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思回家后,林蔓柔和叶清名难得的有时间坐在一起好好吃饭。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我们两个人吃饭了。”他说。
林蔓柔问:“她回家后,你有打过电话吗?”
“打过,大哥的意思是,暂时不强求她感情上的事,看情况再定夺。”
林蔓柔仿佛松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的将骨头剔出去,然后对叶清名说:“你明天出差,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叶清名想了想:“大约要多几天,不过不会太久。”
“坐飞机?”
“嗯。”
他话音未落,两人互相对视着。
叶清名忽然笑了。
“放心吧,这次坐飞机不会再有上次的事了。”
林蔓柔稍稍有些安心,默默的点点头。
“肖初心最近怎样了?”
“还好,恢复的还不错,但是还要在家修养半年,才能重新上班。”
“在上班时,还能恢复以前的岗位吗?”
“也许,这个要看医院里怎么安排了。”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
林蔓柔说完,轻轻放下碗筷。
叶清名看出了她的心思,宽慰道:“那天我去看她,见她状态还不错,好像在渐渐恢复。”
林蔓柔手里摆弄着筷子,笑道:“当然了,人总要向前看。”
不向前看,还能怎样呢。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上次张林的事之后,他的孩子送到哪里了?”
叶清名想了想,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这件事,不过还是告诉她:“大概是城西郊区的那家孤儿院,医院的弃婴大部分都是在那里。怎么,你想去看他?”
林蔓柔点点头。
弃婴,这个孩子生下后连一口母乳都没有喝过,甚至都没有被爸爸妈妈抚摸过,就这么活生生的变成了“弃婴”。
叶清名担心她自己前往会出意外,于是他说:“想去的话,等我回来,我陪你一起去。”
听了他的话,她竟然格外安心:“好,那我等你回来。”
临睡前,林蔓柔帮叶清名收拾好了行李和书籍,她将它们一一摆放在行李箱里,动作认真深情严肃,仿佛充满了一种未知的仪式感。这不像是在送行,反而是像在送别。
叶清名将她手里的书拿过来,对她说:“这些我自己就可以收拾,你不必替我提整理的,万一抻到腰就不好了。”
林蔓柔笑而不语,直到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好,她才对他说:“这是我第一次为你收拾行李,总不能半途而废。”
“你今晚怎么了?总觉得怪怪的。”叶清名说。
林蔓柔摸摸额头上的汗珠,摇摇头:“没有,哪里有奇怪,是你想太多了。”
顿了顿,她说:“我有点累了。”
叶清名见状只好不再问她,然后将自己的车钥匙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说:“车留给你,如果有事要出门的话,就开车去。但是有一点,开车一定要当心,别开太快。”
叶清名似乎已经完全信任她的车技。
“你就不怕我把车子刮坏?”
