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盈即墨寒》第117章 徐清风的病

    “徐大夫，许多日不见了，怎么愈发清减了？”
    徐清风念着许久未能来雅兰苑一坐，便抽了空备了礼物前来，李氏见他精神不如从前那般，便关切道：“瞧你精神也大不如前，可是生病了？”
    徐清风微微一笑，却道：“让伯母挂心了，不过是总有咳嗽旧症罢了，不碍事，这些时日回春堂在修葺，倒是没能得空来看望伯母一家，苏简如今读书可好？”
    “幸得徐大夫推荐，这杜学士肯尽心教授，简儿也愿勤学苦读，许是用不了多少日子识文断字也足够了，只是近来他时常说道想要重新去回春堂帮工，我这一时也不曾拿下主意，还是想问问徐大夫的意见。”
    徐清风略微思忖，认真而言，“伯母，之前苏简已然说过，他想习医，我倒认为兴趣是最重要的，他固然刻苦读书，可读书终是为了考取功名，可若他已会识文断字，闲暇时刻用来研墨消遣极好，而自己所做又是自己所喜欢的，那定然会进步飞快。”
    李氏觉得徐清风说的在理，正欲要说说自己想法，却见徐清风忽而重重咳了起来，李氏面露讶色，忙让常隐去备了梨汤，徐清风忙拦下常隐道：“伯母不必让他们忙活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这梨汤只能缓解却并不能根治，我是大夫，不会有事的。”
    “可是，你这……”李氏欲言又止。
    “今日我便是来看看伯母和盈盈的，既然盈盈不在，伯母身子孱弱，我便不再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访，伯母，我送来的这药您要每日定期服下，于您身子有益。”
    “好，难为你费心了，徐大夫也要多保重身子。”李氏劝诫道。
    徐清风笑着应下，回去的路却是止不住地剧烈咳嗽，直至那放下的布帕多了隐隐的血迹，他方才缓和了些，回至回春堂，陈伯仲在配药，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叹道：“可是没见到苏姑娘？”
    “是，她去了珍珑酒楼了，我送了药便回来了。”
    徐清风寻了一条板凳坐了下来，将药筛子里的药渣包好扔掉，又换上新的药材，如此反复，忽而想到什么，忙停下手中的活，道：“陈大夫，您莫要将此事告诉盈盈，我怕她担心。”
    “你既然钟意她，又何苦要藏在心里，如今病成这个样子，你让我如何说的出口你无事？”陈伯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曾经，我以为我可以追上她的脚步，可如今她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顺风顺水，我虽然心里欢喜，但也自知我终究与她不是一路人，也注定不能在一起，与其说破了闹的互相尴尬……咳咳，倒不如将这份情义默默藏在心里……”徐清风神色黯然。
    陈伯仲见徐清风的病愈发严重，不由问道：“我给你熬的药可有按时服下？”
    “陈大夫，您又何须瞒我，这病重了便是肺痨，我心里有数，我时日不多了……家里我虽然不曾提及我的病，但终归还是要知道的。”
    徐清风轻叹了口气，目光幽深而忧伤，抬眼看向天际，更平添了几分愁绪。
    而苏盈盈自珍珑酒楼回来已是晌午，听李氏念叨徐清风的身子看着大不如前，她不由问道：“娘，不如我下午去看看清风吧，毕竟许久未见，也该说说话，正好阿简也是时候回回春堂习医了，阿简也渐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只要是对他日后成长有利的，我们便支持他。”
    “是呀，简儿如今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
    李氏让夏荷去里屋取了一些糕点，交给苏盈盈，“用过饭后便将这些糕点带给徐大夫和陈大夫，里头那个是单独给徐大夫的，我记得他向来爱吃福记家的糕点，你送与他，也算是尽一份心意。”
    “好，娘想的真是周到。”苏盈盈暖心一笑。
    用过午膳，苏盈盈便带了糕点去了回春堂，见医馆人满为患，不由静立一旁耐心等候，配药的小伙计见了苏盈盈，忙上前道：“苏姑娘，你是来找徐大夫的？”
    “备了些糕点给陈大夫和徐大夫，他们可在？”苏盈盈问道。
    “陈大夫在里头呢，徐大夫今日身子不适，回家静养了，约莫两三日才能回来呢。”
    “两三日……你可知他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啊。”
    苏盈盈知晓徐清风的脾气，如若自己没什么大病断然不会告两三日的病假，见苏盈盈这般急切，小伙计方才叹了口气，“唉，谁知道呢，瞧着徐大夫的模样成日一直咳嗽，严重些还咳血呢，陈老大夫虽然成日给徐大夫配药调理，但总是不见好，还吩咐我们不要四处乱说呢。”
    苏盈盈脑子突然嗡的一声响了起来，心里不由一揪，咳血……莫不是肺痨，如若真是肺痨，放在这医术不发达的朝代，势必是会死人的，她将糕点交给小伙计，“这是给陈老大夫还有你们的，且收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多谢苏姑娘。”小伙计欢喜接过。
    苏盈盈去里铺叫了辆马车赶赴了山村徐清风家中，开门的是徐清风年迈的婆婆，苏盈盈恭敬问候，“婆婆，我找清风。”
    “你便是苏姑娘吧，我家清风时常提及你，快进屋吧，最近清风身子不适，我又年老病弱的，唉，实在是委屈这孩子了。”
    苏盈盈进了屋子，见屋子刚修葺一新，俨然扩了一倍有余，想来是近些年徐清风攒了些银钱休整了屋子，待走进他的房内，苏盈盈蓦地一怔，但见徐清风卧于床榻，脸色惨白，全然没有当初初见他那般神采奕奕。
    “清风。”苏盈盈唤了一句。
    徐清风听到熟悉之声传来，忙抬头看向苏盈盈，先是一喜，随后又是面露讶色，“盈盈？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病了，便去回春堂找你，可听医馆的小伙计说你告了假，我放心不下，便来寻你。”
    “我无事，不过是小病，休息几日便好，还烦劳你费力跑来，酒楼和锦绣阁的事还不够你忙？”
    尽管徐清风极力压制自己的病打趣着苏盈盈，可苏盈盈却是心里不安，“清风，你和我说实话，你的病，是不是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