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雪凛华七濑真响》第243章 （下） 雨中，仍要飞翔的我，成为大人的你

    ……
    ……
    ……
    “明明是新婚的第二天，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呢，哥哥？”
    我看向出现在眼前之人，用平淡的语气诉说心中的疑问，不知为何，身边的街道开始时不时有车辆穿过，也得幸于此，我能在它们发出的灯光下看清楚哥哥的脸。
    “凛华你才是，为什么这种时候……这个样子出现在了这里呢？”
    “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就在我这么说出口的时候，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我回身望去，撑着伞的真响从拐角走了出来，站在我身后，他没有撑着伞的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到这一幕我就完完全全明白了，大概就是真响打电话将哥哥叫来了，不然这个时候哥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那也至少打把伞啊，这么淋雨之后可是会生病的啊，凛华你要在乎一下自己的身体才行。”
    哥哥用特别担心的语气说出和从前一样温柔的话语，并伸出手想将伞送到我的头顶为我遮风挡雨，就好像真响刚才做的一样，好像他自己曾经做过的那样。
    “……”
    然而正当他将伞送到我头顶的那一刻，被我用手一下挥开了，在哥哥有些错愕的眼神的注视下，我平静地注视着他。
    尽管内心中那片黑暗的部分正在逐渐蔓延。
    啊，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在这种情况下，我遇到了这个人。
    这也多亏了真响，打电话让哥哥来到了这里，这是逼迫我在现在给出答案吗？也许我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但是我仍旧想说一句，干得漂亮，真响。
    你终于理解我的话语了，或者说在不经意间做出了仿佛理解的举动，但无论如何你做到了，让这样没有做好准备，时刻只知道逃避的自己必须面对真实，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现在回想起来，虽然看起来很讨厌我，经常对我恶语相向，但他从来没有做过真正伤害我的事情，即便是要离开的那时候也是帮我完成了许多事情，说起来他之前对我说过很重要的话，是什么来着？
    不过这些事情暂时不要去想，他为我营造出了这样一个局面，我也必须认真起来好好面对才是，没过一会儿哥哥终于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向我投来责难的眼神。
    “都已经是高中生了，凛华，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这种时候可不是任性的时候，我也不能允许你的任性了！”
    “唯独你的好意，我根本不想要！”
    “什……”
    说出口的一瞬间，我才明白，自己有很多矛盾的地方，那份感情与心中现在所怀有的悸动并非完全是一片黑暗，在那前面有光明存在，有离开黑暗的出口。
    “刚刚真响就答应了我的请求……所以请你也不要管我，哥哥。”
    “可是这样下去……母亲也会担心啊，如果你这样生病了就要多留在京都几天，你也不愿意那种事情发生吧？”
    “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想呢？”
    “什么？”
    “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想在京都多留几天呢？”
    “这……”
    像是抓到什么线索一样，感觉再向前深入，就能将一切，将曾经被藏盖住的全部一并拉出来，我也能真正寻觅到真实，面对真实。
    “告诉我，哥哥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你……你们很快就要升入三年级了不是吗？学业也会变得越来越重，况且我听真响说你们学生会还有选举这些事情，新的学生会运作起来也需要准备吧？”
    “那才不重要！”
    对，那才不重要，至少对于现在来说根本不重要，我想听到的根本不是这些模棱两可的，遮遮掩掩的理由。
    “为什么说谎呢？哥哥？到底是因为什么？”
    “……”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眼中透露出带有些许悲伤的感情，仿佛在可怜我一样，一想到这里我就会变得烦躁，甚至变得愤怒。
    “难道……哥哥你早就知道了？不是以为我在开玩笑，不是以为我只是幼稚时候说出的随心随欲的话语……而是认认真真的……”
    “……”
    “我喜欢哥哥，是恋爱的那种喜欢这件事？”
    “嗯……”
    就在这一瞬间，身旁的街道上一辆轿车飞驰而过，并没有之前那些司机的温柔，溅起的水花直接扬到了我的脚边，而它的灯光打在哥哥脸上，我才发现哥哥并没有看向我，在我想面对真实，直直地注视着他的时候，躲开了我的眼神。
    “怎么，怎么会……为什么？”
    “凛华，那时候的我好歹是高中生……周围也有各种各样谈恋爱的情侣同学，所以……凛华的心情，我早就察觉到了……”
    “骗人……骗人的……那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因为……凛华是我的妹妹，我也不能束缚住凛华，所以在我离开的时候，我都没有告诉过凛华我已经察觉到了……”
    “为什么！”
    “……”
    原来我想要得到的答案，在婚礼前终于回忆起的自己想要的答案，竟然是这般残酷，并且令我更加激动，那份内心中的黑暗与花火也在此时一起迸发出来。
    “要考虑的根本就不是那种事情！我是因为哥哥你的那份温柔才喜欢你的！才不是因为你是哥哥所以喜欢你！”
    “可我想大概自己是因为凛华是我的妹妹……才能对你这么温柔……所以这样的我要是接受了凛华你的好意不是很过分吗？”
    “才不是才不是！问题根本就不在那里！”
    “……”
    并非痛哭，只是在发自灵魂的呼喊后，从眼角甩出几滴泪水，也很快就融入了这场雨中。“我注意到了……回富山的那时候，还有婚礼前的那时候，以及婚礼上的那时候，母亲已经回归到了平常的样子，但是你还没有……或者说凛华你还是那个样子，如果母亲是因为无法接受的话，凛华你就肯定是因为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存在……所以我早就理解了……”
    “是吗……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我自己还真像个笨蛋啊……”
    “凛华……”
    “所以……我只想知道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
    “嗯……”
    “既然知道了我的感情，那……哥哥有没有……喜欢过我？”
    “对不起凛华……没有。”
    如此干脆又平静地说了出来，仿佛真正的审判一般，我的内心之中黑暗与光明同时在不停地冲撞，我揪住了胸口的衣襟，咬牙切齿的样子大概很难看吧，不过我也总算得到了问题的答案，只不过，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完完全全的不甘心啊！
    “哥哥……太差劲了……”
    “凛华……”
    “时至今日你骗下我都不行吗！”
    “……”
    我到现在才明白自己完全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但是这份不甘心也只能留在心底，最后如过眼云烟般消失，到现在为止，所以问题我都得到了答案，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去顾虑的了，这些过去的事情对我来说就是如此，事到如今我想要得到的，只有那曾经未知的答案而已。
    即便到最后哥哥也没骗我说一句喜欢过我。
    “算了……反正也已经结束了，祝你幸福，哥哥，就算你不曾喜欢我，我也喜欢过你。”
    “凛华……”
    “我要走了，你们两个不管是谁，不要跟过来……真响，谢谢……然后告诉妈妈一声，我自己会回去的，很快就会……”
    没有期待他们的回应，我径直向前走了起来，再度融入这场夜雨之中，在走到街道尽头拐角的时候，我最后一次回身望了一眼，那已经成为大人模样，我曾喜欢过的人。
    是啊，那是我曾喜欢过的人，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然而他已成为大人，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而自己，现在该做的就只有继续去飞翔，将自己曾经没做到的，完全不想做的事情做到。
    究竟什么时候，自己能找到自己的归宿呢？那不应该单纯只是祈愿，而是去争取，所以自己不能在此停留，人生中最浪费时间的便是因为烦恼而停滞不前。
    希望自己也能像某人说的那样，每当雨水泪水拍打脸颊，我却变得愈发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