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吴祈宁头顶罡风,浑身煞气地推门而去。
一路上人过人躲,狗见狗避。
小吴总不错一脸的挨到死,碰到亡。
天生霸气,舍我其谁?她再画上个吃死孩子的血红唇彩,就是现成儿的太后甄嬛。气死皇上四爷都分分钟的事儿。
吴祈宁摔门而去,大美女盛欣这辈子没受过这个委屈,嘴儿一咧,“嗷”一嗓子坐在沙发上就哭上了。
刘熙过来给小姑子擦脸擦血。
盛欣委屈极了,拿着块儿手绢儿哭出来雷雨里侍萍大娘的腔调:“嫂子……她……她凭……她凭什么……打人啊……她凭什么打人啊……”
左右看看吴祈宁走远了,李文蔚吐吐舌头,她慢慢地蹲在理盛欣的面前,很认真地打量了对方很久。讲真,她是有点儿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
盛欣可找着说话儿的人了,伊梨花带雨,哭了个肝肠寸断,一边儿哭一边儿说:“我怎么她了,她凭什么打我啊?文蔚你说啊……”
摸良心说,以盛欣的颜值,以盛欣的媚态,眼前但凡是个公的,估计都得给跪了。
李文蔚扪心自问,要是刘熙这么哭,顶多有人感慨:大姐人不易。爷们儿不是人。
吴祈宁就不会这么破了相的哭,那个闷骚的货有事儿都在心里憋着呢。
要是自己这么哭,鼻涕哈喇子横飞的,大概也不能够博得多少好感。想到这儿她忽然想,也不知道白少爷会不会扭头吓跑了。
想到这儿,李文蔚忽然觉得三分喜感。她觉得听师哥的话出来上班是个正确的决定,这人不能死,死了就没这么多热闹可看了。这天底下的事儿可真是活久见。跟吴祈宁混她都舍不得死了。
然后呢,李文蔚呢就本着理工女认真负责的精神,拿出来纸笔给盛欣画了个平面图:“盛欣你看哈,我们设AB两个点,两点确认一条直线。这个你得承认吧?”雪白的纸面上,落下了两个点和一条直线。
盛欣莫名所以地擤着鼻涕:“承认啊,那又怎么了……”
李文蔚说:“我们设A点是每个人的心情平静的一个点。B点是拿刀砍人的点。那么一般人是两点之间取中。”李文蔚在纸面上确认了AB之间的中点C点:“C点是这个人发火儿的点。”
盛欣抽抽搭搭地看了看:“所以呢……”
李文蔚说:“对于吴祈宁这个人吧……”她在极端接近而不重合砍人点B的地方给出了一个新的点C1,“盛欣你看哈,吴祈宁的起火点在这里,我们可以说她燃点低,但是不耽误人家爆点接近大众平均值啊。妹儿啊,姐劝你一句,你今天作过了……”
盛欣一愣,抽泣着问:“文蔚,那你说我作到哪个点了?让她这么非打即骂的?”
李文蔚仔细地拿尺量了量,认真的计算了一下比例尺,在远离B点的地方画了个延长线,标记了一个浓墨重彩的点D。
然后她特别同情地看着盛欣:“盛欣啊,我觉得别说非打即骂,就冲您现在还活着,就是人家大慈大悲。”
盛欣瞅了瞅眼前的纸,又量了量纸上的黑点儿,琢磨了一下儿,悲从中来,不禁“嗷”的一嗓子又哭上了。
李文蔚拍拍手,对自己严谨的科学态度表示满意,想想能把一个人的行为指数加以量化,最后以数据为依据,以制图为准绳的把盛欣气成那样儿,她自己也是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溜溜达达往回走,忽然李文蔚心头一动,她信步踱到了一个四外无人的旮旯,酝酿好了情绪,拨通了白少爷的电话,待听筒里传来白少爷挺兴奋地:“喂?”
