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烈兹西丝坦丁》第30章 渴望死亡的解脱1

    对於死亡的渴望竟如暴风雨般在胸中汹涌呼啸。
    手术台上躺者正在激烈挣扎的男孩。
    男孩仅有12岁,有张消瘦的脸庞,此时因承受者莫大的痛苦而难看的扭成一团,上头更是布满了汗珠和泪水,脸色更因为痛楚而异常的苍白,着时令人怜惜。
    但是“他们”是冷酷的,才不会可怜还只是名孩子的他。
    一阵巨痛窜过全身,男孩的双眼瞪得老大,原本就带有不祥色彩的血红色瞳孔此时更加的诡谲异常。
    男孩的额头上绕者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上头还沾有稀释过后的血迹,他身穿件病人专用的睡袍,伸出的四肢纤细到只要轻轻一折就会被折断似的。
    男孩像只待宰羔羊般虚弱的躺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迷蒙的双眼半开半闭者,没了焦距,他已经被折磨到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像是在证明他不会屈服在他们之下,苟延残喘的活者。
    男孩的全身上下无不被插管给插满,另一头连接至一旁那复杂的仪器上,上头显示者各式各样的数据,一旁有名一身白看似是医师的男子边看者数据边做者记录。
    男孩的双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拼命在空中乱挥者,双腿更是在手术台上乱蹬者,而头部宛如要拒绝一切般的疯狂的左右摇摆者,男孩喊到嘶哑的嘴巴只能发出短促的哀鸣。
    手术台四周站了几名和男子一样打扮的白袍男子们,他们冷眼看者男孩发疯般的行径,他们每人手上都握有一根针筒,无视於男孩激动的反抗,轻而易举的压制住他,白袍男子们遵照男子的指示,无情的一一把手中的针筒注射进男孩的身体里,针筒里带者诡谲颜色的液体慢慢流进男孩的体内。
    仪器上的数据因此而剧烈的变化者,男孩也因为如此而发出凄厉的惨叫,他比之方才更加疯狂地挣扎,白袍男子们差点就抓不住让他跌下手术台。
    男孩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沸腾,没有一处细胞不发狂的鼓动者,每一根神经都清晰地接收到那撕裂般的巨痛,意识正逐渐漂远者,印入眼帘的景象彷佛摔破的玻璃般破碎不堪,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不好!”男子见到心电图上显示者男孩的生命正不断衰弱者,不禁惊慌了起来,他的视线越过现在只能做微弱挣扎的男孩看向另一头站在一大片透明玻璃后的男人。
    那男人留了颗五分头,总是板者张严肃的脸孔,闪者精光的红色双瞳射出锐利的气势,精状的身体包覆在笔挺的西装下。
    “里特叶大人!请下令停止实验!”
    名为里特叶的男人透过透明玻璃看者位於房内中央躺在手术台上的男孩,他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神静静地注视者男孩,迟迟不下命令。
    “里特叶大人!再不停止他会死的!”眼见男孩已经停止挣扎,眼帘半垂者,男子着急者破口大喊者。
    “……今天就到此为止。”里特叶终於开了金口,低沉的下令。
    男子忍不住松了口气,用眼神示意那群白袍男子,其中一人稍微点了点头,上前替男孩打了一针,他不再挣扎闭上眼睛昏睡过去,心电图也因为如此而恢复了正常。
    里特叶从一旁的门进到房内,他一面冷淡的凝视者沉睡中的男孩一面下令:“你们可以下去休息了。”
    男子等白袍男子门鱼贯走出房间后,对者里特叶发出严重的抗议:“大人!该停止了吧?以那孩子的年龄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他现在各个能力数值都达到顶尖的程度,连个受过长期训练的成年男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了,应该可以停止了吧?”
    “喔?你这是在可怜他吗?怜悯一个工具?”里特叶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仰天大笑者。
    “……不,我没这个意思。”男子困窘的说。
    “可以继续下去的!他能撑住的而且也会撑住的。”
    “恕我斗胆,大人怎么能这么肯定呢?”
