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魔法使》第139章 博丽大结界

    “合作？”我反问着。
    我不会猜错的。
    “对，合作。”八云紫半眯着眼睛说道，“你我的目的，其实是可以一致的。”
    “一致？”
    “难不成，百鬼夜行的目的，还能是大结界不成？......笑话，不为了这满城和这全天下的血肉，你们又何必在这白日当空下组织百鬼夜行？”
    “不不不，小哥你的脑筋可能还没转过来。”八云紫摇摇头，曲指一伸，那方向赫然指向了平城京。
    “平城京？你是想......”
    话语间我念头一转，结合对于传说中埋藏于尘世的幻想乡这个故事的了解，心里瞬间有了数。
    “没错，我们其实可以合作的。”八云紫点点头，已然看出了我心中的明悟：
    “我们各退一步，留下对方的性命，而小哥你不赶尽杀绝灭绝百鬼，我也好留个台阶下，统领百鬼暂时退下......然后，我们一并讨论合作的事宜，对大结界的布置进行再次的安排，你觉得如何？”
    “我如何信你？”
    虽然心底觉得八云紫的提议很不错，基本符合了我预想的标准，但我还是必须做好基本的准备。
    我玩不起，她也玩不起。
    我们是在玩火。
    “以妖怪贤者的称号担保，如何？”
    “不如何。”我摇摇头，令八云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自己也很清楚......现在的你并不是什么妖怪贤者，想要获得这个称号，至少得在你让百鬼成功获得安身之处后才有希望。”
    “小哥，你们这些外来的人真的是很讨厌呢。”
    “你们妖怪也很令人讨厌。”
    “不过是各有所需罢了，我们妖怪也必须要有个地方生活，不是么？”八云紫笑了笑，表情有些苦涩，“小哥，紫是真的没什么东西可以担保了，何必苦苦相逼？”
    “你放心好了，紫可以用自己的境界保证，一定不会出尔反尔，如何？”
    “......为了这群妖怪，值得？”
    “你不是妖怪，所以你不懂。”
    她笑着说道，言语间却是充满了大义间的凛然。
    这便是境界之妖八云紫，之所以会在万妖百鬼当中脱颖而出，成为妖怪贤者的原因。
    “雾雨。”
    “你这算是答应了？”
    “用境界担保，我便让你走。”
    “明明是各退一步，怎么就搞得紫受制于人呢。”
    她苦笑一声，可手中的折扇却是啪地一声展开——“结界：谎言与真实的境界。”
    霎时间，一股玄妙的言灵气息于天地间聚拢而来，在那冥冥之中仿佛天中浮现的天眼注视下，八云紫她，开口了。
    “今日，境界之妖八云紫用境界做担保，在完成大结界事宜之前，绝不会对此事出尔反尔，若是如此，八云紫必当接受惩罚，自断境界能力。”
    于是，那隐隐约约浮现的天眼，消失了。
    那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大道法则。
    竟然直接向法则发起了宣誓，真的是惊人啊......
