慧音那张微笑的脸,感受到了微笑的第三种意味。
剧烈波动着的杀意。
“等等等等其实是这样的慧音你听我解释”
砰(大而响亮的字体)。
“呃,徐先生?”
“没事儿,没事儿”
额头上肿了好大个包的道士先生冷静地摆了摆手:“请继续吧。”
“啊……好的。”
但愿是“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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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度过了漫长的课堂时间。
“第十四篇,太阳花田的最新危险度时间表。”
阿求依旧在台上不紧不慢的讲着课。
从学生们的反应上看来,这堂课确实是有着相当之显著的效果。
不同于徐君房上课时洋溢的“怎么样都好”的散漫氛围,也不同于慧音教书时学生们强打精神的疲惫与劳累。
“气氛一起来的话,大家都很开心的样子嘛。寓教于乐,这样的讲课模式的确很不错……
至此,我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这家伙的人气值会有这么高了,看来这‘御阿礼之子’传承⑨代的名头也不是白给的。上白泽先生,您认为如何?”
慧音并没有接下他这句感叹的的意思,从徐君房这边的视线看去,并不能看清低着头的少女此刻的面部神情。
“徐先生。”“上白泽先生,您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哪儿不舒服吗,还是被那边的阿求光线命中了要害——诶,竟然不理会我想出来的梗吗,我可以生气吗,我有权生气的吧。”
“……徐君房。”
“在。”
“请安静一些。”
苦笑的脸庞伴着微微泛红的眼圈。
完了,好像出大事了啊,要是被妹红看到的话,我的人生就要到此为止了。
道士顿觉身后一寒,向着窗外瞟了一眼。
那只“上白泽慧音prpr协会”终生白金会员,小混混范儿十足的红白火鸡。
瞪我干什么,这和我没关系吧/使眼色
臭道士……不管有关无关,让慧音难受的话,我就拔了你的头发,烧了你丫的衣服——然后挂在龙神像上边晾肉干!/使眼色
说什么来什么啊。
具体是为什么而沮丧的,也不是不能理解。
对嘛,自己苦心孤诣教授的课程还不如一个外人过来扯点秘闻来的“让学生们易于接受”,换谁也都不可能觉得心里头多舒服的。
也不见得徐君房这大大咧咧得扯皮就显得心情好了,只是在感慨之余顺便找个纾解心绪的法子……仅此而已。
那个,我来给你朗诵一首励志诗好了,莫道前路无知……不行不行,这个点子肯定行不通。
所以说多愁善感的人吶,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最讨厌了。
——特别是还要让自己来背这黑锅的时候。
他无奈地扶着尚且还微肿着的额头。
好,那么接下来准备好被不死鸟的怒焰烧一回……
等等,似乎还有一个办法。
古人云“女人的事情还得去问女人”,这边不是还有一个看起来很足智多谋的家伙可以作为最后的救命稻草嘛。
得到多助,失道寡助。
“那——个!”
道士打断了御阿礼之子的讲课。
“非常抱歉,我想去解个手。”
“但是,那扇门后边的话,应该是办公间吧。”
“啊……我喜欢从窗户出去。”
无视诧异的阿求与他的学生们奇怪的目光,他重重关上了身后的纸门。
我来了,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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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子屋的里屋。
“综上所述,请问有没有什么能够让人打起精神来的方法么?”
“综上所述,这就来找我了……对吧。”
棕色短发、红叶发卡的少女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对着一口气把前因后果讲完不带停,现在正大口喘气的道士先生说道。“秋穰子她姐,身为我的智囊团,要是你都没有办法的话就只能去写遗书了!”
徐君房找到的外援——抱着“报答其对妹妹的帮助”的心思,正暂留于寺子屋帮他整理教案的凋零与死亡之神明,秋静叶。
“56个字的七律遗书吗,这笑话真好笑……哈·哈。”
“这可没开玩笑,真的已经是‘火烧’眉毛啦!”
