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魔法使》第108章 纪花由乃的修行之旅（中）

    “岚风之三十三：苍风破。”
    轰！！！
    在那一刹那，伴随着言灵的启动，徘徊于我周身的风流立刻流动起来，裹挟着大气中的灵力将其束缚形成一股青色的岚风席卷而来，于风流的束缚当中汇聚到我抬起的右手之上浓缩成了翠色的风灵球压缩着。于是乎，不断的束缚与压缩的过程中，短短半秒不到的时间中那风糅合了斑驳的灵力不停地自我坍缩着，在仅仅是普通的狂风程度的威力呈几何提升的同时，也给我的右手带来不小的负担。
    于是在感到压力的下一刻，我便意念一使，令那已然压缩到一定程度的岚风灵球解开束缚，其不断浓缩精纯的力量在那瞬间从我手中炸开，被表面所裹挟着的风流指引着化作一道细长的苍岚之矢攥射向天空，然后于下半息出现在数百米的天空之上，那伴随着言灵束缚力量消失而不断重复产生繁琐反应的苍岚陡然炸开，将一碧如洗的天空铺上一层翠色的絮乱风灵之息。
    “呼......”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我将那隐隐作痛的手放下，看向了纪花由乃。
    “如何？”
    苍风破不过是岚风术式其中的一种罢了，在凭借着自身对风的掌握能力以及数天的钻研之下，通过言灵所发明出来的术式，可不仅仅是苍风破罢了，但。
    ——轻易得来力量总是伴随着剧烈的副作用，仅仅只是如此程度的苍风破便让我这个能够控制风流的魔法使不堪负荷，更高级的术式恐怕在使用言灵的那一刻就会让我先行重创。
    “......好强？”纪花由乃思考了半天，似乎是想不出用何种词汇来形容，好大一会才憋出这么一个枯燥的词。
    但少女那明亮双眸中的神采，分明述说着她对岚风术式的渴望，对力量的渴望。
    “不过......我能学会吗？”少女似乎有些担忧，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语气显得不是那么自信，“看起来很难的样子。”
    “确实很难。”
    “欸？”少女一愣，那明亮的双眸在刹那间暗了几度。
    “但我可是雾雨魔法使来着。”笑了笑，我抓着纪花由乃的肩膀，轻轻地说道：
    “有魔法使来教导你，无论如何你都会学会的。”
    “真的？”
    “真的。”
    我撒谎了。
    如果岚风术式有那么好学的话，那这天底下不知道要多乱。
    ——力量总是来之不易，哪怕是岚风术式这种概念性的言灵力量，也需要具备对风的感知能力。
    学习岚风术式可以感知不到灵力，毕竟是使用言灵强行束缚着灵力进行作战罢了，周身环境灵力程度的高低将决定岚风术式的威力。可无论如何，想要学习岚风，都必须具备言灵以及对“风”这个概念有着一定的了解。
    好在对于言灵这种算不上力量的第三力量，想要掌握它并不困难，而使用了绯红结晶参透了风之羽翎的我，则是对着在黄昏之光当中奇迹般的，几乎不可复制的对“风”这个概念，这个几乎等同于法则的概念有了初步的掌握。
    可力量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在拥有这么多前提条件之下，我也只能说可以教，却无法保证包教包会。
    一个人的悟性以及毅力，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我要学这招！”少女似乎很开心，几乎要从原地蹦起来。
    “不急。”
    “啊？”
    “学岚风之前，你需要先了解它。”我抬起手，指着旁边的木柴堆道。
    少女一愣，很是不解：“了解它？学习这个岚什么风和了解这堆柴火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
    ——你可没有对风的感知能力。
    “筑基。”当然，我是不会说的那么直白的，如此打击一名女孩的积极性，不是我的性格。
    “筑基？那是什么？”
    “万丈高楼无法平地而起，想要走岚风这条路之上走多远，你就得打深厚的基础。”弯腰捡起一根木棍，我将其杵在地上，随后扬手一拍。
    咚！
    “如果你打下基础，就可以像它一样站得稳。”指着被风流所拍进泥土里的木棍，我幽幽地说道。
    “这样的话......”少女若有所以，绕着那木棍巡视了一圈，随后抬起手轻轻一推。
    啪嗒。
    “这种基础的话，还是不足以站稳吧？”少女的悟性显然不错，瞬间明白了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那，要怎么才能让基础变得更深厚，更扎实呢？”挑了挑眉，我反问着纪花。
    少女皱起了眉，摩挲着光滑的下巴呢喃着，不停地观察着地上的那个小凹槽。
    “更深厚，更扎实......”