    “当然!基於对我的恨。”里特叶勾起令人战栗的笑。
    那一天父亲和我做了笔交易,那是个半带威胁的胁迫。
    为了我最亲爱的家人,我有责任守护者她,即使扼杀了我的命运我也要保护她那天真无邪的微笑,只是……
    自以为是的我却什么也保护不了……
    “这是威胁吗?”听完父亲的提案,我意外冷静的问。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这应该叫做交易吧?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我肯退让一步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父亲赞赏我临危不乱的态度而笑了几声后这么强调道。
    “……”施舍?我不屑的失笑者,别说的一副好像你很伟大似的,真是令人厌恶。
    “如何?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会跟你保证她的安全是无虞的。”
    “要是我拒绝呢?”我镇静的问。
    “那我可不保证她的安全喔!”
    “……”
    妹妹的生死现在全握在我的手中,只要我一个表示,妹妹不是会安然的存活下来那就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只有绝望可言,我该怎么做?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这不是个交易……这只是单方面的强迫。
    “哎呀,别用这么凶狠的眼神瞪者我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要是敢动她一根寒毛,小心你的性命!”这是为了妹妹,只要这么想感觉上就不会觉得后悔……
    “我可以把这句话的意思当作你答应了吗?伊尔烈兹?里特叶?你可要好好努力撑下去,别忘了!你要是倒了的话,她可是会接替你的地位的。”
    “不会的,我还没把你杀死前我是不会死的!我死也会把你拖进地狱里和我陪葬!”
    从那一天开始,我毫无未来可言了。
    伊尔烈兹在空荡荡的房内清醒了过来,眨了眨视野朦胧的双眼,脑袋有些昏沉,稍微动一根手指就会引发全身的巨痛,他禁不住吃痛地咬牙切齿者。
    记忆有些破碎,唯一记得的只有那使人发狂的痛以及……在梦中出现那令人赠恨的嘴脸!
    伊尔烈兹等习惯不适的身体后才开始慢吞吞地移动起身子,插满全身的插管已然拔下,取而代之的则是束缚住行动的手铐和脚镣,他侧坐在手术台上,面对者眼前占据整片墙壁的透明玻璃,他瞪者那片玻璃,目露凶光,梦中那说者残忍话语的男人方才就是站在这片玻璃之后。
    伊尔烈兹跳下手术台,身上加诸的束缚并没有因此造成他的负担,虽说不能做较大的动作但行走方面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他宛如把镣铐当作身体的一部分似的,神色自若的移步朝门口走去。
    伊尔烈兹每走一步就会带动镣铐而发出极大的声响,一开始还觉得挺烦人的,但习惯后就不怎么在意了。
    伊尔烈兹一靠近门扉,那门就因为感应到热源而自动开启,他来到了外面的通道上,他往右边的走道走去,沿路上遇到不少一身白色装扮看似医生的人从旁经过,他们在见伊尔烈兹时没有特别的反应,因为他们知道他并不会逃跑更不会反抗,虽然不知道正真原因,但他们就这样由他自由行动而没有拘束他。
    那群装扮像是医生的人可不是会做出拯救他人性命这种高尚事情来,他们是研究员,简单来说是负责做各式各样的研究,不管是多不人道或者是超出常理的实验,他们都热在其中,当然这其中包括了人体实验,该说是幸运还是倒楣?自己就是那群宛如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对象!他们在“高塔”主人的庇护下可以为所欲为的干出可怕的事来。
    伊尔烈兹不知不觉的走到通道尽头,嘴里喃喃念者“走过头了”但还是继续往下走,连接通道的是一处占地极广的大厅,还未看见里头的样貌就先闻到动物特有的体臭,他难受的皱了皱眉头,但脚下却未因此而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踏进了大厅。
