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狮面包车把罗冬青送到市宾馆后,一拐弯又送计德嘉。计德嘉走下面包车进了楼梯口,直闭眼睛敲脑门,在车往回开时就在脑子里憋股劲儿,有点儿事想说,又一时想不起是要对谁说,说什么。他慢慢上了二层楼梯才想起来,拿出手机挂通了房小虎的手机,“我说小虎呀,也没有抽出空儿来问你,你给我往台上写的那个条子是真是假呀?这事儿可不是随便乱说的……”他停停接着又说,“我倒不是想怎么的,说句内心话,就这时代,这事儿算个啥,你既然写了那条子,我是想问问,到底有没有?罗书记可是在大会上公开辟谣了!”
“计市长,”房小虎陪同罗冬青这一个下午,心里有底儿了,罗冬青根本就没对上号说那几个顾客有自己,心里坦然了,说,“确确实实是白华小姐领进小间的,这肯定不是假的,这么样吧,我再策略地调查调查,然后给您汇报。”他本来心里比较清楚,是想以假乱真,没想到这个罗冬青好厉害,先发制人,以真乱假了。他知道计市长的意图,不想打消他的兴趣,企望着能不能再巧妙地弄出点“景儿”来,助计市长一臂之力。接着,计德嘉又拨通了尤熠光的手机,嘱咐说:“这几天,新来的市委书记可能要借个和你的工作有联系的机会考察考察你,可要有思想准备,你一定要给新书记留下个格外好的印象。”尤熠光连连应诺着收起了手机。
计德嘉拿出钥匙打开门,刚一进屋,躺在床上的妻子丽娜有气无力地叫喊,“德嘉,你回来了。”计德嘉忙脱掉西服上衣往客厅的衣架上一挂,走进卧室回答:“丽娜,我回来了,今天怎么样?”小姨子秀娜在一旁接过说:“姐夫,姐姐今天疼得……”丽娜斜眼瞪了妹妹一眼,面黄肌瘦的脸上强挤出笑容说:“德嘉,得这种病还能一点儿不疼嘛,今天疼得算轻呢,吃饭也比昨天好。”接着问:“你昨晚没回来,怎么也没挂个电话回来?”秀娜在一旁插话:“姐姐,我不是挂电话问了嘛,省里新派来了书记,来那么多领导,姐夫陪客人呢……”
昨天晚上,计德嘉从白华家到办公室以后,和尤熠光、曹晓林谈完话,已是十二点多钟,他觉得身子疲劳,脑袋昏沉,打电话叫个车来,住进了市宾馆。他坐到妻子跟前,深情地给她掖掖被,向前探着身子说:“昨天从家走到了班上,不一会儿,就接到省里来的电话,省委派来了新书记,省委组织部、地区都来了领导,我一看时间不早了,就没回来。”明明秀娜已经给妻子解释了,像是没话找话似的问小姨子:“秀娜,你给我打电话没和你姐姐说吗?”秀娜在厨房里回话:“说了,一点儿也不落地说了,姐姐惦着你。”
“秀娜说了,今天的午间新闻看到了。”丽娜缓声缓气地说,“新来的这个罗书记怎么样?”
计德嘉不想和妻子说得太多:“好,挺好的,年轻干部,有朝气,派他来,省委是考虑元宝市的班子年轻化问题。”
“德嘉,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大半辈子为工作兢兢业业,很检点,办事谨慎,和谁都能配合好。”丽娜说话明显减慢,有点儿累了,喘着粗气说,“德嘉,当不上一把手就不当,别上火,有多大差使操多大的心,你能这样,我可满足了……”
“姐,你不要洗头吗?”秀娜端着半盆水进来,“你把身子斜一斜,脑袋枕在床沿上,垫块塑料布,就别坐起来了。”
丽娜刚要侧身,计德嘉抱着她轻轻斜转过来。他见妻子身体轻飘,面色蜡黄,两眼深陷,心里一阵揪心地难受,摆放好妻子,对小姨子说:“秀娜,我来洗,你把热水先放在这儿,去把香波取来,我给你姐姐干洗,多洗洗,多挠挠,让你姐姐轻松轻松。”
“德……嘉……”丽娜哽咽着,“我知道,你是从心里疼我……我……”说着,两珠混浊的泪滴从干瘪的眼窝里挤了出来。
计德嘉眼眶也湿了,故作大声爽朗的样子,“丽娜,你看,你又难过上了。我不是说了吗,这种病也不是绝对没希望,报纸上登的长春一个土专家,用偏方救了好多人,我派人买药去了……”说着,从秀娜手里接过一袋香波,撕开撒在丽娜的头上,又搀上点水,轻轻地揉搓起来,其实,这手法,还是到白华家去时从白华给自己洗头时学来的。
随着计德嘉的手轻轻揉动,丽娜的心页像被抻平了一样,平静了:“德嘉,我不难过,咱俩结婚这些年来,有你对我这么好,还不说自打你当副县长以后享的福,就足了。我想了,咱俩夫妻二十七年,没红过脸,没吵过嘴……”
“倒是——”计德嘉笑笑,“丽娜,有你这么好脾气,能吵起来吗?”
