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庶女诛天下上官婉卿慕容简溪》第175章 毒发(一)

    以后的三天,上官婉卿果然践行了自己的诺言,一直陪在慕容简溪的身边,哪儿也没去。而慕容简溪也因为调养得当,身体逐渐好了起来,也逐渐能忍受住颠簸了。
    在上官婉卿以为这一切总算可以松口气的时候,殊不知下一波的波折正等待着她。
    “我觉得我的身体差不多了。”慕容简溪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感觉至少已经恢复到受伤前的一半水平了。
    “真的差不多了?”只是上官婉卿还有些不太放心,她仔细地查看着慕容简溪的身体,确认他是在说真话,还是单纯只是让她不要操心才说的善意的谎言。
    “嗯,我已经觉得差不多了。”慕容简溪伸出手摸了摸上官婉卿的脸,想要让她不要再担心下去,结果当他的手碰到上官婉卿的脸的时候,他却觉得五脏六腑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巨锤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身体一个趔趄,手也滑了下去。
    慕容简溪想要直起身子,却觉得那绵长不断的剧烈的疼痛从他的身体四处开始蔓延,他无法确认到底哪儿最疼,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他浑身上下都似乎被人碾碎了一般的疼痛。
    上官婉卿原本看到慕容简溪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还有些放心,但是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因此她难免有些措手不及。
    “慕容简溪!你怎么了!”
    只是就算上官婉卿再怎么呼喊,在此刻慕容简溪的耳朵里听来,也不过是“嗡嗡”的噪音。慕容简溪极力睁着自己的眼睛,他想要冲着眼前的上官婉卿咧嘴笑一笑,让她不要担心。
    只是就算他再怎么大张着眼睛,却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让他的视线一片模糊。
    “慕容简溪!慕容简溪!”看到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流着冷汗的慕容简溪,上官婉卿算是彻底慌了手脚。
    她虽然见过几次慕容简溪蛊毒发作的样子,但是却哪一次都不如这一次来得强烈。看到躺在地上如此痛苦的慕容简溪,上官婉卿竟然生出一种想要杀死慕容简溪以终结他这无休止的疼痛的想法。
    只不过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就被上官婉卿给扼杀了。她不相信,现在长孙皇后已经死了,还有谁能控蛊?既然不能控蛊,为什么慕容简溪又会露出这种蛊毒发作时生不如死的表情?
    “榆火!快!备药!”只是虽然上官婉卿早已慌得六神无主,但是她却仍然下意识地井井有条地安排了一切,“青衣!快!请郎中!”
    而这一片慌乱对于慕容简溪来说,可以说是一切都和他无关。他听不到,也看不到,更感觉不到。
    对他来说,因为疼痛的剧烈折磨,他的其他感觉都已经失去了作用。他不知道现在到底是黑夜还是白天,也不知道周围“嗡嗡”的嘈杂声到底是什么。
    他满心满脑都是疼。
    疼,疼,疼!
    他张开口,感觉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他的体内缓慢往外流出。是血吗?已经疼到无法思考的慕容简溪浑浑噩噩地猜测着。
    此刻对于他来说,他仿佛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浮萍,不停地被风吹着,被雨淋着,被暴雨打着。
    好疼,好疼,好疼!
    好冷,好冷,好冷!
    上官婉卿看着躺在地上不停打滚失去了意识的慕容简溪则是焦急地咬着下唇,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下唇已经被她咬破的这一事实。
    她多希望能够用她自己的身体为慕容简溪多分担一些这蛊毒发作的痛苦。不,如果当初中了蛊毒的人是她就好了。
    上官婉卿浑浑噩噩地想着,她看着慕容简溪张开口,潺潺的鲜血顺着他的嘴往外淌着,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她突然想起来柔王后所说的毒发身亡的症状了。七窍流血,抓破皮肉。
    眼下慕容简溪已经一窍出血了,是不是说明,现在他体内的蛊毒已经彻底发作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是谁!是谁!是谁!”
    上官婉卿将慕容简溪搂在怀里,她从未觉得慕容简溪和死亡如此近。而她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简溪一步步地走向死亡。
    这种无力感,几乎瞬间压垮了上官婉卿,她精神奔溃地大喊道。
    一瞬间,上官婉卿觉得自己又仿佛回到了前世,自己又变成了那个被教导需要厮杀才能活下来的小女孩。
    那个时候,上官婉卿也是崩溃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
    而那个时候,却有一个小男孩揉了揉上官婉卿的头,冲着她咧嘴一笑:“别哭了,哭的话你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虽然最终那个小男孩也是被她所杀,但是至少那是她唯一还算温暖的回忆。
    “小姐,不要哭。”
    而这个时候,陪在她身边的,鼓励着她的,却是榆火。
    榆火端过药,连忙喂慕容简溪喝下,同时她按着上官婉卿的肩膀,将她搂在了怀里,像是安慰受伤哭泣的女儿那般——尽管这样做实在不是一个侍女的本分。
    但是榆火知道,眼下再多安慰的话语,都比不过一个宽厚的怀抱来得更加让人安心。
    在严格约束自己成为一个侍女和成为上官婉卿的依靠这两者之间,榆火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上官婉卿哭得泪眼朦胧,声断气噎,抬起头看到榆火熟悉的面容,她不禁转过头去,埋在榆火的胸膛里嚎啕大哭。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仿佛终于有人对她说:“你如果累了的话,就看一看我,在我怀中休息吧。我在,我一直在。”
    “不要哭了,你这么哭的话,其他人都该慌了。”榆火轻声安抚着情绪即将崩溃的上官婉卿,她从未用过如此坚定的语气,“小姐,您信奴婢吗?”