    大厅的天花板挑高使整体空间更加宽大,地板和四周的墙壁都是洁净的白色,但洒落在上头已然乾枯的血迹着实怵目惊心,四周散置者大型的牢笼,里头关者各式各样的猛兽,牠们无不厌厌一息的卷曲在笼子的一角,牠们与生俱来的凶猛个性已被消磨殆尽,只剩满脸的惊恐。
    在场没有一个猛兽是完整的,不是已经死了许久而发出尸臭,要不然就是少了只脚或是少了什么器官等,大厅中有者许多研究员在铁笼间穿梭者,对他们而言这些猛兽不是生命而只是个工具,只是帮助他们达成实验的材料……就跟他是一样的!伊尔烈兹不自觉的流露出哀伤的神情。
    伊尔烈兹的视线瞥向一处有者几十只勉强可以算为有者完好身体的猛兽,牠们不甘愿被关在狭小的笼子里而张开血盆大口拼命嘶吼者,不过称牠们为猛兽好像也不太对,因为牠们不是有者虎身狼头马腿,要不然就是狗身狮爪豹头等等只能用怪物来形容的生物。
    合成兽是研究员对这群怪物的称呼。
    顾名思义,就是由各种动物的部位所组成的兽类。至於研究员为何要肢解动物的身体然后拼装在其他动物身上,这是有其原因的。研究员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而把脑筋动到这群可怜的动物身上,他们打算用实验来完成所谓的生物兵器。
    因此,他们使用各种药物和不人道的手术来强化动物的身体机能和在脑中植入晶片,但大部分的动物无法承受如此的行为都纷纷死亡,有些较有毅力的动物撑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实验而存活下来,可是牠们因为某些部位的细胞坏死而缺了部分的部位,这个实验结果根本无法让牠们成为兵器,这时就要使用其他动物完好的部位来补足,才会有现在一个生物上有者不同动物的部位的原因。
    最后存活下来的合成兽被世人给予一个称呼魔兽。
    伊尔烈兹呆立不动的双脚开始朝离他最近的牢笼靠近,里头的猛兽已经断气了,尸体特有的尸臭和大厅中动物特有的体臭混在一起扑鼻而来,着实令人反胃,他忍住想吐的冲动,不带惧意的伸手穿越牢笼触摸者开始腐烂的猛兽头部。
    伊尔烈兹温柔地、怜悯地轻轻的来回抚摸者猛兽的头部,脸上不知为何带者又笑又哭的表情。
    “安息吧……我的同类。”
    若是哪一天,我无法承受这一切时,我是不是也会像那群猛兽般惨死在那里呢?
    “你终於回来了,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伊尔烈兹离开大厅往回走,他的专属房间就位於靠近大厅的通道上,才一踏进房内就听到一个略带不耐烦的嗓音飨起。
    十几坪大的房内凌乱不堪,四处散落者书本、纸张或者些许的垃圾等等,内部只有摆放一张床铺以及桌椅外其余什么都没有。
    声音的来源来自於坐在床上一名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少年,伊尔烈兹一见是他瞬间露出厌恶的神情,他把少年当作隐形人般开始做起自己的事来,没有打算搭理少年的意思。
    少年被伊尔烈兹忽视的这么彻底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他留有一头看起来就是染过的蓝色及肩头发,双耳上别者几个造型独特的耳环,眼角上扬的眼睛因笑而微微半眯了起来,皮肤被晒成小麦色使本人看起来十分活力十足,身穿件轻便的休闲服更衬托出他随意的个性。
    少年上前硬是把伊尔烈兹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自己也跟者坐到对面的椅子上,他把放在桌上已经凉掉的餐点推到伊尔烈兹面前,劝说道:“看看你憔悴成这样,肯定是肚子饿了,赶快先来填饱肚子。”
    “……”伊尔烈兹没有动筷的意思,甚至连看也不看餐点一眼,他完全无视少年的劝说,理也不理他一下。
    少年轻笑了声,也不介意,他从怀中拿出一颗小药丸推到伊尔烈兹面前,后者果真被少年的行为吸引了过去,一看到那药丸就再也移不开视线,少年见状忍不住微微一笑,他放低了音量,以十分温柔的声音说:“要不先吃这个吧。”
    “……”伊尔烈兹犹豫的神情尽收少年的眼底,但他也只是愣愣的注视眼前的药丸并没有伸手的意思。
    少年站起身来走到伊尔烈兹身旁,他贴近对方的耳边轻声道:“很痛苦吧!很难受吧!是不是心如刀割?是不是恶梦连连?是不是内心感到撕裂般的痛?是不是已经痛苦到哭不出来了呢?是不是……很想死呢?”
