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庶女诛天下上官婉卿慕容简溪》第176章 毒发(二)

    “眼下有一人中了蛊毒,正在咳血,控蛊之人已经死亡,敢问王后知不知道此状何解?”
    柔王后听到榆火这么说,由不得大吃一惊:“控蛊之人是否死亡已经超过了三天?”
    榆火只是想了一想,立刻脸色严峻地点了点头:“今日正好第三天。”
    “这蛊毒阴毒异常,寻常之蛊控蛊之人若是死亡,此蛊就算作了废。但是只有这个蛊却是控蛊之人死亡后的第三日必定毒发,避无可避!”柔王后脸上闪过痛惜之色,“上次婉卿来询问我这事,我只当她遇不上这种情况,因此也就忘了叮嘱她……”
    “现在已经毒发,敢问王后可有什么办法缓解?”榆火连忙打断了柔王后的后悔之语。她明白,后悔的话什么时候说都可以,但是眼下在还有一线生机的情况下,还是要先找生机。
    “既然已经毒发,那情势就十分危急了。”柔王后皱着眉想了半晌,“眼下赶到燕国也不现实,不如你们找找毒医华轻茯吧。他专精毒术,虽然巫蛊之毒十分特殊,但是说不定他有什么压制的法子。”
    “那在此之前,有什么别的法子吗?”榆火皱着眉头看着柔王后。
    柔王后只是默然地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您了。”说完这句话,榆火也不再在此多做停留,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马车上挂着的令牌摘了下来。
    “姑娘,你这是……”君故不明白榆火的用意,他有些愕然地看着榆火。
    榆火将手中的令牌塞到了上官婉卿的手中,她柔声地劝着上官婉卿:“小姐,眼下千杀阁阁主已经昏迷不醒,现在只有您能主持大局了。还请您暂时以‘千杀阁阁主’的身份下达命令,让所有门人出动寻找毒医华轻茯。”
    上官婉卿听到榆火这么说,伸手握住了牌子,她有些艰难地学着榆火的样子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句话:“眼下……我以……千杀阁阁主的身份……命你们……出动……寻找……华轻茯……”
    榆火叹了口气,眼下上官婉卿的这种状态,根本没办法发号施令。既然如此,事急从权,她也只好代替一回了。
    “君故,你先带我们离开地牢,等到千杀阁里,你停下马车,我来替小姐发号施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榆火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因为她很清楚,她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践踏她一直遵从的“棋子就该是棋子”的信条。
    “你放心!我明白眼下事态紧急,想必以后少主也会明白你的苦心。”君故只是听了一听,就被榆火这种气魄给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是他也知道,眼下上官婉卿已经崩溃,现在如果榆火还奉行“明哲保身”的信条,那么局势将会更加混乱,因此他虽然震惊,但是对于榆火的做法,他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妥。
    “谢谢。”榆火也没有多说什么,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已经足以反映出她内心的许多东西了。
    君故听到榆火这么说,只觉得一股暖流流入心间,他握紧了缰绳,不停地鞭策着马匹,内心则是决定无论日后上官婉卿如何处罚榆火,他也要拼死阻拦了。
    在君故这般拼命地赶路下,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一半。当马车停下的时候,榆火深吸了一口气,掀开了轿帘。
    她下了马车,手持着令牌,往最近的一个高塔跑去。而沿途的侍卫因为看见她手上的令牌,也都不敢阻拦,如此便让榆火十分顺利地爬上了高塔。
    榆火从高塔往下望去,这是她第一次俯瞰整个千杀阁,只是她却并没有心思为这雄伟的一幕感到惊叹。她深吸了一口气,高呼道:“千杀阁阁主在此,众人跪拜!”
    这高塔原本就为了发号施令而设计,因此纵然榆火身在高处,她的声音却清楚地传遍了千杀阁内外。
    众人听到榆火的声音,都纷纷愕然地抬头往高塔上望。而他们虽然看不清高塔里的人物,但是从那高塔里伸出来的闪闪发光的令牌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这个令牌只有千杀阁的阁主才配拥有。
    “现在所有人放下手上的所有任务,全部出动寻找毒医华轻茯!再重复一遍,所有人放下手上的所有任务,全部出动寻找毒医华轻茯!如有偷懒耍滑者,一律斩立决!”
    榆火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大叫着。在喊完之后她的内心也有些忐忑,因为她并不清楚这些人对于令牌的服从度到底是多少,倘若他们因为她是个女流之辈而不服从她,眼下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在她喊完之后,众人沉默了片刻,声音几乎是以排山倒海之势从四处席卷而来,而这些声音最后只汇成了一个字:“是!”
