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还是刚刚那位公子身边的而另外一位公子看不过眼,这才出声,帮着下台阶的道:“得了你,嘴皮溜得能跑马,句句往人心头子扎。然而嘴皮厉害有个甚用,人王端好歹头脸上能有女人挠痕,你呢?单身汉子,脸上一道疤一点印,追根溯源,没有别处,都是得的母蚊子厚爱。”
这一下,也是技艺精湛,同样扎得正中红心。
于是,原本还是乐嘻嘻的那位公子哥,面色忍不住的一垮,颇有几分委屈的瘪嘴,道:“哎,你这人,你这嘴,我才叫自愧不如呢。既这么说,您瞧我镇日被母蚊子疼着,有没有觉得可怜,好歹说个姑娘家的与我认识啊。没瞅见,我家的为着我的亲事,不知道说嘴了多少次呢!”
“有哇,”何清,也就是刚刚为了帮王端下台,开口说了他几句的那位公子哥,跟着道,“我家就有一个。”
“真的?”原本情绪低落的李琦当下便也不再像是刚刚那边的难过了,也顾不得在自己身边坐着的胡铭。专心致志的一脸望着何清,就像是看见了自己多年未见的初恋情人一般,含情脉脉的样子,差点没有吓得周围的一众人群,掉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只见他嬉皮笑脸地凑过来,便满是兴味的追问道:“怎么样,美么?”
“美啊,”何清微微含笑,似乎也没有想着卖什么关子的一般,还颇是有着几分自豪的接着道:“哪怕,就算说是仙女,那也是可以的。”
“这姑娘,芳龄几何了?”李琦闻言,顿时更加两眼放光。一脸激动了起来。
何清摇头晃脑的,有点不以为然的看了看李琦,故作神秘的动了动手指,一本正经数算着。直到吧那李琦逗弄着抓耳挠腮,恨不得现在立时就能够得知的样子之后,这才慢悠悠的接嘴道:“长到如今,正好的芳龄九个月了。”
“噫!不带这样式的,”原本还是满脸喜色,红光满面的李琦,短时晴转阴云,一脸的愁眉苦脸,攥着自己那宽大的衣袖,不由得狂揉两下,哀怨道:“原想说个媳妇的,这倒好,辈儿都不对,成个侄女了。丑话撂前头了,下回你带你那九个月的侄女上镇里来,我一个孤身汉子,每日心内头凄风苦雨的捱着,可决想不起能给她买什么劳什子的零嘴玩器的。”
何清闻言亦被逗乐,摇头笑个不住。
这时恰好。原本正忙着准备泡茶的师傅已经是准备好了茶水,于是等着那边叫了茶,这边原本插科打诨的闲话也就恰到好处的慢慢停了下来。胡铭刚刚虽然没有来得及插上话,但是就刚刚听到的那几句对话而言,就知道,这里的人,大多都还是比较好相处的。起码,刚刚那个表情很是丰富,说话也很是得趣的王端,给胡铭留下来的印象,就很是深刻。
此时茶好了,王端便就干脆三步两跳地窜过去,一边小心的接过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一边还是不忘记继续油嘴滑舌的和自己身边的几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似乎是想要抱怨刚刚何清对自己的戏弄。虽说隔得远了,听得不是很大清明,但是看着王端那一副上蹿下跳,指手画脚的样子,也很是可乐。
于是胡铭原本就很是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兴致高昂了起来。
又过一会儿,许是到了晚间茶楼里的营业高峰期。来茶楼里的客人渐渐多起来。即使是有着包间的隔断,但是却也不再像是之前那般的安静,隐隐的,能够听见楼下的喧哗声,和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隐隐传来的唱戏的声音。在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之后,原本还能够继续插科打诨的那二人,顿时也就没心情接着打趣了。王端穿里穿外地端茶递水顺带着这包间里面的每个人都说上一两句的话,如鱼得水的样子,让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的胡铭,也不免的开始在心中啧啧称奇了起来。
