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行客刘师李森》第149章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哒哒哒哒……！！！五六颗子弹瞬间钻进沙天啸体内，他怒不可遏，向下望去，只见李森背挎散弹枪，手端着AK47！冷俊若玄冰的脸上，泛现出一抹杀机！沙天啸立马腾空而起，自由落体，砸在甲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小脑袋露出狰狞之色，大步流星冲了过来！船员们皆大惊失色，唯独李森从容淡定，扔掉AK，取下散弹枪，站稳脚跟，拉动滑膛，咚！咚！咚……！！每中一枪，沙天啸就被轰得往后一仰，向后退步，接着双脚离地，飞了出去。李森向前几步，再扣扳机时，只空空作响，没有弹药了。
    被放下来的阿进左手扶右臂，咔嚓一声！单臂接骨。从墙壁上取下红头斧，准备应战。刘师趁此时机，自行运功疗伤，翻动的血脉，立时平复下来。他的能量之源——妒火怨气如一股滚滚不绝的热流，由心直供内腑，缕缕向四肢流去，逐渐催迫血行加速。任边殇武功修为更高，轻车熟路，先一步跳出，喝问道：“什么鬼东西在作怪！”躺在地上的沙天啸说道：“我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巫师的妖术真的能起作用，哈哈哈哈……！”他站了起来，躯干早已血肉模糊，“我获得了重生的机会，不但保留了六十多年的智慧，还得到了当打之年的身躯，可惜没想到竟是这副鬼模样！”
    任边殇不解道：“你在说些什么？让人听不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像只寄生虫一样！”沙天啸道：“你以为只有花莲一人能达到传话人的境界吗？朝廷里也有这么一位通天晓地的能人！”任边殇呵斥道：“你竟然把灵魂出卖给魔鬼？”“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你为什么还要保留崇火教？”“那只不过是我收买人心的工具罢了。”此时，刘师也在不知不觉中跃至身后说道：“怪不得有些信仰只是昙花一现，成为历史的过客，消失匿迹。”沙天啸冷笑道：“你一个毛头孩子懂得什么，所有的主义都只过是统治人类的工具而已。”任边殇朗声道：“那只是你的想法，你感觉不到信仰的力量，没有资格在这里品头论足。就算让你年轻几十岁，现在也不是我的对手，受死吧，老贼！”
    如血滴子般恐怖的刀锋帽子再次夺命而来。即使变成妖怪的沙天啸也不寒而栗，妖术没有赐予他更多特殊的力量。一条机械手臂被活生生卸了下来，能够保住脑袋就算是不错了。涅槃后的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面对虎视眈眈的几个人，知道大势已去，仓皇向船边跑去，欲跳海逃走。然而无情的刀锋帽子如缠在身上的恶鬼，阴魂不散，追了过来！闪起一道银虹，拦腰把他切成两半。空中的海鸥发出清脆的叫声，凄长尖锐。李森看到惨景，不禁心头微感一震。正出神时，身旁闪过一个灰影，熟悉异常，令他不禁一怔，眼神如冷电霜锋一般瞧着阿进举起斧头跑过去，顷刻之间，就把妖怪脑袋砍成肉泥！一直不停手，直到筋疲力尽，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会鞭尸的人。海面依旧是风平浪静，然而海底却无时无刻不在上演一场腥风血雨，不知有多少生命葬身于此。刘师朗声道：“都结束了，我们该回家啦！”
    船长佟有为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运输船上。原来一起的几个人都围在身前。李森微笑道：“你醒了船长。”“啊。”他环望四周，看到大伙平安无事，还以为是女儿从了恶人，心中愤恨悲伤，刹那间，老泪纵横。借还见这场景，也哭了起来，扎进父亲怀里，娇声道：“爸，你别哭啦，你哭我也想哭啦……”佟有为羞愧地低下头哽咽道：“是爸爸没能耐，对不起你啊！是爸爸没用！”“不是，爸爸在我心中永远是最棒的！呜呜~~~~(>_<)~~~~！”众人在一旁看着，皆不敢出声。李森见她柔弱苦楚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想去呵护她，想去关心她，想去抱住她。然而他只是想想，有人直接行动了。是岳父钦点的人选，阿进当仁不让，走过去轻抚借还的香背安慰道：“一切都结束了，大家应该开心才对，应该开怀大笑，不是吗？”佟有为悲伤了好一会儿，才骤然发现自己身在运输船之上，惊讶道：“狗贼把咱们放了吗？”阿进道：“狗贼已经被我杀死啦！岳父大人，咱们现在安全啦！”
