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泰金莎莎》第58章 幻城之城

    我們在路過的小屋子里住了幾日后,子歌又帶我坐上雪車在白茫一片的世界里穿行,偶爾會停下腳步下車玩耍。為此,子歌還特意制作了兩雙滑雪鞋,形狀有點像電熨斗,頭尖尾寬。隨著時間的推移,相處久了,我們對彼此的了解也多了。
    按21世紀的話來說,他屬于內向型的男生,偶爾會很開朗,脾氣很好,只是不愛說話,常常發呆,常常閉目養神,讓我覺得他很疲倦,很累。碰觸到很多敏感的問題時,感覺的到他是有意回避我,所以我都不敢直接問他,怕觸及到他的傷心處,就算很想知道也都是很小心翼翼的處理。偶爾覺得這也是一種默契,等他想開口了,我就自然而然會知道。
    “子歌…子歌…”我慌張的推了推他,又一次怕他醒不過來。這是至今為止我最想知道的內情,也是最嚴重的問題,我問過兩次,可是他都拒絕回答我。“雪姬…雪姬停下來。”現在的我也能控制雪姬。“咩咩…咩咩…咩咩…”它們有點像羊叫,很可愛的聲音。
    “子歌…”他又開始瑟瑟發抖了,我必須要在他冰凍之前給他足夠的溫暖,不然我也想不出會有什么后果。這個情況隨著我們在雪仙山的時間越長越嚴重,心里自然很擔心他的身體,覺得仙醫應該知道為什么才是。我想也是時候出去面對外面的世界了。
    在這荒蕪的白色世界里,好在常常會出現冰磚屋,就算不能像木屋子一樣取暖,至少也可以擋風避雪。它們已經成為我們流浪的住宿地,一個很大的家。現在想起來,覺得有家真好,就算是支離破碎,至少還有擋雨的屋頂,擋風的墻,門外是自己熟悉的路。
    好不容易把子歌拖進冰窖里,去滑雪車里翻尋了半會兒看到布袋里是所剩無幾的貂肉,心里便有些著急,與其說我怕挨餓,還不如說我怕子歌倒下去。在這類荒郊雪地里,我真的是束手無策。
    “柴…干柴…”我常常這樣馬虎。起身出冰窖去滑雪車上去取干柴時,突然一陣刺骨的寒風向我襲來,我便頂著風雪艱難的邁了幾步。看到眼前雪姬們的情緒浮躁不安,蹄子開始胡亂的踢踩,我開始考慮要不要牽它們進冰窖。恐怕這預示著將會有一場大風雪。
    回冰窖磨蹭了好一會兒我才顫抖著手把油燈給點上,然后又慌忙的往室外走,準備把雪姬群牽進冰窖。雖然之前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現在真的是不得不做。另一方面是我不想叫醒深睡的子歌。而且覺得以我跟它們的熟悉,應該不難。
    “雪姬,等會兒我松你們的繩子,不能亂跑,跟我一起去冰窖。”我拍拍它們豐滿、曲線優美的脖子,說道。暴風雪果然來勢洶涌,我的雙手在解完最后一條繩索時已經完全被冰凍的麻木,沒有了知覺。
    曲下的雙膝好不容易才支撐起我的身子,才知道雙腿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麻木了。冰窖就在離我50米左右的地方,而我卻覺得自己像是在跑馬拉松,路好漫長,走的我好辛苦,眼前的景物朦朧一片。每當這個時候,我的心里就會無比的思念我的父母,和一直對我關愛有加的陳永泰,好想知道他現在過的怎么樣。
    “子歌…”我燒好了熱湯就開始叫喚他,“起來喝點熱湯,身子就會好。”本來還盼望他能多變幾次陳永泰,可看他越來越憔悴我不忍心開口了。
    “紫兒…紫兒怎么哭了?”他吃力的回應我,說完抿了一口熱湯。
    “子歌…我們回去吧。”我咬咬唇瓣,不安的說道。
    他微微蹙眉,淡笑道:“傻瓜,哭什么,紫兒不喜歡這里嗎?沒有那個人的存在,沒有那些流言蜚語,這里只有你和我。”
    我搖頭,拼命的搖頭,對他失落的表情不予理會,堅定道:“不喜歡,不喜歡這里,我要去看寶瑩,我要知道莫子君跟她是否過的好,我要知道碧水現在過的怎么樣,我不要再呆在這里,我不想這樣一直逃亡下去。”
    他看著我哭泣,冰冷的指尖在我臉頰上顫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原來如此,是子歌讓紫兒難受了,紫兒不傷心,要怪就怪子歌好嗎?我不要看到紫兒哭的樣子,會讓我心痛。”堅硬的雙臂自然的摟住了我纖細的身軀。良久,外面的狂風還是一直在狂妄的呼嘯,讓我坐立不安,身子也感覺寒涼,便褪去外衣躺進被褥里,與他相擁,互相傳遞溫暖。而一直以來我們都僅僅是相擁,沒有比它更多。
    “子歌…”我揉揉眼睛,緩慢張開。
    我沒看到雪姬,而是看到了寶瑩,心里是又驚又喜,有點兒不相信這是個事實,就狠心的掐了掐自己臉上的肉,出乎意料的感到一陣疼,嘴上卻笑的燦爛。“子歌…子歌…”我習慣呼喊他的名字。
    “紫姐姐…哥哥出去給你買點心了。”我可愛的寶瑩妹妹用甜美的聲音跟我說道,聽的我心里也甜滋滋的。而這種久違的感覺讓我想把它緊緊抓住,害怕它會突然消失不見。
    可是我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走進這個家,什么時候躺在自己的床上,所以疑惑的問寶瑩道:“寶瑩,告訴姐姐,姐姐什么時候回來的,莫子君哥哥還好嗎?太子有沒有對你們怎么樣?”