别的不说,刚刚胡铭确实是有动过一点心思的。逼毕竟这东明城百花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着这个王端,光凭着他现在这样一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样子,就能够知道,他日后,想必混的就绝对不会很差。
自己的妹妹胡星,虽然今年才不过十四岁,虽然还没有到那及笄的年纪,但是却也着实算不得还小了。想着自己刚刚出门前,看见妹妹的那一眼,虽说有点突然,但是确实,也到了要给自家妹妹好好留意人家的时候了。这里的人,虽然出了王端之外,自己大多都不是很熟,但是料想着,能够和王端结识的人,想必,家里的背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自己还是慢慢的,在暗中帮着仔细留意筛选好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但是这里,却还是一派繁华的景象,街上人音车马,络绎来去。东边山寺上晨钟一响,先紧后缓,声音清越激荡,远远漾来,击走些朝之乱梦。
整条花朝街,就像是解开了自己白天的面纱一般,显露出了和白天里迥然不同的两种面貌,似乎,终于从白天的春日里苏醒过来了。
包间里,也不乏有着几个互相之间相熟的公子哥们,一起跟着凑了一桌,七嘴八舌地在那里侃山。
“哎,你们见了没?昨夜那大船泊进港来,真真的气派!也不知道,那是,是哪一家的人来了。”
“好大热闹!哪能不见!我混乱中听了一耳朵,听家里的人说是船上的,都是别的地方的官员,送来给苏家的贺礼。我也跟着远远地看了一眼,好家伙儿,那一艘一艘的,码头上的人,就没有写歇下来过的样子。要不怎么说,苏家是我们东明城里面的头号大户呢,光看人家的那关系网,你就不能说人家一个不好不是?”
“是这道理,只是不知道这些个大船又是谁家的?兄弟我初来乍到,这还是第一次跟随着家中的长辈来这里参加百花节,不怕各位兄弟笑话,确实还从未见过,像是苏家这样大的阵仗。”
剩下几个也连连摇头说不知。
原本正在人群中穿行着的李琦,似乎是听到了这几个人的议论。于是,也没有在意这一桌的人,自己到底认不认识,就一脸自然熟的自顾自的在旁桌坐着,笑道:“你们不是本地的,又是初来乍到的生人,哪里知道这个?”
“哎,感情这位兄台知晓?来,不嫌弃的话,请您同坐,同坐来。”
李琦也没有摆什么架子,面上也没有流露出什么显摆的意味,而是一脸坦然的凑过去之后,便就叽里咕噜说了起来:“你们不知,这船啊,是大沽里郑家,郑大官人府上的。”
“那又是什么人家?”
“呵,说起他家来,就有些典故了。”李琦似乎很喜欢被人认真听自己讲话的样子,当下便知无不言的讲解了起来,道:“郑老太公当初贩米发的家,传到如今三代了。到郑太公那辈上,生了三个儿子,于是现分了三房子孙出来。其中呢,最出息的当数这最小的三老爷,正经地读书考试光宗耀祖,如今崖州任上的知府。再来呢,爷们三个中最富的是这二老爷,当初少年猖狂,弃了祖业自去北边闯荡,哪成想竟叫他混出名堂来。每至年关,郑二爷南下派礼的岁船就泊进来,我在东明城的这些年也看了几回,上头皮子肉牲,金银细巧,流水价地抬,数不胜数。”
“这二爷三爷如此出息,这郑大爷呢?”
“哎。这位郑大爷,”王端默默德叹口气,声音较之刚才,似乎略略低沉了一些,“却是比不得另两位了,文不成武不就,也没生个好儿子,到了四十岁上头,才得了个女儿,自此视若珍宝。喏,就连这新近泊来的郑家大船,虽说明着是来送礼给苏家的,但是想必也与这位郑氏掌珠有关。”
“怎么说?”
