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罗传》第135章 龙阳之好

    这一队没有新郎也没有新娘闻所未闻的迎送亲队伍便往前去了。徐孟璇待大队人马离去，才往昨日约定的交马地点去了。远远就看见一人两马在官道旁等着，那名管马小吏看见徐孟璇向他走去，便上前深深作了一揖道：“阁下可是孟璇孟公子？”
    “正是。”
    “渑南管马小吏包虎拜见公子。”那管马小吏闻言便摆袍跪拜了下去。
    包虎虽不知晓徐孟璇的银质徽章是什么物件，但上面有镇国兵院的徽记和印鉴，他是认得的，见到琉翠手里的徽章他哪敢怠慢？镇国公崔方是当今太尉，掌管天下兵马，镇国兵院在兵马官吏的心中那就是圣堂。
    徐孟璇广袖一挥道：“起来吧。哪一匹是给本公子的马？”
    包虎便起身指了一匹黑褐色的骏马，徐孟璇一看马屁股上烙着“渑甲四”的编号，（渑是地名代称，甲是马的等级，四是顺序号）便道：“哼，你还算个会办事的。好了，马本公子征用了，用完我会就近交给当地的马政所，让他们会交还给你。”
    本朝，马是归于兵器的，除了贵族府上交通用外，其他的马都是军马，共分为甲乙丙三个等级，甲等用于军官坐骑，乙等用于配备战车，丙等用于配备物资补给的马车。这些马由马政小吏向民间以赋税的名义征收，再上交给各州县的马政官，由太尉府统一调度给四僵守军和京畿守备。如今才是初夏，还不到上缴军马的时候，这些马自然是闲得很。
    那包虎本就对镇国兵院崇敬得很，又见这位孟公子英气逼人、气势非凡，心中不知道有多感叹自己的幸运，便道：“公子请随意，若是不便还回来也罢，小的再征收一匹好的来补上这个编号即可。”
    “大胆包虎，军马岂可随意送人？本公子虽是镇国兵院的人，也不能废了法度，若人人如此，朝廷到何处去调用军马？”
    “公子教训得是，小的知罪了，请公子责罚。”
    “罢了，你且引以为戒吧，本公子没功夫责罚你。”徐孟璇说着便翻身上马，往渑南镇去了，贺兰曦脱离队伍往西去，她得与他方向相反才不至于与他遇着。
    一连五天，徐孟璇便用这金蝉脱壳之计，每日在西去的各个集镇上逗留，然后再快马追上队伍回到她的新婚礼车中去。
    不过，她在集镇逗留可不是为了玩乐。当初她在兵院时，先生教过制作军用地图，但当朝律法规定，除京畿守备将军外，任何人绘制帝都地图都是死罪。徐孟璇因为身份的原因，不便与兵院子弟一起外出别的郡县绘制，所以，她虽学了绘制军事地图，但却从未亲自绘制过。这回，她便趁这个机会把自己路过的每个集镇和州县的地图都绘制一遍。
    这日，队伍就要到达凉州城了，中间再无集镇要歇脚，队伍备了干粮，准备晌午只在路边歇歇便一鼓作气到凉州。徐孟璇心想，自己扮了男装外人根本不可能认出来，就算遇到贺兰曦也不打紧，便调整了计划，也一骑快马先去了凉州。
    凉州果然是个大城池，面积和人口都不是那些小集镇和县城能比的。徐孟璇照例骑马绕着城里的各个街道查看。但是凉州城太大了，她不能光靠记忆绘图，她便一条东西向阴阳线把凉州分割开来，先查看和绘制线北的地图，再查看绘制线南的地图。没想到，才过晌午她便跑完了全城，回到客栈大致画好了凉州重要的交通要道、城门、标志。徐孟璇这这才闲下心来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忽然，徐孟璇看到一个人好像阿昌。她便快马去追，可追了几条街却没见到阿昌的踪影。徐孟璇自嘲道：“哈哈，这里已经西出帝都将近千里了，阿昌怎么可能在这里呢？不是说好要忘记他吗？徐孟璇你不要这么没有出息，好吗？”
    却说，贺兰曦每每丢下队伍也不尽是在安排送亲队伍歇脚的事。贺家的客栈、丝绸、宝石买卖遍布西北和西南，他心理也没把这门亲事当真，只不过趁此机会查看一下自己的买卖罢了。这日到了凉州城，他正在元亨客栈处理自己的事情，阿托布便从外面进来禀报道：“主人，属下刚才经过同福酒家，远远看见一个人好像咱们在帝都遇到的孟公子。”
    “当真？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且属下还看见外面拴着一匹编号“寿甲二”的军马，按说，寿昌镇的军马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出现在凉州城。所以属下才特地留意了些，那确实是孟公子没错。能征用上等军马，看来，这位孟公子的身份非比寻常。”
