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当铺》第67章 该醒醒了

    傻子听懂了我的话，拽着我就跑，段久青他们不得不跟上来。我松了口气，心里暗道我也算对得起死鬼了。坏人没有最坏，只有更坏，死鬼比我坏多了，至少在出卖他这方面我会再三思量，他倒是不会，想出卖就出卖，想利用就利用。
    长寿村的村民都爬上了村头那边的山坡，我们跟过去之后，先前救的那个女孩儿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朝我跑来的时候还摔了好几次。看见她弟弟还活着，她喜出望外，不住的对我说着感激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小脸，我只觉得悲哀。
    村民们望着被毁得差不多的村子神色呆滞，一个个的唉声叹气也无可奈何。我看见那个将死的老村长也在，他被救出来了，就剩了一口气吊着，后人们将他安置在简易的担架上，拿着老式的油纸伞为他遮挡着大雨，但是没多大用，这样的大雨哪有不湿身的，加上天气又凉，老村长嘴唇发紫，看样子就快不行了。当时情况紧急救人都来不及，自然没工夫多抢点衣服出来，都是命……
    段久青带着我们穿过人群到了老村长跟前，老村长看着我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已经无能为力，张开嘴一丁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老村长的儿子用质问的语气看着我们说道：“有人看见你们上山了，然后就出了这事儿，你们得给个解释。我们是相信你们段家人才给了宝贝换你们来迁坟的，你们事情没办好不说，还把村子给弄成这个样子。”
    段久青正要说话，我抢先了一步：“这个可不关我们的事，就我们几个人难不成还能把山给弄塌了？我们去那里是去迁坟来着，也按照你们先祖的意愿把他的石棺给带出来了，奈何你们先祖犯了事儿，地府来人讨伐了，那山是因为他们打得太激烈才会塌掉的。你们不信自己往那边看，一群人盯着你们先祖打呢，就算你们看不见地府的阴差，总能看见你们先祖，就是高高瘦瘦的那个，从石棺里蹦出来的……而且我听地府的阴差们说……唉……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怕你们承受不了……”
    我先是把责任推卸掉，再卖个关子装好人，故作为难的样子。老村长的儿子果然上套：“你直说就行了！”
    我清了清嗓子：“地府的阴差们说，你们所谓的先祖啊，并不是你们的先祖，首先你们长寿村的姓氏是‘牛’，你们先祖可不姓牛。这厮只是个在墓穴里修行的死人，你们长寿村原先不叫长寿村吧？村里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比常人长寿的呢？村子又是什么时候改成了长寿村这个名字的？那都是那个死人搞的鬼，故意让你们活得长久，等你们岁数大了，再一点点把你们这些年沉淀下来的寿命吸收到自身，用以修行和复活。”
    “你们觉得很夸张对不对？放心，我有理由说服你们，你们看不见，我们可看得见，但凡你们村子上了点年纪的人，心脏位置都会有一条黑线连着那个死人，这代表你们的寿命在一点点的流逝。你们的老村长在见到我们的时候是在求救，不是在要酒喝，将死之人，当然知道自己不是正常死亡，只可惜老村长已经不能将真相告知于众了。”
    我说的这些话里有编造的也有真的，也有半猜出来的，就看他们怎么去理解了。鬼知道那先祖到底姓什么，反正跟我也没啥关系了，地府来了这么多人，那先祖今天怕是跑不掉了。
    老村长的儿子压根儿不信我的言辞，就好像我编造了多大的谎言在欺骗他们一样，周围的村民也存着质疑的心。这时候段久青也开了口：“我知道你们很怀疑，但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墓穴的确是被水给淹了，之所以要迁坟，是你们那个所谓的‘先祖’想把自身转移到村里的祠堂里去，好更近距离更快的吸收你们的寿命，从而达到目的。那座墓穴积水太多会妨碍他修行，而且墓穴被人施加了法术，限制他的能力，所以他只能让我们段家人来帮助他转移阵地。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不会接这笔生意，这等于是在害你们。”
    听完了段久青的话，没人吭声。突然，一个小孩儿叫了起来：“老村长断气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老村长身上，果然是断气了，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走得很安详。应该是听见我们说出了真相，所以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们给老村长鞠了一躬，老村长的儿子现在是村子里管事儿的人，他迟迟没有说话，也没人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他盯着先祖那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们的意思，不管那个先祖是不是我们长寿村的先祖，都是因为他我们才能个个都长命百岁甚至活到接近两百岁的？”
    我点了点头，他看向了我：“我从书上看到过，常人活过百岁都难，既然他让我们多活了这么多年，不管他是不是我们的先祖，都是恩人。哪怕最后他要把给我们寿命都收回去，那也没什么问题，我们比普通人多活了这么多年，我们也愿意。”
    我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思维，知道了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他还这么淡定的对先祖抱着感激之情，觉得这都是应该的。我差点没脾气，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段久青好歹比我懂得多：“您怕是搞错了什么，在‘先祖’看来，你们不过是他利用的对象，你们不用保持感激之情。而且……他要从墓穴里出来，就是为了复活，他复活需要一次性吸收大量的寿命和活人的生气，到时候，你们村子将会不复存在，连牲口都活不下来，这样的话，你们对他还能依旧保持感激？你们所谓的先祖，是尸王，即便复活也是个半死人，得靠杀人才能继续修行维持下去，留着他是祸患，所以地府才会派人来，你们该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