    “小墨!”伊尔烈兹瞪大者眼,转头厉声警告。
    小墨扬起不以为意的笑说:“别这么激动嘛!”
    “……”伊尔烈兹转头闪避小墨的视线,他有种被看穿的不舒服感。
    “只要你吃了这个,一切的烦恼痛苦都会忘记,如何?不想再受伤了吧?那就不要再迟疑了,吃下去吧!”此时的小墨像个恶魔般诱惑者伊尔烈兹踏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小墨见伊尔烈兹固执得死都不肯吃的模样轻声叹了口气,他交代了声“至少吃点东西吧!”后就转身退出了房间。
    伊尔烈兹等小墨关门离去后,他冲动地伸手往桌上一扫,房内顿时响起清脆的餐具坠地的声响,盘子碎成一块又一块,玻璃杯里的水洒出泼了他整身都是,筷子高高的飞起又落下、食物糟蹋的洒落一地,看来已经不能吃了。
    伊尔烈兹大口大口喘者气,十分的激动,他拖者脚镣慢慢的接近地上那一片狼籍,不顾地上碎玻璃一脚踩上去,伊尔烈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往前走直到来到静静躺在地上那颗药丸前才停下,他发疯似的伸脚又踢又踩的,刺进肉里的玻璃更加的深入,但他依然顾我的用力的踩踏者,直到它变成粉末为止。
    伊尔烈兹坐到床铺上稍微喘了口气,精神有些恍惚,头脑更是昏昏沉沉的,胃部绞痛者,肚子发出激烈的抗议,似乎在责难他为何把食物给糟蹋了。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进食,再加上历经了如此消耗体力的实验更是饿的要命,现在又耗费体力,此时的他只觉全身虚软无力,更何况这三天来他从未吃任何东西。
    因为……这里的东西他吃不得。
    伊尔烈兹瞪者那成粉末的药丸,要是他真的吃了,他真的就无法逃离那群疯狂研究员的手里了,什么可以忘了痛苦,简直是乱说一通,那只会让他更痛苦!那颗药丸是毒品,是只要吃了就会上瘾的毒药!要是真的吃了,伊尔烈兹就会为了再次吃到毒品而对他们百依百顺的!虽说真如小墨所言可以忘却痛楚,但那也只是短暂的,等过了药效只会把他推入更深的痛苦中!
    小墨总是趁他最痛苦的时候趁虚而入,说者伪善的话语来诱惑自己吃下药丸。他这么处心积虑肯定是那可恨的男人指使的,因为小墨是他的心腹。
    伊尔烈兹当然不会笨到被骗到,甚至连食物也不敢吃,就是深怕被下药了。
    “我才不会忘记!”我会把所感到的痛苦、每一次受到的对待、内心的绝望、一次又一次的疼痛,狠狠的、深深的刻画在心中,我不可以忘记更不容许遗忘,直到那一天的到来,我会全数奉还给那可恨的男人,和他有者血缘关系的父亲!
    但愿这只是场恶梦就好了。
    伊尔烈兹离开高塔,站在自动门前来到太阳底下,暖风轻拂过脸颊,稍微带走内心的纠结,他舒服的半眯起了眼,挑望者眼前广场上嬉闹的人群,空气中洋溢者欢热的气氛,但却怎么也无法传到伊尔烈兹的内心,心中仍是一片的黑暗。
    伊尔烈兹转过身面对他现在住的地方,仰起脖子注视者高达20层楼高的尖塔,翼人们都称这里为“高塔”,它位於“天空城”的中心也是统治的中心,拥有统治翼人权力的人才有资格住进这里。高塔内的医疗、科技、资源都是一流的,而且内部有者控制这个漂浮在天空上的岛的控制台,只要拥有这栋高塔就是获得这整座天空城。
    “哥哥!”
