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沉沦》199 第199章

    “我的出发点是利用你，那你呢，当年你讨好我，不也只是想利用我为林希尧保驾护航，我没能帮到你，所以在你心里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在你心里，从始至终，我们都不是夫妻，不是爱人，只是床伴。”
    夏阳晨被那平静笃定的目光彻底击溃，他像一只受伤的猛兽，恼怒又悲哀，他想狠狠发泄，却找不到能让他发泄的东西，只好又开始口不择言嘴不对心的来刺激她，似乎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空虚。
    两年前，他一直以为没有人比自己更爱她，没有人比自己更懂她，没有人能使她在身负重任的情况下安然自在幸福快乐，就算是林希尧，也做不到。
    他能给她公主一样的生活，让她再不用受苦受累。
    他能宠着她的性子，保留住她自然不受拘束的天性。
    他觉得自己可以给她最好的一切，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包括助她实现她的那些梦想。
    可是他拼命拼命的张开羽翼，想将她保护起来，但她终于仍是受到了伤害，他给的伤害。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那大概是我这辈子对生活最向往的时光。”不得不承认，她是留恋的，闭着眼睛，深深吸取这个她曾经无比眷恋的怀抱的味道，泪水滂沱。
    “夏阳晨，两年来，寒冷的时候，我只能抱着自己的双肩取暖，无助时，只可以咬着牙撑着，半夜醒来，床上只有自己，为什么在我终于认了，终于向命运低头说我认输的时候你又出现在我面前呢？与其是是而非非，善善而恶恶，不如两忘而化其道。”
    “不，吉祥……”夏阳晨哽住，“是我搞砸了一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已经够了，你放过我吧，除了这具身体，我没有更多可以给你的了，没有了，放了我，就算我接受你的道歉了又怎样？你觉得我会怎么做？马上投入你怀抱，然后屁颠屁颠的跟你回去做老婆？我做不到了，我告诉你，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已经说服自己再也不去爱你们这些男人了，我也把最难过的时候熬过来了，现在的林吉祥，有了自食其力的本事，已经凤凰涅槃了，她可以不靠你，不靠任何男人，你知不知道？”她的声调都变了。
    真的可以不靠吗？那林姨又怎么办呢？
    夏阳晨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吉祥说完平静的起身，将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穿了回去。
    夏阳晨俯过脸去吻她，林吉祥挣扎着把脸扭开，“你不要动不动就来这套，我告诉你，我早就不是你老婆了，刚才的那次只是场交易，现在我不想了，谁都逼不了我。”
    可是夏阳晨的体力又占了上风，他不管不顾的就亲了下去，一番才放开她，“吉祥，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是不是要我重新追你一次？那你忘掉从前的我，我们重新开始。”
    晕死，她刚才的话是空气吗？林吉祥被他搞得脑子一团乱，好一会才重新找回之前那种冷冽的状态，“夏首长，你权大势大，那你能让林希尧复活么？你敢说，你那时就真没有一点私心想让他认罪吗？”
    林吉祥声音因抽泣而断续，“我给过你机会，太迟了，我的梦醒了。
    林希尧，又是这个名字，他活着的时候就没让他们有一天平静的日子过，现在变成了空气，却仍旧顽固的横亘在他们中间，成了一条今世都无法逾越的沟壑。
    他们就像两只蜗牛，身上背着这么重的壳，还能拿什么去爱对方？
    这样一个女孩儿，冷冷的眼，冷冷的心，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们都知，这一步迈过的不仅是两年的岁月，还有那他们无力埋葬的前尘往事。
    “林姨在解放军总医院，我已经缴完了所有的费用，现在只等一个适合的供体，你领情也好不领情也罢，这件事我都管定了，如果找不到适合的供体，我割我的肾去给她，你满意了吧。”身后，他暗哑的声音传来，下一秒就已被吹散在风中。
    她置若罔闻！
    林吉祥走到门边的时候，他说了最后一句话：“吉祥，我知道你忘不了林希尧，但是，饶过你自己吧，如果林希尧还活着，他也会这样祈求你的！”
    吉祥凄婉一笑，拉门离去，这句话，她信。
    出来的时候，电梯没来，她走楼梯，谁知腿一软，直接就滚下了半层，大约摔得狠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起来，可是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只是摇摇晃晃的，扶着墙走掉了。
