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秦山青青》第33章 响尾蛇毒

    陆秦山没有想到想多糟糕就多糟糕,那最后一枚子弹,就在青筋下面,青绿色的静脉显得微微肿起,之前必然是恰好擦皮而过。
    想到这里,陆秦山不住叫一声万幸。
    要是钢珠一旦擦破深静脉,那么必然是瘫痪,等于截肢。
    “青筋下面怎么了?”青青艰难的发出询问。
    陆秦山慌忙回头,看着,说道:“没事,子弹在青筋下面。”
    “……”
    “我想办法帮你吮出来。”陆秦山想了好久,外面,已经划开一刀狰狞的伤口,要是接着用刀,极有可能伤到深静脉,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吮出来。
    条件艰难,只希望此法可行。
    “我相信你。”青青说道。她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对陆秦山毫无保留的信任。
    “嗯。”陆秦山想转身,但是青青在痛苦中抱着自己,他便没有动,将匕首放下,便用盐水漱口,完了用清水刷净,之后才开始吮吸。
    夜风清凉,夜虫送来阵阵聒噪喧嚣,一轮明月不知何时爬山山顶,月光从树杈见筛撒而下。
    在这个五音繁杂的森林,五彩的蜘蛛,编制出心中五味,而陆秦山的胃里,正翻涌着苦水,并且,一口口坚持着,未露出丝毫忌讳。
    维持了三个小时之久,一直到夜虫寂寥,月升中空,森林处,传来阵阵凉风。
    陆秦山终于长舒一口气,喊着一个热滚的铁珠突出一口淤血,迅速从背包拿出一块白色绷带,沿着青青伤口下方绑紧,防止静脉血逆流而出。
    “好了。”陆秦山擦擦额头的汗水。
    看着月光照耀之下,绝美的青青,惨白中透着红润的脸蛋,真切的说道。
    这是他的第一次“手术”。虽然长久不能再长久,但是有惊无险,当绷带打结,而伤口并没有流血,此时此刻,伤口处理,成了一大难题。
    “秦山,我这左腿不会溃烂吧。”青青担忧的问道,“要是烂了,我的平衡就没了。”
    陆秦山听着,青青还真会说逗,瘸了就瘸了,还平衡,感觉水里游天上飞似的,回应道:“别担心,等明天太阳出山,我就去给你配药。”
    早知道,生肌粉在家里就配好,现在到了白山,缺了的那味药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
    其实,这味药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九节木,要配置生肌粉,却是不可或缺。需要找到,取鲜叶八钱,方能成效。
    “冷,好冷。”青青怯弱的说着。
    大热天,陆秦山感觉青青却是一个冰球,而火光烤炙着似乎远远不够,只好紧紧地搂住,抚慰道:“没事,我——我抱着你。”
    “抱紧我,抱紧。”
    “我知道,别怕,你还没有给我讲过你家里的故事呢。”陆秦山说着,“你经常去岔陇吗?”
    “我——”青青本来想说,一直在岔陇,可她,想着自己的身世,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秦山以为太难受了,便接过话:“没事,别说话,好好地休息,今天的猎人真是可恶,竟然不看清楚就肆意开枪,唉。”
    “你不要自责了,是我不小心。”青青一听陆秦山惭愧,赶紧说道。
    “下次别让我看到他,非得评评理。”
    “好了,别说了——啊!”青青见陆秦山一脸的倔强,转移话题道,“你相信这个世界,有一些不是人,但是说人话的生物吗?”
    “这——”陆秦山卡住了,没有想到,青青会问这种问题。
    “我当然相信了,《山海经》里,各色动物都有,《格林童话》《聊斋志异》什么的,都仔细的说了。”陆秦山看着天,笑着说。
    清风徐徐,倒是送来阵阵热浪,陆秦山汗如雨下,却装作若无其事,免得要青青挪动,会崩裂伤口。
    青青对于陆秦山的回答,略感失落,她紧追不舍的问道:“要是你真的遇见了呢?”
    “真的遇见?”陆秦山低首沉思起来,“那……”
    “那怎么样?”青青声音,甜如蜜饯。
    陆秦山心中遐思,小时候自己也有一个童话梦,可要是实现了,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但是见到青青一脸天真,他平心说道:“那么,我就要好好的和他交流,问他童话的世界怎样的,能不能带我去旅游。”
    “真棒。”青青亢奋,一拍左腿,“啊……”
    当即痛苦大叫,感情她是因为陆秦山的话,忘记了左腿上的伤痛。
    陆秦山急忙帮衬,整理伤口,可青青却是面带春风,微笑着,抱着陆秦山的脖子,说着:“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们就这样睡,好吗?”
