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双肥羊》71.大神

    “噗——”听了肥羊的调侃，少女忧愤沉闷的心情，露出一丝阳光。
    可尴尬的是，剑无双的鼻涕多了些，笑的时候吹起了一个鼻涕泡泡。
    仿佛是演练过了无数次，在剑无双红着脸捂上鼻子时，肥羊的餐巾纸也递了过来。
    “不准笑！”这大约是肥羊认识剑无双以来，第一次看她如此害羞。
    面对此情此景，当然是笑啦！
    “不准笑！”剑无双狼狈地擦了鼻涕和手，一把拧上肥羊的胳膊。
    肥羊边笑边皱眉道：“别闹，开车呢，没见影视剧都是这么出狗带的么？”
    剑无双收回了手，叉在胸前依旧生气道：“那你不准笑。”
    肥羊回了她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容，剑无双也回了个鬼脸，脸却红得不行，她连忙开了电台撇开了脸，音乐和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冲淡了尴尬的气氛。
    车最终在隔壁直辖市郊区，一处风景秀丽的联排别墅区里停了下来。
    “你好，我是凌水仙。”眼前优雅旗袍的女子伸出了手，她似乎在门外已经等了好一些时间了。
    剑无双看来对这个地方熟得很，停好车，直接领着肥羊向目标别墅走去，而这名女子就在门口等着他们。
    旗袍似乎是不少女作者的选择，凌水仙的这身旗袍很清爽朴素，杏白底的咖啡色格子短袖旗袍，再加上她那头活泼不失秀气的齐耳短发，十足的旧时代先进文艺青年气质。
    “我是凌水仙，是念神的助理小凌，也是连载《小县令大钦差》的念念不忘。”进了客厅，宾主落座，招呼过茶点后，凌水仙这一次算是正式开场白。
    惊讶么？
    当然惊讶，但好像又有点意料之中。
    念念不忘是女生，那么书中所展露的一些细腻的才气，一些对女性读者来说特别讨喜的地方，似乎突然之间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小哥哥，你不惊讶么？”剑无双的神情可是得意非凡，“水仙姐可厉害呢。”
    肥羊忍下了“你们早串通好了啊”这么直白的话，换了句问道：“念神……你和剑无双早就相识么？”凌水仙的气场太过高端，肥羊即便有满肚子质疑，用词还是忍不住文绉绉起来。
    “你是想问我们两个是不是一早就串通好了的吧？”凌水仙站起身子，微微鞠躬道：“对不起，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给你添麻烦了。”
    肥羊吓得连忙站起来回礼道：“念老师客气了，我知道您一定有您的理由。”这口气端正得，肥羊自己都不自在，可大神似乎就是有这样的气场，让人不得不肃然起劲。
    凌水仙道：“别这么叫我，我实在是没资格当老师，你就叫我水仙吧。”
    剑无双插嘴道：“或者叫念神也可以。”
    凌水仙看了她一眼，笑着叹了口气，重新落座后，她慢慢讲起了自己的故事，“我这个人，大概就是天生带着被封杀体质，如果这次再被封杀，就是第三次了。”
    肥羊默默听着，凌水仙虽然是说笑的口气，但也可想而知背后的辛酸。
    在迄今为止的写作生涯中，凌水仙有三个笔名，每一次都是迅速崛起，又迅速陨落。
    第一个笔名是“桃枝换酒”，身份是刺桐的耽美作者。在短短半年的时间，桃枝换酒迅速成为金榜写手，此后四、五年间，这个名字从没有跌出过金榜前十。
    文风清雅纯粹，文笔疏朗开阔，笔下人物皆是魏晋名士般的风骨，从不建立读者群，在书评区或者微博与读者偶尔互动，皆是诙谐幽默，再加上性别不明，一时间，很多读者都把她和她笔下的诸多奇趣的男子关联起来，起了诸多歪歪。
    “我那时还年轻，有些特别中二的想法，也的确想象过自己是一个骨骼清奇的男子，对一再追问性别的读者也挺反感的，所以……在性别问题上缄默再三，也因此引发了不少掐架，也最终招了恶果。”说到这些，凌水仙并没有推诿自己曾犯过的错误。
    剑无双却不以为然道：“用脚趾想想也知道了，耽美作者能有多大概率是男性？能有几个男作者能把男人写得这么符合女人的理想，有些人根本就是S，再说了，性别关她们什么事，是女的，书的质量就下降了？是男的又不C粉。”
    凌水仙摇头看着她道：“你呀——，别这么极端。其实小女生会这样，也是人之常情，这点到真是我做得不对，当时也是怕，怕澄清后，自己的书就会少了很多魅力。”
    剑无双道：“是会少了很多歪歪过头的脑残粉，但也会多了像我这样的粉黑。”剑无双到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做偶像的烦恼无非两点，第一，粉丝脑补过度。第二，粉丝行为偶像买单。前者说得就是那些纠缠于性别的，后者则是一言不合就开掐的剑无双。
    所以全球理智粉协会有两条颠扑不破的真理教条，第一，离偶像的生活远一点，离偶像的作品近一点。第二，五讲四美，约束言行，不给偶像招黑。
    当然对桃枝换酒来说，性别问题的困扰，终究只能算小烦恼。
    读者押错西皮攻受来纠缠；耽美太过小众，走不了主流渠道；在春水总被与同榜作者比较，莫名陷入风暴中心等等，这些和后来的事比起来，也只还算是小烦恼。
    真正的超级麻烦，是从那些网文素材包开始的，耽美大神桃枝换酒的文自然是素材包里不可或缺的素材，从人设道描写，甚至还有好事者扒大纲的，于是，抄袭大军，不可避免地卷尘而来。
    其实男频也有这样的烦恼，比如某个大神开创一方领域，紧接着各种跟风的、模仿的。甚至中议中的，可男频的抄袭形成了一种非常奇妙的生态平衡，那就是大神是大神，跟风模仿者永远不可能超越大神，还得有“这书和某某大神很像”唾面自干的心理承受力。
    在女频则不同，有一段时间，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优秀文章集中在耽美文这块，偏偏耽美是小众，所以一旦被抄袭，会出现抄袭文粉丝，倒逼耽美文原作是抄袭的不可思议现象。
    先是大块榴莲的粉丝质疑桃枝换酒抄袭，虽然桃枝换酒的发文的时间，亮亮堂堂地摆在那里，但总有人瞎。即便桃枝换酒这边有粉丝解释了澄清了，或者掐回去了，榴莲的粉丝还会摆出异性恋的优越感，骂一句变态，又或者直接说桃枝换酒写得没大块榴莲好，这些词句给大块榴莲用才不浪费。
    好在榴莲这个人皮很薄，很快就受不了自己粉丝的各种奇葩言行，出来承认了错误并道歉，之后她却因为那些脑残粉言论承受了无数轰炸，直到她走了这么多年，在春水还时不时被人扒坟鞭尸。
    可接下来这位作者，就是凌水仙平生仅见的奇怪物种了。
    似乎从缪梦知抄袭不道歉，哭一哭就能入文协开始，抄袭者们就在比拼“我还能更没下限”这件事。
    此枚神奇物种，便是真正风靡万千少女的男性言情小说作者，白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