“怕?怕我就不会把钥匙留给你了,只要你人没事就好。”
林蔓柔笑着躺进被子里,她看着叶清名为自己掖好被角,然后又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你先睡,我稍后看一个资料,然后再睡。”
“好,晚安。”
“晚安。”
说着,台灯关闭,满屋的漆黑。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林蔓柔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朦朦胧胧睁开眼。她揉揉眼角,只觉得似乎还在梦里,没有醒来。
但是叶清名确实是走了,他的余温仿佛还在被子里,可是人却已经离开家中,向机场赶去。
她不由得将手,探进他还未来得及叠起的被子中,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感觉。但是她却不知道,从这时开始,她将走上一条,完全偏离了自己计划的轨道中。
那是一条完全陌生的路,险恶而又孤寂,但是她别无选择。
早饭过后,林蔓柔拿起自己准备好的东西,预备动身去图书馆。她走至楼下,才看见叶清名停在门口的车。
她看见车,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带钥匙。说着,她正要转身回家去取时,脚步忽然凝固在了地上。
算了,她想。这是叶清名的车,她不愿意开,尤其是不愿意开着他的车,去她即将要去的地方。
林蔓柔绕开车子,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您到市图书馆。”
她要去的地方,和叶清名有关。
一边想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揉的泛起毛边的白纸。
那是一张事故调查报告的结尾页,最后虽然没有写什么,但是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几个字,林蔓柔还是认得清楚的——“不排除意外死亡以及他杀性死亡的可能性”。
林蔓柔拿着那张纸来到图书馆,以记者调查的名义拿出自己曾经工作证件,总算是“浑水摸鱼”的应付过了工作人员的检查。
“这是你要找的资料,请别拿到别处看,也别拍照或者是用作其他用途。”
“我明白,谢谢。”
说着,她坐在椅子上,安静而迅速的翻找起那被埋藏了十几年,甚至是二十几年的秘密。
林蔓柔按照回忆,将资料集中在叶清名父母去世当年的前后各一年。
终于,两个小时后,她找到了那份地质大学校内报刊上的一则新闻:《B市地质大学科考队误入无人区,截至目前已造成一死五伤三人失踪》。
过了一会,她又翻到了一个月后的资料:《科考队所有失踪人员遗体已经全部找回》。
原来,叶清名的父母是因为误入无人区,才最后导致的死亡。
林蔓柔忍不住揉揉眉心,她这几日来眼睛总是觉得不舒服,加之现在看了许久的文字,便更是觉得头晕脑胀。
“林小姐,您要找的资料都查好了吗?”
她回过神,草草收拾好东西之后,对面前这个大约五十多岁的工作人员说:“麻烦您,我想咨询一下,您知道二十九年前,地质大学科考队失踪的事吗?”
工作人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说:“那时我不到30岁,所以隐约还记得。毕竟,那件事在当时,也是件轰动全城的消息。其中的过程我倒不是很了解,只是事后听人讲起,人们都在猜测:为什么那么多的专家教授,会闯入到无人区?难道他们不知道无人区的凶险,还是不了解当地的气候?按理说,他们又有当地的向导,又有专业的设备,不至于最后那么惨。唉……真是令人唏嘘。”
说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现在又来调查这件事,是有什么打算吗?”
她尴尬的笑了笑:“呃是,是有这方面的打算。”
“唉,那你们可真是难为人,这件事过去这么久,哪里还有新的资料呢,充其量就是我们馆里这些旧资料了。”说着,他还抖了几下手里的报纸。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对林蔓柔说:“姑娘,我记得那时候还有人说:科考队去无人区,是因为队里有人故意将它们往无人区里引,所以他们最后才去的。”
“故意?您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要科考队的人进入无人区,目的呢?想要考察,还是……”她欲言又止,但意思已经分外明显。
工作人员赶忙摆摆手说:“可不敢乱说,就当我们俩闲聊吧。你这就要走了是不是?那我就把报纸收起来。”
林蔓柔看着他,心里越发的忐忑。过一会,她忍不住给叶清名打了一个电话。
“你已经到了吗?”
“刚下飞机,本来想坐上车后才给你打电话的,没想到你先打来了。”
“哦,那就好。”
她看着自己紧紧攥着的那张纸,心里砰砰直跳。
“怎么了?语气不对劲,没在家?”
