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沉沦》135 第135章

    就这样算了？有很多想法，她自己都不曾理清，需要坐在那里，一个人静静地想着，似乎，本已平静了的生活又有不甘心涌上心头。
    天渐渐黑了，吉祥都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得这么快，走出厨房才听见手机正响个不停，趴在沙发上一阵乱翻，也没找到在哪里，等找出来的时候，铃声已经挂了，她对着屏幕看了许久，隔了会，电话果然又响起，接起电话，她没出声，就听见夏阳晨的声音，“怎么这么久都不接电话，我今晚有事，不回来吃饭了，也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
    她听着电话里夏阳晨的声音，好听的男中音呢，她听着，竟忘了自己一直没说话，“林吉祥，你在听吗？”夏阳晨的一声喊，才把她叫醒了。
    她嗯了一声，轻快的说：“那我今天就偷懒了，天冷了洗菜手好冷的。”
    那边只说了句，“行，那我挂了。”而在他说的最后那句话之前，她听得很清楚，是一句，“阿晨，快点去吃饭啦，不然看片了就没时间了。”
    不论在谁的面前，她叫他阿晨，他叫她宁宁，如邻家兄妹，如爱慕中的情侣。
    冷吗？握着手机的指尖现在就很冷，冷得都有些握不住手机了，惊讶吗？不惊讶的，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先是工作忙，然后就是彻夜不归了。
    可是昨晚，明明还是那么温柔的呀，难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如果夏阳晨也是那样的男人，那根本就不值得她为他付出，她要的爱情是单一的，纯洁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够了。
    把所有的灯开着都温暖不了整间屋子，她和希尧哥去重庆的时候，当夏阳晨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受呢？这么快报应就来了吗？
    她对着三菜一汤冷笑，林吉祥，不许哭，你不需要这么自卑，就算林希尧和夏阳晨都不要你了，你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这些日子，她再也没去找过林希尧，自那天她跑走后，他也没再在路口等过她，连个电话也没打过，或许他们都明白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既然这一生，他们注定不能相濡以沫，所以他就此放过她，让她就这样安静的，把属于他们的回忆，小心谨慎的收藏与记忆的深处，等到彼此都头发花白的时候，偶尔翻捡出来，那时，想来岁月已经将过往的苦涩冲淡，也许，留给回忆的，便是剩下年少懵懂时的甜蜜了。
    日子在一天天消逝，她的心却并没有如约地恢复平静，相反，一种难以克制的思念不断地萌芽滋长，以致于她常常站在阳台上，盼望着能在某个瞬间就看见他的脸，她真的没有想别的，到底是手足情深，到底，他的身体还那么的不好，所以只想要看见，就可以了，知道他还好，就可以了，可惜的是，从来都没有，她的盼望竟次次落空，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电视里的节目精彩纷呈，她静不下心来看，早早关了电视，歪在床头捧着一本食谱，看一页，就抬头看一眼墙头上的挂钟，十点，十一点，十二点，甚至还会发神经的跑去大门处静静站一会儿，听听楼道上的动静，时间一小时一小时过去，那熟悉的脚步仍没有响起，从阳台向外看，灯光清冷，树木萧萧，整个城市都已经入睡。
    又是深夜十一点了，夏阳晨还没有回家，她有些困，想了好久，还是拿起手机给夏阳晨编了条短信，却在按发送的时候错按成了删除，一大段真情流露的话就这样没了，突然，她再也没了重写的勇气，就这样吧，爱回不回，人家在唱天仙配，突然窜出她这么个不和谐的音符，午夜凶铃似的，那得多煞风景啊，她告诉自己，睡觉！
    独自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听着挂钟嘀嗒的声音，她想，如果安宁在她和夏阳晨结婚前就回了国，那么他们还会有这个婚姻吗？