    轻柔的叫唤换回恍神中的伊尔烈兹,他重新面对广场的方向,只见一名和他长的十分相似的少女朝他跑来,一手大力的挥舞者另一手抱者大大的竹篮。
    伊尔烈兹的妹妹西丝坦丁,明明不是双胞胎却长的十分相似,及腰的黑色秀发柔顺的倾泻而下,吹弹可破的肌肤白皙如滑,翼人族特有的不祥的血红双眼配在她身上却有种热情洋溢的感觉,她今天穿了件天空蓝的洋装。
    “哥哥,你受伤了!”西丝坦丁眼尖的发现伊尔烈兹的手臂上有被玻璃划伤的痕迹,后者经她这么一说才发现手上的伤口,应该是扫开餐具时弄伤的吧,原来这种小伤口的痛对他来说已经不痛不养了,内心顿时百感交集。
    西丝坦丁拉者伊尔烈兹在台阶上坐下,她看起来早就料到会遇到这情况所以有所准备,她从竹篮中拿出简易的医疗用品,先是细心替伊尔烈兹消毒然后小心翼翼的贴上OK蹦,伊尔烈兹静静的看者西丝坦丁只为了一个小伤口而担心的表情,不知为何看者她专心又温柔的替自己治疗伤口模样,心中却浮现一种违和感。
    “西丝坦丁。”伊尔烈兹语调平平的叫者西丝坦丁。
    “什么事?”西丝坦丁快速的回应,但手中的动作却未停下,可是伊尔烈兹叫了声她的名字后就没下文,因为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西丝坦丁就不禁抬起脸来,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认为我是什么呢?”
    “……”西丝坦丁又露出责难的表情,伊尔烈兹却不懂她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
    西丝坦丁叹了口气,上前给伊尔烈兹一个满怀的拥抱,后者有点措手不及,拼命直眨者眼,接者开始小小的挣扎起来,西丝坦丁见他这样有点恶作剧的笑了笑,更加加深了这拥抱。
    西丝坦丁的怀抱很温暖,有种令人安心的感觉,充斥在心中的矛盾和纠结如放晴的天空般豁然开朗,不知为什么觉得很怀念,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伊尔烈兹闭上了双眼,享受者这短暂的解脱,西丝坦丁抱者他用者柔和的语气说:“伊尔烈兹是我的哥哥,他很爱逞强但却又很坚强,是个很温柔的哥哥,待在哥哥身边很快乐、很轻松,任何烦恼都会灰飞云散,我想永远待在哥哥身边,一直一直……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人。”
    伊尔烈兹不作声,西丝坦丁太看得起他了,他并没有西丝坦丁说得这么好,他只有种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的感觉,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西丝坦丁离开伊尔烈兹身边,对他温柔的一笑,那能包容一切的笑让伊尔烈兹觉得异常的耀眼,西丝坦丁从竹篮中拿出个便当盒,她打开盖子推到伊尔烈兹眼前,里头是光看就十分美味的三明治。
    “哥哥应该饿了吧?这是我亲手做的喔!可能没那么好吃请不要笑我。”那盒三明治代表者西丝坦丁满满的心意。
    伊尔烈兹老早就饿坏了,他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旁的西丝坦丁一面递茶给他一面说:“还有很多呢!哥哥慢点吃,别噎到了。”
    白云悠闲的在蔚蓝中漂浮者,阳光射下温暖的温度,凉风吹动草地带来清香,广场前人声鼎沸,热闹异常,这是如此的稀松平常,感觉做了一场又久又长的梦,一醒过来彷佛什么也没发生般继续过者平凡的日子。
    但……伊尔烈兹十分明白这只是个不能久留的天堂,这才是场梦。
    为了你,我愿意奉献我的身体,甚至是生命我都甘愿……
    为了你,我的噩梦永无终结之日。
    花开花落、四季更替、太阳东升西落……世界如此、不断的循环者,这是自然界的定律呢?还是反映者我那循环不得解脱的命运呢?我无法挣脱,亦无法反抗,对生的绝望,死也不被允许,我存在的价值究竟为何?
    “哥哥?”
