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姚斌对我一番嘘寒问暖。
我都没有应声。
渐渐的,姚斌察觉了异样。
可是他依然没有醒觉,好像是成心要将自己困在虚拟中。
我不想再和他一起再被困在虚拟中了,那样活着,我感觉一点意思都没有。
一寸光阴一寸金,一个月的时光,活在谎言里我已经足够挥霍了。
“你累不累?我帮你捏捏腿。”姚斌说着已经探手过来。
“不要!”我重声拒绝。
姚斌探过来的手僵在半空,表情也很难看。
我皱紧了眉,疼惜他的时候,我的心情不也是一样的复杂。
他又何尝为了我考虑,疼惜我。
不是一味的以他的思想决定我该有的心态。
我说:“姚斌,我们谈谈吧。”
姚斌挺直后背,紧紧攥着的拳头,想必已经明白了,浅声应道:“好。”
虽然身后那张床我每晚都睡,但是毕竟是姚斌的私有物,这会我心里膈应的慌,挪步到窗前。裹着棉衣,微臃肿的身体斜倚在被窗帘遮住的墙面上。
姚斌也过来了,在我对面和我一样斜倚着。
隔着一扇窗,就像是跨越不过的银河,很适合我和姚斌现在的距离。
我很认真的望着姚斌:“姚斌,我问你问题,你一定要诚实回答我。”
姚斌说:“好。”
我问道:“我以前的名字是叫珍爱吗?”
“……”第一个问题姚斌就迟疑了。
我再次强调:“诚实回答我,这个时候了,我不想再听到谎言。”
姚斌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然后垂下下眼眸说:“不是。”
不是就够了。
我蓦地一笑,其实姚斌一早就暴露了,是我太天真,被他一句话糊弄过去了。
还记得在苏城住院的时候,我刚醒来,姚斌就唤我蓝心。
后来我问他,我叫什么。
他说我叫珍爱。
我就问他蓝心是谁?
他说蓝心是护士的名字。
当时我还起醋意,以为他喜欢那个叫蓝心的护士。
后来留了心,在护士台询问蓝心是哪个,结果蓝心转院了。
那么巧的事。
都说是我太天真了。
我不叫珍爱,是蓝心肯定没错了。
姚斌骗了我,顾忆深没有骗我。
通过这一个问题,顾忆深跟我说的很多事都有待于考究了。
我又接着问道:“我以前结过婚吗?”
应该是被我强调过,这一次姚斌不再迟疑:“结过。”这样的回答,肯定是实话。
我竟然真的结过婚。
我本来想问和我结婚的人是不是顾忆深,想了想,换了个问法。
“我爱的人是顾忆深吗?”爱的人更重要些。
“……是。”姚斌说完,喘了一口粗气。仿若这种回答是他心里的禁忌,如果我不问,他永远都不会跟我说。
我爱顾忆深!
这回不是我自己悟出来的,是第三个人道出来的。
顾忆深说的都是真的,对应的,之前姚斌跟我说的所有都是骗我的。
那孩子……
“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顾忆深的?”
“是。”
姓氏只是代称,真的不重要,结婚与否,也不过是扣上合法的帽子,也不重要,爱不爱一个人,事实摆在那,心也在那,也OK,但是孩子……
孩子这种事怎么能造假。
我明明怀的是顾忆深的孩子,姚斌为什么要说是自己的。
他改变的不是我一个人,是孩子啊。
他有什么权利改变孩子的未来。
他凭什么剥夺孩子和亲生爸爸团聚的机会。
幸好我倚着墙壁,身体只是强烈的震动一下,没有摔倒。
姚斌欲过来扶我,我忙拦住他:“不要过来。”
弄清楚了事情真相,我觉得只一扇窗已经不够隔开我们了,何况还是更近。
就算要更近,姚斌也没有再靠近我的资格。
除非我主动!
姚斌站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倚着的身体立直了:“爱爱……”
我打断喊道:“别叫我爱爱,我不是爱爱,我是蓝心。”之前还觉得爱爱很动听,突然间就特别讨厌这个名字。可能是知道了是假的,假的东西再好也不走心了。
姚斌的眉毛一瞬间拧成了麻绳。
是伤心了吗?
还是心累?
早知今日的拆穿又何必当初的欺骗呢!
我望着姚斌,激动的喊道:“姚斌,我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骗我?”
和顾忆深的见面也算得上匆匆,顾忆深又急于向我证明我和他的真实关系,就没有和我说我和姚斌的真实关系。
不过既然顾忆深认识姚斌,姚斌又知道我以前所有重要的事情,这说明我们以前认识,还很要好。
既是要好,是什么让他对我撒下那样多的谎言。
姚斌紧紧抿着嘴唇,不吱声。
我又等不及要知道为什么。
被顾忆深那么一刺激,我好像开窍了。虽然还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是时不时有各种直觉闪过。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很在意姚斌,不管是因什么而在意,是在意就对了。
我在意他,才格外在乎他的欺骗,等不及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破坏我和他以前的小美好。
我直奔到姚斌面前,双手攀上他的两边手肘,又一次重复了那句话:“姚斌,我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骗我?”
我眼睛里涩涩的,热乎乎的东西涌动,不知是不是泪水。
姚斌直直望着我:“你哭了?”
我哭了吗?
我眨巴眼睛的时候有东西滑过我的脸颊,起初是温热的,后来就变成了凉的。
原来真是泪水。
我猛地松开姚斌,抬手拭去眼睛里余下的泪水,顺便把脸颊擦干了。
抬眸,迎上姚斌锁成一小点的眼眸。
我再一次攀上他的手肘,这次语气中泛狠的说:“你说啊!说啊,为什么骗我。”被最信任的人欺骗,刚才的泪水寓意着失望。
对视了快一分钟,我极力保持的斗鸡眼又生了涩意,我也快没有耐心了,闪了一下眼皮,心里告诉自己,已然失望了,理由听不听都无所谓了。
刚想松手,姚斌反手握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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