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米月》第41章 雨夜来客

    女孩的病应该无大碍，只是老者手头拮据，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医药费，帮孙女看病罢了。
    以上是我的猜测，至于女孩子到底病情如何，只有去看过了才知道。
    年老体衰时，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没了，假若孙女再没了，老人心中的痛苦不言而喻。
    劝了很久，说了无数安慰的话，老者才肯悻悻离去。
    其实他知道，就算再待下去也于事无补，不肯给钱为自己侄女治病的二儿子，是不会拿钱出来的，他在此淋雨悲痛一下，感叹人生也就罢了，可是日子还要过啊，还有孙女一个人在医院等待照料，不早点回去也不现实。
    老人走时，已经入夜，街边的店铺多以大洋，行人一个都没有，就连车辆都变得稀少。
    路边的灯光都变得幽暗起来，仿佛也在为老者的不幸鸣不平。
    雨下的有些大了，地面坑洼处都积满了雨水，雨水落下将这些小水洼溅起阵阵涟漪。
    风有些大，寒气更弄了，我不禁裹紧了衣服，将领子竖起来，朝老者二儿子的店铺望去。
    还没有大洋，透过玻璃窗仍旧有灯光从里面倾泻出来。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是现在去店里看看，还是稍后在来。
    脑子里忽然闪现出老者孙女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小小年纪，满脸病容，憔悴的小脸让人怜爱的模样。
    我有些动容，这么小的年纪，本应该是活泼开朗，最童真美好无忧无虑的年纪，却经历着和她这个年龄不相符的过往。
    她不该承受这些痛楚，更不该为这个世界的不公添砖加瓦。
    她应该有很好的生活，应该享受美好的童年，应该拥有在这个年纪才能有的率真。
    这一切本就不是她的错，一切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但是她……却要因此遭受病魔的折磨。
    不能等了，天知道再没有钱治病，她的病情会不会恶化，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他二叔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应该为自己至亲的医药费买单。
    对亲侄女的病情弃之不顾，还将自己的老父亲赶出门外，禽兽不如。
    他将为此付出代价！
    让他在世界上消失吧，这样的人和作恶无二，属于同一类人。
    还有他的妻子，一样没有起到好作用，甚至在老者的言辞中可以听出，他妻子才是始作俑者，他们都该消失。
    他们不能同生，但能同死，也算上天垂怜了。
    这是老天所赐，让他们在黄泉路上可以结伴同行，去地府一同接受惩罚。
    我迈开步子，朝店门走去。
    拉开店门，铺面不大的一家小饭店。
    大门对面有一张小收银台，过道两旁是几张简易餐桌，两侧的墙壁上罗列着菜谱的名称价格。
    靠近收银台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年纪都在四十上下。
    男的有些秃顶，挺着颤巍巍的大肚子，一副人到中年发福的模样。
    女的头发烫着大波浪，扎成一个马尾，腰腹间也是两排赘肉，将外衣撑得紧绷绷的。
    见我进来，二人急忙起身，笑脸相迎，嘘寒问暖的问我要吃些什么。
    他们一定就是老者说的二娃和二娃媳妇了。
    油光满面的样子令人生厌。
    我下意识的把脸从他们身上移开，朝墙壁上的菜谱看去。
    “小伙子，就你一个人啊？”女的亲切的问道，满脸笑容：“想吃啥尽管点，咱们店不大，可是能做的吃食可不少呢。”
    我点点头，指着菜谱点了几样菜，问：“这些都能做么？”
    女的忙不迭的点头道：“能做能做，只要有的都能做。”
    说着朝男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去后厨侍弄饭菜。
    男人慌忙起身，不敢怠慢的瞧了女人一眼，一言不发的进了后厨。
    女人忽然诧异的问了一句：“大兄弟，一个人吃这么多菜啊？”
    我微微一怔，皱眉问道：“打包回去吃的，点菜多了也不可以？”
    女人感受到我的愠怒，知道自己言多必失，急忙陪着笑道：“当然不是，怕你吃不了浪费啊，原来是要打包回去的啊，那你稍等哈，马上就来了。”
    跟着，也匆匆进了厨房，跟男人一起忙活起来。
    厨房里顿时传来炉灶声和锅碗瓢盆撞击的声响。
    我往桌子上瞟了一眼，夫妻二人正在喝茶。
    我打开茶壶的盖子，茶水只剩下一半，还有一半茶水微微冒着热气。
    我以最快的速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自封袋，拆开后将里面的粉末倒了进去，盖好了壶盖，轻轻摇晃一下，让茶水充分将粉末溶解。
    接着坐在一旁盯着电视机，等待上菜。
    很快，几道热腾腾的菜肴就端上捉来，女人笑盈盈的问道：“大兄弟，是要全部打包吗？”
    我点头，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盯着电视机。
    女人将菜肴逐一打包，放在我的面前，递给我账单。
    我朝账单瞅了一眼，慢悠悠的拿出钱包，付钱。
    女人去收银台找零，男人从后厨一头汗水的出来，扯了条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往桌子上的茶壶蓄水，倒出淡黄色的茶水后，一饮而尽，发出一声惬意的畅快声。
    我用余光撇着喝完了茶的男子，嘴角泛起微笑。
    没多说话，接过零钱，拎着外卖出了店门。
    出门后径直朝街对面的拐角处走去，寻一块可以避雨的地方，将外卖放在地上，点上一支烟，看着腕上的手表，时针指向10点50分。
    我满意的点点头，仰头望着无星无月，挥洒着雨水的天空发呆。
    10分钟之后，应该就会有状况发生了吧。
    那个时候饭店里会传出有些奇怪甚至可怕的动静。
    不过也不用担心，这里只是普通的临街房，没有住户，其他商户早就打样关门了，即使有一些动静传出来，也不会惊扰他人。
    看着手表的指针一格一格的缓慢行进，我甚至有些焦急。
    每一分钟在老者的孙女来说，都很重要，早一分钟付清医药费，小女孩就会少受一分钟的病痛折磨，反之则多受病痛折磨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指针终于指在了11点的位置。
    我猛然抬头，紧张的盯着小饭店的大门，心中的期盼从未如此强烈。
    就在这时，小饭店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女人惨叫，在雨夜中，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来自地狱，让人浑身发寒。
    我登时来了精神，知道药理发作了，他们……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