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薄雾等归人》第376章 代价

    “当初我从他的口中得知，原来他早在夜观星象的时候察觉到，你的命里会遭遇大劫，唯独有两个死去才能够化解。”鹤云千想到哪个孩子，心下就忍不住感慨起来。
    如今只要再回忆起，方子平那倔强的神情跪在自己的面前时，他多少还是心软了，为此就让方子平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方子平给了鹤云千一个日期和地点，希望在某段时间的时候，他能够到这个地方将自己给带走。
    随后方子平又再次给了自己一个地址，希望他同样能够在那个时间出现，将许小莫给带走。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鹤云千也觉得很是费解，可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准备按照方子平所说的去坐坐，看看此人到底能够使出什么花招来。
    “那么他第一次让你出现是不是在邱山？”许小莫的神情多了些惊讶，“那么你是不是早就将他给带走了，他到现在还活着？”
    她那双暗淡的眼眸总算是有了一丝光泽，可是鹤云千对于她的说法，点头又摇头，看的她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而鹤云千在这个时候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第一次的确是让我去邱山之地，的确是要将他给带走，但是他早已经死了。”
    如今回想起那一段遭遇，其实鹤云千还是打心底的佩服此人，居然能够将时间和地点算的那么准。
    他继续说道：“我前面说过，想要帮你度过此劫，那么就意味着断然要有人为你牺牲，而第一个人便就是他方子平。他仿佛早就已经知晓自己打大限以至，所以请求我能够将他给带回来，日后再将你带回来的时候，可以用他的眼睛来让你复明。”
    他的眼睛，最后那一句话，仿佛是一阵绵柔，从他的心底轻柔的飘过。她完全是愣住了，不知该有什么反应，只是下意识地用手来要触碰自己的眼睛。
    她完全没有办法从对方的话语里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一双眼睛居然是方子平的，而并非是她自己？
    对于许小莫来说，这仿佛成了一个可怕的笑话。
    似乎是感受到许小莫情绪中眼中的波动，鹤云千又继续说道：“的确为不假，当年的事情的确是这么回事。我为了能够用他的眼睛医治你，为此将他的尸首放在冰冻中封存了几个月，才算是能够能用。毕竟你想要复明，必须有个人要牺牲自己的眼睛。”
    许小莫倒抽了一口气，她的步子朝着后面退去了好几步，可是她却在竭力地阻止心中的悲哀。鹤云千在打算将此事告知自己之前，已经曾经警告过她，这一年内她的眼睛不能够落泪。
    她决然不能够落泪，否则的话，方子平那么煞费苦心地用自己的眼睛来救她，到了最后，岂不是都全部白费了？
    许小莫暗自想着，等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从鹤云千的对话中不难听出，那后面一个为自己挡住劫难之人，顾名思义就是嫣儿了。
    没想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二人，却要在最后的关键时候，为她当下那么多致命的因素。
    想到这里，许小莫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无法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难怪之前她就觉得奇怪，自己已经是将死之前，鹤云千前辈为何要怕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将她给救回来，如今自己是明白了。
    “那么鹤云千老前辈，我想知晓方子平他现在在哪里？”许小莫问。
    鹤云千则说道：“他仍然在冰洞内，你想去看他吗？”
    许小莫点了点头，道：“还望鹤云千前辈能够为我带路。”
    鹤云千应了许小莫自己的要求，当即就带着她朝着存放方子平遗体的冰冻而去。
    在那里果真就看到方子平正躺在冷冰冰的水晶棺里，许小莫走过去看到的时候，要不是鹤云千之前告知给自己的话，她当真以为方子平还活着，只不过是睡着了。
    许小莫欣然的笑了：“没想到他居然只是安静地睡在这里。”
    她说着，眼眸中充满了凄凉，多么希望方子平只是安静地睡在这里，而不是离开了自己。
    没想到他居然为了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甚至还有自己的生命，试问她许小莫何德何能能够让方子平如此为自己牺牲？