    她搖搖頭,笑道:“紫姐姐不必擔心我和哥哥,我們都很好,紫姐姐要不要下床出門走一走?”
    觸碰到寶瑩的手時,我鎮住了,這雙細嫩的小手幾乎沒有任何溫度,“紫姐姐,走吧。”她甜甜的對我笑,我則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被她牽著離開屋子。看到周圍熟悉的景物,絲毫不差的布景,我卻突然覺得眼前的事物有些恍惚,像是在夢境里。我怎么也想不起來我們是不是駕著雪姬從尋仙山回來的。
    “紫兒…”
    “子君?”我看到他時,自然而歡喜的迎上去,心里的疑云驟然淡去不少,可心里不放心又對他整個人審察一番,帶著質問的語氣說道:“子君知道紫兒回來了?七夕那天…你們都沒有事嗎?君主對你們沒有怎么樣嗎?”
    他看著我慌張的樣子,不慌不忙的說道:“紫兒原來如此緊張莫子君…”這個語氣有點兒不對勁,仔細一點的話,發覺連聲音也有點兒不對勁。
    “子君不是早知道了嗎?”我退后幾步,收起笑臉,小心翼翼的注視著他。
    “紫兒一點也沒聽出來這個聲音嗎?”聽到他失落的語氣,在看那獨自傷神的眼神時,我頓時恍然大悟,失聲驚呼道:“子歌?你是子歌?”
    “紫兒是笨,還是不念子歌,現在才聽出來。”他用責怪的語氣說道,然后靠近我抱住我的身子,繼續道:“紫兒要多呆在屋子里,外面冷。”
    看著莫子君的臉卻要同子歌說話,我感覺渾身不自在的將他推開,說道:“別玩了子歌,我們是該回去了,我很擔心寶瑩。”
    說完之后心里有點后悔,他是一番好心想解我的相思之愁,而我卻有些責備他的意思。他可能還不能完全理解,這是我第一次那么堅定的想要離開這里,也是第一次這樣冷冰冰的對子歌說話。看到他失望的眼神變得憂郁時,就更加后悔了。
    而我在這里最大的好處除了逃出那個人的魔爪之外,我的病也隨著月牙封印的消失而消失了,只是留在我體內的寒毒越來越嚴重,常常毒性攻心讓我心絞痛。那時候,子歌就會很細心的照顧我,同我照顧生病時的他一樣。我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相互扶持,而且配合的越來越有默契。
    “紫兒你同我都知道自己的情況,何必回去讓他們更擔心呢?說不定他們會以為你能一直活下去。這都是子歌沒有能力,沒有能力把你治好。”之前我就一直在猜想他為何那么憂郁,一個人的時候常常流露出憂傷的眼神,或許是他的身世,或許是他某方面的感情曾受過打擊,直到現在,我才漸漸肯定他是因為自己的身體而傷懷。令我心疼的家伙。
    我冰冷的手搭在他有點溫度的胳膊上,說道:“可是我真的好想他們,好想我的寶瑩,好想莫子君,好想碧水。”喉間泛出一陣酸,是我難以再壓抑住的思念。
    “紫兒真笨。”莫子君說著,伸手來敲了敲我的腦門,用曖mei的眼神看著我。我看著就覺得好逼真,忍不住抽泣起來,說道:“子君,子君,我好想子君。”
    這個夢,這座幻城,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我下輩子的歸宿,而我也是無力掙扎的接受了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變化。子歌如此費盡心思的為我著想,我也應當回報給他,他想要的生活。
    或許‘白頭到老’這個詞不只是用在夫妻身上吧,也可以用在我們這對不是鴛鴦的同路人身上。既然這樣,也不用再去想為什么他會為我付出那么多,就當他是疼愛我的哥哥,無私奉獻他對我的愛。
    就這樣,我們開始生活在幻城里,隨心所欲,沒有討厭的人和事物,只是平凡的過著安定的生活。每天還能看到我的寶瑩和子君,有空就去碧水家里坐一坐,拉拉家常。對于這樣的生活,我也不會再挑剔什么,只怕這美好的夢會突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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