    “有了！”嫣然，少女眼前一亮，拍手说道：“把它打得更深，甚至于让他只露出一点头在外面，这样就不会倒下了！”
    “然后呢？”默默一笑，我继续问道。
    调查员可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因为是小女孩而小瞧了纪花由乃的话，我就可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然后拿更多的木柴，拿更多的东西——比木柴还要结实，比木柴还要大，把他们都打下去，最后......”少女愈说愈快，眼前亮起了惊人的异彩。
    “最后怎么。”点点头，我继续引导着少女。
    “最后就能够建起一个非常深非常~大的基础，然后在上面肆意地兴建土木，无论是小屋还是庭院，我都能随意地建造！”
    很不错的想法。
    虽然目光有点狭隘了，不过能做到如此已经很不错了。
    她是古代人，哪怕成为了预备调查员，也无法掩饰纪花由乃是土著的事实，我不会拿现代学生的尺度去衡量她的，何况她已经做得不亚于同龄人了。“既然这样，那你想要怎么打基础？”我笑着问道，试图看到少女愁眉苦脸的姿态。
    “那就是雾雨你的责任了啊！”少女语出惊人，指着我道，“答应教我岚风的人是雾雨你吧，那么打基础的话肯定要你来指导我啊，让我自己一个人来肯定是不行的。”
    可还行，挺机灵的。
    哑然一笑，我拾起地上的木棍，将之塞到纪花由乃的手中。
    “我的教导方式很粗暴，只有一个字。”
    “一个字？”
    “练。”竖起了食指，我指着惊愕的少女说道：“从今天开始，如果没达到我的要求，你就不能离开这里，可以么？”
    “那绝对是当然的！”少女立刻答道，挺起了她那并不傲人的胸膛。
    “很好，现在听我的指挥做——双手持棍！”话语间我骤然一喝，令纪花由乃一个激灵，赶忙双手抓着木棍看着我。
    “双手持棍，正竖于眼前！”
    看着少女慌乱的姿态，我眉头一皱，更加严厉地呵斥起来。
    无论是哪条道路，严谨而认真的学习态度是绝对不可以缺少的。
    “这、这样吗？”
    “我让你说话了吗！”
    “对不起！”少女大声说道，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敌人是不会听你的道歉的！给我抓紧木棍！”大声厉喝着，我催促着少女抓紧手中的木棍，随后接着道，“现在！把你手中的木棍想象成你的刀！你的剑！”
    “欸？”少女一愣，随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烧火棍，“诶诶诶诶诶？？！！！！”
    “聒噪！”
    呼！
    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一股狂暴的风流陡然平地掀起，将弱不经风的少女直接刮倒在地。
    这样可不行。
    “起来！”
    “是！”少女似乎和我倔上了，硬着头皮将木棍抓起，随后瘦削的双手抓紧木棍竖起在身前，眼睛前所未有地紧盯着那木棍。
    “师傅！接下来怎么办！”
    “它是你的刀！还是你的剑！”
    “它是我的刀！”少女重复着我的话，却是选择了刀，稚嫩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不移的信念，虽然薄弱，但我可以看出少女已经认真了起来。
    “那么......“沉声说着，我来到了纪花由乃的身前，在她耳边寒声道：“你手中的刀，是用来干嘛的？”
    “保护我的亲人！”
    “怎么保护？”
    少女一愣，那坚定的眼神开始迷茫起来，看着手中的烧火棍，那股名为“刀意”的萌芽开始枯萎起来。
    所谓坚定，只不过是没有遇到足以让它动摇的事物罢了。
    但这没有什么坏处，意志是需要经历磨练的。
    ——“斩！”
    我骤然一喝，大声地说道：“将手中之利刃斩出，用它来斩灭敌人！保护你的亲人！”
    “保护亲人......用它斩出，来保护我的亲人......“少女呢喃着，那双眸中的神采剧烈地波动着。
    “用心去斩！”
    “斩！”少女厉喝道，那稚嫩的话音中充斥着守护亲人而斩尽一切的信念。
    点点头，我张开右手，将掌心对准少女——“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会怎么做。”