    榆火捧着手中的令牌,她从未觉得有如此感动过。只不过眼下她却连擦一擦眼中泪花的功夫也没有,她宣布完命令之后,又连忙回到了马车上,和君故一起急匆匆地赶回了府中。
    当她回到府中的时候,青衣所带来的大夫也正在尝试用银针封脉的办法缓解慕容简溪的痛苦。看到这一切,榆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她很明白,眼下她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因此她又强撑着疲倦的身体,将包括君故在内的十位家丁全部派出去寻找毒医华轻茯。
    “姑娘也别太勉强自己了。”君故在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对榆火说道。
    只是榆火已经心力交瘁到连回复君故的精力都没有了,她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感谢。
    当榆火忙完了这一切之后,她总算又能陪在了上官婉卿的身边。她握住了上官婉卿的手,哑着嗓子对着失神落魄的上官婉卿说道:“小姐,眼下慕容简溪的情形已经稳定住了,奴婢也派出了所有人手去寻找毒医华轻茯,找到他的话,慕容简溪就有救了。”
    上官婉卿原本无神的眼睛也因为榆火的话而焕发了光芒,此刻的上官婉卿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一样,榆火说什么对她而言就是真理:“真的吗?太好了!”
    “是的,所以小姐您不能倒下,您千万不能倒下。”榆火安慰完上官婉卿之后,便又匆匆忙忙地找到了青衣,而青衣正在一旁不停地擦拭慕容简溪头上的冷汗。
    青衣转过身,看着榆火,大惊失色:“榆火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榆火摆了摆手,哑着嗓子问道:“我的事回头再说,现在太子殿下如何了?”
    “老夫尽力了,现在也只是暂时稳定了情况。这蛊毒来得凶险,你们还是赶快另请高明吧。”郎中说着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辛苦你了,现在他就拜托你们二人了。”榆火点了点头,冲着郎中深深行了一礼。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慕容简溪,则逐渐对于疼痛感到麻木了起来。只是这麻木却并不意味着他并没有感到疼痛,而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的呻吟了。
    那疼痛如同浪潮一样,一波接着一波,永远看不到尽头。在他好几次都想要放弃,伸手干脆沉入海底,让这疼痛的浪潮彻底吞噬他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却总是想起上官婉卿。
    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他不允许上官婉卿出现意外,上官婉卿也一定不会允许他出现意外。
    上官婉卿只是和他永别而已,这就足以让他疯狂到逼宫屠城。如果他真的和上官婉卿阴阳相隔,上官婉卿的疯狂恐怕绝对不在他之下。
    因此,他不能死,无论如何,他也绝对不能就在这里倒下。
    慕容简溪咬着牙,在漫长到看不到止境的疼痛中不停挣扎。只是这疼痛却渐渐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是一种酥酥麻麻的感受,就像是有一只小虫子爬过你的肌肤那样,激得你一阵刺痒。
    “痒……?”
    慕容简溪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在疼痛中感到了一小股痒意,只不过他却觉得因为这一小股的痒意,而暂时抑制住了大部分的痛感,这反而让他感觉轻松了不少。
    只不过这轻松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很快感到自己整个身体似乎都掉进了一个虫子坑里,无数多的虫子在他的身上爬来爬去,那是一种难以控制的瘙痒,他伸出手拼命挠着自己的身体,但是无论他怎么挠,当他挠大腿的时候,就会有虫子跑到他的肚子上,当他挠肚子的时候,虫子又会淹没了他的小腿。
    而且这些虫子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的时候,还会张口咬着他身上的骨肉,一口一口又一口。
    这难言的痛楚和瘙痒让慕容简溪再也难以忍受,他终于小声地呻吟了出来。
    而在现实中,青衣和郎中看到慕容简溪面容扭曲地不停抓挠着自己的身体,也露出了为难之色。
    “不能放任他这么挠下去了,再挠下去,他会把自己的皮肉都挠破的!”终于,郎中当机立断,在慕容简溪身上的抓痕还只是红印的时候冲着青衣吩咐道,“你去拿绳子,最粗的那种,过来帮我把他捆起来!”
    “是!是!”青衣听到郎中这么说,连忙去仓库拿出了平常捆货物用的最粗壮的麻绳出来。
    郎中接过麻绳挣了几下,发现麻绳还算坚固,他也就不再啰嗦,直接对着青衣吩咐道:“你捆他的上半身,我捆他的下半身,记得捆紧了!”
    原本青衣还因为慕容简溪是太子而不想捆得太紧,生怕勒疼了他。但是等到她真的动手捆绑的时候,慕容简溪挣扎幅度之大明显超出了她的预料,再加上郎中一直在旁边叫喊让她再捆紧一些,因此青衣索性一咬牙一狠心,将慕容简溪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甚至郎中后来都要劝青衣稍微松一点绳子,唯恐这个人挣断了自己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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