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老板,你这哪里像是卖东西的!”含笑的男声透着淡淡的熟悉。
周雨霖抬眸,不是何牧探和严文府是谁?惊喜的神色在她脸上转瞬即逝,“你们怎么在这?”
“这是什么?”何牧探不答反问,盯着地上的玻璃瓶。
“这是我做的果酱,”周雨霖拿起两瓶新的递给他们,“要尝尝吗?”
严文府之前就听说过她做果酱,对这瓶子里的东西很好奇,当下也没客气,接过就是一大口。
苹果的清香浓而不腻在嘴里口齿余香,含糊不清的说,“味道不错啊,真是你自己做的?”
周雨霖歪头,淡黄色的发丝调皮的落在嘴角而不自知,“如假包换。”
何牧探垂眸看着手里的小东西,没有任何动作。
隔着一定的距离他都能闻到香味,雾霭沉沉的眼眸里荡漾出丝丝缕缕的笑意。
周雨霖:“你们俩是来看老师的吗?”
“嗯,”严文府把玩着手里的空瓶,容量不大,几口就没了,但仍旧有些意犹未尽。
“走了。”何牧探把果酱放下,冷冷道。
“你不尝尝吗?”周雨霖眼巴巴的看着他空无一物的手。
这是她自己做的,真的很想让他尝尝。
哟呵!严文府满怀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戏谑道:“探哥,人家小姑娘想让你尝尝,你就给点面子吧。”
探哥不喜甜食,他们可都知道。
“走不走!”何大少冷起脸斜睨着他。
“等我买两瓶再说,”严文府掏出一把零钱,拿出一张五块的给周雨霖,“给我装五瓶,钱给你。”
两个身着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年越过人群离开。
不知严文府说了什么,周雨霖好像看到何牧探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很淡,却不冷。
周雨霖唇线一抿,情不自禁的笑起来,何牧探从来都不是冷漠无情之人。
笑容刚挂上一秒就平复下来,周雨霖想起,她还没有跟何牧探道谢呢,上次若不是他,乐清百货恐怕也不可能跟她合作。
记忆拉回那天。
“小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何牧探离开后,林经理带着周雨霖去到他的办公室。
“林经理,我想你也清楚,现在的红富士被果商压价,很多果农的果子烂在果园卖不出去,而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合作,把红富士的商机从果商手里抢回来,你看怎样?”
周雨霖人小鬼大,一番话侃侃而谈,听得林经理对她的好奇更是直线上升。
“怎么个合作法?”他摸摸蹭亮的脑瓜子,笑得像只高深莫测的狐狸。
“小姑娘。你要知道,商人都是重利的,你什么好处都没给我,换句话说,你的成绩并没有让我看到,我拿什么跟你合作?”
周雨霖胸有成竹,“我自己去买苹果,然后跟你合作,用我的方法卖,卖得钱我们六四分,林经理你看如何?”
“小丫头,看样子你是有点不了解行情,现在的苹果外面都烂大街了,你凭什么认为你的苹果就能卖出去?”
林经理慢条斯理的捏捏肩,笑得人畜无害,头顶的灯光在他光秃秃的脑袋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周雨霖不得不感叹,奸商还真是奸商,连她差点都被他无害的模样给欺骗了。
“我不是说卖苹果,而是卖果酱。”
林经理动作一顿,诧异的望着她。“果酱?”
周雨霖神色悠然的把手伸进布包里,在林经理好奇的目光下掏出一瓶东西。
“这是我自己做的苹果酱,林经理可以尝尝,然后我们在来谈合作的事。”
“你自己做的果酱?”林经理难掩兴趣,伸手拿过玻璃瓶。
打开的一瞬间,苹果的清香就扑面而来,他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粘粘的果酱送到嘴里,甜而不腻的香味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占据他的口腔。
林经理眼前一亮,再次舀了一勺放进嘴里,不知不觉间果酱竟是被他一口气吃完了。
周雨霖莞尔:“怎么样,果酱的味道应该还可以吧,能入经理的眼吗?”
他不急不忙的放下空瓶,似是而非的笑笑,“你刚才说卖的的价钱我们六四分?是不是有点……”
周雨霖像是没有听出他的话外音一样,无辜的摊摊手,“苹果我出,方法我出,乐清出人力,很公平啊。”
林经理哑然失笑,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吧,五五分,你看如何?”
“五五分?”周雨霖有点小纠结,思前想后便也同意了。“五五分也行,不过,苹果得一人出一半。”
林经理瞬间就被她气乐了,“小丫头,你还真是一点不吃亏。”
周雨霖灿烂一笑:“我什么都吃,就是不想吃亏。”
林经理一噎,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她,无波无澜的问:“你和何少爷是什么关系?”
怎滴一个小姑娘心思都如此百转千回。
周雨霖几乎是下意识地防备,待到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激,若无其事的笑笑,“这似乎跟我们合作没有任何关系。”
她和何牧探是什么关系?
现在只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而已。
老狐狸林经理意味深长的笑笑,却是没有多问,不过周雨霖很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态度有些许的变化。
“我可以答应和你合作,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周雨霖淡淡一笑:“这是自然。”
双方达成一致,一方出钱出力,一方出法子。
小摊前来往的买客络绎不绝,唯独树下的一家,摊位前空无一人。
摊主像是不在意一般,安安静静得看着膝盖上的书本。
“小探,在看什么?”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者走到少年身旁,谈吐间尽是才学气息。
“没什么。”何牧探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半瞌上惺忪的眸子。
老者慈祥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满意和欣赏。
小小年纪,不骄不躁,心沉气稳。
八点半,五脏庙传来抗议声,周雨霖拾起书本,收拾好一切,连带着地上的垃圾都一起带走。
一下午才卖出去九瓶,其中五瓶还是严文府一口气买走的,一块钱一瓶来说还是贵了些,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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