“安静,头要被你给吵裂了——再这样下去别说想办法了,要被墙那边的人听到了,可是现在就得出去火刑。”
霎时静默的徐君房机体。
瞥了眼噤若寒蝉的他,秋静叶撑着自己的侧脸:“办法的话,我这边的确没有。”
“你不能”
“先别着急。
看在你帮愿意我妹妹的份儿,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建议可以给你……不是说了‘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这样的话吗,那么我就作为‘最了解她’的那一方给予你一些我所知道的信息如何。”
“嗯……感激不尽。”
“那好,先静下心来听我说。”
我呢,从来就没当过老师,也没有过在所谓的“学堂”中学习知识的经历。
但是啊,作为一个神明——更正,作为每年都会陪着穰子来看秋收祭的,具有责任心和对生活之热情的神明,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些人生经历。
知道人之里的人们是怎么议论“上白泽慧音”这个人的吗?
“呃,平时除了教书我也不常来这儿……”
指望你这个家里蹲道士知道别人的闲谈……也是我太过天真。
【哎呀哎呀,永夜异变的时候,可多亏了上白泽先生的苦劳了——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咧,那些个被因月亮而狂化的妖怪们。】
【今年送给上白泽先生的礼物也被退回来了……真是,收下毕业学生的馈赠又不是什么有损师德的事情!】
【被大家所依赖的人,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却往往只能独自面对痛苦……】
“最后一个是暗○教……不对,章鱼○师的梗吧!?”
“也就是说,学生们喜欢的并不是慧音老师的课程,而是慧音老师啊。”
一语中的。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就可以完完全全地交给我去做了。”
“嗯——不愧是老不死的徐先生,理解能力还是不错的嘛。可教,可教。”
“你知道你为什么交不到朋友吗。”
“嗯,为什么?”
“……哎,算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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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今天的课程就上到这里了。同学们记得做好笔记,好好温习今天的功课……那么,下个月再见。”
“再见,阿求老师!”
按理说,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是应该要下课了。
但是……
“请稍等。”
阿求合上手中书籍,却并没有走下讲台的意思,甚至叫住了打算通知起立的班长。
“至于某位一直上厕所上到现在的,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徐先生……
现在再不出来的话,不仅仅是学生们看不起你,就连我这小小的史官也忍不住,要在幻想乡的历史中给你抹黑了。”
在言语和视线的引导下,被全班人注视着的紧紧闭的办公室拉门。
哐当,寺子屋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拉开。
……是从那边进来吗!?
“既然早就察觉到了的话你就自己去安慰她啊!有必要一定得是我嘛!”
站开门口的,赫然是半途中便尿遁离场的徐君房。
“这种家务事,作为一个外人的我可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而且我也相信,如果是徐先生的话就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你又是哪儿来的自信”“从大贤者那里呢。”
切,那只紫色的话还真多。
不过,随着这么说没错,但既然你知道我去想办法了就不能帮我铺垫铺垫嘛!
大踏步走进教室。
“换手。”
“了解。”
和阿求错身而过,站在讲台上威风凛然的道士先生。
“诶,徐先生,你这是”慧音试图地站起身来。
“嘛嘛,慧音老师你就看着吧。”
阿求笑着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现在是徐老师的表演时间,至于我们就只是听众了。”
“同学们!”
他拍了拍桌子,稳定了一下因这变故而又开始吵闹起来的课堂。
“在你们眼中,我们的慧音老师教的课是怎么样的!”
“老师你又这样”“俊也,作为全班文学课成绩倒数第一的你先说。”
“我的中枪理由好奇怪啊!”
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排的黑发少年拍案而起。
“……嘛,如果是慧音老师的话,她的课……呃,很有趣?”
吡——
“请不要因为慧音老师就坐在你的身后而说谎,我的手上可是带着自创对17岁以下少年少女专用的测谎符的。”
徐君房挥了挥手中不断发出警报声的符纸,一脸挪揄的神情看着面前的少年。
“为什么会闲到做出来这种用途不明的东西啊!!!”“少管闲事,你就实话实说吧。”“说实话是吧,那就……稍微有些不有趣!”