“嘻嘻嘻……”丽娜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声音尽管很脆弱,却像是打开了心灵的门,“你说反话呢,我动不动就吵、就嚷,你从不和我翻脸,当乡长时那样,副县长时那样,当了大县长还是那样。想想我那好急躁劲儿,现在真有点儿后悔,有点儿对不起你……”
“嗨,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表扬我,”计德嘉又倒上点水,轻轻搓揉着说,“我知道,你吵你闹都是好心。”
丽娜动情了:“不是第一次,只不过以前是在心里,现在该说说了。德嘉,我现在心里挺舒服,说这话也不难过。我是说,假如我走了,这个位置可要找个好人来占呀……”
“丽娜,”计德嘉截住她的话,“咱不提这个,我看你走不了,你命里有我陪你到老,你肯定不会走的,说不定你走不了,我走在你前头呢!”
秀娜在一旁梳头,插话说:“姐姐,别说你走不了,就是真走了,我姐夫说了,不找了!”说着凑过来,藏在计德嘉身后,给他轻轻捶起背来。
“那不行——”丽娜没等往下说下去,“哎哟,哎哟”地疼得叫起来。
计德嘉顿时显得束手无策了,秀娜急忙取来注射针,一支盐酸氧桂嗪,迅速装备好,给姐姐扎了一针,不过十分钟,丽娜渐渐恢复了平静。
“姐姐,”秀娜说,“刚才话多累着了,我给你冲冲头,休息休息吧!”
丽娜点了点头,秀娜很快给她冲完,又把她扶正躺好,然后对计德嘉说:“姐夫,姐姐已吃完饭,你该吃饭了,饭菜都在餐厅,准备好了。”
“去吧去吧,德嘉,”丽娜说,“德嘉,你去吃饭,我也眯一会儿。”
“姐夫,吃饭啦!”秀娜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厨房,脆生生地喊,“再不快来吃,姐姐就要惟我是问了。”
计德嘉微笑着向丽娜点点头,转身进了小餐厅,秀娜已坐上一把餐椅,双肘支着餐桌,右手拿着一双筷子等着了。
计德嘉问:“秀娜,你也没吃?”
“等着姐夫呢!”秀娜递给计德嘉筷子,挤眼、努嘴、禁鼻,挑逗地说:“姐夫不吃,我能吃?”