她一边向图书馆外走,一边佯装轻松的说:“没事,就是刚才出去散步,有点累了。”
叶清名笑道:“那就别逞强,尽快回家,或者是先找个地方休息。”
“嗯,知道了。你还好吧?”她又问。
“当然,这次倒是很顺利,没那么多的突发状况。”
林蔓柔正听着,她正要说话时,忽然听见电话里说:“主任,车来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叶清名对她说:“要上车了,等我到了酒店再回给你。”
“好,你先忙。”
挂断电话,林蔓柔站在街角的一头。此时正值十一月末,空气里满是移动的冷冽因子。她一边呼着哈气,一边看着车来车往人去人来,心思不自觉的就飘到了很远地方。
终于,她还是不得不给刘钰熙打了一个电话。
“钰熙,我现在心里慌的厉害,能不能去见你。”
刘钰熙第一次听见她这种语气说话,心里不由得一紧。
“好,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那么麻烦,就在你公司附近好了。”说着,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向刘钰熙饿公司附近走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终于碰头。
“呀,你手怎么这么凉!刚才冻着了是不是,今天特别冷,我应该提醒你多穿点的。”
“没事,我早就出门了,刚才打电话时,我就在市图书馆。”
林蔓柔在手心里吹了吹哈气,顿时觉得脸庞一阵温热的潮湿。
“图书馆?难怪你会到的这么快。”刘钰熙将热牛奶放到林蔓柔面前,然后将她的手捧在被子边缘,用来暖手。
林蔓柔看见刘钰熙后,心里终于有了底,她从衣兜里拿出那张纸递给刘钰熙。
刘钰熙不解:“这是什么,’意外死亡’?’他杀事故’?这是怎么回事,睡的调查报告?”
刘钰熙的面色渐渐凝重,她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也觉得一阵凌厉之感正向她缓缓袭来。
“这是叶清名父母的事故调查报告。前些天他本该一起丢进碎纸机的,结果落下一张被我看见,就悄悄藏起来了。”
林蔓柔说的极快,好像不愿再多提及这件事一分一秒。
刘钰熙握紧手抵在嘴边:“我们只知道他的父母死于科考队意外,却没想到是因为误入无人区。你又有什么发现么?”
林蔓柔不敢确定,但她不得不说出心里疑惑:“你还记不记得,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就是在那里工作。我记得,他临死前,好像说过……总之,就是和这件事有关。”
“什么?”刘钰熙惊起一身冷汗。
“你的意思是,叶清名父母的死,和你爷爷有关?可是他早已经去世了,还要到哪里求证?”
林蔓柔顿时泄气。
“是啊,他都已经去世十多年了,哪里还能问出来什么。”
她觉得无力,因为她此刻正无比接近死亡,却又在死亡之外,丝毫感知不到一点真相。
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寻找下去,还是放弃逃避。
叶清名,他又为何要将一份如此重要的东西丢进碎纸机?他想要销毁,还是想要遗忘。这两份截然不同的动机,足以印证他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因为它们一种意味着变本加厉的纠缠,而另一种,则意味着思量过后的释然。
此时此刻,林蔓柔只觉得叶清名愈发的可怕。他好像一瓶涂满了蜜的毒药,引得她想要去尝试,却不知在接近的一刹那开始,她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候,刘钰熙竟然难得的比林蔓柔冷静:“那现在,叶清名知道你的事么?”
刘钰熙的问题,犹如一串炸雷在林蔓柔的脑海中响起。
她不敢确定,也不能轻举妄动。现在的她犹如惊弓之鸟,仿佛连身边的一草一木,都变成了沾满叶家怨毒的证据。
刘钰熙这时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叶清名父母的死,真的和爷爷有关的话,那么……那么叶清名这个人简直太可怕了。”
林蔓柔苦笑:“难怪,难怪他当初知道我假冒你之后,一点都没有意外,一点都没有生气。他甚至主动向我示好,主动问我结婚的事。难怪,难怪他会做的那么完美,那么细致。”
她一连说了几个“难怪”,心里顿时悔恨的无以复加。
刘钰熙也没了主意,她又问:“他回来后,你打算怎么办?”
“今后?”林蔓柔忽然面无表情,她挑了挑眉。
“如果他不说的话,那我就只能随他演戏,演到哪天算哪天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刘钰熙看着林蔓柔的表情,似乎有种鱼死网破的绝望,和宁为玉碎决绝。林蔓柔忍不住摸摸自己日渐凸起的肚子,她的嘴角忽然有一丝冷笑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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