    佟有为登时怔住，目瞪口呆，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狗贼死了？”“对！”船长问女儿道：“是真的吗？”借还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那他有没有对你……”“没有，爸爸，女儿安然无恙。”见佟有为依然不敢相信。阿进道：“您可以透过窗子往外看，海盗的军舰就停在咱们旁边。佟老步快走，来到窗边，向外望去，果然是那艘银白色的巨大海盗船，数不胜数的海盗依旧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心中重复道：我们真的逃出来了，真的逃出来啦！转身缀步扶着阿进的双肩兴奋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竟能以一己之力渡我们脱离苦海，你真是太棒啦！”阿进微笑道：“过奖了，岳父大人！李森和他的朋友也帮了不少忙呢！”“哦，对对对！”他走到李森身前，握住他的手说道：“谢谢你啊，小李，谢谢！你瞅我一激动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李森坦然道：“有什么好谢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大家都能相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此时刘师已经站在门口朗声道：“快一点儿吧，任前辈有些着急了。”外面回中原的船已经准备好，人齐了，就能出发了。李森瞧了一眼阿进，虽然有话要说，却因为时间紧迫，收住，告辞道：“船长，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后会有期！”佟有为察言观色，说道：“既然你有要事在身，我也不便多留，我送你出去吧。”借还惊讶道：“你走得这么急吗？最起码也一块吃顿饭再走吧，你不是一天都没有吃过饭了吗？”
    外面甲板上有人高声叫道：“现在已经安全了，还在磨蹭什么？时不待人，再不出来，我先走啦！”声音余响不断，荡气回肠，隔了很远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好似屋里的喇叭在发声似的。森柔声道：“你也听到了，我还有很多要紧事要做。你多保重，有缘大家还会再相见的。”一众人走出了驾驶舱，两人前后脚踏上快艇。由于运输船的人一个也不认识，刘师直接走到舱里休息去了，他已经很久没好好睡过了。任边殇依旧一句话不说，在船头盘腿坐下，闭目养神。黄合站在快艇边，嘴里嚼着馒头，露出大男孩儿的阳光笑容，和共处几日的朋友告别。李森也微笑挥手。那名老老实实的干瘦海盗做起了驾驶员，开动马达，发出隆隆声响。高空中的海鸥振翼长呜，破空直上，去势奇速，眨眼没入云霄。
    快艇缓缓开动了。“停！停下！”借还突然大喊道。李森对驾驶员说道：“先等等！”借还对佟有为说道：“我想去内地找妈妈，我好久没有见过她了，我很想她，我知道她也想我，我能去见见她吗，爸爸。”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佟有为瞬间脑子一片空白，许久才反应过来，他不是顽固的人，但实在不想与女儿分开。借还看出父亲的迟疑，添油加醋道：“有森哥哥陪着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等你到达目的地后，正好与我汇合，请爸爸成全！”阿进抢话道：“那怎么可以，跟他们认识还没有很长时间，你这样走会很危险的。”借还反驳道：“森哥哥曾冒着生命危险救大家，这种英雄气概问世间几人能有？他们不能相信，谁还能信？”阿进哑口无言。佟有为略一沉吟，说道：“既然如此，你就随他们去吧。”“啊，谢谢爸爸！”“但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你要和阿进一起去……”借还清丽秀雅的脸立刻冰住，阿进则暗喜。
    “和小李出海，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只是一个名花有主的女人待在男人船里，难免有所不便，若人非议。不论是谁的女友都会不开心的。”“可是，船上又少了一个帮忙之人。”“不要紧，我能开船，阿招可以修理，有我们两个就够了。另外马上就到目的地了，你放心地去吧。”“可是船上还有那个阿饱的鬼魂！”阿进很明确地答道：“放心吧，那个出来作怪的人已经被我解决掉了。”“嗯？”船长不解。“是那艘船上的一名海盗探子，已经亲口承认，被我解决了。”“啊，那我就放心了，你们赶紧上船吧，不要让他们等急了。”
    口是心非！其实他并不想自己的女儿走，一秒也不想离开她，因为她一走，自己就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望着渐渐远去的快艇，佟有为不禁潸然泪下，有道是女大不中留，即使不去看妈妈，早晚也有一天会嫁人的，自己应该早一些适应这种孤独。不过想想很快又能见到冰雪聪明，清新可人的女儿，失落中有找到些许满足，微笑着回舱而去。
    快艇里，借还切开水果，分给众人，尽显贤良淑德，完全没有了当时船长夫人的架子。不过话说回来，能装那么久，真是个好演员！李森稍微吃了点儿东西后，对阿进说道：“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借还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啊？”黄合玩笑道：“回来我得写本书，《论与情敌谈话的技巧与演练》。”借还掩面莞尔一笑。两个当事人却神情凝重，先后来到船尾。森曰：“我能看看你肚子上的伤口吗？”阿进道：“哪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是些小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