    慢慢走在月光清凉的大街上，扪心自问，其实这场欢爱，对她来说也是久旱逢干露吧，这个男人，从走入她的生活开始，她就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哪怕是斗嘴，哪怕是讨厌，哪怕是讽刺，那都是她对他特有的方式，感情的变化总是那样微妙，不知不觉间，就发芽了，等意识到的时候那颗爱情的种子已经在心里长成了参天大树，她是爱他的，她很早就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的男人，哪怕她因为他失去了那么重要的人，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还亲自送上门来，多么的可耻，
    可她又觉得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不恨他又有点说不过去，想到林希尧，又感觉人生如此短暂，为什么要拿有限的生命去恨着一个人呢？生命无常，恨又怎样？如果有一天，这人突然没了，你连恨的人都没有。
    她这么做对吗？可是她知道，只有这一个借口可以斩断彼此之间所有的一切，他们的开始就是错误，而如今她更没有勇气再接受一次，如果是错上加错呢？还要在同一个地方跌两次吗？倒不如不开始，爱上他，前路还有太多的坎坷，以前的她义无反顾的付出，得到的不过是满身伤痕，她不想再继续了，懦弱也罢，自私也好，她想……就这样吧……放过她，也放过他……
    不知道是谁家电视的声音传了出来，一个男人在声嘶力竭的吼：“人生最可悲的就是固执的坚持了不应该坚持的，轻易就放弃了不应该放弃的……”
    林吉祥停住了脚步，这也是在说她吗？
    究竟该爱还是该恨，心里如黄莲一般苦涩，真烦人，以前的她可是很干脆的。
    路灯的微光拖着她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的绝望，凄凉，阳台上，夏阳晨吸了下鼻子，夜已深沉，溪市的今夜，也是星光灿烂吗？他不是神，也是一个人，有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的自私，失去是很简单的事，然而想要拥有，却是这样困难，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么一天，她能和他一起再回头去看一眼呢？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她会释开心怀，心甘情愿站在他身边的。
    那次的不欢而散后，一连半个月她都没有再见到过夏阳晨，对，这才是那个骄傲霸道的军官，他是不会死缠烂打的，说不失落那是假的，但林姨的病越来越重，合适的供体仍旧没有找到，吉祥忙得连轴转，也就没那多时间再去想这些爱恨情愁，风花雪月。
    “笃笃笃。”她正想着，就听到敲门声：“笃笃笃。”
    从猫眼往外看，外面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她急急的拉开门，门外的夏阳晨一个踉跄，几乎是一头栽进来，她赶紧用胳膊去撑住他，哪知道自己也被他带着朝后摔，狠狠的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光头强又……又回来了。”夏阳晨口齿不清的说着这句话，周身弥漫着浓重的酒味。
    “你喝醉了。”
    “不……我是喝了酒，陪首长们应酬，可是我清醒的很。”他说的笃定。
    “这么说的人通常都是醉得不轻的。”她心情也不见得很好，于是冷冷的反驳回去，挡开夏阳晨伸过来的手，她从地上爬起来去关门，然后转身目不斜视的往房里面走。
    “你竟然不管我？让我堂堂大军区参谋长睡地板上。”
    她走进厨房，倒了水加了蜂蜜，拿过来给他：“喏，喝吧。”
    夏阳晨瞥了她一眼，像个无赖的孩子一般伸出手：“拉我站起来。”
    “少装疯卖傻，看看你哪有点革命军人的样子。”林吉祥一手端着水杯，另一只手固执的背在身后，不肯妥协。
    “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
    “不喝拉倒，你可以选择自己起来，或者就睡在地板上，我今天刚刚打扫过，也不是很脏。”她看着夏阳晨仰着下巴，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
    夏阳晨伸着手指哆嗦的指了她半天，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今晚要在这里睡，而且我要睡床！”
    “做梦。”
    “……”
    “我要洗澡。”
    “没衣服给你换。”
    “我裸奔。”
    “行，我会用扫帚把你赶出去，我想人民群众会喜欢看的。”
    “狠心的女人。”他还没说完，林吉祥便扔给他一只枕头。
    “我要睡卧室！”他像个孩子般的抗议。
    “NO！”她明确的拒绝，紧走了两步要进卧室去，夏阳晨几乎是扑过来的，拦住她的腰，林吉祥奋力挣扎，两人几乎是扭打在一起，虽然喝醉了男人的动作明显比平时迟钝，可她一个女人也抵不过一个大男人的力气，等到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被压在了地上，她双手挡在胸前推拒着夏阳晨使不上力气，他还是堪堪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