计德嘉不论面孔、神态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大度的“市长形象”,只有两个禁不住:一是禁不住白华秀美的裸体;再就是禁不住小姨子的挑逗。秀娜这一挑逗,他心里开始发痒。他年近五十,性欲不减当年,照他自己总结,就是当官以后,几乎天天鸡鱼肉虾——营养好。
秀娜又拿起一双筷子点划着一个菜,又点划一个说:“我知道,姐夫就愿意吃渍菜粉,浇汁鱼,”接着,眼荡流媚、口气娇嗔地点划着一盘回锅熟食问:“姐夫,你猜这是一道什么菜?”计德嘉探探身子细细一看说:“牛鞭!”秀娜的脸上立刻飞起了一片红晕,她用筷子点划一下甲鱼汤里的枸杞子说:“我才知道,这味药材也有那特殊功能。”
计德嘉两眼有点发直地瞧着秀娜,被挑逗的心由小痒变成了大痒,想要说什么,秀娜一起身进了厨房。如果说过去是想占小姨子的一点便宜,这次他从内心里接受了撩逗。过去不管老丈母娘怎么放风,怎么没话找话,也都不入心,刚才妻子的一番话“假如我走了,这个位置可要找个好人来占上”,还有秀娜撩情的挑逗,在他心里碰撞起了一朵火花,妻子真的走了,倒可以考虑娶她……
秀娜把热好的酸辣汤端出来,往餐桌上一放,“姐夫,我知道,这是你最爱喝的!”放下汤,她把绒衣脱下来往衣架上一掷,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忙乎得好热呀!”坐到了计德嘉对面。粉红色的薄衫衣拢不住那对丰满挺起的乳房,凸起着,格外惹眼。计德嘉低头夹菜、默默斜瞧的神色,早已被秀娜看在眼里,他越斜瞧、偷瞧,她就越往前挺胸。记得第一次和他办事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对乳房,亲了又亲,摸了又摸。自从前几天发现姐姐一天不如一天时,特别老娘一再明敲暗点,她动了心,特意抽空到医院妇科做了隆胸。难怪计德嘉这么偷着瞧,那么斜着看,是在暗暗奇怪,秀娜的乳房怎么几天之内就变得这么丰满了。
“哎哟,实在是太累了。”计德嘉瞧着那对乳房,已经坐不住了,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把剩有一半饭的碗一推,“秀娜,你慢慢吃吧,我休息去了。”说着进了另一间卧室。
计德嘉刚往床上一躺,秀娜就蹑手蹑脚地跟了进来,小声说:“姐夫,看你是太累了,我给你捶捶,按按吧?”说着凑上前去,伏身去给计德嘉按摩头部,那对大乳房随着她的两手一按一搓,在计德嘉的胸前、嘴边轻飘飘蹭来蹭去,蹭得他心里痒得忍不住了,双手向粉红的衬衫下伸去,一手抓摸住一个后,像昏醉一样闭上了眼睛。
“姐夫,我的大市长姐夫——”秀娜挣开说,“累了就脱衣服睡吧,这样不解乏。”说着伸手给计德嘉又解裤腰带,又扯衬衣,很快就把他剥得光光的了,让他进被窝后,自己也三下五除二,脱个精光钻了进去。秀娜发现,这个市长姐夫再没推来推去,静静地接受了。
计德嘉把秀娜搂在怀里,一只手揉摸着她的乳房,情不自禁地喃喃地道:“秀娜,你真好……”秀娜把脑袋挣出怀问:“姐夫,你说我什么地方好?”计德嘉刚想说,眼前浮现出白华婀娜的身姿和娇美的面容来,而且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想法,假如把秀娜和白华合并成一个人,取秀娜的乳房,洁白如雪而细腻的皮肤,取白华的面容和身姿,那该多美妙……
秀娜问:“姐夫,你在想什么?”
“我是在想——”计德嘉让秀娜仰卧,他斜卧,一手揉搓着秀娜的乳房说,“你该找对象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秀娜说:“我不想找了。”
计德嘉说:“那不可能。我是在想,秀娜真是好样的,听说有些女孩子失恋失身后,就破罐子破摔,到咖啡屋、桑拿浴、夜总会、洗发城里胡来,去挣钱,你可不是那样,自从和男朋友告吹后,一直找累活干……”
秀娜有点不高兴了:“我怎么能和那些女孩子比,她们大多数是辍学和小学初中毕业再没念书的,我,我……”她斜眼瞧瞧计德嘉,有点酸溜溜地说:“我好歹是大专生,受过高等教育呀!”
计德嘉把秀娜搂过来:“对对对,不是一个档次,没有可比性。”接着问:“秀娜,你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呀?”
“我呀——”秀娜一闪眼睛,“我打算找一个年龄比我大的,大五岁、十岁、二十岁,哪怕三十岁都行,具体说,最好最好就像姐夫这样的……”
计德嘉问:“为什么?”