“这郑大爷虽然不成气候,靠着祖宗本钱吃喝,但托赖有两位好兄弟助力。于是这郑小姐的亲事,不说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却也是相当热门的。前儿听说,仿佛是订给了本地苏府。苏家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啊?哪怕不在东明城的,只要在这大周国的人,都知道,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一门豪奢人家。依我看,这泊来的大船,奇货满载,想必都是为这位姐儿添妆的。毕竟郑大爷仅此一女,必定珍之重之。”
“人比人,气死人。他娘的,下辈子我也要投生个大府小姐,每日绣楼里坐着吃喝耍乐,临了嫁妆一抬,又到别处让人喊奶奶去。”其中一个。似乎是被家里的压力强压下不得不好好修习进学的公子哥,一脸愤愤的道。
“可不是,到时候洞房盖头一掀,众人惊叹,哇,这奶奶生的好秀气模样,盆大的脸舟大的脚,艳绝尘寰了。”
众人一笑,哄然散了。
何清冷眼看着,无可奈何。这李琦,以他舌灿莲花的功夫,平日里喜欢插科打诨着说嘴点什么的,也就罢了。然而自到了这里,不说这里还真的坐着一位似乎和苏家关系很好的胡家大公子,就是他之后想要走的路,都不能够让他像是这样的,把自己的那些个小心思,放在这些什么所谓的豪门八卦上。
虽说他说的也没有什么错,但是像是这样的饿隐情,着实也不是什么能够大大方方的在这茶楼的包间里面可以谈论的事情。这茶楼的位置,还有名头在这东明城里面,也算的上是前几的,保不住这里就会有着些闲话里的正主出现,到时候,若是不凑巧叫听见了这一桌闲话,那可真的,就不大好了。
幸而到闲话说完,也无事发生。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许是因为夜色的关系。胡铭相较白日里,要显得放得开的多。因见那王端一直都在那里闷头喝茶,也不说话,再者言,脸上实在难看,边劝道:“你一个男人家,叫挠得花脸猫一般,着实不好看相。等闲得要立点夫纲起来,才不至于成日这样灰头土脸的。”王端喏喏应了。胡铭见状也不好多说,叹口气,似乎一段时日没见,自己的好友和以前的性子,着实是变化了很多。
茶楼里面的聚会,持续的时间也不是很久。只是临到要散了的时候,王端和李琦他们,却像是在卖着什么关子一般的,一直阻挠着让自己留下。最后实在拗不过几人,便就跟着一起,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楼阁这里来了。
走近了,隐隐看见那门旁边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秋夜如水,素色裙角微微一荡,随即隐没在斑驳的旧门中了。
仿佛有什么人,专意等在那里一般。走近了,角楼内豆灯一挑,灯影黯黯,映出个细条条身影。那个身影并未拥红叠翠,仅一身再是寻常不过的半家常素色裙裾,乌发松松的挽着,虚虚的团了一个看起来似乎很是温婉的发髻。上头簪了个蜻蜓竹叶簪,随着她抬头望来的动作,那蜻蜓翅子颤颤巍巍,上下颠扑不住。蜻蜓是拿红色的甸珠粘的眼睛,灯下流光一闪,活了也似的,还会颤颤的扑闪着。
乍一看见这样的美人儿,在灯下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胡铭当下便就不免的开始有点略略的分神,心中暗想,这蜻蜓簪倒有趣生动,比我上回买的那支梅花簪远去许多,回头,要不也试着给自己的妹妹打下一支来。见他入门,那个不知名的女子,在李琦他们的示意下,上前趋了一礼。
等到胡铭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时候,女子还是在那半蹲着身行着礼,到时刚刚,还三五成群的跟着自己的那些个人,一个个的,早就不知道已经是溜到了哪里去了。
眼下这种情形,胡铭再说自己看不懂,那也是不可能的了。刚想要找个由头离开这里,但是却不知道为何,刚刚还是一脸乖巧着行礼的女子,似乎是发现自己久久都没有回应她,一已经是一脸迟疑的微微半抬着头疑问的看着自己。、
注意到了这一双疑问的眼睛之后,胡铭刚刚还在嘴边的拒绝的话,顿时就说不出口了。
一夜欢好之后,天明还尚未来得及起身的胡铭,便就接到了自己妹妹的死讯。
这,就是胡星临死前,经历过的所有的事情。
胡铭的心中,是真的,很是自责。
等到说道那个女子的时候,除了一脸的无措和愧疚之外,隐隐的,还是不免带出了几分迁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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