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嵘心语》第194章 精神壁垒

    苏嵘本想点头，他很想知道莉雅这一年来是怎么过的，他不想欺骗自己的内心，可他的头刚刚点了一半，却那么僵硬在了半空中。
    就算我知道莉雅这一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又有什么用？我当时已经做了无法挽回的决定，我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莉雅的心，如今知道了，除了让我自己的内心更痛苦外，我又能得到什么？
    苏嵘的内心在为这张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挣扎着，挣扎着，挣扎着，苏嵘突然苦笑了一声，轻声道：“请务必告诉我。”苏嵘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内心，因为就在刚刚挣扎时，苏嵘发觉了自己在挣扎。这是一个颇为可笑的理由。
    苏嵘总是说自己不在意某个人，他曾经说他不在意周颖，但他经历过那几件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没有忘记过周颖；苏嵘总是想让自己承认自己讨厌莉雅，但他的心里，从苏嵘看到莉雅的第一眼，就有莉雅的一处位置。这是连苏嵘自己都说不清楚原因的事。苏嵘不想再逃避自己的内心，就算他有时候还会嘴硬，但他不想再逃避。
    “那就先从莉雅差点儿变成傻子的时候说咯？”艾琳娜眨了眨眼睛，“当时突然爆发了一阵魔力波动，主人随之消失，莉雅在远处感应到，然后马上赶来，一开始她还有些理智，但很快她就发现，不管是用眼看的，还是用魔法搜的，都找不到主人，莉雅她整个人就崩溃了。嗯……怎么说呢？就是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光彩，漂亮的小脸蛋也变得煞白，几乎没有一丁点儿血色，嘴里就只会嘟囔着两三句话——‘相公你去哪儿了’、‘相公，莉雅会乖乖的’和‘相公别丢下我好吗’，除此之外，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我知道插话很不礼貌，不过我有一件事必须得问一下。”苏嵘眉头紧皱，阿四的事情刚刚过去，莉雅这里又发生了这种事，他不可能不紧张，“你应该知道的吧，艾琳娜，关于成为真正的‘星纹法师’的条件。”
    “当然知道啊，一个是‘绝对的高魔体质’和‘无解的精神壁垒’，怎么了？”艾琳娜歪着头看着苏嵘。
    “阿四曾经，不，阿四就是一名星纹法师，但她是残次品，这么说虽然不好听，可事实就是这样，她的精神力不足，所以随时会崩溃。”苏嵘咬了咬嘴唇，“据魔族二皇子说，阿四因为这一点的不足，随时可能暴走，留着就是祸患。从你的描述看来，莉雅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会不会……”
    “你想什么呢，主人，我说莉雅是‘星纹法师’，她就是星纹法师，而不是什么残次品。”艾琳娜不满地撇了撇嘴，“主人你要相信我的眼力，我可是‘正义与审判之神’啊。”
    “但你叙述的莉雅，听起来精神确实好不到哪儿去。”苏嵘担心地看向身旁睡着的莉雅，“我只是害怕而已，万一有意外呢？”
    “没有那么多意外，请主人相信我好吗？”艾琳娜真的有些生气了，“主人再想想我刚刚的叙述，我虽然说莉雅崩溃了，但莉雅的那个样子，并不是什么‘精神衰弱’，而是她把自己的精神强行封印了一部分，甚至还在对其进行强制删除，这要是不叫无解的‘精神壁垒’，那什么能叫无解的‘精神壁垒’？无解并不是真的无解，而是想要瓦解它，只能是内部出现了毛病。莉雅的情况和阿四完全不同，主人明白么？”
    艾琳娜的话让苏嵘有些发愣，他愣住了两秒，然后傻傻地回了句：“不太明白……”
    “当然莉雅这个级别的星纹法师，他们的精神力还是比不上神的，我想破还是破的掉，我想修当然也能修，但换做别人就肯定不行了。所以主人也不要想太多，主人只要知道，莉雅好好的，不是炸弹也不知什么危险物品，而是主人可爱的小媳妇儿就行了。”艾琳娜说到最后，还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像是对自己刚刚的话感到非常自豪。
    事实上艾琳娜的话也很好理解，说得简单一些，就是莉雅的“精神崩溃”，是她自己让自己的精神崩溃的，而不是因为外力，或者说她自己根本无法控制；阿四的精神崩溃，则是她自己完全止不住，止不住的崩溃，也很容易被外界入侵。再说得明白一些，说得形象一些，就是如若让莉雅进入“神之塔”，她绝对有能力自己走到苏嵘和阿四到达的那一层；阿四就不行了，阿四可能走不了多少米就会因为精神崩溃而变成“怪物”。
    “再重申一遍。”苏嵘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后，干咳了两声，“莉雅不是我的妻子，至少我自己不承认。”
    “主人不承认反正我承认，我自己承认我自己这么叫，关主人什么事了？”艾琳娜坏笑道，“主人还想知道莉雅后面的事么？”
    苏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我强行修补了莉雅自己破坏掉的那部分精神力后，莉雅突然变得极为冷静。主人肯定没有见过那样的莉雅，那样的莉雅是比她之前和主人谈论国事时还要严肃的，她突然变得极为理性，极为冷酷。”每每回想那样的莉雅，艾琳娜都觉得心颤，或许那样的莉雅才是“真正”的“莉雅”，莉雅表现在苏嵘面前的，只是她刻意“演”给苏嵘看的而已，“她带着我回了帝京市，恶补了很多历史和政治课程，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忘记主人，更没有忘记主人想要找的那些神器，她发动了很多关系和力量去寻找主人，以及寻找主人需要的神器。主人，这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我也有些不敢相信，我曾问过莉雅，问她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地找主人，主人猜莉雅是怎么说的？”
    苏嵘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连猜都不愿意猜么？”艾琳娜嫌弃地看向苏嵘，“那我也就不告诉主人了，等主人什么时候想猜，猜了又告诉我，我再跟主人说莉雅到底说了什么。”
    “行吧，你就这。”苏嵘无奈耸肩，“你说莉雅帮我找神器，那她找到什么了吗？”
    “找是找到了，但没一件与空间有关的，所以非常遗憾。”艾琳娜摇头说，“空间神器要真的那么好找，怎么可能让主人浪费那么多时间。也不是主人想拖，而是就算我去找，至少也得花个一年半载才行。还好，主人有天命罩着。能让我看看那空间神器么，主人？”
    苏嵘被艾琳娜调侃得有些尴尬，但他还是把神器递给了艾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