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新婚辞深情》223-228

    第223章 冷血到这个地步
    转弯掉头的时候,我又听到了心底里的那股子杂音。【..】
    咚咚直响,闷得我喘不过气。
    在赶往另一个目的地的路上,我找机会打了两通电话。
    第一个打给了沈嘉安。
    江佩澜的行踪,我觉得他怎么样都该知道。
    而要怎么做,便凭他自己的抉择。
    第二个则是联系到了程易江。
    本来约好了今天上午十点在他下榻的酒店咖啡厅见面,他说有事要跟我谈,我也有事要跟他说。
    只是现在出了这样的意外,我不能赴约,当然要跟他说清楚。
    电话接通后,我简单地解释了几句,没有细讲,还有点含糊。<script>s3();</script>
    他是什么样的人,很快就听出了我话里的心不在焉和焦躁。
    “发生什么事了?”他沉着声音问我。
    不是我故意隐瞒他,是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可多说的,因为就算是说了,他也没办法明白。
    我抿了一下嘴唇,声调略有些不稳:“我家里的人出了点事,我得赶过去看看。”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这通电话可以到此为止,可就在挂断的前一秒,我听到那道沉冷的男声传来:“你现在在哪?”
    “程总,我是真的有事”
    “我问你,你现在在哪。”程易江打断了我的话,仿佛我说的都是废话。
    我现在已经上了高架,待会儿还要上省道,没工夫跟他继续纠缠下去。
    深吸一口气后,我说了个地点,然后放轻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等我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到时候您只要不提太过分的要求,我都会帮您做到。程总,我不说了,先挂了。”
    半个多小时后,我将车停在东郊一家废弃不久的楼盘前。
    这里的地竞标时余家也投过标案,只是当时是由江峥负责这个案子,比竞争公司报低了两个百分点的价格,最终失去了这块地。
    这里最终归属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花了两个亿投下。
    短短两年的时间,这里从一片荒芜到地基深嵌,眼见着层层高楼就要竖起,谁曾想当初大出风头的那家公司会突然倒闭。
    投资商没了,资金链断了,施工队跑了。
    于是成了眼前这副荒芜景象。
    江佩澜起初跟我说这个地方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理解,她怎么会来这。
    而在看到另外一个人之后,我才有点恍然。
    江佩澜被绑住手脚,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目光略有些呆滞。
    在她的身后,站着的是她的亲舅舅,余淮林。
    余淮林此时也没了往日的精神模样,没了昂贵的西装和锃光瓦亮的皮鞋,穿着一身工作装的他像个垂垂的老人,只有脸上的阴狠表情昭示着他的愤愤和怒恨。
    他看着我的同时,我也看向他,目光算得上平静。
    都到这一步了,我总不能被吓得尖叫出来吧,那样有什么用呢?
    我想了想,最终先扬声说道:“大哥,佩澜是你的亲外甥女,你可不能伤害她。”
    余淮林闻言笑了声,阴嗖嗖的,嗓子也沙哑的很:“你他妈给我闭嘴!我弄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
    趁着他发狠的时候,我瞥了眼四周,发3;148471591054062现到处都是施工留下来的残骸,地上石头毛料随意散落堆积着,走几步说不定都会被绊倒。
    而在余淮林的身后,还有几根叠放起来的钢管。
    我收回目光,继续看向那个眼睛发红尚在暴怒的男人。
    “大哥,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好好算,但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看来血缘亲情的份上,你先放开佩澜,我就站在这里,哪儿也不会去。”
    我原本以为余淮林怎么也会顾及一点舅甥情分,谁曾想下一刻,余淮林竟然抬脚踢了江佩澜一下。
    江佩澜身子瘦弱,这一脚没受得住,直接向前栽倒,脸扑在土里。
    我一见就有些忍不了:“余淮林,你真的就冷血到这个地步?”
    “我冷血?哈哈,我去他妈的冷血!当初要不是她那个蠢哥哥,我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该死的江峥,该死的臭娘仨儿,你们都该死!”