    “这个孟公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暂且不管这些。走，我们先看看他去。”
    主仆二人不多一会便来到同福酒家，贺兰曦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翩翩少年公子，一个人坐在一张靠窗的座子上。那不是孟公子是谁？贺兰曦不由得心中一阵惊喜，快步朝徐孟璇走去。
    贺兰曦走近才发现孟璇是一个人在喝闷酒，便道：“孟公子，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徐孟璇抬起头，她已经是满面红霞，见到贺兰曦便笑道：“是你？贺，贺公子，先前我满世界找你不见，这会我不找你了，你倒，倒来了。”
    因为醉酒的原因，徐孟璇的声音像极了闺中女儿的撒娇，听得贺兰曦心直打颤，便走上前去说道：“孟公子日此情形，不会是在借酒浇愁吧？”
    “正是如此，你知道吗？贺公子，我被人抛弃了，他居然弃我而去。来，贺公子陪我喝两盏，不醉不归。”说着便给贺兰曦到了一盏酒。
    贺兰曦闻言，心中涌起一种难言的情绪，接过酒便一饮而尽。两人又对饮了几盏，徐孟璇已经彻底醉了，眼看就要载到在地，贺兰曦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当贺兰曦抓住她的手时，他感受到了她满手的老茧，便对着已经睡过去的徐孟璇说道：“真没想到，脸蛋儿弹指可破的样子，这手却如此粗糙”
    徐孟璇没有反应，贺兰曦又自言自语道：“也对，我倒忘记了你是练功夫的，那日在帝都郊外，你的剑法让阿托布都惊讶了，小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看到孟公子整个身子都靠在主人身上，阿托布有些惊讶，便问道：“主人，现在怎么办？”
    “带他回去。”
    “回去哪里？”
    “自然是元亨客栈。”
    “可客栈都给主人的迎亲队伍安排了，没有什么好房间给孟公子了。”
    “把他带到我的房间。”
    “什么？”阿托布惊呆了。
    阿拓布知道，贺兰曦没有龙阳之好，但却有洁癖，尤其厌恶与人碰触。所以，只要有贺家买卖的地方必然有元亨客栈，而且每个客栈都有一间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那房间除了专人打理外，外人不得踏进半步。如今，贺兰曦说要把孟公子带到自己的房间，阿托布一时惊讶得没有反应过来。
    贺兰曦也不管阿托布，扶着徐孟璇径直往外走，阿托布上来要帮忙，贺兰曦却道：“你去结了他的酒钱，再替他把马牵来。”
    贺兰曦说完便扶着徐孟璇往元亨客栈去了。一进门，客栈的掌柜、伙计嘴就张大了闭不下来。偏生徐孟璇醉得不省人事，根本就是贺兰曦托着她走的，到了楼梯跟前，徐孟璇根本不开步了。众人都盯着二人，贺兰曦刀子一样的眼神横扫过去，一众人等便打了个冷战，回了神，继而又开始干手里的活儿，就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
    贺兰曦心一横，便抱起徐孟璇上了楼，去了他的专用房间。等他把徐孟璇放在床上准备离开时，就听徐孟璇低低滴叫了一声：“阿昌，你去了哪里？”
    徐孟璇的声音有些模糊，贺兰曦有些没听清，本来他是要转身离开的，可徐孟璇的声音就像魔咒一样吸引着他，他回身温柔地问道：“你在叫谁呢？阿什么？是男人还是女人？”
    徐孟璇没有应声，可她绯红的脸却诱惑着贺兰曦，他不知不觉便凑近了，看着那娇艳的红唇，他有些口干，咽了一口唾沫，自言自语道：“明明那么英气逼人，为什么又这么娇俏可人。”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便俯身吻上徐孟璇的小嘴，那感觉该死的好，他忍不住把舌头探进双唇，轻敲贝齿。就在这时，徐孟璇打了一个酒嗝，贺兰曦猛地醒悟过来，心里又激动又有些羞耻，丢开徐孟璇便逃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