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嵘心语》第122章 往昔

    虽然莉雅说了很多她对于奴隶的看法，可在这两天的赶路途中，苏嵘连一个奴隶都没看见。
    “为什么要有那么多奴隶呀？”当苏嵘问起莉雅时，莉雅有些奇怪地看着苏嵘，“反正我没见过那么多奴隶，听嵇赫首辅叔叔说在前线奴隶用得挺多的，国内是没那么多奴隶的啦。”
    “好吧，又要你来给我解释一下了。”听之前莉雅说的那些话，他还以为这个国家还会有很多奴隶。
    “养那些奴隶很贵的呀，而且也没有那么多活儿要他们去做。”莉雅歪了歪头，“简单的活儿有那些更廉价的流民和农民去做，还不用管他们饭和衣着；复杂的活儿他们又做不了，要去培养他们还要花太长时间，代价也会太高，仍不如直接用有哪些技能的人。用得着那些奴隶的地方嘛……”莉雅支着下巴想了想，“也就那些需要太大劳动量的工程，以及前线的一些地方要吧。当然啦，我说的只是我们当政的人想的东西，反正我挺同意嵇赫首辅叔叔说的，至于下面的人民们怎么想，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我没见过那么多奴隶啦，都是父皇和嵇赫首辅叔叔在管。”
    “我还以为在你们国家，奴隶会占了挺大的一部分，在我的印象里，你们这些国家应该都是奴隶成群的。”苏嵘浅笑，“而且皇族贵族有钱人什么的，会有很特别的爱好，比如把那些奴隶成队地在街上带着走啊，动不动就虐待奴隶啊，男女奴都不分开啊什么的。”
    “噫……”莉雅一脸嫌弃地看着苏嵘，“到底是什么给了你那么多错觉的啊，嵘嵘。我们转移奴隶到用工地点，从来都是在极早或者极晚，一方面是为了不影响帝国面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影响交通，这一点父皇曾下过极为严格的令条，但凡在规定时间外转移奴隶，且没有获得书面许可的人，不管是谁，都要接受极为严厉的处罚；而且一般来说，距离稍远的话，转移奴隶都用的是大型马车，让他们自己走，既浪费时间，又会空耗他们的体力。虐待奴隶这方面也有相应的令条，只要肆意虐待奴隶的人被举报了，仍是有惩罚，这一方面是为了保证奴隶的劳动能力，另一方面，也能调动奴隶的积极性，不至于让他们太过不满甚至暴动。至于男女奴隶，肯定有相应的规定，通常是不会放在一起使用的，而且女奴大多干不了那些活儿，脸稍微好看的，都会被贵族和有钱人带走当女仆，有的更好看些的，还能当有钱人或贵族的旁室，出路比起那些男性奴隶好得多。”
    与莉雅的对话，让苏嵘对于这个异世界的人类帝国了解了不少，也让苏嵘获知了部分当政者对自己国家的看法。说苏嵘不吃惊那是假的，可能是苏嵘原来偶尔看的小说给了他一部分错误的导向，让他下意识地认为这个世界就应该是那样，以至于让他忘记了他自己曾经与辛雨若讨论的，有关这些幻想的讨论。
    一想到辛雨若，苏嵘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苏嵘曾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但现在他终于知道了自己怕什么，这或许是失败者一个共性的弱点，那就是害怕回忆，而非直面、正面回忆。
    在过去的几百个日子里，苏嵘有一半的时间都与辛雨若在一起，原本那些他不在意的事情，现在一股脑都涌入到了他的脑海里。
    “苏同学，你有想过这么一个问题吗？”在苏嵘为那篇要交的论文苦恼时，辛雨若突然放下了手中的书，抽出了一张纸，“在一个类似《冰与火之歌》背景下的世界中，他们的魔法，或者说是斗气，会对他们的社会发展产生多大的影响？”
    “呃……”苏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迷茫地看着辛雨若，他摇了摇头，“没有，我看那些书的时候从没想过这些事。”
    “是要想一想的。”辛雨若拿起一支笔，在手上转了起来，“我们这个世界也是有类似魔法的力量的，所以想想它们，也许对我们社会的进程有帮助。我倒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之前从未看到过类似的文献呢？”
    “不是在二战之前，所有异能都被隐藏起来了吗？也是在上个战争才真正公开的。”苏嵘想了想说，“现在太多人又把它当做所以然，因此没有人想研究吧？”
    “可是我们有有关的课程，有关异能者社会的。”辛雨若仔细地看着面前的白纸，“只是没有人研究这些东西对过去社会的影响，以及会产生怎么样的影响？再有就是，就像奴隶社会不是每个文明都必须经历一样，如果条件有一些偏差，这些影响会一样吗？我们就当训练一下思维吧，苏同学，你过来。”
    苏嵘原本是坐在辛雨若对面的，听到辛雨若这么说，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凑了过去。“先假设这么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内有无数种智慧物种，所谓智慧物种，与我们现有的对人类的定义差不多，只是在外貌上有较大差别。”说着，辛雨若在白纸上划了几个呈圆形分布的圈，“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这些智慧物种之间的关系：他们有几乎完全不同的外貌，语言、文化环境和生活习俗也完全不同，甚至他们对魔法等神秘力量的掌控能力也有着天生的差别。”辛雨若在每个圈内都画了不同的图案，“在这种环境下，成立的不同的团体和不同的国家，它们之间的关系会是什么样的？合作，还是冲突？而它们的社会架构又会是什么样的，那些神秘力量又会对其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你有想过么。”
    “没有，而且想了也没法证明啊。”苏嵘摇摇头，“想它做什么。”
    “说了只是假设而已，权当打发时间了。”辛雨若拉了拉苏嵘的衣袖，“反正你论文也不急着交，大不了到时候我帮你一起想怎么写就是了。”
    苏嵘当时很痛苦地挣扎了一会儿，就放下了手上的活儿与辛雨若一起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了，至于当时他们都讨论了些什么，最终又得出了什么结论，苏嵘想想也有些可笑。
    他们两个当时得出了半个用字母表示的公式，以及一些解释这个不完整的公式的文字，因为这只是打发时间的时候想出来的东西，苏嵘也就没有很在意它们，时至今日，又到今地，在与莉雅的交谈中，苏嵘突然又记起了一些那天写的东西。
    但那也只是一些而已，其中的推导过程，以及中间的结论，苏嵘真的是没法儿一时间都记起来。
    不过辛雨若和苏嵘一起得出的那个天真的结论，苏嵘却是记得清楚——
    在有神秘力量（包括魔法、斗气、异能等）的，有多种智慧物种的世界中，绝大多数幻想世界的设定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当然，这也只是苏嵘和辛雨若两人无聊之中，没事想想的一个东西罢了，它没人能证实，更没人能证伪。
    幻想终究是幻想，要在幻想中寻求现实，不是无聊透顶，就是脑子进水了——苏嵘一直很清楚这一点。
    可现在的问题是，苏嵘他进入了一个辛雨若曾说过的幻想世界，出于各种原因，他不能也不想过早回到原来的世界，他还摊上了一个皇女，还被皇女挟持住去游历，还在与这个皇女的交谈中对她父亲的帝国产生了兴趣，为了打发时间，他也只能稍微想想这些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