    “欸？！”少女惊异了起来，“雾雨的话，怎么——”
    “轰！！”
    一阵狂风，一阵从我掌心中开出的岚风将少女直接击倒，令她在空中飞出数米之后滑落在地上，在沙土上摩擦着止住。
    “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已经死了。”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我抬手一抓取，将一根烧火棍纳入手中。
    “起来。”
    “我叫你起来！”我呵斥着，直至少女开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那眼神中尽是陌生之意。
    “现在，我是你的敌人。”
    “你不是。”少女还倔强着，迟迟不肯将手中的利刃对我相向。
    那你只能去死了。
    轰！！
    “我是你的敌人。”缓缓来到少女身前，看着她缓缓地站起，面对她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我的心中没有一丝的波动。
    我的敌人不会给我机会。
    “不.......”
    “不？”
    “不，你不是......”少女摇摇头，笑得有些凄凉，“你是——”
    轰！！
    “你已经死两回了，调查员。“放下左手，我手持着那根木棍，缓缓地朝远处瘫倒在地的预备调查员走去。
    嗒。
    “起来。”站在少女面前，我冷漠地用手中的“剑”戳着她的脸颊。
    “你不是要守护你的亲人吗，纪花由乃。”
    “守护......我的亲人......”她挣扎着，那满是泥沙的手在地上摸索着，直至将那根烧火棍，将她的刀纳入掌心中。
    “那就站起来。”
    “站，起，来......”
    名为纪花由乃的预备调查员挣扎着，一字一字地说着，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那黯淡的双眸无神地望着我，不停呢喃重复着先前的话。
    “现在，我是你的敌人。”将手中的剑挽了一个剑花，我剑锋直指着少女，寒声说道：“你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她呢喃着，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刀刃，却是那么的柔弱无力。
    “啪嗒。”
    那是剑刃交鸣的声音，是我抬起手中的剑轻而易举地挡住少女的一刀的见证。
    “无力。”冷漠地吐出两个字，我手腕一抬，将少女手中的刀直接挑飞。
    “你已经死了三回了，调查员。”
    静静地看着她爬起，失魂落魄的将那利刃捡起，我扬起手中的剑再度说道：“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把我当做敌人，朝我出刀。”我冷声说道，缓缓迈出的步伐渐渐地加快。
    “如果你再不出刀，你就会死。”“我就会死......”她呢喃着，头发披散之下那黯淡无光的双眸看着我，双手却死死地抓紧手中的烧火棍，将之真正当成了守护亲人而斩出的利刃。
    “调查员不该如此软弱！纪花由乃！”
    我会杀了她。
    如果连我这普通的一剑都不去抵抗，那还不如让我早早结束她调查员的生涯。
    “不该如此软弱。”她默声念着，反复地念着，那黯淡的双眸亮起了点点光彩，却是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所该拥有的色彩。
    “保护你的亲人！把你的敌人斩灭！”
    “保护我的亲人......斩灭敌人......”
    “斩！”我厉声喝道，手中的剑终于露出其致命的锋芒，在平淡无奇的木剑直直地朝调查员刺去。
    来吧，预备调查员。
    不要让我失望。
    不要让我，如愿以偿地杀了你。
    “斩！！！”
    少女骤然呐喊起来，其身上一股微弱却又锐利的锋芒之息陡然升起，手中的利刃伴随着这股稚嫩却又锐利的锋芒之息抬起，随后一刀斩出。
    在这一刻，名为纪花由乃的预备调查员。
    ——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