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双肥羊》21.离职

    听到电话那头，剑无双为了自己的辞职哭得稀里哗啦，冰糖唇边勾起一抹笑容。
    似有宽慰，似有苦涩，这错综复杂的感觉，只有她自己才懂，眼前这一幕和七年前的别离何其相似。
    “好了，不是你害的，别伤心了。”冰糖轻轻安抚道。
    “神仙姐姐，我不管，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我就……”剑无双接过肥羊适时递过来的纸巾，狠狠擤了把鼻涕。
    肥羊则在一边默默吐槽，还好剑无双今天没有化妆，要像前几次那样，没准就成了调色盘。
    “乖，别闹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接下来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吧，我看念神的态度也是默许的，我看他多半是赞同你这么写的。”冰糖继续安抚道。
    “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回来。”
    “回来？现在可回不来，现在回去多没面子啊。”
    “那再过一段时间回来好吗？”
    对话那头可怜兮兮地请求，让冰糖再次恍惚到七年前的情景，这一次，她实在没什么理由不回去，“好，你乖乖更新，等念神的书重新在天宝上架的时候，我就回来。”
    “真的吗？念神的书还能在天宝上架吗？神仙姐姐，你可不许骗我。”从冰糖的话语里，剑无双似乎隐隐嗅到什么讯息，她要确认冰糖是有办法回来的。
    “不骗你，无双……，我想我应该知道你想写什么，记住，你写得越精彩，我回来的就越快。所以……，一定要好好写。”
    挂上电话，冰糖脑海放空，坐在沙发上，七年前也是有像剑无双这样的小女生在电话里哭着问她，大大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可惜那个小女生不知道，她早就回来了，只是不再是以写手的身份。
    桃花源的盘丝七妖，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也总在不经意间渐行渐远。
    一个人从白天静静坐到天黑，窗外在暮色还未完全笼罩时，零星亮起灯火，夜色，还不够黑暗，要黑暗，总要再黑暗一些，才能看见这些不灭的星火，这些星火也才能更加璀璨，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电话那头传来问话：“考虑清楚了？”
    “考虑清楚了，老大，对不起，一周之内根本不可能重新上架，当时我也是憋着一股气。”精致的复式小公寓内，冰糖站起来走到五米多高的落地窗前看着交织成各种形状的灯火。
    从那天看到缪梦知的态度起，她就知道这件事没有回旋余地，自己最后愤然离席，而大妖也和从前一样，依旧没有追出来。
    手机再度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冰糖皱眉，心里隐约有着一种预感，果然——
    “七妖……，是我，还记得我么？”手机那头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女音。
    “怎么不记得？榴莲大大。”冰糖看着玻璃窗上浮在黑夜中的自己，再度勾起一抹笑容，这次角度标准，却透着妖异和讽刺。
    “七妖，别这样，我……，你还愿意和我说说话么？”
    “是大姐给你的号码吧？”冰糖不答反问。
    “是，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我们……见个面吧。”对方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语气，哪里还像是当年那个与刺桐吵翻，撕破合同单飞出去的当红言情女作家“大块榴莲”。
    “行啊，反正最近辞职了，有的是时间。”
    “不是吧……，老严能放你走？”榴莲的口气略有些活络起来。
    “干嘛不放我走，他这小破公司，钱少事多，早待烦了。”
    “你呀，你呀，还是那副脾气。”榴莲的口吻渐渐放松下来了，“红叶香居，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你定好时间发我手机上。”
    “能加微信么？”
    “能屏蔽朋友圈么？”话出口，冰糖有些知道自己冲动了，连忙解释道，“都是些吹牛逼的东西，做渠道不吹不行啊，怕你看着笑话。”
    榴莲笑了笑道：“从桃花源到刺桐，我们吹得还少么？”
    桃花源，里程碑式网文网站之一，最早是一个综合性的网文网站，诗歌、散文、小说各类题材全收，风格以文艺小清新著称，那时的网文，通常是文字唯美风格忧郁才能火，和眼下小白文无线渠道大火全然是不同的。
    隔日，梅兰竹菊的屏风后，旗袍珍珠链的美人，捧着一炉沉香屑，款款而坐。
    见到这架势，冰糖笑道：“哟，这是哪位贵人。”
    榴莲的睫毛拉得长长，手腕上银镯轻碰脆响，嗓音依旧带着几分沙哑道：“别取笑我，我是想找回一些昔日的感觉么，记得以前我们聚会，老被服务员以为是来拍戏的。”
    冰糖感慨道：“是啊，那时候不中二嘛。”
    “现在是情调。”
    “这到是，写东西老宅在家里，再没点情调，灵感都枯竭了，你家现在不会是直接能当摄影棚了吧？”冰糖说着开始泡茶，手法娴熟，一股子行云流水的仙气。
    看着她一身干练的OL装扮，榴莲感慨道：“还是职业女性好啊。”
    “怎么？何不食肉糜啊，身价千万的大作家还羡慕起我们这些拿死工资的来了。”冰糖倒了茶递了过去。
    榴莲优雅地在桌上点了点手指，随后道：“花无千日红，现在哪有这么多，还这里分，那里分，算都算不清楚，回头还得请教请教你。”
    “我是运营，不是算数的，当年算不清楚就敢和刺桐翻脸啊。”冰糖说着呡了口茶润了润喉。
    榴莲把玩着羊脂玉般的料器杯，映得手上的翡翠戒指分外惹眼，“说到刺桐，我现在还挺怀念的。风光过，得意过，吵过，闹过，各种刀光剑影，爱恨交织，可比小说精彩，被掐的时候，咬着牙流着泪写，还能把刚才掐架的内容写成情节，你说好笑不好笑。”
    冰糖笑着指了指榴莲道：“听听，这才是跟大作家谈话的范儿，恩恩怨怨，都付谈笑中，哪像某些人，吃相难看。”
    榴莲莞尔，“七妖，你是说缪梦知吧，我都听大妖说了，这么多年也没长进，还做着青春不老梦，当自己是蒲公英呢，早老成狗尾巴草了，别理她。你要是没着落，来天宝做怎么样？”
    “天宝？我可刚得罪了缪梦知。”冰糖说着又斟了茶。
    榴莲轻蔑道：“缪梦知又不是天宝的，她那些过气的东西，放到天宝也没人要看，对了，你来天宝还能自己写写文，要不要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