“你看,你对我姐姐多么好,”秀娜说,“又洗头,又按摩,平常也是那么关心。”
秀娜侃侃而谈起来:“我们这一代年轻人的婚姻极不稳定,我在一张报纸上看到的,说现在社会离婚率高,主要在我们这茬子年轻人身上。我想找个年龄大的,一是事业有成了,生活稳定;二是知道心疼我;三是婚姻易巩固……”
“嗬——”计德嘉说,“你还有理论呢!”其实,计德嘉刚才那番对妻子的殷勤,除有份真情外,也是有意给秀娜看的。
秀娜娇嗔地说:“我这理论就是根据你研究下来的……”说着就把一对丰满的乳房贴到了计德嘉的身上。计德嘉平时偷瞧秀娜,就是瞧她的胸,妻子乳房下垂,白华的呈柱形,秀娜的这对是半圆形,圆浑丰满,肌肉滑腻,那对像小红豆似的乳头一点缀,就像古希腊神话珍品画中的一样,令他陶醉。秀娜紧紧拉上他的时候,又加上那句话,使计德嘉一欠身激动地把秀娜压到了他的身子底下秀娜忍不住嗲叫起来。
丽娜先是隐隐约约听见,越来越清楚,想起又起不来,使出大声问:“秀娜,秀娜,你在于什么呢?”
秀娜急忙把计德嘉推下身,灵机一动,往门口一蹲,装做痛苦的样子,“姐姐,我在卫生间呢,大便干燥……”说完,又像刚才嗲嗲叫出声来。
“大便干燥也值得这样,别影响你姐夫休息呀,他这几天够劳神的了!”丽娜强打着精神说,“我记着那个药箱子里有开塞露来的,你自己去找找。”
秀娜回话:“知道了。”
丽娜自言自语地叹口气说:“秀娜也是为我着急上火才干燥呀……”
面包车送罗冬青到市宾馆的时候,齐贵山、房小虎也下了车。两人正商量是凑局子打麻将,还是去小白桦美容美发中心潇洒的时候,房小虎的手机响了。他的手机一关,齐贵山早就听明白了计德嘉来电话的意图:“怎么样,瞎他妈的整,老爷子惦上了吧?”房小虎尴尬着脸说:“喂,我说老兄,姓罗的确实没整事吧?”齐贵山埋怨道:“我不是说了吗,没等进间就跑了。”然后用教训的口吻说:“大会上你没听吗,你那一个条子让他警觉了,他实话实说,先发制人,而且那‘实话’中又搀了点小假话,把你写的那埋汰他的条子,改成了什么这里的干部监督意识强,先声夺人,谁要想造什么舆论都不好造了。小子,我跟你说吧,咱俩跟着转了这一趟,你看出来了吧,这姓罗的不是自给!”
“老兄,”房小虎眼珠子一转,“咱们能不能在白华身上做点文章,弄点‘景儿’,助咱计市长老爷子一臂之力。反正姓罗的没注意那天在白华那里是咱俩。”
“哼,你小子就是耍小聪明,那还不多亏老兄我戴上眼镜,让你剃了两撇小胡。”齐贵山卖乖说,“弄景儿,你以为这玩政治是谁都能玩得滴溜转呢,还得学老爷子,人家老爷子弄景儿弄得棒!想在官场上弄景儿,那可是玩政治,玩脑袋,当个包工头还行,玩政治……”
“没准儿!”房小虎满有把握地说,“要是鼓捣鼓捣白华,让‘景儿’从她那里出,准保能向老爷子交上差。要不,我写那个条子,好像对老爷子说了假话似的,谁不知道咱俩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谁他妈让你溜须舔腚不要命了,臭他妈包工头子,经济上溜就行了,还想玩政治。”齐贵山也担心,要是自己不配合,房小虎这小子会拐弯抹角地到老爷子那里说他的坏话,便放缓了点口气,“我看够呛!”
齐贵山一软,房小虎就硬:“保证没问题,咱俩把她请出来,到大酒店里找个单间,我说你溜缝儿……保证没问题。”房小虎心里画魂儿嘴上硬,也是在给齐贵山打气儿。
齐贵山叫号:“你敢保证?”
“敢保证。”房小虎说,“白华给我按摩的次数多,我能掌握住她的小心眼儿。”
齐贵山也动摇了:“你小子怎么弄吧?”