    说着他又踢了江佩澜的腰一脚,后者估计是已经没力气了,饶是这一下再狠,她也没什么反应。
    我一边担心她,一边又是真的不解。
    余淮林这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现在的矛头都指向江佩澜和江峥他们了。
    他说,说江峥害他到今天这个地步,江峥明明已经坐了牢,他还能做什么危害别人的事。
    我着实不明白,可又知道就算问了也没用,余淮林才不会好心地跟我解释。
    在他的心里,估计更恨我入骨。
    果然,他的矛头很快落到我的头上,要不是我们之间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我觉得他手上那根绳子随时会扔过来勒住我的脖子。
    “余清辞,你今天到了这,就别想走出去。我告诉你,我已经在里面挖好了一个坑,那就是你的坟墓”
    第224章 今天交待在这了
    给我准备好的坟墓啊。【全文字阅读..】
    余淮林,我倒是,我们两个今天谁活不了。
    我扯扯嘴角,估计脸寒的像冰。
    在场的三个人,江佩澜被捆住手脚动弹不得,剩下我跟余淮林,一个身弱,一个老迈,真要是较量起来,谁也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我穿着从车上换的一双平底鞋,脚踩在硌人的石子儿路上,动了动脚踝。
    而余淮林也恶狠狠地瞪着我,紧紧握住他那根手指粗的绳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冲过来。
    我见状稍稍调整了一下站的方向,面上还是绷着。
    这么僵滞了十几秒钟,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禁展眉一笑:“余淮林,你该不会以为我笨的一个人赴约吧。佩澜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察觉出事情不对劲,来的路上告诉了沈嘉安,还报了警。你可以猜猜,他们什么时候会到。”
    余淮林闻言目光更像淬了毒,恨不能将我一条条地撕开。
    过了会儿,他终于动了,慢慢地向我走来,同时嘶哑着嗓子沉沉说道:“在他们来之前,你就已经死了”
    余淮林朝我扑过来的时候,在他抓住我肩膀的前一秒,我侧身一闪,同时左腿一抬,用尽全身力气踢在了他的膝盖上。
    大学的时候沈嘉安嫌我总是闷在自习室里,非得拉着我出去“活动活动”,参加学校里各式各样的社团。
    当时的我木讷又无趣,琴棋书画什么的不用说了,连演讲和话剧社也不喜欢。
    后来沈嘉安没办法,只能拖着我去了散打团,他当我的陪练,拉着我练了两年的散打。
    这么长时间过去,技术早已生疏,但是本能还在。
    将对手打趴下,扭得他筋骨错乱的本能,还在。
    余淮林被我踢到当即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眼见着要往前扑去,我绕到他的身后,朝着他臃肿的后背又踢了一脚。
    这一脚踢得我小腿发麻,但余淮林吃的苦头也不他倒下的时候,地上正好有一些废弃的钢板,棱角分明,里面的钢筋也露出来,狰狞可怕。
    方才我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我故意用身体挡住这些,为的就是现在。
    余淮林的头正好撞在上面,鲜红的血迹喷溅出来,洒在地上,蹭在了钢板上,骇人极了。
    我见他半天动也不动,原本想着上前去看看,可别闹出什么人命。
    我就算是再痛恨他,也从没想过要真正伤害到他的性命。
    只是还没等我走过去,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
    江佩澜还倒在地上,像是身上痛的厉害,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我连忙跑过去,替她解开绳子,见她浑身冰凉,又将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自己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毛衣。
    “佩澜,佩澜,醒醒”我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想让她清醒过来,这个时候她可不能昏过去,不然的话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带走她。
    好在她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我,眼神空洞得像是没有任何东西。
    我则是舒了口气,接着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问道:“能站起来吗?现在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江佩澜没立刻回答,似乎是在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愣愣地点点头。
    我扶着她站起的时候,一个没站稳,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趔趄。
    除了那一丁点儿散打的功底,平日里我也属于四肢不调的那一类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等到这一回过去,我非得找时间去锻炼锻炼不可。
    只是今天的时还远远没有结束,以后的场景,还离得太远。
    走到余淮林身边时,后者还趴在地上,看样子伤的不轻。
    等到我将江佩澜扶到车上之后,我就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想来应该还来得及。
    我收回目光,继续扶着江佩澜往前走。
    谁知道没走出去几步,突然听到她说了一句话。
    话语有点含糊,我便凑过去想听清楚。
    />
    然后,她一字一句重复了遍:“小姨,回头看看,回头看看”
    回头看看?