    陆秦山自然应承。
    夜风习习,而火光通亮,陆秦山和青青走了一天,已经累了,确定周围没有野禽毒物,陆秦山才酣然入睡。
    翌日,一晚凝结,青青伤口已经暂缓,陆秦山将她安抚在营地,自己出去寻找九节木,只要找到对生矮木,他就可以取叶配置完整的生肌粉,如此一来,不初二日,青青的伤口,就可以愈合。
    山峦起伏,而烟波浩渺间,一少年在青苔古木间细致寻找。
    而不远之处,此刻,一杆猎枪在灌木之下,正瞄准一只静谧觅草的野鹿,然而,他正要掰响扳机,唰唰唰的响声,毛骨悚然的从背后传来。
    “砰!”他心中遇刺般,枪口朝天,扳机扭动。
    野鹿受惊而跑,而他,回首间,瞳孔剧烈舒张,看着自己猛然缩回的右腿,一个乌红的咬痕,似乎是死亡的烙印。
    荒林,陆秦山闻枪而动,朝着声源加速。
    有声音,就说明有人,有人,自己就可以问一下地形,没准还能找到九节木。
    “嗯?”可陆秦山到了地方。他只见一杆猎枪在地上,而一个人正在地上痛苦的嚎叫:“哎哟,救命啊,哎哟。”
    “怎么了?”这人像是痛苦的shenying,陆秦山警惕起来。
    “唰唰唰!”
    陆秦山听声,当即知道,惊叫道:“响尾蛇!”
    着眼望去,三角棱角,似有九块鳞片,横条斑纹攒敛,犹如空中串珠,响尾甩动,威风凛凛。
    “别动,我来助你。”陆秦山大声提醒。
    自己急忙手中一甩,从旁边的杉木折断一根树枝,树枝两米长,陆秦山当即朝着响那蛇急速窜动的方向扔过去,响尾蛇看着陆秦山,眼眸飞转,一米长短,长鞭般的身材扭动,铃铛般的声音嘶嘶。
    摩擦之音,令灵魂颤抖。
    身子,触不及防,不退反进,朝着陆秦山空中飞起,口齿咬合而来。
    整个,黑影闪动,倒地的中年人一声惊叫,想着:“完了,完了,这一个年轻人完了。”
    陆秦山嘴角略微闪过一丝忌惮,不过很快,厌恶化作微笑,手中一柄钢刀,而鲜血滴溅,中年人瑟瑟发抖,当惊惧当即转成欣喜。
    “它咬到你哪儿?”陆秦山诘问。看着猎枪,他的心中就有一丝反感。
    “腿,腿。”中年人惶恐落魄。
    陆秦山看去,他连右腿都没有捂住,不是不想,而是毒素迅速麻痹他的神经。不过他看向陆秦山的眼神,就像是看着真神。
    快,真的是太快了,陆秦山斩断蝮蛇七寸的那一道,就连打了一辈子猎的他,都不可能做到。
    还有陆秦山激怒的手段,和刺杀的冷静,明显是纯熟的人才能做到,而眼前的少年,却像是学生,还是一个外地人,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他的声音,颤巍中,见到陆秦山,就显出了一份希望。
    这一丝希望,是绝望中的曙光。
    响尾蛇咬伤,已经是命悬一线,不能及时注射血清,基本上可以定死刑,陆秦山看着,他的脑海,只能想到“治蛇虺伤,捣汁饮。”,此外,刮骨吸毒之法,他还真不打算冒险。
    而半边莲,此地根本就不存在。
    思来想去,却刻不容缓,但人命关天,只能以身试险。
    “你别动,我来为你吮吸,尽量排遣毒素。”陆秦山急忙说道。
    说着,他凑过去,但中年人明了了陆秦山的意思,指着自己的篮子,陆秦山急忙去翻找:“少年,我也是郎中,响尾蛇无药可救,你……你不用管我。”
    “别说话。”陆秦山翻进他的竹筐,拿出一瓶药酒,说道,“重楼酒?”
    “你也懂医术?”中年人诧异。没有想到,陆秦山一闻,就知道重楼泡酒,对草药了解,可想而知。
    “自学了一点。”
    中年人心中一亮,莞尔道:“其实你不用这样帮我,我们并不熟,你不需要为我冒这样的险。”
    “本来是不用救你,我朋友就因为偷猎被猎枪打了左腿,但是性命攸关,我没有理由置之不理。”陆秦山拿出匕首,也来不及生火,只是简单用打火机消毒,便对着那淤血细丝密集,肿胀近似透明的伤口划去。
    要知道,这,对陆秦山来说,远比对青青的手术复杂。
    日出高悬,热气渐渐在森林蔓延,一股近似窒息的热浪推展,挤压人的心脏。
    窜动的蚂蚁,带动人身体的瘙痒,丛林里,陆秦山鬓角的汗水,滴滴下落。
    吸毒,一失足,那就是万劫不复;再者青青,在陆秦山心中悬着,思绪牵动危险的阀门,随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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