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嵘心语》第178章 得便宜卖乖

    苏嵘到底也没想明白那个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若不是另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恐怕还要被这个奇怪的声音魇住很久很久。
    即使是暂时从那种奇怪的状态里挣脱了出来，但苏嵘还是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听见阿四说出“嵘嵘”二字时会有那么剧烈的反应。
    “嗯？”苏嵘清醒过来之后，望着极光跳跃的洞口，突然觉得脑袋空荡荡的，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往右侧看了一眼。
    苏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躺在阿四膝盖上的，但很明显，那一定是在他无意识的状态下，阿四主动这么做的。苏嵘当然不清楚自己在被过去的记忆片段魇住时都发生了些什么，但阿四一定知道，阿四这么选择，一定有她的理由。
    阿四此时跪坐靠着洞壁，头轻轻地歪着，鬓角的发丝也随意散落，她的鼻息非常稳定，眼睛微翕，应该是睡着了。
    苏嵘还记得那个把他从梦魇中拯救出来的声音，那是阿四的声音。让苏嵘实话实说的话，那他一定会说“阿四你真的不会安慰人”，因为阿四说的那些话，有的真的是太直白，太简单，太让人惊艳不起来了，简直不像是她这种美少女该说出来的话，总是说什么“老板别怕”、“老板，阿四还在这儿呢”，这种毫无意义也毫无特点的话。
    苏嵘躺在阿四的膝枕上，不停地在心里埋汰着阿四做了毫无意义的事。
    苏嵘真的很想说自己讨厌阿四，讨厌她总是做那些多余的事，可这就像苏嵘总是想说自己不讨厌莉雅一样，这几乎是做不到的。苏嵘每每看到莉雅的脸，内心里总是会浮现出一种没来由的，逻辑混乱的厌恶感。苏嵘很喜欢阿四那温暖的笑容，但苏嵘不想让阿四接触他太多，因为他清楚自己终究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这就跟他想要跟莉雅不辞而别的理由一样，他不想在这个世界留下哪怕多一点儿的痕迹。
    但苏嵘终究敌不过自己的内心，他很清楚刚刚阿四的声音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那简直就像是救命稻草，像是在黑暗中前行的一盏明灯，看着阿四那被淡黄色微弱灯光照亮的脸，苏嵘苦笑了一声，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了，阿四”。
    苏嵘的话音还没落下，阿四就打了个哈欠，睁开了她那惺忪地睡眼，向苏嵘打了一个招呼：“呀，老板你醒了？”
    “我压根就没睡着。”苏嵘没好气地说，“不过非要说的话，算是醒了吧。”苏嵘不好意思地侧头，“总之，谢谢你。”
    “没什么啊，阿四能理解老板的心情。阿四倒是很羡慕老板能随时随地地把这些感情发泄出来，换做阿四，阿四就做不到。”阿四总是这样，说话的内容和她脸上的表情总是不统一，“不过，阿四的膝枕很舒服吧？”“咳咳。”苏嵘老脸一红，尴尬地干咳两声，就想坐起身子。
    在苏嵘想把身子直起来的一瞬间，阿四突然出手，稳住了苏嵘的头部，有些不乐意地说：“阿四就是想让老板夸夸而已，老板用不着那么拘束的。”
    苏嵘心下叫苦，一方面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膝枕的感觉，另一方面，阿四虽然穿的不是很厚，但腿上也是有一条不算很厚的棉裤，因此现在枕在上面的感觉，就和枕在枕头上差不多，要是说什么“枕着的感觉就和枕头差不多”，肯定会惹阿四不开心的吧？
    看着阿四那不断闪烁着的眼睛，苏嵘僵硬地扯着嘴角，说了声“你让我试试不同的姿势，我再跟你说感觉，好吧”，便开始变换姿势。
    苏嵘先是平躺了两分钟，然后脸朝外躺了两分钟，又脸朝着阿四的小腹躺了两分钟，其实他还想直接脸朝着腿试试看，但那样的话，似乎就没有膝枕存在的意义了，而且那样做也确实不太合常理，苏嵘便没那么做。
    “怎么样嘛，老板？”当苏嵘最后一次变换位置，再次平躺在阿四腿上时，阿四笑容满面地看着苏嵘问。
    “我觉得吧，膝枕这种东西……”苏嵘刻意顿了一下，“在穿着裤子或者丝袜的情况下，其实枕谁的上面，只说最直接的感觉，大概都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觉得还是要看人。”
    “看人？”阿四有些不解地歪着头看苏嵘，“人怎么了？难不成是我的腿让老板觉得不舒服么？”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枕在不同的腿上，有时候差别并没有那么大，尤其是穿裤子和丝袜之后。”苏嵘连忙解释，毕竟他现在枕在人家的大腿上，总不能得了人家的便宜，连乖都懒得卖一下，“会不会觉得舒服，那就全在枕着的人对被枕的人的感觉，就比如说，一个男人枕在一个他爱慕的女人的大腿上，那他就一定觉得很舒服，而且还不愿意起来，因为那时候他是觉得幸福的，开心的。反之，估计那个男人恨不得离那个女人越远越好，还膝枕，真的是算了。”
    “那老板对阿四的感觉，是什么样的？”阿四眨巴着眼睛盯着苏嵘，“要实话实说哦，老板。”
    “呃……这个嘛。”苏嵘尴尬地挠着脸，“肯定不讨厌就是了。”
    “那老板会觉得舒服么？”阿四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舒服啊，你愿意在我那种状态下照顾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更别说还愿意让我枕在你的大腿上。”苏嵘赶忙回答，“所以，不管是从真正的物理的范畴来说，还是从心理感受上来说，真的，很舒服。”得到苏嵘这个回答后，阿四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轻声说：“老板可不许说这是阿四要挟老板，老板才这么说的，阿四只是想知道老板的真实感受而已。”
    “我没事骗你做什么，又得不到什么好处。”苏嵘没好气地说，“要你是这么认为的，那倒不如不问，我也不枕在你腿上了。”
    “老板觉得舒服的话，继续枕着就好。真的。我不是故意惹老板生气的，我想知道老板的感受，只是，只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私欲而已。”阿四连忙解释，但声音确是越来越低，“我只是想知道，我是否真的也能被别人依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