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押着赵婆子到了安子衿的面前。
“药包是从何而来?既然是被逼,又是何人所逼?”
那赵婆子被一旁的婆子踢着跪在了地上,额头的血迹还没干,狼狈不堪,哆哆嗦嗦地嗫嚅着唇。
“赵婆子,你今日可别像蒙蔽二小姐!”杨氏的目光扫了过去。
赵婆子死死咬着唇,最终闭着眼睛道:“二小姐!放过老奴的家人吧!”
说完,她便要撞向一旁的柱子。
“拦住她!”
茯苓和木槿眼疾手快地冲过去,茯苓跑得急,自己撞在了那柱子上,一把推开了赵婆子。
温氏也吓傻了,按照说好的行事可不是如此。
杨氏更是正色起来,“你说什么?是二小姐让你做的?!”
温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乱了思绪,心里一时之间也没了章法,慌乱中忙说道:“不可能!”
杨氏斜睨了她一眼,“温妹妹怎能如此确定?莫非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妹妹和小少爷可是老爷心尖尖儿上的,怎能如此草率?”
说完,她看向了安子衿,却见她仍是悠然地站在一旁,眼里似乎是看戏一般的神情,就是这种杨氏奈何不了的神态,让杨氏深恶痛绝!
温氏不敢说话,只得是低下了头,这个时候多说多错,还不如静观其变,不管如何,自己不过是个受害者,所有的怀疑也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安子衿终于开口了,她望着被人按住的赵婆子,视线一转看向了杨氏,“姨娘似乎很满意。”
杨氏端庄的神情宛若高高在上,可却总隐着一股藏不住的戾气,“婢妾怎么敢,只是婢妾虽然身份低微,可到底在之前也是掌管过府中事宜的,对于安府出的事,婢妾亦是担忧的。”
她眼睛一转,高高地抬起了下巴,“赵婆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和二小姐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说不清……那就别怪二小姐不放过你了!”
赵婆子被按着地上,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只得是哆哆嗦嗦地开口道:“那药是二小姐给老奴的,二小姐说是要斩草除根……”
“胡说!”杨氏狠狠地冲她呵斥,“二小姐可是帮着温姨娘生下了小少爷,若是对小少爷有恶意,当初怎么会这么做?!你是想污蔑二小姐么?”
杨氏的话让安子衿带着讽意勾起了嘴角,杨氏这话可是分析地透彻,却又给赵婆子引了条将扯罪证扯向自己的路子。
果然,那赵婆子明白了杨氏的意思,高喊道:“老奴没有说谎,二小姐当时那么做只不过是情势所迫,况且这样子才能洗脱嫌疑!”
安子衿冷笑着走到了赵婆子的面前,低头问道:“按你这个说法,看来我给你的好处可没有杨姨娘的多,这么轻易就将我出卖了?”
杨氏见她顾左右而言他,更是心里窃喜,“赵婆子,你可别乱说话,二小姐如今掌着家,可不是往日的二小姐了!”
赵婆子又磕起头来,“二小姐饶了老奴!老奴一个人的命可以给,但这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做啊!二小姐!小少爷他还那么小……”
周围的议论声开始大了。
安子衿扫了全场一眼,自己带来的人自然是静静站着,只一个叫梦儿的丫鬟有些神色上的异样,没错,这就是和红药有联系的丫鬟。
“看来赵妈妈是想要指出我这真凶了。”安子衿的声音不喜不怒,悠悠响在了花厅,让杨氏一阵厌恶。
“二小姐,既然如此,倒不如去请老爷来裁决,不然您怎么服众?若是受了冤屈,倒也不是美事。”
杨氏的眉梢带着喜意,只要安同甫来了,这件事就能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揪出安子衿为了自己的胞弟谋害庶子,这可就好看了!
刚刚和退亲沾上边又谋害子嗣,这安子衿还怎么安坐在掌家的位置上?
安子衿却是嘲讽地一笑,杨氏这么做不过是要得到自己手里的权力罢了,可她又怎么确定这位置能给她呢?
杨家的倒台可是快得很,这时候杨从峥也该得手了吧?在杨家被抄家前得到他想要的便够了。
“好,去请父亲来。”
安同甫来的很快,脸色也更差了,本就忧心于安子衿的婚事要被退,还没理清里头的关系,这后院又出了事,放到谁的身上还能有个好脸色?
他铁青着脸进了花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婆子又哆哆嗦嗦地说了这件事,杨氏更是趁机不动声色地加了把柴扇了扇风。
“子衿,你当真做了这事?”
安同甫虽有怀疑,可毕竟自己这个女儿已经变化了太大,现在自己仿佛已经看不懂她了,她如此的心机,若是为了胞弟残害庶弟……并非毫无可能,若是如此,这掌家的事就决不能放到她手里,更何况,她身上也没了那婚约。
安子衿盈盈一拜,字字清晰地说道:“女儿不曾做过,绝不替人背了黑锅。”
杨氏的心里蔑视一笑,脸上却也是一副心痛的表情,“老爷,就算如此……二小姐也只是为了大少爷的地位,您别生气了,一家人哪里还能记仇了?”
温氏有些怔然,只得是低头站在原地,不敢抬头,生怕说错了话。
安同甫轻哼了一声,“那药可是要人命的!”
说着,他望向了还在地上呜咽的赵婆子,“你说是二小姐做的,可有证据?”
赵婆子只是呜咽着,没有开口。
安同甫沉声道:“来人!拖出去打到开口说实话了为止!”
很快打板子的声音就在花厅外响了起来。
杨氏则悠然地站在一旁,甚至已经在想扳倒安子衿之后怎么将自己的人手安插到各个地方。
安子衿更是默默地站着,毫无惧色,倒是茯苓和木槿紧张地出了一手的汗。
“老爷,老奴招了!老奴什么都招了!”
“带进来!”安同甫摆了摆手,返身坐在了上首的位置。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赵婆子只能是被拖了进来,臀部已经是模糊一片了,“老爷饶了老奴吧,老奴是听了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红药的话,红药说二小姐担心小少爷平安长大会碍着大少爷的前程,这才逼迫老奴下手……”
杨氏异常激动,“红药?的确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
安同甫瞥了眼泰然自若的安子衿,沉声道:“将红药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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