    后面会有什么呢?
    饶是存着疑惑,我还是不自觉松开了手,转过了头。
    等到事后想起,我便觉得自己简直不能再蠢,跟个大傻蛋似的。
    有些事情不能用常理去思考一下吗?
    不过现在的我根本没办法意识到,火烧眉毛的时候,哪还能想那么多,而且就算能想到,别人也没给我这个机会。
    还没等我转回头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撞上了一股大力。3;148471591054062
    方才还虚弱站不住的女人,此时此刻像是一块蛮石,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露出了全身的棱角,将我向后撞了个趔趄。
    这一回我没能站住,退了两步就蹲坐在地上,胳膊没来得及撑住,头也差点着地。
    巨大的震惊和疼痛中,我看到不远处的人摇摇晃晃地动了几下,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踉跄着跑了。<script>s3();</script>
    要是这地界上只剩我一个人,那我怎么也不会有事,缓过神儿来怎么也能走。
    但是事与愿违,这里偏偏就多出另外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想着要我的命。
    极粗又极结实的绳子绕上我的脖子时,我感觉到喉咙一下子被勒住,脆弱的喉骨像是很快要断了似的。
    我的双手拼命地去抓绳子的边缘,但后面的人显然用了狠力,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挣不开绳子,更挣不开他。
    江佩澜,余淮林
    好啊,真好,我余清辞着了你们的道儿,今天居然就真的交待在这儿了。
    你们、你们可都小心着点,有人可会给我报仇的。
    我的脚在地上使劲儿地蹬,除了踹起一层黄土其他的根本没什么用。
    我现在看不到余淮林的表情,但基本上能想象出是副什么面貌。
    脸上都是血,面容扭曲,表情狰狞,还有双手,双手死死勒住绳子,死死地勒住我的脖子。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不,或许更短,我慢慢挣扎不动了,眼前一片模糊,白茫茫的,像是瞧见了不太真实的光景。
    以前听人说过,那叫海市蜃楼。
    在那里,有一个人朝我伸出手,对我说,余清辞,回家吧。
    回家。
    你来接我回家啊。
    好啊,我跟你回去。
    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只守着你,只跟你在一起。
    完全陷入那片苍茫的时候,恍惚间,不知道是不是仍旧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到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紧紧的,像是再也不放开。
    我也是。
    陆敬修,我们不分开就好了。
    第225章 谢谢你救了我
    睁开眼睛的时候,最先反应的感官是喉咙,刺痛又火辣,跟浇了杯辣椒水似的。【无弹窗..】
    我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没感觉有什么异样,但一发声,就觉得疼,疼的头皮都开始发麻。
    我向四周环顾了一眼,发现果不其然是医院。
    撑着胳膊坐起身,我转头看了眼已经快要见底的吊瓶,刚想摁一下护士铃,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来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护士,漂亮又活泼,她走过来先是看了眼吊针,而后笑着跟我说:“估计你这会儿就该醒过来了,待会儿打完针,医生再过来检查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想道声谢,结果又疼的龇牙咧嘴的。
    小护士见状笑的眉眼弯弯的,大概是觉得我的样子挺好笑。
    “这几天别逞强说话,还得忌油腻腥辣,得好好养着。”
    我没办法出声,就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
    过了会儿,小护士把我手上的针拔掉,然后把吊瓶拿下来,接着就打算出去。
    我见状连忙拉住她,比划了好一阵儿,她才恍然明白。
    “你问有没有人送你过来啊?有啊,是个男的,可帅了嘿嘿。刚才还在这,现在不知道去哪儿啊,我去帮你找找啊。”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跟着发起了呆。
    过了没多久,病房的门被再次推开,这次来的就不是小护士了,而是她口中那个送我过来的男人。
    程易江。
    是他啊。
    嗯,应该是他,之前我去找江佩澜的时候,曾经跟他说过我要去什么地方。
    但我没想到他会找过去。
    他穿着一身黑衣,脸也是黑的,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一股煞气。
    我抬头看向他,瘪瘪嘴,心想着我又怎么惹你不顺眼了,你一副恨不得打我一顿的样子干什么。
    我嗓子疼说不出话,因而问不了什么,只能干瞪着他。
    程易江见状倒是开口了,但话语间像是掺杂着一股子怒气。
    他说:“余清辞,你到底是笨还是不怕死,敢一个人到那种地方去?”