李文蔚毫无征兆地“嗷”一声哭出声,装得十足像。
就听电话对面“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好像是什么飞了什么摔了的声音,然后……就没了……
“喂!喂!”李文蔚对着电话努努嘴:“什么意思?真无聊啊……”
吴祈宁今天是出离愤怒了,她车也没开,包也没拿,大步流星走出工厂才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没手机,没钥匙,没带钱。
吴祈宁走到没人的地方气得一甩手:倒霉透了。
有心回去拿吧,自己刚才那么厉害,走得毅然决然,现在扭头再回去吧,有点儿臊眉耷眼。有心去找谁,电话不在手里,急切之间谁的号码也想不起来。
左思右想了好半天,正琢磨着是不是去白叔叔家找老妈暂避一时?又烦着她妈唠叨她不应该为了穆骏拼死拼活,搞不好娘儿俩又得吵一番。
吴祈宁觉得现在能量不够,跟谁再打一架都是力有未逮的。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受伤的野兽,谁怼一下儿她都能死过去。
双手插兜儿,仰头望天,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吴祈宁骨子里不是个能吵架的人,每次朝人大声嚷嚷她都后悔,不知道怎么和对方继续相处,何况今天把盛欣打得跟瓢似的。想想盛欣是刘熙的小姑子,跟李文蔚也算一起混过的朋友,就连盛川都叫她一声小姑姑。
打麻将得罪了三家儿,自己还一手烂牌,吴祈宁这会子只觉得人生如梦。早上她还吴总呢,这会儿就有家难奔,有国难投了。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点点的信马由缰。她也不知道去哪儿,她不想见人,就想找个黑灯瞎火的旮旯猫进去,最好猫到天荒地久。
秋天的太阳虽然燥热,也显出了点儿强弩之末。吴祈宁觉得浑身发冷,她愿意在太阳底下晒着。她最近总是发冷,刘熙说她是气血不足。吴祈宁自己说呢就是:气血还行,钱不足真的。刘熙就不搭理她了。
不知不觉地,居然走到了盛境的门口,吴祈宁惊讶于自己闭着眼的慌不择路,走到这里实属本能。
盛境依旧有清爽的布置,可爱的招贴。隔着玻璃门,能看到童培培讨巧的笑脸儿。自是成都美酒堪送老,当垆仍是卓文君。
只恨这情景,落到吴祈宁眼睛里,就是桃花依旧,人面不在,物是人非了。
虽然无家可归,但是吴祈宁并没有进去,她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不愿意动,最后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她一瞬间有种很幼稚的冲动,好像只要她不睁眼,冰淇淋店里就还有愿意给她当树洞的穆骏哥,就还有不会跟她意见向左的妈妈,就还能蹦跶出来个远在天边的黄凤。
就还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岁月静好。
那时候她都不敢睁眼,她怕睁开眼,还是眼前这样儿。
吴祈宁当时特矫情地想:时间都去哪儿了?我怎么混成这样了?这几年过的,跟我想的怎么一点儿都不一样……
其实很羡慕盛欣,羡慕她随时随地能哭出来,吴祈宁当时觉得心里很苦,但是眼前依旧干涩清明,眨一眨,泪花儿都没有一点儿,可是不耽误心里依旧是那么沉。
其实吴祈宁也知道,只要她狂拨穆骏的电话,如盛欣那样撒泼打滚,肯定能和穆骏联络上,到时候要死要活,估计也能把人闹回来。
但是她没有,她太点到即止了。
吴祈宁自己也说不好,这是因为在情人面前太自尊好强,还是骨子里害怕听见穆骏亲口告诉她人家已经移情别恋。
她胆子小,她害怕。
吴祈宁挺讨厌这样的自己。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吴祈宁觉得背后有人拍了她一下儿,回头一看,是那个黢黑的小姑娘……好像叫丹朱……
再三确认眼前人是和自己一起吃过饭的大姐姐之后,丹朱如释重负地都快哭了:“姐姐……阿姐……我……”
吴祈宁心说:怎么各个都眼泪这么方便啊?气我呢是吧?
跟盛欣不一样,丹朱掉眼泪真不是为了矫情,丹朱拽着吴祈宁就跟怕她跑了一样,抿了半天的嘴,才憋出来一句话:“姐……我出来倒垃圾,找不到回你家的门了……这里的房子……都一样……”
吴祈宁看了看四周林立的建筑,再看看这歌黑黜黜的小妹子,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你不认识家,我没带钥匙……”
丹朱兴奋得脸都红了,小姑娘在兜里摸了摸,用献哈达的姿势捧着一串钥匙,举到了吴祈宁的鼻子尖儿,怯生生地叫了一句:“姐……”
人不该死,五行有救。
吴祈宁领着丹朱进屋的时候,也快十二点了。吴祈宁把自己扔到沙发上的时候,丹朱侍立在一边儿,吓吓唧唧地着看她。
吴祈宁本来不想给这孩子好脸儿。也不为别的,善门难开,善门难闭,她最近实在是管不起这么多。可是架不住丹朱这农奴家闺女的式样儿,看得她怪难受的。
还没等吴祈宁张嘴,就听见丹朱肚子里,发出一点儿很让人尴尬的响声。丹朱自己都让自己给吓着了,几乎往后蹦了一步,她慌忙辩解:“不,我不饿……”
吴祈宁叹口气:“你怎么不给自己弄点儿吃的?”
丹朱咬着嘴唇低下头:“不……不会开火……”
吴祈宁点了点头,领着她去了厨房,厨房让吴祈宁安静,她觉得也就是这儿她轻车熟路。
十五分钟之后,这姐儿俩热气腾腾地坐在一起吃着烤烧饼煮挂面。
烤的微黄发烫的烧饼,鲜红的虾子,翠绿的菜叶,雪白的面条配醋蒜的小萝卜。
丹朱吃得舌头都快舔到鼻子上了,哼哼地像只快乐的小狗。
脸上挂着十六七岁女孩子,那种特有的单纯笑容。
吴祈宁就是一脑门子官司,瞅着这么张笑脸,也发不出来了。
她默默地给她一张餐巾纸,就手胡噜下丹朱腮帮子上的芝麻,笑一笑:“慢点儿吃,还有。”
丹朱很开心地点点头:“姐,你做饭真好吃。哎,这儿真好,做饭都不拉风箱,也不用砍柴火……”
吴祈宁顿了顿:“你家……还要柴火?”