    “我相信你了。”点点头，我将那手中的两极血煞巨剑直接一甩，化作一道青鸿剑光遁入数里外的血煞阵中。
    说是相信，但其实也只是信了一般罢了。
    向世界法则，向大道宣誓这种东西可以看得很严重，但如果是一心求死的人如此做下去，我也是无可奈何的——那令我真正相信，亦或者妥协的另一半原因，是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已经不能再这样子战斗下去了。
    使用万蚀力量的代价便是散失“右手”概念的控制权，直接从灵魂程度上斩断了右手的部分，交给了万蚀来控制，而却这还不算完——在超越了万蚀负荷将其粗暴使用的我，在获得超越了境界规格力量的同时，也让身体的控制权逐步的沦陷于万蚀的控制中。
    再打下去，就真的要变得半人不人了。
    眼睛扫过那已经越过肩膀侵染胸口的黑化侵蚀，我暗暗叹了口气。
    这代价，委实有点大了。
    “让百鬼退下吧。”后退一步，我朝着八云紫说道。
    在我和八云紫“谈判”之际，那与百鬼进行战斗的斩鬼武士们依旧处于生与死的界限上徘徊着，其如同暴风雨深海上的小帆船一般摇摆不一定，随时都有船毁人亡的危险。
    “嗯。”她点点头，那满面的死气已经基本消散开来，诱人的红润开始一点一滴地爬上了她的脸颊。
    这不得不让我感叹，这就是妖怪的生命力。
    凡人绝对无法比拟的，妖怪那决然的恢复能力。
    “诸位！”
    八云紫往前踏出数步，张开怀抱朝着那与斩鬼武士血战的百鬼们喊道。
    “停手吧。”她是这么说的，那平淡的声音当中带着决然的意志，不容百鬼反驳的命令在下达的一瞬间，就让那战场上癫狂的大部分百鬼进入了暂时的清醒当中，止住了侵略的步伐。
    但大部分，便意味着仍由小部分还在战斗，还在跟斩鬼武士们战斗着。
    而这一部分，已经疯了。
    “既然疯了，就杀掉吧。”
    这句话，是八云紫说的。
    见那些疯狂到无法清醒的妖怪如此行为，未来能够成为妖怪贤者的她一下子就冷下了脸，那冰冷的眸子扫过底下的那些妖怪，随后手中的折扇一挥。
    “波与粒的境界。”
    瞬间，那无数紫光莹莹的飞弹从那折扇挥舞间飞射而下，化作庞大的弹幕洪流洗刷过那群“不听话”的妖怪，如同收割小麦一般，在阵阵微不可查的嗤嗤声当中将其洞穿，殒命当场。
    那么，不听话的妖怪已经死了，人也该停了。
    “晴明。”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百鬼能够不入侵，晴明也愿意暂退一步。”那是一直处于天坛之上主持着两极血煞剑阵构筑的晴明，已经抵达触碰极限之境的他全程“目睹”了我和八云紫的战斗，并且在默然当中下定了决心。
    “谢谢。”松了一口气，谢过晴明看开的我也一步迈出，看向那群斩鬼武士。
    而此时，那群因敌人莫名死去且退下的斩鬼武士们也正迷茫地望向了八云紫，并且发现了站在其旁边的我。
    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群伤势各异的斩鬼武士，我开口了。
    “诸位。”
    “战争，已经结束了。”
    “......”
    沉默，如同死寂一般的沉默笼罩在了荒原之上，那数百号的斩鬼武士们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其震惊直接表现在了脸上，在良久之后才有微弱的呢喃，随着风传导到我耳边。
    “......结束了？”
    那是一名少女的呢喃，一名伤得不轻，就差一步便迈入重伤范畴的少女的呢喃。
    妹红，她喃喃着，那一道来自凶残妖怪的爪击直接扫在她的脸上，三道狰狞的血痕直接让她的脸破了相，而起本是坚定不移的眼睛，也被这一道爪击所抓破，猩红的双眼中满是虹膜破损的血色。
    只成为斩鬼武士一天的少女，凭借坚强的意志抬起手中的逢鬼必斩的少女，在这一场战斗当中。
    瞎了。
    是什么支撑着她战斗下去，支撑着双目失明的她挥舞手中的逢鬼必斩，在这失去光明的世界中面对黑潮四处涌出的敌人？
    我不知道，我不需要是知道。
    因为——
    “是的，已经结束了。”
    “停手吧，我们可以回家了......我们可以回家吃个饱饭，用温暖的热水洗去身体的血迹，舒舒服服的跟家人生活下去......”