    这话说的,虽然有点儿难听,但有些地方还真对。
    我是笨,笨到根本没想到江佩澜会摆我一道,以前她在我面前都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我怎么都不会预见到她会狠下心来要我的命。
    而我却是真的怕死,被勒的喘不过气,生死只在一瞬间的时候,我特别害怕。
    害怕要是有人知道我出事了,他该有多伤心啊。
    以后我不能陪着他,他会不会孤单啊。
    凡此种种,夹杂着恐惧,就窜入了当时我的心底。
    我慢慢低下头,在心里叹了声。
    大概是我“低头认错”的模样让程易江释怀了些,总之他再出声的时候,已经不似方才那般疾言厉色。
    他甚至还放轻了些调子,表现出极少有的安慰:“现在没事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好好休息,照顾好身体。”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想问问他,奈何嗓子不给力,急的我胡乱翻找了好一阵儿。
    到最后还是程易江给我拿过来一张纸和一支笔。
    我接过来在上面写了一句话,然后递给他看。
    “和我在一块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我“问”。
    程易江看清楚之后冷哼了声:“那个男人?被我打了一顿,最后警察来把他带走了。”
    打了余淮林一顿?
    我打量了他一会儿,看到他的身板儿,决定相信他的说辞。
    警察也是我联系的,之前我不是对余淮林危言耸听。
    不过我的本意倒不是怕自己遇到什么危险,我只是觉得江佩澜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怕她万一做些什么危险举动,我一个人没办法招架。
    谁曾想她的危险举动还是做了,不过是冲着我来的而已。
    难道她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算是处心积虑?
    我不得而知,也不太想知道了,没什3;148471591054062么意义。
    我觉得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但笔尖落在纸上停顿了好久,最终只写下了两个字。
    “谢谢。”
    谢谢你,救了我。
    程易江看到之后,嘴角像是一勾,没给回应。
    离开医院的时候,医生给我开了一些药,我平生看着药就觉得头疼,只是这次毕竟是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该治还是得治。
    程易江一直陪着我看病交钱取药,全程虽然一张冷脸,但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他这个样子,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同时也疑惑着,他这个人可真是奇怪,明明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偏偏做的事还挺热心。
    矛盾,真是矛盾。
    走到医院的大门,程易江说要送我一程,语气不甚在意。
    或许对他来说真的是举手之劳,可我却不能答应。
    今天已经够麻烦人家了,我就算是再厚脸皮,也不好平白接受人家这么多的好意。
    对于不熟的人,还是等价交换来的实在,也让我觉得安心。
    我两只手在空气里比划了一阵儿,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不劳程总大驾,我自己可以回去,您慢走。
    程易江冷着脸看了一会儿,大约是觉得我太过不知好歹,而他也不是个多纠缠的人,没多久就转身,大跨步离开。
    不远处,一辆慕尚停在路旁,照例还是那个司机,下车恭敬地开始后车座的门
    程易江走后,我裹紧大衣,想打辆车回家。
    不过小凉风钻进鼻子里,弄得我有点痒,我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打喷嚏本来不是什么事儿,但对现在的我来说,那跟上酷刑没什么两样。
    我又龇牙咧嘴地捂住脖子,形象全无,周围路过的人投射过各异的眼神。
    我想,此时他们心里肯定都有一个念头。
    那便是,此人大概有病。
    第226章 想毁掉点什么
    坐上出租车之后,我用手机打
    出一行字,是我家的地址。【全文字阅读..】
    看到的时候司机还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估计是惊讶于一个这么漂亮的大妹子居然是个哑巴。
    我懒得跟他解释,等到车子发动之后就靠在车座上,嗓子疼的厉害,咽口唾沫都疼。
    期间我迷迷糊糊地有点想睡,但是握在手里的手机一响,我就猛地清醒过来。
    是陆敬修。
    是了,他怎么都要联系我的,躲不过去的。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接他的电话。
    焦躁了一会儿之后,我摁下了拒听键,然后给他发过去一条信息。
    “亲爱的,我现在有点事不方便接电话,你找我有事吗?”