    在看到此情此景后，鹤云千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人已经死了，往后你只要好好的活着，对于方子平和武嫣儿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许小莫点了点头，竭力抑制住心中的悲愤和难过。
    在过了些日子之后，许小莫商量同鹤云千将方子平的尸身给埋葬起来。面对鹤云千为了自己，甘愿躺在这冰冷的冰洞之中，只需要细细回想，她的心里就充满了内疚之情。
    她还是按照方子平当初所说，将他安葬在青云山那桃花下。那里的花仿佛是一年四季永开不败，方子平能够葬在这里也是好的，总比那个冰冷的溟因派要好的很多。
    望着那盛开的桃花，而方子平就安静的躺在那里，许小莫忽然打算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道：“鹤云千前辈，我可否能够留在这里？”
    对于外面那些是是非非，许小莫已经没有任何心神再去过问，反而她想留在这片寂静的山谷之中，能够用自己的余生陪伴在的方子平的身边。
    他活着的时候，自己因为种种莫名的误会而错过，在他死后，那是自己能够为他做的。
    鹤云千并没有拒绝许小莫，反而对她提出了一个要求：“留在我青云山自然是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去，那就是你必须要成为我鹤云千的徒弟，只有我鹤云千的徒弟才有资格留在这里。”
    这次对于鹤云千的再次收徒，许小莫没有在拒绝了。只是她在拜师之前，同样也有个请求：“前辈说过，你有种药物能够让我忘掉曾经的一切，可否能够给我？”
    “你怎么忽然要气了这个？”鹤云千以为许小莫已经想明白了，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难免感到有些奇怪。
    许小莫则解释起来：“许小莫这一生活得太辛苦了，我希望能够忘掉曾经的一切，用司徒不殇的身份好好的活着。而前辈只要一个弟子，那便是司徒不殇。”
    她用许小莫的身份活得太累，爱上了自己不该爱的人，害死了深爱自己的人，她做错了态度的事情。
    许小莫伤害了方子平太多次，而自己只想能够用司徒不殇的身份去好好陪伴在方子平的身边。
    起码从始至终，司徒不殇和方子平二人是真心相爱的。
    有了许小莫的这一句话，鹤云千还是将那瓶要给拿了出来，放在了许小莫的眼前说道：“只是有一点你要考虑清楚，一旦服下之后，你终身都不可能再记起之前的事情了。”
    许小莫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她将那瓶药拿在手中，往后她什么都不会再记得，对于她来说，这一切就已经足够了。
    自己从来都不需要记得，以后她还能过用司徒不殇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想着，她便一仰头，将那一瓶要给一口服了下去。
    鹤云千看着许小莫将那瓶药给服下，思绪至此，也就断开了。
    前面的司徒不殇见师父在后面走得好好的，忽然就停住了步子，不禁好奇地走上前来，问：“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鹤云千回过神来，望着那活波开朗的司徒不殇笑了起来。之前他还在担心自己的决定是错的，可是如今他觉得，当初那么做是对的。
    只不过有一点，司徒不殇跟随着自己的身边，学了不少的医术。不得不说她很有学习医术的天赋，短短两年半的时间，竟然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给掌握了。
    之前他一直觉得白靖燕可谓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可是知道遇到了司徒不殇。她的造诣回比自己更加厉害，而她的命运也不该是被困在这小小的山谷之中。
    司徒不殇又一双巧手，对于她所做的菜肴，鹤云千可谓是爱不释手。想着要不要最近就将司徒不殇给放走，可听到司徒不殇在前方喊着：“师父，你要是再不快点，今日就没有桂花鸭了。”
    想着好久都没有吃到桂花鸭，鹤云千邹着眉，决定在等一些日子，到时候在让司徒不殇离开也不迟。
    随后追着司徒不殇喊道：“你师父老了，你就不能够等等他么？”
    三个月后的皇城，萧也站在桃花树下，思绪翩迁。
    公公带领着两个黑衣人从外面回来，那黑衣人一看到萧也当即就跪在了地上，道：“主子，全部都已经找遍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这个答案，从多年前萧也已经接受了，对于这黑衣人所说的事情，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他叹息一声，这么多年了，大梁在自己的统治下风调雨顺，可是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多年来依旧是躲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