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欣雪慕容恒》惊见

    程欣雪从钟粹宫出来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今日屈膝臣下之辱来日必报。詹雨萍向来心思深沉,算是勉勉强强骗过了她。
    “小姐,我们这就回映月轩?”丁香问道
    程欣雪微笑道:“不,我们去梨林吧,我记得就在芳华殿不远。”她知道这次有德妃在自己虽然能免过一劫,可是小的惩戒还是会有的,比如禁闭。
    程欣雪步入梨林,枝桠层叠,雪白的刺眼,生生有几分悲凉在心中蔓延,她想如果自己不复仇,就不会入宫,那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程姑娘?”
    温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程欣雪的思绪,她转头只见来人一身青紫色银纹锦袍,通身的高贵优雅,她垂眸:“嫔妾参见皇长子殿下。”
    却听他凉凉一笑:“我倒是忘了,程婉仪不必多礼。”
    似是嘲讽又似乎不是,程欣雪抬起头这才看清他,比起半年前脸部线条坚硬了几分,肤色也略微深了一点,只是依旧清瘦如常。
    程欣雪面色如常:“殿下可是要去拜见德贵妃娘娘?”
    他答非所问:“离京半年,婉仪已经荣宠在身,还来不及恭喜娘娘。”
    他眉目清冷却是嘴角微微勾起,下一刻却见他伸出纤长白净的手到了眼前,只是一瞬又转到身前。
    五指张开,掌心是一片洁白的花瓣。
    程欣雪往后退了一步:“既然殿下赏花,嫔妾先行告退。”
    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慕容钰再低头看向手中的花瓣,他起手,花瓣自掌心滑落。
    待走了一段路后丁香才咂嘴道:“原来他就是皇长子殿下,果然是芝兰玉树,不过看他似乎不是很开心呀。”
    程欣雪蹙眉,刚才慕容钰神色看似温和,但清淡的眸光下却是覆着一层寒意。他与慕容恒心思一样深沉,不愧是父子。
    德贵妃刚刚用完早膳坐在椅子上看书,却听一声“母妃。”
    詹雨萍抬头:“钰儿!”
    她激动的放下书本起身拉住慕容钰的衣袖:“钰儿,你瘦了。”
    “母妃不必担心,儿臣此去历练倒是学了不少东西,身子也强健了不少。”
    她忍不住有些酸涩,钰儿本来身体就有些虚弱还到那蛮荒之地劳心劳力的待了半年多,好在慕容钰不负皇上期望算是立了大功。一想到这里她就想到云妃的五皇子,她沉声道:“太后和五皇子也要回宫了。”
    慕容钰似是不在意,轻笑道:“皇祖母和五弟也要回来了,好多年都不见了。”
    说完他侧过头瞥见德贵妃先前放下的书——《汉书仲谋》,不等她说话他淡淡道:“母妃又在看兵书,父皇见了可是不会高兴。”
    德贵妃愣了一下,蔷薇上前道:“殿下,娘娘也不过是忆起与谢后昔日姐妹情深闲来无聊翻一翻。”
    慕容钰眸中闪过一抹轻佻的讽刺,却是温和道:“蔷薇姑姑好生照顾母妃吧,我还有军务需要交接处理。”
    说完转身便走,詹雨萍急急道:“钰儿,用完午膳再去吧。”
    慕容钰顿了顿:“不用麻烦了,明日再来看望母妃。”
    詹雨萍看着慕容钰走出了庭院才收回了目光,她转身看见那本《汉书仲谋》露出一抹寒意:“给本宫收了吧。”
    “是。”蔷薇自然是心中清楚,急忙收了书。
    不到下午,果然程欣雪就接到被禁足一月罚奉一月的命令,最终那掌船的两个小黄门因失职被处死。
    当慕容恒回宫已经是三天后,德贵妃与丽贵妃率众妃嫔迎接,他扫了一眼人群中并没有看见心中牵念的女子。
    “钰儿回来了?”慕容恒看着慕容钰更清瘦的身形道:“辛苦你了。”
    “能为父皇分忧百姓排难乃儿臣分内之事。”
    慕容恒大笑:“此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德妃,朕今晚就去钟粹宫好好为钰儿庆祝一番。”
    詹雨萍含笑应是,她看着丽贵妃脸上不满的神色徐徐走过。
    饭吃到一半就听慕容恒问道:“今日程婉仪没来?”