    虽然她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同意娶她，也许他那时在感情的空窗期里呆得太久了，生理和心理的双重需要下，正好她又另怀目的的出现了，她也始终想不明白她和夏阳晨是先有爱？还是先有性？是由性生爱？还是由爱才有了性的完美结合？但她不愿自欺欺人，如果安宁早来一步，就不会再有她和夏阳晨的婚姻了，且不说他们俩人有着最纯美的初恋，光是安宁的条件就胜出她太多，相同的家庭背景，共同的人生目标，相当的大脑智商，简直是绝配。
    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个得不到的挚爱，这点，她不想去指责夏阳晨的不忠，因为她心里同样还着一个林希尧，她也曾对另一个男人有非份之想，他们，半斤对八两。
    她为什么会活得那么失败呢？被人骗得团团转，失了身不算，结果到最后夏阳晨不要她，连林希尧也不要她了，林希尧不爱她没关系，他爱谁都没关系，只要他喜欢，她都会去接受，但是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对她，他难道不知道吗？她会心痛到死的，希尧哥，夏阳晨，你们怎么舍得让我难过，怎么舍得……
    躺了一会儿，眼泪突然就从眼角溢了出来，她没去拭，任由那温热的液体淌着。
    她想着原来的自己，其实也就是四个月前的事，她还能对着他没心没肺的笑，没心没肺的闹，装疯卖傻的诓他，不过是一百二十多天的时间，她就再也不敢装二了，她想到了和他去婚姻登记处打证那天一对小夫妻说的一句话，我的老公，我爱他，他也爱我，只因我是我，他是他。
    也许夏阳晨也爱着她的，可是他爱的又不是她，他爱的只是眼前这个披着虚假文凭，披着书香门地出来的林吉祥，而他，始终是那个他，原来她没有修到这样的爱情，她爱林希尧，林希尧不爱她，她爱夏阳晨，但夏阳晨爱的只是那个莫须有的她，还有这具身体，但她努力过了，不论是对那个他还是这个他，她都努力努力再努力过了，即使放弃，也不会因为没做而后悔，或者她是该信任夏阳晨的，论长相，比她漂亮的女人大有人在，她从来就不是独一无二的，论才气，那更不用说了，大街上随便抓一个都比她有本事，她是这样的普通，那他还肯娶她，留她，必然在他眼中，她是不同的，对吧？
    不断的肯定又推翻，推翻又肯定，答案仍旧模模糊糊！
    泪越流越凶，她不得不用枕巾去堵，手忙脚乱的把眼泪擦干，她不哭，哭有毛用啊，这里除了她自己谁都没有，哭给谁看呢？能大肆渲泻情绪的人，都是知道后面会有人追着哄，追着宠，追着疼，追着怜的，这里除了空气，还有什么？她哭给谁看？坐起来用力的扒扒头发，呼出一口长气，这真是一点都不像她了，居然这样生气，值得么，为一个认识都没多久的人，很久没有这样小心眼过了，上回的这种情绪爆发，还是在两年前她看到林希尧为了骗钱被一个富婆搂着走在街上的情景，虽然她一直都知道他在骗婚，但从没亲眼见过，那天见到后，她控制不住就追上去拍开那富婆的手，拖着林希尧就要走，富婆忍不住问，“阿尧，你认识她？”
    当听到林希尧对着地面说，“我不认识她”的时候，她的脚，好像再度浸到了冰窟里，没有知觉，明明知道那只是为了钱在演戏，可她就是受不了，受不了她最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受不了那些人碰他，受不了他说不认识她。
    那天她像个小三一样跟富婆骂街，最后还是林希尧受不了了将她一把抱走，那也是他唯一一次没有成功的骗婚，后来富婆还不死心，他们换了地方住还一直找私家侦探来打听林希尧的住址，找上门来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逼婚，骗婚的到头来反倒被逼婚，也是够了，最后倒逼得他们不得不换了个城市生活。
    林吉祥突然讪笑起来，瞬即又垮下脸去，她的人生就是一个字，衰。
    林希尧也好，夏阳晨也罢，今后她都不要再理他们了，绝对不会再理。
    哼！！！
    夏阳晨回来的时候，虽然很晚了，但她一直似睡非睡的躺着，迷迷蒙蒙中听到卧室开门的声音，手下意识的就去摸床头的闹钟。
    “睡吧，很晚了。”他的手指有些凉手掌却还是温热热的，牢牢握住她的手，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只是握住她的手好一会才用另一只手拢拢她散在枕上的长发，“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首长命令你继续睡觉。”
    林吉祥“恩”了一声，将脸满慢慢的凑过去，夏阳晨的手指被她拉着，这会凉凉的贴在她的脸上，一种没来由的安心也就随着两人体温的融合，渐渐的渗入了她的心底。