“打赌,”房小虎从手上摘下那块价值二十八万的金壳手表往他手里一塞,“我要是输了,就输给你这个。”
二十八万的东西在齐贵山那里虽然不算大,也足以引他动心。他往兜里一揣,使劲握住房小虎的手说:“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这玩意已经戴了好几年了,咱来个固定资产折旧法,要是我输了,我给你二十万。”他心里想,要是真成了大气候,计德嘉把罗冬青挤走了,就可以去老爷子那里讨好,经济上损失二十万,政治上说不定捞回多少个二十万呢。两人商量好,由齐贵山出头打电话,设点儿小圈套儿,把白华请到元宝海鲜大酒店。小圈套果然很灵,他俩打车来到富民路海鲜大酒店,选了个单间,刚坐下,白华就风度翩翩地来了。白华把风衣一挂坐下,房小虎就递上菜谱说:“白小姐,今天我请客,感谢你赏面子,你先点两道菜。”
“不忙,”白华接过服务小姐倒好的一杯茶说,“等尤局长来了再点吧!”
齐贵山说:“白小姐,尤局长刚刚来过电话,说请你包涵,他突然有点事儿走不开,叫咱们点菜先用,过会儿抽出时间来,一定来。”
“噢,”白华一皱眉头,略显扫兴,忙赔笑脸,“好,那我就点两道菜,四只小青龙,每人一只,再来一只龙虾。”
“好好,”房小虎心里嘀咕,看来真像齐贵山猜的,要是不说尤熠光来,还真请不动她,点小青龙还带了他一只!他对齐贵山说:“齐老兄,我的上司,请你再点两道。”
齐贵山接过菜谱,翻了一页瞧着说:“来一只俄罗斯甲鱼,红烧,再来一只象拔蚌。”点完把菜谱递给房小虎:“你做东也得点两个。”
“行了,等尤局长来了再点,”白华一旁当起家来,话题一转,“怎么元宝市都哄哄说尤副局长的弟弟尤熠亮把新来的罗书记打了?”
房小虎说:“我为这个到他弟弟家去了……”接着对记菜单的服务小姐说:“好,先上这些,一会儿客人来了再点。”小姐问:“需要什么酒水?”房小虎一一征求意见,最后确定随着白小姐的兴致都喝蓝带啤酒。
“唉——”白华叹口气,“看上去尤局长弟弟那人挺老实的,怎么干出这种事?”
房小虎故意把话扯开,先开始了攻心战术:“我说白小姐,有点儿事想求你,不知道行不行?”
“太高抬我了,我一个开美容美发的你们能有什么事求我?太荣幸了。”白华喝口茶说,“我知道,无非来了好小姐叫我给你留着呗,最好是处女!”
房小虎“嘿嘿”一笑:“你怎么把大哥看成这样了?说正经的。”他指指齐贵山又说:“我们哥俩儿常去那里消费,最近我揽了一个大工程,来些体面人,准备全部到你那里消费,能不能打打折呀?要是有君子协议,我先给你转去二十万。”
“好说,你就转吧!”白华一听心里很高兴,“我那里生意火,你们这儿都知道,就是去前也要提前一个小时给我先打个电话。这么样吧,昨天我招来了八个俄罗斯小姑娘,用她们洗头按摩,也收平常的价,这就等于打五折了。”
白华的话音刚落,服务小姐端上了清蒸小青龙,四只八瓣摆满了一盘,房小虎打开一瓶啤酒先给白华倒上,又给齐贵山倒,最后给自己倒上,举起杯来说:“感谢你的关照,敬你一杯!”
“说句老实话吧,到我那里去玩,一是安全,二是小姐漂亮,对你们这些头头脑脑的来说,安全很重要。”白小姐一饮而尽,先后给齐贵山、房小虎倒上,自己也倒满一杯,举起来很感激的样子,“这样吧,借花献佛,感谢你们二位的捧场,下次去玩,我请客!”说完一饮而尽。
互相敬酒间,菜已上齐,礼节已过,相让着品尝起菜来。
“齐主任——”白华瞧着盘里只剩一条小青龙了,便问,“你问问尤局长到底能不能来了?打他的手机!”
