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秦山青青》第32章 猎枪打人

    听了男人略带排斥的提醒，也算是善报，陆秦山和青青一路攀山越岭，绕过山脊，而延山而去。
    夏日炎炎，而树影重重，夏蝉聒噪，好在喧闹之中，也有微风送来阵阵清凉，一路为他们护航，除了金色的沙粒般的光点，就像是光线充足的阴天，二人森山老林里，沐浴绿色的清和，显得格外惬意。
    青青确实十分生涩，给陆秦山一种一无所知的感觉，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充满好奇和疑问，甚至不知道花朵为什么五颜六色，可陆秦山也没有办法解答。
    就是这一路疑问，银铃一般的声音，伴随陆秦山，还真应证了那么一个道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秦山，刚才那伙猎人怎么好像都凶凶的，是不是因为怕我们抢他们的野猪啊。”又走了一段，青青有点累了，时间已经是下午，靠在一颗大树旁，问道。
    陆秦山心里叫一个汗，冷汗涔涔，他还敢抢野猪，野猪不攻击他就好了，陆秦山讪笑道：“不是，他们猎枪枪管生锈老化，火药喷出枪管，反射的火药渣烧伤了颈部。”
    “烧伤了？”
    “别大惊小怪，常擦枪口，也有走火的时候。”陆秦山说着，“其实，这都是造孽。”
    “什么叫做造孽？”青青脑袋一歪，碰了碰陆秦山的额头，嬉笑道。
    陆秦山捋了捋她的秀发，解释道：“违背自然规则，屠杀动物，就是造孽；当然，也不外乎尔虞我诈，祸害一方，亦或处心积虑作恶，前因后果，都会有报应。”
    “真复杂。”青青直摇头，说道，“你知道的真多，会喜欢鱼吗，你？”
    说完了，青青眼珠子滚动，美目翻转的眉毛像是美蝶扑籁。
    “喜欢。”
    “真的假的？”
    陆秦山回答：“当然是真的，对生灵，除了问心无愧的吃，我都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爱。”
    “真好！”青青美美的，倒在陆秦山的肩头，像是做着一个奇妙的幻想，她清澈的眼眸里，有着一条浅浅的溪流般，绽放着晶莹的光华。
    陆秦山差点没笑喷，自己喜欢飞禽走兽，和青青有多大关系，或者说她也喜欢？
    “你也喜欢鱼鸟？”
    “不是，你是你说爱我。”青青羞羞答答，说着，在陆秦山脸上噗嗤亲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站起，站到了一棵合欢树底下，或许是由于紧张，所以摇着枝桠。
    陆秦山要晕了，他的脑子，实在不知道是什么逻辑，青青口无遮拦，陆秦山莞尔一笑，感受着脸上散去的余韵，微风轻荡中，暖意十足。
    他四周看着，四下丛林密布，野兽等出没频繁，这里过夜肯定是不行的，转念一想，也就只能上了山坳，到上面找找石洞一类的庇护所。
    青青摇着合欢树，腰肢随着枝桠摇摆，灵动如水。
    “砰！”
    可是陡然之间，一声嗡鸣轰然雷动。
    树叶唰唰唰的作响，而拇指大的树枝随着那一声嗡鸣，“嘎嚓”一声，顺着陆秦山所在的方向陡然倒下，而与之同时的，还有美若天仙的青青。
    “啊！”青青的惨叫，等到合欢树倒下，才剧烈颤巍。
    陆秦山陡然变色，他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猎枪，打猎者的屠刀砍到了人的身上，他急忙跑起：“青青，青青。”
    “秦山，痛，好痛。”青青拽着陆秦山的衣领，玉手青筋像是丝丝翠玉。
    “别动，没事的，没事的。”
    “我……”青青想要说话，但喉咙像是卡住了，想说又说不出，只是不断的吐露着，“我……我……”
    她惊慌的眼眸看着自己猩红的左腿，一个个血点，泛起哀美的血花。
    “别动，没事的。”陆秦山急忙放下背后的登山背包，此刻游弋的阳光显得耀眼，青青的眼眸出现了些白花。
    不远处，一个人从翠野种浑身是草，走了出来，他的手中一杆猎枪，枪口的熏烟还没有散尽，急匆匆的步伐当那微微抬起的眼睛注视到了眼前一幕，他遽然转身。
    “别跑，你射伤了人。”陆秦山想要去追。
    可，他只看到那“绿色的人”，后颈一片黑色胎记，整个人影，因为轻车熟路迅速消失眼帘，而陆秦山淡淡看着消失的方向，心中一股怒意压制。
    看着怀中痛苦的青青，一股自责传达，急忙说道：“别动，青青，别动。”
    陆秦山只是学习草药知识，对于中枪这种外伤加内伤，显得手足无措，可是近来已经一天，要想出去，难度可想而知。
    但是猎枪，并不是一个子弹，里面是很多的钢珠，钢珠发散，击伤面积很大。