    信息送达之后我长舒一口气,心脏跳的有点快。
    大约一分钟后,手机“叮”得一响,我一瞧,果真是陆敬修给的回复。<script>s3();</script>
    “在哪?”他问。
    我咬咬唇,想着这次是非得撒个谎了,不光是今天,以后挺长一段时间内估计都得这么躲着。
    我是真的不想让陆敬修看到我伤成这个样子,无论是出于怎样的一种心理,我都不想让他知道。
    我回复:“在我家老爷子这边呢,短时间内不会走。嗯最近几天都得在这。等过了这一阵儿我去找你,别太想我昂。当然了,我还是会想你的,嘻嘻。”语气跟平时说话的时候一样。
    老爷子的病房是陆敬修不会踏足的所在,我对自己编排的这个理由还是相当满意的。
    而陆敬修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又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他回复了一句:“嗯。”
    将手机放好,我是半点困意都没有了,就转头看向窗外。
    凋零的树叶,灰蒙蒙的天气。
    秋天很快要过去,冬天应该不远了,我想。
    到达小区的门口,我付好钱下车,自己步行来到楼下。
    本来我是想买点吃的,可我这样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打算回去喝一点水就行。
    我走路的时候习惯性地看脚下,因而一抬眼,看到一辆车停在不远处的时候,我还诧异地不行。
    不过更让我诧异的还在后面。
    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人,挺高的个子,整齐的西装,还有那熟悉的笑,我一见,顿时一身冷汗。
    秦颂还没察觉到我异样,还乐呵呵地笑着,示意我赶紧过去。
    我赶紧过去我想跑啊
    我僵在原地不动弹,任凭秦颂怎么眨眼睛我都视若无睹。
    我的目光一直盯着后车座的位置,透过车头,我能瞧见里面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他很快也下来了。
    陆敬修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三步,手里还拎着一袋子药。
    一阵风吹过来的时候,塑料袋还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有点刺耳。
    初始的时候我还震惊的不行,现在反应过来了,我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了陆敬修的注视。
    撒了个谎,却被人抓了个现行,大概没什么场景比现在更尴尬了。
    我稍稍撇开头,动作却牵扯到了脖子,又是一阵的刺痛。
    但我这个姿势没保持太长的时间,在我想到应对的法子之前,陆敬修已经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慢慢给正了回去。
    我不得不重新看向他,看到的就是他一双黑得不像话,也暗得不像话的眼睛。
    “陆”我想喊他一声,可怎么喊得出来,反倒是疼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陆敬修没说话,手指慢慢往下,指腹触到了我的喉骨。
    上面是青紫一片,特别骇人狰狞,我自己在医院照镜子的时候都被吓了一大跳。
    好在我穿了一件带领子的毛衣,出门的时候刻意遮盖一下,也不会有人注意。
    不过现在是遮不住了,陆敬修的手在上面轻轻摩挲的时候,我不仅觉得疼,还觉得委屈,还觉得丢脸。
    “怎么弄的?”他问。
    嗓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沉哑,又像是掺着细碎的刀片,3;148471591054062将我的心扎的特别疼。
    我吸了吸鼻子,说不出话,眼泪先溢了出来。
    陆敬修倒没再说什么,仅仅是眼神变了。
    变得,蒙上了一层狠绝。
    他鲜少有情绪太过外露的时候,但此时此刻,我觉得他像是要毁掉点什么。
    毁掉的应该不是我吧,那会是谁呢
    我向前跨了一步,将脸靠在他的胸前,药扔在地上,手抱住他的腰。
    如果这个时候我能说出话,我可以好好解释,好好安抚,让他别太担心,我没什么事。
    但没了话语的加持,我发现自己原来能做的很少。
    我什么都做不了,就连抱他,身体也在轻抖。
    陆敬修没回抱我,他的身体挺直地站着,不为所动。
    透过他的肩膀,我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秦颂好奇地张望着,或许还有一点担忧。
    他老板的反常,他应该也能看的出来。
    过了一会儿,我见陆敬修还是没什么反应,便决定先退开。