齐贵山抱歉地说:“白小姐,真不好意思,今天真是请尤局长来陪你的,没想到他弟弟为那事要接受处分想不通……等等,咱们再等等,说不定正烦心呢,还是别打电话了!”
“这事儿对尤局长也能有点影响,他得去平一平。白小姐可能听说了,尤局长要当常委组织部长啦!”房小虎故意卖关子后说,“白小姐,你知道不?尤局长他弟弟打的罗书记就是昨晚到你店里那个让你领进小间的……”
“啊?”白华瞪大了眼睛,“他就是新来的市委书记?罗书记?”
“没错,”房小虎乘机而入,“那个罗书记进间多长时间?跟没跟你……”
白华一挺身板,“你说什么?他根本就没进呀……”
“咱们又不是外人。”房小虎一挤眼说,“白小姐,进就进嘛,他耍没耍不正经的,你正经就行呗……”
白华有点急了:“没有就是没有嘛,你要干什么,你……”
房小虎有点乞求的样子,“我就是想问问,他和你……没和你耍……”
“和你妈耍了!”白华听到这里登时火冒三丈,哗啦一声掀了桌子,扭身要走,又斜回身,手指着房小虎连哭带怒斥:
“姓房的,你是什么东西!想拿我开心,我找市长告你去,你瞧着,呜呜呜……”
白华一阵旋风似的走了。
“丁零零……”
计德嘉听秀娜和妻子对话时屏住呼吸,一阵紧张,心情刚缓和下来,忽听客厅里响起急促的电话铃声,接起来听了两句,就知道了名堂,便“啊啊啊,是是是”的点头应酬,最后说:“那好,来车了,我马上就去!”然后告诉妻子说:“新来的罗书记让交警队长尤熠亮打了,出了点紧急情况,必须立即去,要是天晚了就住在宾馆不回来了。”丽娜担心地嘱咐了几句。秀娜觉得还是没尽兴,计德嘉像市长辞别客人一样,告别了没尽兴的小姨子匆匆走了。
打来电话的是房小虎。白华掀桌子大闹海鲜大酒店走后,齐贵山也懵了,房小虎急得满头大汗,团团转,无奈给计德嘉打了电话,怕白华真的告状,把事弄大了。
计德嘉刚下楼梯,手机响了,一听是白华,忙说,我马上到你家。他走出楼门,便躲路灯,避人影,悄悄溜进了白华家。
这回,白华没有像往常打开门锁后神秘兮兮地在门后等着,上好门锁陪计德嘉一起进卧室。她把门锁打开,就回到卧室趴在桌上,呜呜哭起来了。听到轻轻的门响,她披头散发、满脸泪痕地一下子坐起来,冲着计德嘉就说:“我要告状,告房小虎、告齐贵山那两个王八犊子……”
“小点声,”计德嘉说,“有话慢慢说,深更半夜的,让邻居听着像什么玩意儿?”
白华还是不放低声音:“房小虎污蔑我,说新来的罗书记昨晚到我店里,让我领进了小间,和我耍了流氓……呜呜呜……”
计德嘉不由自主地间:“到底耍没耍呀?”
“啊?”白华忽地坐起来,发疯似的说,“你也怀疑我?我不活了……”说着拿起床头桌上一瓶安眠药就要往肚里吞。
计德嘉急忙扑上去:“小华,这是干什么,我不过是问问嘛……”说着把她抱进怀里,把药夺过来装进了自己的衣兜。
白华抽搐着说:“你要是也不相信我,我就写封遗书,死给全市的人看。”
计德嘉一听怕了,这也是个能弄出惊天动地事的女人,忙堆笑脸:“小华,除了你还相信谁呀,听见房小虎给我打电话,我骂他个狗血喷头,正要赶到你这儿来,一下楼梯,正好接到你的电话……”
白华一想,可也是,要不来不了这么快,便放缓了口气:“我要是干那种缺德事儿,还怎么有脸见你呀……呜呜呜……”
“我相信,”计德嘉的心也松弛下来,“今儿晚不回去了,这就是咱们重要的纪念日……”
白华心里乐了,脸上还有气样儿,心想,计德嘉呀计德嘉,过去你是牵着我走,这回,我可要牵着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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