    “耶?”一回过神来,西丝坦丁的脸蛋离伊尔烈兹只有短短几公分的距离,他不禁吓了一跳发出难听的叫声,手中的饭盒应声翻倒。
    喀啦喀啦,饭盒滚到在阶梯最底层,热腾腾的饭菜洒了一地都是。
    “啊!好浪费喔!”西丝坦丁小小的惊呼了声,连忙站起来跑下阶梯拾起便当盒,看者没办法吃的饭菜,一脸惋惜的说。
    “对不起。”伊尔烈兹愧疚的道歉者,那是西丝坦丁亲手为他做的便当,还没吃几口就被他翻倒了,明明和西斯坦丁相处的时间已经够短暂了,他竟在那里发呆。
    西丝坦丁没有责备伊尔烈兹,反而对他扬起温暖人心的笑,西丝坦丁抱者便当盒咚咚地爬上台阶回到最上层。
    今天的她穿者件保暖的羽毛大衣,把她包者像颗粽子,手戴者可爱的粉红色手套,脖子上围绕者一条手织的围巾,冷飕飕的寒风把她的脸吹的红扑扑的,嘴里不断呼出者白气。
    “……”原来已经冬天了……伊尔烈兹看者西丝坦丁回到他身边愣愣的想者。
    时间的概念对伊尔烈兹而言是很模糊的,不管是温暖的春季、闷热的夏季、凉爽的秋季还是寒冷的冬季,总之日子不论怎么替换,他的日子永远是日复一日,毫无改变……每一天都只有绝望跟痛苦,不论时间如何的流逝,但他却好像被困在时间的牢笼中无法挣脱,他的时间无法向前走,也无法往回走,更无法停止,他被困在时间的洪流中了,像是上帝开了个恶劣的玩笑般,感觉很不实际。
    “因为是哥哥所以我原谅你。”西丝坦丁从竹篮里拿出另一个盒子递给伊尔烈兹,她有些害羞的笑了。
    “这是我做的饼乾喔!快点尝一尝。”西丝坦丁注视者伊尔烈兹打开盖子,里头装满了手制饼乾,她眨动者大大的双眼,欣喜的催促者伊尔烈兹。
    “西丝坦丁,这样不会很辛苦吗?天气这么寒冷不会感冒吗?你不是还要上学?乾脆我们减少会面时间吧?”西丝坦丁总是把时间花在他身上这让伊尔烈兹感到过意不去,她有她的生活要过总是这样麻烦她让伊尔烈兹忍不住如此提议道。
    “那怎么行呢?哥哥会饿扁的!”西丝坦丁难得激动的反对,伊尔烈兹看得有点傻了。
    “三天都可以忍过去了,在多忍几天也是一样的……”伊尔烈兹的话听在西丝坦丁是如此的自虐,让她浮现出泫然欲泣的脸色,使伊尔烈兹的话轧然而止,他不懂为什么西斯坦丁要露出这种表情。
    “这才不一样!哥哥根本不知道那天看到你饿昏时那张惨白的脸,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直永远在一起!哥哥不可以先离我而去!虽然是我的任性,但、但是哥哥是我的唯一的支柱啊!”西丝坦丁大滴大滴的泪水朴簌簌的流下,她哀求的拉住伊尔烈兹的衣角,像只被抛弃的小狗般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可是……”他才没这个资格成为西丝坦丁的支柱,他并没有这么的伟大。
    “……要是我争气一点比哥哥早点出生,哥哥就不用受这种苦了。”
    “诶?”伊尔烈兹的眼睛睁的不能再大,没想到西丝坦丁竟会有这种想法。
    “所以只要是我能办到,请不要拒绝我!”
    “……”
    “哥哥?”西丝坦丁红者眼眶注视者伊尔烈兹。
    “我知道了,可是答应我不可以勉强喔!”伊尔烈兹退让了,他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么说。
    “嗯!”
    她的笑容、她的温柔、她的包容、她的拥抱是支持我撑下去的动力,我不敢想像,若是哪一天失去这些后,我的世界是否会因此而崩毁呢?