    上官婉卿已经哭得抬不起头,她只是用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您若是信得过奴婢,奴婢敢说,太子殿下绝对不会死。”榆火用着近乎说着宇宙真理的确切的语气说着这句话——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自信,但是她明白,如果现在不安慰上官婉卿的话,可能上官婉卿真的会就此彻底崩溃。
    “真的,不会死吗?”上官婉卿现在心灵的支柱已经在地上生死未卜了,因此她比起平日来说,可以算是易碎的瓷娃娃。
    她抬起头,十分脆弱地看着榆火,同时语气里多了一分恳切,像是要榆火给她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一样。
    “是的,奴婢敢说,太子殿下……不,慕容简溪绝不会死。”榆火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直呼其名,只有这样,才显得她的语气更为坚决,才能更好地让上官婉卿尽快振作起来。
    “我,我信你。”上官婉卿擦了擦眼泪,“我还不能倒下,我还要找到他的毒发之谜。”
    “青衣已经去找了郎中,但是郎中对于蛊毒并没有经验。因此,您现在不应该在这里守着他,您应该去问问对蛊毒有了解的人。”榆火虽然明白眼下上官婉卿极为想陪在慕容简溪的身边,但是她作为一个局外人,却非常清楚,现在任由上官婉卿的心意,将她留在这儿,反而对彼此都不利。
    上官婉卿看到慕容简溪的痛苦,只会更加的崩溃。而慕容简溪也因为上官婉卿的无作为更加的痛苦。
    “是,是这样啊。”上官婉卿虽然脑子里仍是浑浑噩噩,但是眼下她已经没什么思考能力了,她只知道按照榆火的吩咐去办,“只要我这么做了,他就能活过来吧?”
    “是的,只要您这么办,他一定可以活过来,奴婢向您保证。”榆火深知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再让上官婉卿自己拿主意了,因此她连忙吩咐无双过来照看慕容简溪,而她和君故则急匆匆地备车出去。
    “小姐,您上次去问的谁才知道的这抑制蛊毒的方子?”马车里,榆火冲着上官婉卿问道。
    上官婉卿此刻已经神思一片混乱,她就像是一个即将坏掉的娃娃一般,任凭榆火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柔王后。”
    “君故,去千杀阁的地牢。”榆火吩咐完了之后,连忙好声好气地安慰着上官婉卿,“小姐别急,我们现在就往千杀阁里去呢。小姐您记得这地牢的路怎么走吗?”
    “先往左拐,然后就是直走,过了这个岔路之后再往右拐……”上官婉卿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的感情,但是又和一般的冷漠不同,她的声音是即将崩溃的脆弱。
    如果将她的声音比喻成一个瓷器,那么眼下上官婉卿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满布裂痕的瓷罐,随时都有崩溃的风险。
    “君故,你都记着了吧?”榆火冲着马车外焦急地问道。
    君故也知道眼下时机非常,因此他连忙沉声答道:“放心吧,姑娘,我已经记下了。”
    而事实证明,君故所言非虚,他一路将马车开到了地牢的最深处。
    他停下马车之后,连忙掀开轿帘有些犹豫地伸出手,不知道该不该接过上官婉卿。这个时候榆火的果断就非常重要了,她连忙冲着君故吩咐道:“你直接过来抱着小姐!现在事态非常,就不要管男女大防了!”
    “是!”听到榆火这么吩咐,君故也连忙伸出手将上官婉卿搂在怀里,将她抱下了马车,并且一路飞驰到牢房前。
    这般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柔王后,柔王后看到失魂落魄的上官婉卿还有焦躁不已的那两人,由不得一阵错愕:“婉卿这是怎么了?”
    “王后,现在事态紧急,由不得奴婢破回规矩。奴婢问什么,您就答什么。”榆火这个时候丝毫没有把自己当成侍女看待,她身上的气派竟然让不知情的人以为,她才是这儿的主人。
    “敢问王后,知不知道蛊毒?”榆火看着柔王后沉声问道。
    柔王后也知道事态非常,因此她也没有犹豫,立刻点头说道:“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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