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一段伤》22.学滑板

    第二日,齐欢和温曦阳在班里再见到时一如往常,谁也没受到前夜的事的影响。
    齐欢没有想法是因为,从头到尾齐欢对那些事就没有搞清是怎么一回事,而温曦阳的若无其事,可能是因为他向来如此。
    他一直很神经大条,这世上能让他费心的事还真不多。
    在此,齐欢不得不提一下,齐欢和温曦阳上初一初二时还是同桌,可上了初三后,老师总觉得这样子下去两个人都会垮掉的。
    因为他们坐同桌时总会忍不住闲谝,一谝就停不下来忘乎所以了,老师就把他们俩换开了。
    原本因为老师觉得他们俩很吵就把他们安排到最后一排了,一听说要换座位,齐欢和温曦阳都不愿意,可是迫于班头的威压他们被迫答应了。
    问到要和谁做同桌时,他们俩很默契地保持了缄默,于是老师就让他们单人单桌,他觉得这样他们就不至于天天腻在一起了。
    上星期,他们两个人一个在窗边一个在门边,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一下课就找到一起狂谝,上自习课两个人干脆又坐在一起继续当同桌。
    这个星期,班里轮换座位,他们就隔了一个走廊。
    这下可好了,可方便他们交流了,他们一如既往在书本后边偷偷讨论昨天唐席城给他们露的那一手,他们只觉得无比景仰,那样行云流水潇洒自如的技巧得练多久啊?
    可是这不是问题,没有什么能打消他们的主意,为了那样自已穿梭像风一样自由的感觉,连想想都觉得无比美妙。
    现在,他们无比急切的想要去那个破旧的工厂大试身手,他们要滑行转弯加速奔跑然后淡然停下,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恣意盎然美妙极了。
    班头当然注意到他们俩的猥琐行径了,将温曦阳提起来回答问题,齐欢见情况不妙,连忙问前座问题是什么。
    班头脸一冷:“齐欢,你也站起来。”
    齐欢一听立即从善如流地站起来,发火的班头谁也惹不起:“你们俩这节课站着听!”
    齐欢和温曦阳低着头,一副知错认错的态度良好的乖乖学生模样。
    可班头是谁,他早在这两年和他们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洞悉了他们的一切伪装:“头抬起来,别一副装死的样,头低着怎么上课?!”
    齐欢和温曦阳立即把头抬起来,一脸真挚地看着班头,他并不吃他们这一套,扭过脸去继续讲课。
    这两年来,齐欢给班里挣了不少荣誉。温曦阳的成绩,虽然算不上好但也不算赖,班头也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对齐欢和温曦阳也就放之任之。
    也不是不管教,只是在他们得意忘形之时,敲山震虎,让他们知道自己过头了,其实他还是很担心他们会走上歧途的,所以对他们管得也很严,只是小事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而齐欢和温曦阳也是对他很尊敬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不过他太了解他们的天性了,他曾不止一次对齐欢和温曦阳进行人身攻击。
    他竟然将诸如鸡鸣狗盗,狼狈为奸,厚颜无耻一类的词加诸到他们的身上,对此齐欢和温曦阳很气愤,怎么说他们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文化人啊,这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在兄弟堆里立足啊。
    不过他们的班头还是很考虑他们的自尊心的,所以这些话都只是在无人的办公室被提及,所以此话只有天知地知,班头知,温曦阳知齐欢知而已,班头自然不会说,只要他们不说也无人知道。
    可是,他们还是忿忿不平,总觉得这是一个屈辱,不过这些事也不过是些转瞬就往的小事罢了。
    从早上熬到晚上,半分神半认真地听完所有的课后,齐欢和温曦阳上了发条般,一刻背上书包抱起滑板也不曾停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地做下来,从座位上蹿起来后狂奔而去。
    要是初次见到的人一定会以为是神经病发作呢,不过同学们已经对他们这样的行径见怪不怪了。
    无比默契的不用商量,他们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转瞬便到了那个地方。
    唐席城似是早已到了,背对着他们看着被烧焦的楼房,静默不语。
    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这样很久了没有移动过,以致于齐欢和温曦阳看见他都觉得他已经僵硬了。
    他听见声响缓慢地转过身来,整个动作像是慢动作回放般,那时齐欢不懂其中的因由,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是谜,令人捉摸不透。
    可你不会觉得他的气质,有一丝是在做假,他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慵懒。
    可是呢,后来当齐欢洞悉了所有秘密之后,起先,齐欢只觉得他是已经向命运屈服了的姿态,听之任之,反正他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可是后来才懂得,他是这世间少有的通透豁达之人,他不惧怕命运,没有人能迫使他再向任何事物低头,大不了两败俱伤。
    他无畏无惧,他有一种可以与命运抵抗的霸气,你奈我何的落拓。
    后来当齐欢知道了所有,她才恍然大悟,他在自己生命中,导演了让无数个慢镜头转身,都只是因为他在收拾情绪,年龄越大,他恢复的速度越快,而现在他还只是个孩子。
    看见他们俩气喘吁吁的,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唐席城有一种莫名的餍足感。
    他轻笑着说:“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俩会这么急切地想见到我。”
    他的眸光转向齐欢,她立即低头。
    齐欢和温曦阳想到昨天晚上,他们还算是一副百般不情愿的样子,现下又被唐席城将他们满心的迫切和期待看了个遍,顿时觉得窘迫不堪。
    温曦阳擦了擦脸上的汗,随即更显出他们的狼狈不堪。
    “我们是在赛跑。”
    温曦阳尴尬笑道,唐席城更开心了:“是么,看来是我想多了。”
    一句话虽然说得无比可惜,可是他们谁也没有忽略他语气里的自得。
    而唐席城见逗他们逗够了,就踩着脚下的滑板向他们滑来。
    齐欢也是从那时起就发现,于唐席城每次见到他们,都要戏耍他们一下,才会觉得无比满足。
    后来,齐欢自己思量了一下,觉得他可能是因为在怀念自己纯真的年华,看见他们天真无知的模样让他无比心暖,感受到,原来童真是这样的。
    而他笑的满足,可能是因为,触动到自己的那些愉快时光了吧,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悼念那些无踪无影的时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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