    慕容钰手一顿,却听詹雨萍仍是一如往常的笑道:“皇上不知,您走的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赵才人受了惊吓腹中胎儿险些不保,程婉仪因为这件事被禁足了。”
    慕容恒皱了皱眉放下碗筷,詹雨萍知他是不悦的表现,于是简单的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嗯。”慕容恒听完后却是神色淡淡,又细下问了几句慕容钰一些边疆政事,詹雨萍看他神色倦怠知道慕容恒心不在此。
    她起身道:“皇上,天色不晚了,不如去看看赵才人。”
    “也好。”慕容恒看着德妃露出了一抹赞许的神色,却是匆匆出了殿门。
    詹雨萍看着慕容恒离开的身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母妃,儿臣也先行告退了。”
    “好,你也回去早点歇息吧,看来这次你父皇十分满意你。”
    慕容恒来到碎玉轩时赵才人也才刚刚用过晚膳,一见了慕容恒来了她一脸欣喜:“皇上!”
    “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这么不注意。”
    “嫔妾见了皇上一时高兴。”
    慕容恒扶她进屋:“听说朕不在这几日你受了惊吓。”
    赵才人抬头惊愕道:“陛下!”
    慕容恒却是继续温和道:“是程婉仪推的你?”
    “不是,是程婉仪护着嫔妾,嫔妾才护住了腹中胎儿,只是不小心反身摔了一下。”
    赵才人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慕容恒的神色,他眉间舒展开来:“原来是这样。”
    “那你早点休息,注意身体,朕去看看程婉仪。”说完便大踏步而去。
    赵才人退了一步扶住身后的座椅,身旁的宫女急切道:“才人,怎么了?”
    “雪儿。”慕容恒推开门只见程欣雪披散着头发,一件粉色衣袍松松散散的系着,见了他显然是一副意外的样子:“皇上,你怎么来了?”
    说完浅声道:“嫔妾还在禁足之中,请恕嫔妾失仪了。”
    薄薄的轻纱将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出来,从窗外吹进的凉风让他回了神,他走向案台拿起一杯茶一口饮了下去。
    “皇上,这茶已经凉了,嫔妾让人去沏一壶茶来。”
    “不必麻烦,朕刚刚去问了赵才人知道你是冤枉的,你受委屈了。”
    见他目光柔情,她顺势靠在他怀中:“无论如何,皇上相信嫔妾就够了。”
    他叹息一声:“以后没有外人在你便自称‘我’吧,朕待你与后宫嫔妃是不同的。”
    “皇上对别人可曾这般?”
    慕容恒一愣,他低声道:“除了谢后。”
    只有谢宁婉对他是不假辞色,虽是琴瑟和鸣,到底少了几分柔情蜜意,自从他登基后更是相敬如宾。
    程欣雪睫毛轻轻颤抖,轻声道:“皇后娘娘自是不同的。”
    慕容恒却温和道:“休息吧,一切有朕在。”
    他亲自扶她上床为她掖好被角才转身离去,程欣雪缓缓睁开双眸,
    慕容恒,你可曾真心待我,哪怕是——一分一毫。
    第二日一早程欣雪的禁足令就撤销了,而到了中午她就听说赵才人又有了新的变化,据说那掌船司里的一个太监招供说是林充容收买了他们故意走的早就设计好的路线让赵才人看见那朵荷花,而后故意震船。
    而这游船的主意也是林充容想出来的,害的赵才人受惊,皇上已经查明实情,念在是老人的往日情分上将林充容贬为四品才人。可是这幕后主使真的就是林充容吗,程欣雪前世接触过这个女人,倒是个谨慎小心的人,若是没有杨俪在背后替她撑腰她怎么敢!
    几天后
    “皇上已经许久未来看我了吧。”
    “才人你别伤心,皇上只是勤于政务,回来就为您出了这口气后这两天一直没踏进后宫呢。”
    “为我?”赵才人苦笑:“林充容不过是被贬为才人,而我也只是才人。”
    “林充容是皇上为王爷时就侍奉身旁的,皇上向来明德仁善不过是顾念着几分情分罢了。”
    众人只道自己好命,不仅恩宠在身还母凭子贵得了皇上疼惜与重视,可是皇上真的是为了自己吗?她看着镜中在后宫中并不算出众的清秀容貌,想起了那个浅笑倩兮的女子,果然有几分相似呢。
    赵才人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脸上的神情愈发坚定起来。
    往日情分?
    向来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泪,
    又,哪里来的情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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