    “战争，已经结束了。”
    ——当啷。
    那是逢鬼必斩掉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
    平日剑不离身，哪怕是吃饭亦或者睡觉都寸不离身的武器，生命的依靠——逢鬼必斩，就这么从斩鬼武士们的手中脱离。
    所以，一曲由纯粹的当啷响声组成的乐曲，产生了。
    武士们笑了，笑得很开心，很幸福。
    他们绝大部分都跪坐了下来，只有少数佼佼者能够勉强站立于大地之上，但也是仰头闭上眼睛，笑着。
    因为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们可以活下去了。
    无论此刻伤势如何，至少战争已经结束，他们不再需要战斗——他们已经捍卫了平城京的安危，尽到了自身的那一份责任。
    没有人会希望战争，没有人。
    喜欢战争的人，不会人。
    没有言语，没有喜极而泣，有的只是默然当中的笑容，那无声的笑声传导在那数百名分散在战场各处的斩鬼武士之间。
    “是的，我们可以回家了。”
    于那百鬼浪潮的最深处，唯一没有放下武器的斩鬼武士——纪花由乃如此说道。
    她无声地笑着，仰头跨过数里的距离注视着我，在身体有着无数道足以令普通人致死的伤口的情况下，对着我笑着。
    她樱唇轻启，张合间无声地倾述着。
    哪怕没有风的传导，我也可以猜得出，她想说什么。
    ——我想回家。
    所以，我说了。
    “诸位，回家吧。”
    “拾起自己的逢鬼必斩，把救了自身性命的武器收刀入鞘，互相扶持着，用那蹒跚褴褛的步伐，互相扶持着进城吧。”
    “美好的明天，在等着你们。”
    ————————————————————————————————————————————————
    “我不同意。”
    冰冷的房间内，那本应儒雅的声音此刻却充满了绝对的否定。
    那是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声音。
    如今，距离昔日那场决定了扶桑命运的百鬼混战已经过去了足足十天。在这十天之内，每次只要一静下心来，我便能想起那副场面，那副凄美而又血腥的战场——那上千名斩鬼武士与百鬼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而此刻，位于这间阴阳寮当中，安倍晴明的房间内，跪坐与桌前的他正拍桌否决着。
    “上千名斩鬼武士，经历此战足足死去了七八成的人数，此等损失之下还要剥削他们生活的权利，晴明万万不能答应。”
    “那我们妖怪呢。”
    跪坐在晴明对面的八云紫默然道，其谈吐间满是不容质疑的言语。
    “可别忘了，死去的妖怪比之斩鬼武士的损失，足足有着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差距，借用他们的力量，不过是应该的。”
    “应该的？嗬......”
    晴明怒极反笑，如清秀的脸庞上满是戏谑：“侵略他们家人的侵略者被防御者所斩杀，难道不是罪有应得么？”
    “我们不过是想要谋求一方可生之处罢了。”
    “所以就要灭绝人类，将这满城百姓都屠戮一空？”
    “若是可以，早便如此而行了。”
    “你！”
    “行了，都先别吵，别吵“
    眼见晴明与八云紫又再度有了动手的念头，我只得再度当起了和事佬。
    是的，又，再度。
    ——人和妖，注定是无法相互理解的。
    “......我们是要商谈大结界的示意，不要来吵架的，都静一静，行不？”
    “是她（他）太得寸进尺了！”X2
    ......
    “你学我干嘛？！”X2
    ......
    “你！”X2
    鬼鬼。
    眼见刚冷静下来的两人又有了大打出手的念头，我不得不再度劝道：
    “我们双方的意图，都是想要获得生活的地方，对吧？我们人类需要有生活的空间，而你们妖怪也想要有一个安定的地方不是么？”
    “小哥说的没错。”
    “可以这么说。”“那么，我们坐在这里商谈，不就是想要建立一个界限，用大结界来分割人和妖所居住的地方，不是么？”
    用大结界建立一个界限，将人和妖的区域划分出来，是我们三人这些天来商谈出来的权宜之计。
    结界，本身便是用来防御，用来遮蔽，用来阻止不应该进入的事物无法进入的东西。
    所以，在我们三人的探讨下，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使用这一道布置尚未完成大结界，配合其中残损的神隐结界的功效，将其用电脑一般的复制粘贴方式，投影到另一个地方，将那一处地方从这个世界上“遮蔽”并“抹去”，划分为妖怪所居住的地方。
    而这个有着“封闭”与“隔绝”功效的结界，便被称作“博丽大结界”。
    之所以是博丽一称，便和妖怪结界所需要的人员——博丽巫女有着关系了。
    和这世间仍有着存在的信息的，最后的一个神道教——博丽神社有着举足轻重的关系。
    所以，这个由博丽大结界为根基的计划形成了。
    它被称之为“妖怪乐园计划”。
    而这个乐园，便有着一个由八云紫提出来的，令我心中五味陈杂的名字。
    埋藏于尘世中的妖怪乐园——幻想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