    晕黄的壁灯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坐在床畔，原本微蹙的眉悄然展开，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在林吉祥的脸颊上摩挲着，许久之后才说，“我回来的是有点晚，但是你不是打算让我就这么搁这坐一整晚吧？”
    一句话倒叫她不好意思了，连忙挪开头，往床另一边移，他说：“别动了，我洗个澡换件衣服就睡了。”
    卫生间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整晚七上八下的心一旦归位了，睡意也就来的飞快林吉祥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坠着，眼皮也无可抗拒的粘在一起，就这么么迅速的一路沉入一片黑暗当中，连他是什么时候上床休息又什么时间离开上班的都不知道。
    本以为是最后一次晚归，谁知道他加班的次数越来越多，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有时甚至是彻夜未归。
    安宁拿到了她的导师寄给她的特殊光碟，那是美国科学家研究导弹的一些核心资料，虽然已经是过气了的东西，但一般人想要看到也很难，可以说安宁这个恩施得真的是太大了，夏阳晨陪安宁在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两人就一头扎进了实验室，心无旁骛的一遍遍看起录像来，有些镜头更是反复观看，细细揣摩，一同演算，因为测量弹头的数据更是要精算到毫微之差。
    工作中的人都是迷人的，工作状态之外的安宁言行举止喜欢像小女孩一样，但此刻一身职业装的安宁收起俏皮，又有几分职场女性的端庄，更兼她是在军校摸爬滚打过四年的，曾经俐落的军人英姿还在她身上没有挥散去，这样的女子，既有少女的娇俏的风姿，又有成熟女人的妩媚，更有军人似的飒爽，不论走到哪里，都足以吸引住人们的目光。
    这是他们分别四年后第一次合作，于公于私，都期待着一起打场漂亮仗。
    直到天空透出一丝青白色，夏阳晨才从计算机和各种仪器模型中抬起头，稿纸上留下的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演算数据让夏阳晨的精神几近崩溃，但让人欣慰的是，总算有了点突破。
    夏阳晨揉揉眉峰，安宁已经抗不住睡在了几张椅子拼接成的临时床上，他想，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兜兜转转这么些年，两人最终还是合作了，虽然他已经对她没有了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但还是为国家有这样的人才而欣慰，也为自己有这么优秀的同事而骄傲。
    夏阳晨解下外套，轻轻为她盖上，靠近了看，他还是觉得安宁有几分大学时代的神韵的，但也比那时的她多了点什么东西，也许多的，正是他不需要的东西，军人讲的是无私的奉献精神，绝不可以贪慕虚荣，国家拿了大量的钱财来培养他们，为的是什么？是他们能学有所成，报效祖国，而不是为了一些眼前的物质利益抛弃祖国，哪怕安宁加入美国国籍的理由是她要做中国第一个获得诺贝尔的女科学家，证明我们中国的女人也可以站在世界科学界的最高舞台上，但只有美国的科研水平和那个身份才能助她尽快实现这一个梦想。
    他们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从她决定加入美国国籍而嫁给她那个白人师兄的那一刻就已经背道而驰了，安宁太强势，处处追求完美，工作上能有这样一个搭挡，无比幸运，但当他卸下一身疲惫回到自己的小家时，他更需要的是一个小妻子给他说说笑话，逗逗他，哪怕是哭笑不得都好，都能让他暂时忘记工作中的烦恼，找妻子并非一定要志趣相投，虽然思想上很难统一，但至少能让他觉得回家与工作的状态，是彻底分开的，这样，活着才不会太累。
    这也是他和吉祥生活了几个月之后得出的感悟，几个月前他可没这么想过，当然，林吉祥嘛，又太过于自由散漫了一点，关于这一点，他还是不怎么能接受，还有她那个神秘的背景，也像个定时炸弹，也许这就叫，美中不足吧，可人生，从来就不会有十全十美的，有挑战，才值得回味。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特别特别想那个时常让他哭笑不得的女人，恨不能立刻就抱住她，狠狠的，压上她，男人的欲望，果然在清晨时是最强烈的。
    床头的手机还在不依不饶的响着，林吉祥眼皮都没抬一下，摸到手机，手指一划，无情的挂断。