    如果他愿意的话,我想带他回家,找个能冷静,能用纸笔交流的地方,慢慢地、好好地跟他谈。
    不过我没想到,待我刚一退开,陆敬修方才一直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揽住我的腰,在我尚在怔愣间,他的头毫无预兆地接近。
    嘴唇,毫无预兆地吻上了我的唇。
    第227章 我们别分开了
    就算我跟陆敬修晚上会睡在一张床上,亲吻,**,但他这个人的热情似乎只停留在床底间,离开了那里,他便是一副冷淡疏漠的模样,很少对我表现出什么亲密。【阅读..】
    所以他现在吻住我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受刺激了。
    估计是很大的刺激,所以才会让他这样反常。
    不过他没有跟往常一样用舌头撬开我的牙关,伸进来跟我的软舌纠缠,仅仅就那样贴着,那样停着。
    我们谁也没有闭上眼睛,我看着他,他也在看我。
    我们都很清醒,但与此同时,心也都是凉的。
    我眨了几下眼睛,眼眶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湿咸的泪水便顺着我的脸颊滑落。
    陆敬修将那些眼泪吻掉的时候,我终于能从他的唇间感受到一点温度。
    我也突然记起,在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时,我的心里想着的是他,眼前恍惚间看到的也是他。
    那个时候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没办法抱他,没办法亲他,没办法陪着他。
    长到这么大,虽然我走的路都不算平坦,但没有一件事会让我觉得如此绝望。
    我怎么样还好,我就是怕他受不了。
    这么一想,我忽然悲从中来,眼泪流的更凶了些,手也揪紧他前襟的衣服,忍着脖间的疼痛去寻他的嘴唇,主动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舔。
    陆敬修,我们别分开了,这次我说的是真的。
    以后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也努力地去保护你。
    陆敬修也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他将这个吻的主动权夺过去时,刻意放轻了力度,没有掠夺呼吸的吸吮,只有静静地、交汇的安慰。
    凉风又起,渗入人的脊背,遍体生寒。
    冬天或许真的要来了,但如果身边有人陪着,也没什么的。
    事后我还是跟陆敬修解释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
    解释的很简单,细节什么的没怎么说,怕他知道了担心。
    当然,我们两个交流的时候一个靠说,一个靠写。
    明明是很麻烦的事,但面对的人不同,也能成为一种乐趣。
    陆敬修看到了之后没多说什么,不过我看着他照例有些沉着的脸,突然有种感觉,这件事恐怕不会那么轻易过去。
    余淮林,江佩澜
    那些不算美好,甚至有些可怖的记忆,我是不愿意再回想了。
    至于陆敬修他,爱怎么做就怎3;148471591054062么做吧,或者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我相信事情总会有一个结局,无论是圆满还是缺憾,都有那样一个结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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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我“负伤”在身,在家里的工作就变成了躺着。
    明明手脚还能动弹,但就是被陆敬修勒令钻进了被窝里,盖着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看着他走进走出,看着他帅的不像话的侧脸和背影,看着他像哄小孩儿一样哄我吃饭吃药。
    我喉咙是真的疼,但肚子也是真的饿。
    陆敬修把熬好的一碗细细的小米粥端到我面时,我被那香味儿勾的差点就流口水了。
    但现在别说嚼咽东西了,单单是轻微一扯动,我就觉得疼的不行。
    我从小就怕疼,有时候在外边儿受了疼,就算当时忍着不表现出来,回去也得偷偷掉上几滴眼泪。
    到了现在,跟填饱肚子相比,我更不想经受这样的痛苦。
    纠结半晌,我对着陆敬修摆摆手,示意他拿走,我不吃。
    陆敬修能听我的才怪,他先把碗放下,然后掀开我揪住的被子,双手握住我的腰将我提坐了起来。
    我噘着嘴,忽闪着眼睛跟他撒娇。
    没用,他依旧是不为所动。