    好在狩猎者以为猎物在地面，所以瞄准的位置靠近地面，只是伤到了青青的左腿，但是，左腿上五朵绚丽的血花和青青脸上痛苦的表情，钢珠的深度可想而知。
    “啊，好痛！”青青痛苦的叫着，不断地问着，“秦山，我要死了吗？血，好多的血，怎么会从腿上流出来。”
    “不会有事的。”陆秦山看着青青额头珍珠大的汗水春笋般的冒出。
    青青一脸纯真，但是痛苦神色也显得倔强，但恐惧的倾诉：“怎么会这样，以前都是从下面出来，也没有这么痛，是谁，是谁打伤了我吗？为什么我看不到，我没有偷吃啊。”
    青青无助的说着，不断抽泣。
    陆秦山不解，什么下面，什么偷吃，不是大姨妈也不是鱼，什么乱七八糟的，似乎不搭架，他就只好低声的安慰着：“放心吧，马上就好了。”
    陆秦山正乱着，顺手一抓，不知什么时候，手中粘糊糊的，陆秦山一看，竟然是异叶天南星。
    “没事了，等我一下。”陆秦山眼前一亮。
    “快点，要痛死了。”
    陆秦山抓了一把，放嘴里嚼起来，麻麻的青涩他全然不顾，嚼碎之后小心翼翼的敷在青青的腿上，将青青缓缓地放在地上，自己不断地鼓舞着青青，给青青自信。
    “呼呼呼！”
    夏风炎炎，不觉然，日落西山。
    陆秦山本来想着，一定要离开山坳，找一个地方栖息，可是现在没有办法，青青的左腿，只要稍等就会撕裂骨髓的钻心之痛，因此，陆秦山在附近找了一个开阔地，做了一个拐杖，找足够了柴火，升起了篝火，没有想到已经夕阳西下。
    青青搭在陆秦山的肩膀上，缓慢移动到了陆秦山生气的篝火边，苍白的嘴唇感受到点点暖意，虚弱的身体渐渐起了一点红润。
    在这荒山野岭，并且还是炎夏，一旦伤口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陆秦山现在要做的，便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他的手中紧握一把匕首，眼眸望着一堆篝火，徘徊不定。
    而怀中静静躺着的青青，柔若无骨，因为那异叶天南星的奇效，还有陆秦山的照顾，她的神色，明显没有起初的凄厉，反倒有丝温存。
    “秦山，你来吧，所有的痛我都忍着。”青青看着陆秦山，眼珠打转，久久的才说道，“我相信你。”
    “可是——”陆秦山本来还有点犹豫，看着青青的决绝，他凝重的点头。
    这对他来说，的确是第一次，一般来说，培养一个医生，上手术台的医生，至少十年，那还是专业培训，陆秦山可算是无证上岗，这性命攸关的大事，陆秦山不敢马虎。
    要是破开一个口子，血肉模糊又找不到子弹，那后果就严重了。
    “秦山，你真厉害。”看着秦山火烤匕首，青青真切的说道。
    “过奖了，我也就是所学所好。”
    青青小心翼翼的掀开裤脚，咬牙说道：“你别讲那么多道理，从你和陆安华的抗争我就看出来了，你勇敢，有爱心，还会照顾我。”
    白泽的皮肤，就像是黑暗的灯盏。陆秦山忍不住赞叹，真是白。
    但他不是非分之想，原因只是一般人的皮肤白也有一个底线，需要外界的光照上去，就像某某，那叫反光，但是青青的皮肤，是发光，像是有荧光粉一般，发出幽浅的碧光。
    陆秦山打量着狰狞肿起的伤口，第一个钢珠，竟然还有一半露在外头，陆秦山示意了青青，刀尖青青挑动，丝丝痛苦，像是牵扯神经的细线。
    “啊——”青青刚要叫出来，陆秦山拿出一个面包，放在青青嘴里。
    这面包，是罪魁祸首狩猎者慌忙离开之际留下的，已经硬邦邦的，但是正好有用。
    陆秦山心中和青青一样，心弦紧绷，他高兴的是，第一颗钢珠顺利的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猎枪的威力不大，又或者是距离比较远，后面接连着三颗钢珠都在体表，比较容易找到，也不大伤皮肤，可是，最后一个钢珠。
    陆秦山手中握着一把匕首，豆大的汗珠稀落，陆秦山左手一块布料不断地擦拭自己手上的汗水，怕滴落到青青的伤口，然而那咬着的馒头，早已经不成样子。
    “怎么办？怎么办？”陆秦山不断地反问自己，应该怎么办。
    要是没有办法挖掘到里面的子弹，或许青青的伤口会因为自己挖进去，变得更加的严重。陆秦山的想着，沿着活生生的肉，没有任何麻醉继续找下去，对青青来说会有多痛。
    可是，继续找下去，他担心一点，那就是钢珠在筋下。
    要知道，陆秦山现在，就只有一把尖刀，要是在青筋之下，动脉静脉，都是直观的危险，是不能触碰的神经，他祈祷着，小心翼翼的滑刀。
    “嗯……”青青发出越发痛苦的哼叫。她双手紧抱陆秦山腰间，整个身子前仰。
    陆秦山竭力寻找着，可突然，脸色变了，他颤巍巍的说道：“青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