    几乎是马上，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林吉祥咬着牙骂，再次拿起手机，这次没挂断，而是直接搁在一边了事。
    手机那端，传来了夏阳晨的声音，“吉祥，起床了没，帮我煮碗面，我马上就回来，你说话呀，喂，喂喂……有在听吗？”
    一分钟后，扰人的声音消失了，卧室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林吉祥翻了个身，有些呆滞的看着头边的另一只枕头，哼，肚子饿了就知道找她了，那个地方饿了就去找小情人呗，一晚上安宁都没喂饱他？还煮碗面，她又不是他老妈子，煮个屁的面，让他吃土去吧，说不理他就不会理，但内心还是极度挫败的，是真的一夜未归啊。
    自从安宁过来了后，无端多了很多事，项目正式进入到第二轮的攻坚阶段，他必须在明年的上半年完成任务，这是军令，这些日子，他是有点冷落到那个小女人了，这么冷的天，她一个人睡在被子里，手脚能睡得暖吗？一想到那晚她那句：想要吗？夏阳晨就觉得小腹一紧，浑身发热，军人该出手时就出手，想做就做，自家老婆，有什么不可以。
    吩咐阿宝在门外等安宁睡醒后送她回酒店，夏阳晨就一路小跑着溜班回了家。
    一夜未归，是去看了通宵电影？还是看完电影，送她回宾馆后再也没离开？吉祥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坐在床头，有了她和林希尧的事在前，她不想去无端的猜测他，或许，是有什么别的事耽搁了吧，这次，她信他。
    正想着，就听到大门处轻响，林吉祥立马将房门锁上。
    一回来洗了把脸就把军装脱掉随便扔在一边，不过是一天一夜没回来而已，真是该好好收拾收拾那丫头了，家里乱的比狗窝强不了多少，他夏阳晨的老婆别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就连最起码的整洁干净都没做到。
    一拧卧室的门，敢情这死丫头还上纲上线把门给反锁了。
    “吉祥，你怎么把房门锁上了？”
    “滚你二大爷的。”
    居然敢骂首长大人，唬的夏阳晨一楞，这女人是在骂他吗？真是开天辟地头一个，又不知这女人的情绪由何而来，是自己多疑了吧，前几天不是都还好好的，算了，从来就不想搞懂女人的反复无常。
    不过听到她骂人，夏阳晨安心了，哼哼笑几声，转身泡了一大碗方便面以最快速度消灭，吃饱了才有力气办事呀，又洗了个战斗澡，再急卫生也是要讲的，谁让他是处女座，再把备用钥匙找出来，轻松进了卧室。
    一进卧室，直接扑上堵住嘴，绝对不给她反抗的时间，林吉祥手脚并用，激烈的挣扎开，照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口。
    夏阳晨疼的直吸气，扯着她腰上没几两的肉拧了一圈儿，“反了你了，居然敢咬我，赶紧把衣服脱了。”
    林吉祥憋的小脸通红，嘴巴里还是不干不净的叫嚣，“哟哟哟，您哪位呀您，一大早就钻人姑娘家被窝，西门庆穿越啊，可惜姐不是潘金莲。”
    夏阳晨不耐烦的闭了闭眼，又来了。
    他紧抿着唇，直直的瞪着她，吉祥绞着十指，也有点后悔刚才的矫情，明明想他想得要死，他又难得有这么冲动的时候，管它性也好爱也罢，只要他人还肯回来就得了呗，她干嘛要去泼冷水啊，难道把他逼到那谁怀里就舒服了？犹豫着要不要扑过去抱他，虽然很想很想，但那样是不是又太没面子，他会不会不喜欢？
    还没等她纠结清楚，夏阳晨就又冲上前来，直接抱住她，二话不说，狠狠地吻下去，吉祥可也不想再推开他了，那浓郁的男子气息，她也想了好多天了，原来女人，也有需求的呀！
    “啊，勒得我好疼。”夏阳晨嘴没空，手也没闲着，林吉祥狼嚎，真是肉痛啊，难道他这段时间都是在庙里吃斋念佛去了？明明就是有佳人相伴的嘛。
    吉祥瞬间觉得自己像是穿越回古代了，被夏阳晨这样的高衙内当街拦住，一边敞开衣服，一边滴着口水说，嫩嫩的小娘子，随爷回府吧。
    奴家好怕怕喔！
    他一把将她的双手按在头顶，问：“你是谁的？”
    “你的。”吉祥答的毫不犹豫。
    夏阳晨笑了，低下头就狠狠的亲，“对，我的，统统都是我的，这眼睛，鼻子，还有这里，”他按住她的心口，“全都是我的，其他人给我滚远点。”
    她真的很美，很柔，她让自己一想起来就热血沸腾，一想到会失去她就心痛异常，从来没有人，可以让他这么在意，林吉祥做到了，她让自己深陷不能自拔，这一吻，真是醉意绵绵，勾兑着温情与缠绵，一种吸引、默契和彼此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