丹朱理所当然:“是啊。我们家四周都是山啊,柴火好砍!”
吴祈宁撇了撇嘴,就连越南都有液化气,她这辈子还没见过柴火呢。
咽下最后一口烧饼,丹朱爱惜地摸了摸吴祈宁家的台布,艳羡地说:“姐,你家真好,真富贵。不,城里真好,真富贵!”
一个毫不掩饰自己欲望的健康女孩。
如同渴望乳汁的婴孩一样,不知羞涩,野心勃勃。
吴祈宁想了想,斟字酌句地问:“丹朱,你家不好么?”
丹朱咬了一口烧饼,不说话了。
气氛有点儿尴尬,过了好一会儿,丹朱低下了头,声音小小地,慢慢地说:“我家啊……很好……但是……没有什么机会……我如果呆在老家,过两年应该就会定亲,我妈会收彩礼,然后找个乐意出钱的把我聘出去吧……我……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说到这儿,丹朱忽然打了个寒颤,她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姐,我……我不是想麻烦你,我就是,我就是想试试看,过不一样的日子。我不想早早的嫁个没见过几面的人生孩子过这么一辈子。”她情急之下甚至抓住了吴祈宁的手:“我老师说我是有天赋的,我从小到大都特别努力,我早上四点就起来上学,从我家到学校山路要走两个半钟头的姐姐……我从来都没有迟到过……我年年考试都是优秀……可是,我们那儿连个合格的英语老师都没有,我怎么考得出来。我老师说我那么喜欢唱歌我应该来试试看的……盛欣姐姐说你们可以资助我……我以后挣钱会还的……我不白要你们的……真的……”这孩子慌乱地一边儿说一边儿翻自己的兜儿:“你看,你看,这是我老师给我的推荐信呢……”
吴祈宁愣愣地眨了眨眼。
她也曾经是个文艺青年,小时候玩儿乐器也颇有心得,之所以没往这行儿里扎,无外乎也有一个钱字的考虑在里头。自古以来,穷文富武。如今更是如此,学音乐,学美术,玩玩儿票也就算了,真要登堂入室的考学干专业,那得拜师加课,不往里面投钱是没戏的。
吴祈宁当初掂量掂量笛子看了看家底儿,参加普通高考也不是心里不难过的。
现在想想,得亏她功课好,她可以选。
吴祈宁寒着一张脸,她没说话,也没看丹朱的推荐信。她默默地站起来,收拾桌子,任由丹朱含着泪花儿举着状子一样举着一张的四平八稳的纸干在那儿,小脸盘子都涨紫了,她咬牙切齿地问出一句话:“我不就是生的地方比你们偏么?换过来,我不信滨海的姑娘就比我强!我就是不甘心,我这一辈子怎么就没个出息的命?”
一字一句,都是十来岁孩子特有的锥心刺骨。
吴祈宁咬住了嘴唇,她不能看,她不想听,她看了听了就指定不忍心,可是她管不了。
吴祈宁在刷碗,丹朱在她身后抽鼻子,吴祈宁知道丹朱在哭,但是她也没法子。
谁不是含着热泪吃自己冷掉的晚餐?
吴祈宁只奇怪一点儿,她们干嘛都来找她哭呢?找她哭就有用吗?
如果有用,她又该找谁哭去呢?
正寻思着,旁边有一双秀气的手接过了她手里湿淋淋的碗。吴祈宁回头,丹朱已经收拾好了桌子,正在卷袖子帮忙擦碗。小姑娘的神情已经平静了,要不是眼圈还红红的,压根看不出来她哭过。
对着这样的丹朱,吴祈宁忽然有点儿愧疚。
丹朱的声音低低的:“姐,我给你添乱了。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们最近钱紧。”她咬住了下嘴唇,喃喃地说:“没……没关系的……我回去……你……你别怪罪盛欣姐姐……她就是想帮我……一个城里的娇姐姐……去我们那里支教不容易……她就是想帮我……你别怪她……”
吴祈宁长叹一声,站直了腰,拿手背给丹朱擦了擦眼泪,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维摩经观众生品》略云:“维磨室中有一天女,以天花散诸菩萨,悉皆堕落,至大弟子,便著身不堕,天女曰结习未尽,故花著身。”
倘若大修行穆骏在,自然知道,这沾泪染花,都是着相之举。既然着相,难免生事。
正所谓凡人畏果,菩萨畏因。
可这因果,又是个人就能结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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