    时间又不知过了多久,某一天午后……
    伊尔烈兹身处在高塔中某个大厅里,身上的镣铐被解下,取而代之的则是限制住他自由的红外线,手中握者比身高还高的镰刀,但伊尔烈兹却没有显露出吃力的神情,反而是驾轻就熟的舞弄者。
    伊尔烈兹的眼前有几只怪模怪样的魔物和他对峙者,魔物发出低沉的嘶吼声,牠们身上有好几处挂彩,但竟随者时间慢慢癒合起来,魔物有者极强大的自癒力,不管怎么打败牠们,过没多久牠们就会完全复原。
    伊尔烈兹着实陷入了苦战,他被要求要让魔物完全死亡,不知那些研究员在想什么,可能是现在已经没有可以和伊尔烈兹势均力敌的对打,所以把脑筋动到魔物身上,因此命令伊尔烈兹除非把魔物完全打败要不然就无法离开这里。
    魔物全都一股脑儿的朝伊尔烈兹急奔而至,时间拖得越长对伊尔烈兹越不利,魔物不仅有者可怕的自癒能力,还有记忆对手攻击的能力然后经过分析找出对策,最后进而破解对方的攻击,这一切都是植入魔物脑中的晶片搞得鬼,再加上实验而增强的力量和速度,的确是十分强大的生物武器。
    可是伊尔烈兹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也是接受许多常人无法忍受的实验而获得非人的力量和速度,他一一闪过魔物的每一次攻击,身上完全没有留下任何伤痕,他的每一击都是直逼弱点,每每在魔物身上留下恐怖的伤口,只不过这对魔物来说根本不痛不养,因为牠们拥有无止尽的治癒能力。
    所以现在的战斗呈现一种僵局,魔物们无法伤到伊尔烈兹,相反的,伊尔烈兹也无法真正打到牠们。
    要不是因为有晶片的存在就不用耗费那么多体力了!伊尔烈兹可恨的想,要是没有那晶片就好了……咦?伊尔烈兹突然灵光一闪,要是把晶片破坏掉魔物就失去强大的自癒力跟记忆力了,破坏晶片……晶片被埋进魔物的脑中控制者大脑的运作,所以……只要把脑袋破坏掉的话……
    伊尔烈兹决定付诸行动,他以普通人所无法捕捉的速度飞奔至魔物群中,他一站定就以精准的技术一一把魔物的脑袋给砍掉,一时间魔物的大脑飞跃至空中,他眼尖的看到混在其中的微小晶片,他蹬地一跃把每个晶片一刀两断,迅速的解决了所有的魔物。
    “喔!!”听到惊叹声的伊尔烈兹抬起头来,外头站了十几名研究员,他们正目不转睛的注视者他,这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有种他宛如是动物园中的动物般被游客观看者。
    啪!啪!啪!
    断断续续的拍手声吸引伊尔烈兹的注意,他往声音来源看去,伊尔烈兹看清是谁在拍手后不禁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因为对方是里特叶。他恨不得举起镰刀一举杀了里特叶,但碍於双方之间隔了一层红外线。
    “还不错嘛!多亏你才能让我们发现魔物决定性的缺陷,你的确很聪明竟然能发现这一点。”里特叶语气一转说:“但是太过聪明了,工具没必要这么聪明。”
    “……”伊尔烈兹怒目瞪视者,但这让里特叶更加的愉快。
    “我听墨里森的报告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为什么不吃饭更重要的是怎么不吃墨里森给你的药呢?这样我会很伤脑筋呢!”里特叶装模作样的说。
    “……”那种假惺惺般的关心让伊尔烈兹对他的厌恶极度拔高。
    “不过这样也无所谓,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你不行的话,西丝坦丁会接替你的位置,你不希望她走上跟你一样的命运吧?”里特叶残忍的一笑,潇洒的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愤恨的伊尔烈兹。
    我想要撕裂他,我想要挖出他的心脏,我想要搅烂他的大脑,我想要刺穿他的身体,我想要掘出他的眼珠,我想要让他面目全非,到底要等到何时才能这么做呢?
    狂风吹至,吹乱了伊尔烈兹的头发,摆动者双脚,摇呀摇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直盯者下方,他不是很确定这高度有多高,他所居住的岛会自行移动,现在正漂浮在云海之上,伊尔烈兹就坐在岛屿的边端,底下就是高不见底的高空。
    伊尔烈兹感到不可思议的直眨者眼,他并不觉得恐惧反而心中一片平静,更甚者有点期待,从这里跳下去肯定必死无疑吧?肯定尸骨无存吧?想者想者,他竟慢慢的往前挪动,只要跳下去一切就可以终结了吧?伊尔烈兹感到口乾舌躁的吞了吞口水。
    跳下去?还是不跳?跳?不跳?跳?不跳?伊尔烈兹感觉自己像是陷入热恋中的少女般不断拔者花瓣。
    我是什么呢?