    待他把一勺温乎乎软糯糯的稀粥递到我面前时,我的眼睛在上面定了很久,之后实在受不了诱惑,闭着眼睛一口吃进了嘴里。
    在口腔的时候还好,等到一滑到喉咙,我就觉得跟吞了把刀子似的,割得我只想撞头。
    头倒是没往墙上撞,因为我一下子栽到了陆敬修的怀里。
    他的手轻拍着我的后背,跟安抚个小孩儿似的。
    我浑身上下都被牵扯得难受,忍不住扭来扭去,他也不说我,只是圈着我的手臂稍稍收紧了些。
    等到这一阵儿疼痛过去,我有些虚脱地靠在他的肩膀,心想着我不吃东西了,打死也不吃了,这特么跟凌迟差不多。<script>s3();</script>
    而陆敬修也有些僵住,半天没动静。
    他不动,我就有点没底,于是用指甲在他后背上挠了挠。
    “休息吧,乖。”
    过了一会儿,他摸摸我的头发说。
    陆敬修走出去后,我卷着被子躺在床上,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
    我刚才不配合着吃饭,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不会吧,他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而且我不是故意耍脾气不吃,他也知道的。
    但猜想是一回事,笃定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支棱着头平躺了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起身去看看。
    要是他真的要我吃的话,那我怎么也就吃了。
    就稍微那么疼一点儿,为了他,我有什么受不住的。
    我下床的时候没穿拖鞋,光脚踩在木地板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走出房间,我径直去到了客厅。
    在我家的时候,陆敬修一般也不会乱走动,不在房间的话,通常就端端正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这次也不例外。
    离着客厅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从那边传来刻意压低声音的话语。
    “警察局那边有什么消息?”
    “”
    “派人盯着,别出差错。”
    “”
    “还有姓江的女人,找到她。”
    “”
    “明天的会推了,我不去公司了。”
    后面好像还说了几句,但我已经听不太进去,一颗心只顾着砰砰乱跳去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陆敬修这通电话是给秦颂打的。
    尽职尽责、事无巨细的秦助理啊,关键时候是最好的帮手,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多久陆敬修挂了电话,我靠在墙上屏住呼吸待了会儿,刚想装作“恰好路过”“若无其事”地露头跟他打个招呼,就听到他又说话了。
    这次自然还是跟人通话,但对象已然变了。
    “老师,是我。有件事,我需要跟您请教一下。”
    第228章 失去了冷静
    陆敬修所说的请教,就是一大堆我听不懂的名词,好像都是医学用语。【..】
    以前他当过医生,这件事我可从没忘记,但他现在拿出这些来说,我就搞不懂了。
    那边断断续续说了一会儿,后面的一句话我终于听明白了。
    “会有后遗症吗?”他问。
    那边不知道给了什么回答,我听到他的声音缓了缓:“好。”
    日后机缘巧合,我见到了这位陆敬修口中的“老师”,在伦敦某医学院任教的华人讲师,他趁着某人不在,跟我好好“八卦”了一件他的好学生的“糗事”。
    他先说陆敬修上学的时候属于特牛气的那种人,不是他不尊重师长,而是学什么都快,学什么都好,在医院实习的时候表现的也十分亮眼,毕业之后顺利地进到了一家心内科的权威医院做医师。
    说这些的时候他带着为人师的骄傲和自豪,陆敬修是他的得意弟子,哪怕前者之后不做医生了,这层关系也没有变过。
    但是话锋一转,他损起自己的得意弟子来也不遗余力。
    他说有一次陆敬修找到他,问了一个颈部受伤的案例,还紧张兮兮地问会不会有后遗症。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n不自信的样子,我一直很奇怪,他治疗过那么多的疑难杂症,很少有失手的时候,但为什么那次会失去了冷静。”
    我没好意思告诉他,陆敬修不自信、不冷静的根源,大概就是我。
    是因为我啊。
    此时此刻,我当然不能预见未来,我还是靠在墙上,等着陆敬修打完电话,然后等了一会儿,如心中所想那般,“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陆敬修发现我之后先是微微一怔,待发现我光着的脚丫,目光又有点冷了。
