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米月》第42章 天使和小萝莉

    该有的惩罚，终于到了。
    不善之人必受应有的惩罚。
    他们很快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老者也不会在为孙女的医药费发愁，皆大欢喜的结局。
    小饭店的玻璃门内，人影晃动，一个粗大的人影在店内挣扎，撞翻了桌椅，发出一连串砰砰的响声。
    过了半晌，店里安静下来，不再有人影晃动，没有异常的声音发出，一切都恢复了宁静。
    没有人发现就在刚刚那一刻，发生了什么，雨水还在从天际滑落，落在地上发出噼啪之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我仍掉烟头，朝小饭店走了过去，透过饭店玻璃门依稀可以看到两具尸体横躺在杂乱无章的桌椅间，血迹将尸体的衣衫侵染成殷红色，透着血腥的味道喝诡异的气息。
    消失了吗，居然这么简单。
    真是脆弱。
    这么脆弱的生命，就在刚才还如此强势，为了自己生活的稍微好一点点，视亲人的生命和健康与不顾。
    消失吧，继续生存下去，你们比其他人都痛苦。
    没有怜爱之心，不容易满足，欲望太过于强烈，生活也不会快乐。
    快乐是简单的，纯粹的，不是这种人可以体会的到的。
    消失了，对他们将是一种解脱。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套和一次性的鞋套带好，拉开房门走了进去，顿时血腥味钻入我的鼻孔，让我有些难堪。
    我堵住鼻孔，尽力适应这里的气味，绕过两具灵魂肮脏的尸体，来到收银台前。
    拉开了抽屉，里面放着一叠整理好的大钞和一些散落的零钱。
    拿起那叠大钞端详一下，貌似只有五六千元的样子，应该是店里一天的流水。
    这样一个小店，一天流水就有五六千，生意已经很好了，应该可以赚不少钱。
    但是他们却舍不得拿出来一些，帮侄女治病，我再次鄙夷的扫视了两具尸体一眼，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的确应该消失。
    把钱揣进口袋里，缓步走出店铺，出门前将电灯关好，把店门关起，摘掉手套和鞋套收好，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
    夜间的住院部一片幽暗，尽管雨水不断落下，空气中还是弥漫了一丝药水的味道。
    电梯间的看守值班人员早已下班，只有每层楼的护士台有护士留守，不过在这个时间出入，护士台的护士们瞌睡连连，没有紧急情况，根本懒得搭理进出的人。
    走进病房前，我朝护士台的护士点点头，显得有些倦意的护士瞅了我一眼，跟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以为我是哪个病床的陪护，问也没问就放我走进病房。
    时间已经快12点了，病房里都黑着灯。
    按照老者的提示，我找到了小女孩的病房，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我看到了那位老者佝偻的身影，他蜷缩在长椅上，睡的很沉，传来沉重的呼吸声，眼角，还带着经营的泪光。
    我长叹一声，不敢惊动他，蹑手蹑脚轻轻转动门把手，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暗，我驻足很久，双眼才适应了这种黑暗。
    一眼看过去，三张病床并排着，靠外一张床上躺着一个成年人，睡得正鼾。
    中间一张床空置着，暂时没有人住，最里面，靠近窗子的病床上，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我朝她走了过去，轻轻坐在床边，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线投射在女孩的脸颊上，把她的脸蛋烘托得圆润可爱，满满的小萝莉形象。
    我有些忍不住，抬手去触碰了一下小女孩圆嘟嘟的脸颊，女孩的睡相让人心碎。
    这么童真的年纪，这么可爱的萝莉，睡在病房里本就是一种悲哀。
    更悲哀的是就在病房外，还有一个为了省钱，不舍得租一张临时床位，在走廊长椅上过夜的她的祖父。
    祖孙两个更加让我动容，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钱，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用。
    在医院里，这些钱或许分分钟就会消耗一空，但是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们继续被病痛折磨。
    忽然发现，只是让一些人消失，只能减少一些不公，却不能帮助更多像小萝莉这样的人，他们更需要钱，有钱了才真正能够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
    钱这个名词，就在这个时候，在我脑海里烙下了深深的烙印。
    倏的，我的手指被什么东西碰触到。
    一股温热软滑的手感传来，让我浑身一颤。
    急忙回头，小萝莉瞪大了双眼，正在痴痴的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惊愕很好奇。
    我朝她笑了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小萝莉忽然笑了，笑得那么甜，让人心碎。
    “叔叔，你是天使吗？”小萝莉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柔，有些嗲声嗲气。
    天使？我的心一颤。
    难道我的样子像天使？
    孩子就是孩子，脑子里随时可以冒出若干个成人无法理解的念头。
    天使应该也是萝莉的造型吧，背后还有两只雪白的翅膀，可以在天际遨游。
    而我的形象，无论如何和天使不搭边，真不知道小萝莉是怎么想的。
    但是，我还是点点头，朝他招招手，做了个很幼稚的动作，表示我就是天使。
    “真的是你！”小萝莉笑得更甜，笑容那么率真和纯粹：“爷爷说过，天使回来帮助我们的，你是来帮助我们的吗？”
    我连忙点点头，抬头朝另外一张床上的病人看了看，生怕吵醒了别人，这场戏可就演不下去了。
    我再次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从口袋里把钱拿出来，放在小萝莉的枕头底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很乖，天使为了奖励你，给你送来了医药费，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哦。”
    小萝莉瞪大了双眼，了然于胸的点点头，同样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完全明白。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轻声道：“好好养病，以后记得要乖，要听爷爷的话。”
    “我知道啦！”小萝莉点点头。
    我朝她招招手，然后起身离去。
    在关门得那一刹那，从门缝里，我看到小萝莉漆黑放光的大眼睛，在注视着我，嘴角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就这样分别吧，给孩子心中种下一个希望的种子，让她知道人生还有希望，至少她还能快乐的生活。
    或许我还有机会回来看她，或许只有这一面之缘，但是不管怎么样，小萝莉那双漆黑的眸子，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中。
    关上病房的门，看了下老者，他睡得很安稳。
    不便打扰，我转身离开。
    走出住院部的大楼，我不禁回头朝小萝莉所在的病房窗口望去。
    只见在窗户里，正探出一个小脑袋，微笑着朝我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