吡——
“其实还是有点无聊的……不过大部分都不错!”
吡——
“大部分无聊的要死,但是也有一些亮点!”
吡——
“无聊!无趣!浪费人生!”
静。
这回倒是没响,俊也那边也已经把脑袋都塞进课桌里头了。
“无聊,没有趣味,浪费人生……嗯,嗯,嗯。
那么下一位,曾因为炸酱面的面料问题而一拳头把作为老师的我轰出门外,总计2.12米的大江山君。”
“果然是按照仇恨度来排序的吗。”包子头少年无奈的站了起来,“慧音老师的课程作业太多了。”
静。
“作业太多了,然后呢?”“这样就足够了吧。”
……算你聪明。
“嗯。现在是无聊,没有趣味,作业太多,浪费人生这四项。稗田阿求,您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徐君房在黑板上写下了这四个单词。
“徐先生您到底想要做”
TrustMe【手语】。
阿求姑且是明白了他向她打出的意思。
深呼吸。
“教课苍白,照本宣科;内容死板,效率低下。”
说的没错,而且确实是要一个比较专业的人士来说出这些话……但这也未免太狠了一些吧!?
“很好,既然是无聊、没有趣味、作业太多、有这样那样充满缺点的老师。
你们喜欢慧音老师的授课吗?”
这样的课怎么可能会讨人喜欢
没错,像这样的课总是想打瞌睡呢
连P○P都不能玩的课程还能叫做上课吗
学生们开始私下交头接耳了起来。
似乎是听到了学生们的谈论,好不容易打起了一些精神的上摆着慧音又消沉了下去。
“那么,既然是这样让人觉得无聊、没有趣味、作业太多的课堂,最后一个问题,请问——”
“你们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
“我们喜欢慧音老师!”
异口同声,一个音节、一个字符都不差的——
完·全·一·致。
他微笑着看向被此番场景惊讶到忘了把张开的嘴给合拢的寺子屋先生。
“那么,上白泽老师,这次符咒可是和上次一样没有响哦。”
看着越来越激动的人群,慧音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是这样,干得好!/眼神
废话,我可是能把秦始皇也给忽悠瘸了的人啊,这点情绪调度又算得了什么!/眼神“既然这样。”
不知何时走到门口的阿求向被学生们围在中间的慧音招了招手,“那就,先走啦。”
“‘气氛太热烈了可真的不适合在下的风格,那么我也先出去透透风’……哎呀。”
不知何时摸到门边的徐君房脑袋狠狠撞在了门框上。
不过他们两人的道别似乎都被热烈的气氛淹没了,完全传不到在学生的人群中间的那个人耳中。
谢谢。
啊,不谢。
和那人群中被学生们簇拥着的少女完成了最后的口型交流,他轻轻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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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算是这样揭过去了吧——给根烟。”
向身边的不良女要了一根卷烟,许君房潇洒地把它叼在嘴里。
“在你身边的可是在之前想要一把火烤了你的人,你倒真有这闲心做这么放肆的动作。”
“我是在用我的方式保护我爱的寺子屋——而且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连最后的保险也没用上,当然得稍微嘚瑟嘚瑟咯。”
“是啊,‘保险’呢。”
捏着符纸的少女在他的身后显出了身形。
“徐先生,您觉得门框的质量还行吗?”
还行,记忆犹新。
他揉着发红的脑门:“你没出场不就更好,俗话说得好,即使有90%的成功率都不要去做一些冒险的事情,带上个100%的保险不是更好?”
“那么,”道士把叼着的卷烟换到了另一侧,“其实在问熊孩子们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的时候,我还是很失望没有一个人说‘想听徐先生讲课’这样的话的。”
“这是100%不会发生的,请死心吧。”
“切。
在最后的最后,你们有谁想听我吟诗一首来助助兴么?”
“火鸟[不死-凤翼爆风]!”“叶符[狂舞的球风]!”
“你们有这么讨厌我的诗句吗……还有符卡名字哪里不对!?”
放肆的徐君房——
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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