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盈即墨寒》第183章 错综旧案

    李清筠知道苏盈盈得了当今圣上赏识封了二品膳使,已是五日以后,他独自一人坐在李府正堂许久,直至到天黑,他方才唤了李英才进来,燃了香,去祠堂祭拜列祖列宗。
    李英才知道李清筠内心是欢喜的,自己外甥女这般争气,替他们老李家出人头地,怎么不值得庆贺。
    “列祖列宗在上,我李清筠一生清廉,奈何晚年落得个这般凄苦之像,承蒙列祖列宗庇佑,外孙女苏盈盈生来聪慧,才能过人,替我们李家争得个名头,我不胜感激,特祭拜于此。”
    李清筠在祠堂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将香放至香炉处插好,方才与李英才说道:“我儿,盈盈当真得了圣上隆恩,封她为正二品膳使。”
    “父亲,千真万确,是姐姐亲自派人来传的话,明日姐姐一家人便要前来拜恩,父亲,听闻盈盈这孩子近来颇受这云渊大殿下的照拂……”
    “你说什么?大殿下?”
    李清筠面色一沉,“大殿下是如何与盈盈相识的?”
    “父亲,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大殿这数年来皆为父亲被贬一事奔走,如今又与盈盈相识,您应该高兴。”
    “我说过,我的事不需要他们即墨氏插手,即便这即墨寒并非皇后所出,但既然是她养育,自然是听命于皇后的,皇后的手段你我不是不知晓,她为了她的儿子能登上太子之位可谓无不用尽手段,这般心思歹毒之人,我们如何能与其牵连。
    “父亲,您糊涂了,大殿乃是当初萧贵妃所生,萧贵妃一生纯良,我们李家与萧贵妃的家氏那可是世代交好,这难道您都忘了吗,皇后害死萧贵妃,这些年来大殿寄人篱下,何尝不是恨透了这皇后。”
    李清筠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想了许久,方才露出释然的神情,“是了,是我老糊涂了,这大殿虽如今是皇后之子,可他并非皇后所生,如今二殿下被皇后禁于宫里不得出,想来也是因为他成日与大殿在一起的缘故。”
    “父亲,这二殿下听闻一点不随皇上和皇后的性子,毫无主见,也不知是真是假。”
    李清筠听了,不由摇头,“外头的传闻多半是信不得的,待明日盈盈来了,我问过她之后再行商议吧,另外,没我的允许,你不得再私下与大殿一脉的王爷见面,你可明白?”
    “是,父亲。”二人皆是心知肚明。
    待过了一夜,李氏一家依历因得苏盈盈被圣上钦封,便要回门祭拜列祖列宗,待马车停在李府,老奴前来迎接,见了几人不甚欢喜,忙拱手道:“大小姐,小小姐,小小少爷,可把你们盼来了,老爷和二公子都在里堂等着你们呐。”
    “恒叔,这些是给外祖父和舅舅的礼物,还得托恒叔带进去。”
    随从安和将礼物交由恒叔,随后三人一道进了里堂,待一番寒暄交谈后,李清筠方才说道:“盈盈这孩子,当真是有出息,我深感欣慰,听闻简儿也在临南成医堂习医,日后也定有一番作为,樱兰,这些年,你辛苦了。”
    “父亲说的哪里话,养儿育女是女儿该做的,如今英才也有正经差事,父亲也算是能安享晚年了。”
    “是啊。”李清筠目光幽幽而道。
    等到用过茶,三人便随李清筠去祠堂叩拜列祖列宗,半个时辰过后,李清筠吩咐老奴去后厨布膳,自己则单独将苏盈盈留了下来。
    “盈盈啊,我们李家三代为官,本想着因我被贬葬送了底下子孙的前程,不成想如今圣上不曾因你乃是李家之后对你有所顾忌,倒是难得。”
    苏盈盈扶着李清筠坐下,奉上清茶,随后道:“外祖父,盈盈不才,不能为外祖父分忧,听闻许多王爷都在追查外祖父罢官的旧案,可外祖父却只字不提,不知是何缘由。”
    李清筠听闻,面色变了又变,“这,不是你该问的,盈盈,我老了,许多事情还是烂在心里最好不过,若是说出来,不过是给几代人平添苦恼罢了。”
    苏盈盈抬头看向李清筠浑浊的双眼,“外祖父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在这时倒看不清了,盈盈并非想知道事情原委,而是想通过此事为外祖父分忧。”
    “你一个女儿家,朝堂之事如何为我分忧?”
    李清筠轻咳了一声,随后摆手道:“你如今虽被封了官,确实身份贵重了些,可是说到底,这云渊朝代皆重男轻女,旧制不除,你一日也谈不上能为我分忧。”
    苏盈盈知晓古人重子轻女的旧念,倒不成想会这般严重,只是如今案子都停在她外祖父身上毫无进展,她必须说服她外祖父向她袒露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正如外祖父所言,盈盈是圣上钦封的膳使,那么敢问外祖父,历代可有女官入宫的先例?”
    “这……自然是没有。”李清筠目光一滞。
    “但圣上破例封了我,就说明圣上并非古板循旧制之人,旧时的陋习已渐渐淡化,难道外祖父没发现圣上有想破旧迎新的念想?”
    “破旧迎新……”李清筠呢喃道。
    “是,现在,外祖父该可以与盈盈谈谈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使得外祖父您被罢官了?”
    李清筠负手,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苏盈盈,“你这丫头这般想知道实情,究竟是你自己想知晓,还是大殿下想知晓?”
    “外祖父,您……”苏盈盈不由惊诧道。
    李清筠苦笑,“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参与,这宗就案终究是个荒唐错案,不值得提,也不值得重提。”
    “外祖父。”
    苏盈盈看着李清筠颤颤巍巍离开了祠堂,缓了好半会,这才从位子前起身,缓缓朝祠堂外而去。
    “这么说,苏姑娘也不曾说动那李氏?”
    福郡王府内,福郡王听着暗卫来禀,不由微微蹙眉,“看来这李氏还真是不愿向任何人透露,这便棘手了,这错综旧案或许干系到太子之位究竟花落谁之手,如若解不出,便一直是个僵局。”
    入了夜,苏盈盈辗转反复一直不曾入睡,想到在祠堂前李清筠意味深长的神情,又想到这宗案子甚为棘手,不由起身燃了烛火,坐于桌前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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