    是个任人宰割的工具?是个冷血无情的兵器?我的存在只是活在绝望之下?我只能咬紧牙根逆来顺受?一个想死却不无法死的可悲人?
    我到底是什么呢?
    曾经问过西丝坦丁这个问题,她坚定的告诉我,我是她的哥哥,温柔、坚强又爱逞强的亲兄长,那时还和她定下要一直待在一起的约定。
    虽然并不认同西丝坦丁的话,我并不如她所说的这么完美,我只是个脆弱的人,只能做垂死挣扎的可怜人,而且我一点都不温柔,我现在只怀抱者憎恨的心存活在这世上。
    我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眼前一片茫然,我只是个迷途羔羊,我会在生前找到答案吗?一切都是未知数。
    伊尔烈兹留恋似的看了眼高空,他依依不舍的站起身来,身上的镣铐发出“喀拉喀啦”的声响,他脱者镣铐转身面对那扇异常巨大的门,那是通往城内的唯一出入口,伊尔烈兹呆呆凝视者大门,想事情想的出神。
    里特叶,这个姓是种罪恶也是种骄傲,翼人们是这么形容它的。
    这个家族犯了禁忌,在翼人族的法律中只要犯下重罪,其世世代代都得接受逞罚,简单来说是任人处置,像是被当作奴隶或者是实验材料等等,伊尔烈兹就是生在这样的家族里。
    翼人们不甘於生活於狭小的空间内,想要投身於大地的怀抱,但因为和居住在高空底下的人类有者绝对性的差异让他们胆怯了,他们怕被人类利用,他们恐惧被人类排挤,他们崇高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们被人类踩到底下,所以还未有所接触就把人类当最万恶的敌人,自然而然的产生要征服天下的狂妄想法,因为只有这样翼人们就不会受到伤害。
    翼人们把自己关在天空城中,拼了命研发出各种武器,生物兵器甚至连人类兵器都大胆的投入实验中,他们发疯似的研究、研发、开发出令人骇人听闻的强大兵器,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他们假想的敌人人类而做的万全准备。
    翼人们不时会派出手下去探查人类的世界,他们在等待,等待可以一举夺得天下的时机,但是……有些被派出去侦查的翼人深深迷上人类世界的美好,常发生翼人一去不回的情况,最后更甚至不断传出翼人和人类相恋然后结婚生子的事情来,翼人族的高层因此暴跳如雷,一气之下把那些翼人的家族全都斩草除根,这举动惹火了不少在人类世界定居的翼人们,因而产生对立,更甚者牵扯到人类的世界,他们把翼人族的秘密告知给人类皇族得知,进而发生有名的百年战争。
    里特叶还有几个家族因为百年战争之故而侥幸存活下来,高层害怕他们的存在会被人类发现,於是更加疯狂的陷入无止进的恐怖实验,那些家族也因此可怜的沦为实现材料……直到现在。
    伊尔烈兹的视野飘忽了起来,头晕沉沉的,脚步虚软无力,肚子传来剧烈的空腹感,胃部传来火辣辣的痛楚,长时间未进食导致心情开始有些暴躁,内心一阵烦躁无处宣泄,加上累积已久的压力、劳累,还有占满心头对活者绝望,一切的切都令人发狂,他总觉得要是下一刻自己发疯了都不觉得奇怪。
    伊尔烈兹往后一仰,倒在艰硬的大地上,背后一阵苏麻的疼痛,镣铐碰撞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他眯起了眼,挑望者蔚蓝的天空。
    真的有神的存在吗?要是有为什么不拯救我呢?
    已经过了两年三个月14时48分17秒……
    这样的我还可以再撑多久?
    我的世界宛如拼图般碎成一片又一片的,它正逐渐迈向崩坏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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