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嵘心语》第121章 全盘驳回

    苏嵘连珠炮似的话语让莉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尤其是几个名词，比如“社会地位”、“平等”以及“权利”和“革命”，所以苏嵘还是画了不少时间来跟莉雅解释这些名词的。
    “哇，嵘嵘，你的思想很危险啊。”莉雅明白后，一脸惊诧地看着苏嵘。
    “呃，怎么危险了？”莉雅的反应有些出乎苏嵘的意料。
    “嵇赫首辅叔叔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去维稳社会，你竟然想要暴乱和什么所谓的‘革命’。”莉雅拍着桌子说，“我是很可怜那些奴隶啊，穷人啊没错，可我也绝对不会允许类似什么‘革命’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苏嵘倒是有些不能理解了，“他们那么可怜，这个社会这么不公，有皇族，有贵族，还有有钱人、地主和奴隶主的压迫，为什么不追求一个平等的社会？”
    “哇，嵘嵘，你真是要气死我，再拿我的尸体去骗我父皇用神器啊？”莉雅有些哭笑不得，“你说的那些完全行不通的好吗，嵘嵘。”
    “怎么行不通了。”苏嵘也有些苦笑不得，“我觉得很合理啊。”
    “奴隶穷人固然可怜，可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莉雅认真地说，“虽说奴隶和穷人有极大一部分是天生的，这是天注定的没错，可也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博得好的出路，父皇的亲兵就有很多奴隶穷人出身的，能说我们没有给他们‘平等’和‘自由’么？而剩下的那些，若是我们无条件地给了他们所谓的‘平等’，所谓的‘自由’，他们能做些什么？他们又会做些什么？他们无法给我们帝国贡献相遇的力量——无论这力量是智力，还是财力，抑或说体力，他们没有那份力量，地位也就注定只有那么高。人生在世上，就有他们各自的用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们承受不了‘自由’和‘平等’的重量，等到哪一天他们能有相应的贡献，我们，不，是整个世界，自然会给予他们相应的民主。”
    说实话，莉雅的这一番言论说得苏嵘一愣一愣的，更让苏嵘觉得吃惊的是，莉雅她自己竟然说出了“民主”二字，要知道，苏嵘之前从未提过这两个字。“我这是站在统治者的角度看待嵘嵘你说的这件事。”看着苏嵘长时间不说话，莉雅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慢慢地说，“统治者应该想的绝不是那么天真幼稚的东西，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和‘平等’，尤其是‘平等’民主。虽说可能有些自私，说起来是我们一家王朝的延续，可我们也真的是想要让这个国家富强起来的。想要富强就必须要发展，想要发展社会就必须要稳定。嵘嵘说的那些东西真的很诱人，我也真的很心动，可我也清楚地知道，这在我们的国家里暂时是行不通的。现阶段，我们国家的主要任务，就只有稳当下来，等父皇北征顺利结束，然后在父皇的带领下，把整个国家的结构好好整理一下。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听到最后，苏嵘像是败了一样摇了摇头。
    苏嵘依稀记得自己曾和辛雨若讨论过类似的问题，最终得出的结论与这个有些类似，当然，他们还更深层次地想了很多。
    苏嵘这次这么说，真的就是想知道莉雅对于这些事是怎么看的而已，他没想到莉雅的反弹会这么大，但他更没想到的是，莉雅对于这件事竟然持的是反对态度。
    听完莉雅的话后，苏嵘不得不承认，莉雅确实是有治国之才的，她确实是一个能公私分明而且理性大于感性的人。
    “没想到你的回答会是这样。”苏嵘一口气把汤喝了个干净。
    “我也没想到嵘嵘竟然会说出那么傻的提议。”莉雅也把汤喝了个干净，“可能那些想法在嵘嵘的世界里是理所应当的，可它真的在我们的世界里行不通，我们没有那么多的力量去给所有人平等，我们现在只要稳定。”
    “不，其实在我的世界里也没有平等，在哪个国家都是。”苏嵘笑着说，“只是没有奴隶这一说了而已，本质上没什么大差。所以那些就只是幻想，‘乌托邦’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于是乎，在苏嵘和莉雅带着艾琳娜正式开始赶路后，苏嵘给莉雅解释了半天什么是“乌托邦”。
    “不存在的。”这是莉雅自己对“乌托邦”这个概念完全消化理解后给出的结论，“根本不可能存在。”
    苏嵘对此深表同意。
    “不过话说回来。”苏嵘说，“既然你可怜那些奴隶，还有那些穷人，为什么不做些什么改善他们的境遇呢？”
    “怎么改善啊？”莉雅有些不理解地看着苏嵘。
    “比如吃得好些，住的好些，有病了就医治一下，这样。”苏嵘提议，“毕竟奴隶也是人。”“但奴隶就是奴隶。”莉雅说，“我们需要他们的劳动力来建设土木设施，铺路修路，当然那些也不全靠奴隶。还有一部分奴隶则可以作为政治砝码。我们不会可以虐待他们，可养他们的成本，不会高于他们做出的贡献。尤其是作为务工的那一部分奴隶，从净收益上看，他们获得的其实要比‘自由工’多。而那些没有劳动能力的奴隶，我们也不会白养他们，若把他们放到社会上，也是隐患，会影响社会治安，综合来说，不如处理掉。虽然他们可怜，但事实就是如此，若是哪一日他们能做的事情更多更重要，他们的地位不用说也会提升的，等到那时候，‘自由’、‘平等’自然也就会降临在他们身上，民主也就来了——不论是被动的，还是他们主动争取的，也就是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才真正有自己的力量去争取，才真正的有了那个话语权，而不是现在。”
    “那里面的女奴呢？”苏嵘问。
    “女奴相对好些，尤其是有些姿色的，可以选如皇宫当奴婢，或者被官员贵族买回，当然也是奴婢的命。”莉雅不动声色地说，“我可能说得有些冷酷，可事实就是如此。奴隶的用处绝对不是去虐待，作为一部分劳动力，他们在现在这个时期是不可缺少的，父皇也很重视这一块儿，甚至有专门的御令。”
    苏嵘发觉，一旦扯到国事上，莉雅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极为认真，一丝不苟的程度令人惊叹。
    “这都是你嵇赫首辅叔叔教你的吗？”苏嵘扶额。
    “是啊，嵇赫首辅叔叔一直夸我呢。”莉雅突然笑了出来，“虽然我觉得嵇赫首辅叔叔只是在应付我。还有，嵘嵘之前那些言论可真是赛嵇赫首辅叔叔啊。”
    不不不，你们首辅绝对不是应付你的。
    苏嵘一方面对这个嵇赫首辅极为佩服，另一方面也确实为莉雅的学识而拜倒——即便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里漏洞也不少，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那些，已经足以证明莉雅的自我思考能力和智慧了。
    “就听刚刚听你说的那些。”苏嵘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宁愿赛一些你们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