    他先让我坐到沙发上,双脚离地,自己则起身去到房间,把我的拖鞋给拿了过来。
    他半蹲着给我穿鞋的时候,我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不像我软塌塌的,而是有棱角似的,有点硬。
    真是个帅到了骨子里的男人,浑身上下我找不出一点不好的地方,也找不出一点我不喜欢的地方。
    他给我穿好鞋,接着就起身要离开,我见状连忙拉住他的手指。
    我做了个吃饭的动作,意思是我想吃东西。
    陆敬修低下头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什么也没说,只重新蹲下身,亲了一下我的手心。
    之后的一个星期时间里,我基本上都没怎么出门,就在家养伤。
    陆敬修也推了不少的工作应酬,在家陪我。
    于是我发现,这受伤之后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起码我跟陆敬修可以多相处一阵儿了,前段时间我们两个都忙,难得能一待待整天或是整晚。
    不过在家归在家,我们两个都闲不住。
    原先属于我自己的书房现在变成了我们两个共同的办公场所,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也放不下余家那边的事。
    警察局传来的消息是,余淮林已经被收押,尚在取证阶段,如果进行顺利的话,很快就会被移交检察院。
    余淮林现在不仅涉及故意伤害的罪名,听说还有洗钱、盗取商业机密这样的商业犯罪。
    得知这些后我忍不住有些意外,我以为余淮林只是急功近利想要余氏,谁曾想他还做了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当中的曲折,还是秦颂调查之后告诉我的。
    他说,余淮林前几年偷偷用他情人的名义开了个公司,叫悦然房产开发有限公司,法人是李燕。这家公司曾经因为一举拿下东郊的一块地而一举成名,但好景不长,在楼盘开发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该公司因为资金链短缺,工程无以为继,只能宣告破产,盖了一半的高楼也成了烂尾楼。
    听他说完后,我也终于恍然,余淮林为什么会选在那个地方跟我做个了断。
    当初竞标那块地的时候,余氏也是势在必得。
    但当时的负责人是江峥,他没什么经验,又急于求成,虚抬了标价。
    我还曾为此不安过,因为就算拿下了这个案子,利润也是微乎其微,甚至会对公司的资金链造成影响。
    当然了,最后的结果是悦然独占鳌头,以高于余氏百分之二的价格得到了这块地。
    当时业界一片哗然,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这个小公司,悦然算是大放光彩,只是公司里面的人很是低调,很少有高层露面。
    不过一时的风光太过短暂,不出3;148471591054062一年,这家公司就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我也没想到,此时再提起,竟是在这样的机缘下。
    除此之外还有些疑点,秦颂没跟我细说,我自己琢磨着也能猜出个大概。
    余淮林跟我对峙的时候,曾经说过,他的事都让江峥给毁了,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现在倒是慢慢懂了一些。
    如果当初不是江峥虚抬价格,如果不是悦然非得压余氏一头,那余淮林就不必付出高于市价几千万的价格得到那块地,悦然也许就不会资金链出现问题,也许到现在还会运作的很好。
    但真要是把一切都归结于此,似乎又有点牵强。
    余淮林干嘛非得从余氏的手里抢地,这次得不到,留在下次岂不是更好?
    还有,他毕竟是余氏的总经理,如果想要得些好处,干嘛不借用职位的便利替自己谋取呢?为什么非要用这样迂回隐秘的方式呢?
    想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
    我窝在书房的小沙发上,有点苦恼地敲敲头,这个时候有人走到我的身边,从背后将我圈住。
    “晚上喝南瓜红枣粥?”他贴着我的耳边问我。
    我脑子里的混乱一扫而空,听完他的话之后,我捏了捏他的手指,表示同意。
    这几天他变着法儿地给我熬粥,我虽然喝的味觉淡得不行,可只要他做了,我就一定会喝下。
    算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亲爱的,我可喜欢你做的粥了,棒棒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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