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梭记》第十八章·白猿

    回到木府灵穴之后，南宫师陪扶风进行了七八天的训练。随后，又准备再次闭关。他对扶风明说，这会是他最后一次闭关，时间可能会很久，一两年甚至三年都有可能，嘱咐扶风自己好好训练。
    经过南宫师上一次的闭关，这一次，扶风倒是习惯了许多。他的功课依旧延续之前的体系，没有多大变化。
    在半年之后，扶风第一次成功疏通穴道，从他的会**位置，喷涌出大量的火系灵能。
    在这第二年冬天，扶风吸纳的风系、土系、音系灵能也像火系灵能一般越发粘稠，逐渐聚合在一起，与火系灵能泾渭分明地分布在泥丸宫内。在此期间，那种黑色灵能也有了相当数量的转化，他们飘荡在泥丸宫内，总会莫名地吸附一些其它灵能，但随后又会慢慢分开。扶风曾操控少量黑能打出体外，结果却和风系灵能一般化成了一场微风，并没有其它异样。
    在第三年的春天，十六岁的扶风已经能够顺利将火系灵能压缩至拇指大小，并成功炸碎一块两尺大小的石头。随后，他除了完善风火球，在风火球的基础上包裹一层土系灵能的训练之外，便按照洞明真人留下的功法书，开始了一些组合型功法的训练。
    这些组合型的功法，需要搭配玄元剑使用。早在南宫师闭关之前，南宫师就对扶风指明了这一点。作为一把灵剑，玄元剑是扶风体外浑然天成的灵能储蓄池。这把玄元剑大抵能承受七八颗风火球的灵能储备。无论是用它进行多颗风火球组成的组合攻击，进行连续快速攻击，还是用它支撑灵能护盾，都是绝佳的选择。
    这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扶风正在读书，突然听到洞外传来咚咚咚的一阵乱响。
    “难道有人闯进来了？”扶风想着，赶紧拿出玄元剑冲出洞外，等他来到声音的出处时，只见到一只巨大的白猿搬起了一块五六尺大小的大石头，轰隆隆地砸倒了好几颗大树。
    “大胆！”扶风正想出手教训一下这只白猿，忽然一只黑色巨猿提前跑了进来。扶风定睛一看，那不是三年前遇到的那只黑猿吗？扶风收起了灵能球，走上前去，说道：“大猩猩！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这时，两只巨猿走了进来，白猿龇牙咧嘴露出凶相。黑猿却赶在前面，捶胸顿足，仰起头叫着，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带你这个白猿朋友，来这里找果子吃是不是？”
    黑猿听了，狂点着头。
    “哈哈哈！原来你还对这里的果子念念不忘。”扶风说着，就往里走，“走吧！我们去摘果子吃。”
    黑猿和白猿听后，早已抢先一步，跑了进去。扶风看着两只巨猿到处摘起果子，忽然想到南宫师曾说过，只要到了开窍中后期，懂得破解之法，要进这个七星迷魂阵并不难；但要破坏这个阵法，强行进入，非元婴期以上修为不可。这只白猿的修为难道可媲美元婴期修士？扶风想着想着不由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好在刚才没有发生冲突。
    扶风回头看看身后七倒八歪的大树。心想，这么说，现在这七星迷魂阵的这个区域被破坏掉了？那我岂不是可以从这里自由出入了？
    扶风看两只巨猿正兴高采烈地摘果子，而南宫师早为自己布置了护法的阵法，不用担心，便向黑猿打声招呼，跑出了迷魂阵。这一年多没有吃肉，扶风早就馋死了。飞出去后，扶风没多久就打到了一只山鹿。
    他回来时，两只巨猿早各自抱着一堆的果子，吃了起来。
    扶风收拾了山鹿，在平常练武的地方，支起烤架，烤起了山鹿。不一会儿，那山鹿就滋滋冒油，肉香四溢。两只巨猿闻到香味，也赶了过来，边吃着果子，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扶风烤肉。
    “别急，再等等哈！等烤好了再给你们吃。”扶风笑着说。
    两只巨猿吃完了果子，黑猿就给白猿梳理起毛发，看着样子十分亲昵。扶风说：“大猩猩！这个白猿是你老婆吗？”
    黑猿点起头来，可白猿一听，却马上跳开，露出凶相。
    “你老婆真凶！”扶风说，“诶！它也听得懂我说话吗？”黑猿懂人语，扶风很理解，毕竟黑猿跟南宫师相处过一百多年。可是这白猿怎么也听得懂呢？
    这时扶风脑海里传来一句奇怪的心语，好似在说：“我……懂，我……说。”
    扶风看白猿在一旁指着自己，惊讶地问道：“什么？刚才是白猿你在对我说话吗？”
    白猿骄傲地歪着头，不看扶风，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大猩猩，你老婆真厉害！”扶风说。
    白猿听了在一旁暴跳如雷。黑猿走近了谄媚地看着白猿，一只手，不断扒拉着它。过了好一会儿，白猿才安静下来。扶风看着笑了，难道还在求爱期？
    扶风看鹿肉烤得差不多了，砍下两只鹿腿，扔给两只巨猿，“你们先吃着，这鹿肉有腥味，我回去拿点调料，你们可不要偷吃哦！”
    扶风回来，给鹿肉洒了调料，不多久香喷喷的烤鹿肉便做好了。这时天渐渐暗了下来，一人两猿围着篝火吃着鹿肉。扶风突然想起了雪河谷的篝火节，现在篝火节也过了吧！家里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们家在哪里？离这里多远？”扶风问。
    黑猿把鹿腿放在地上，一只手指指天，一只手指向另一边，嘴里吚吚呜呜地说着话。然后又向扶风伸出两只手掌来。白猿看了，不耐烦地打断黑猿的手势，用心语说：“太阳……热……下……十次，十次。”
    扶风这才明白过来，“你是说太阳落下十次？也就是十天，你们到这里要十天？”
    两只巨猿点点头。它们的个头至少比雪狼大四五倍，连它们都要十天，那肯定比昌硕城远多了。扶风想着，说：“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就为了吃果子吗？那你们可要吃够了再走。”
    白猿听了，放下鹿腿，从嘴里射出一个光球，打碎了远处的石头，把扶风吓了一跳。随之，白猿传来心语，“果子……好……厉害！”
    “呵呵！你是说这里的灵草和果子可以增进你的灵力？让你变得更厉害？”
    白猿听了点起头来。
    “原来如此。”
    两只巨猿就这样在木府灵穴待了一个月。期间也陪着扶风练功，比如扔些石头给扶风打，或者玩耍性质的对扶风发动攻击。不过玩腻了，吃腻了，也就待不住了。带着许多灵草要离开木府灵穴。
    临别时，白猿还邀请扶风跟他们一起走，“你……我们……一起。”
    “不了，我还要在这里潜心修炼。有机会到灵兽原去的话，再去找你们。”
    这时白猿突然张开了嘴，从嘴里吐出一个白色纺锤状的物件，向扶风伸出手来。“给你……给你……”
    扶风惊讶地接过那纺锤状的物件，只看那纺锤其实是由大大小小的许多白色石片堆叠而成的，中间最大的一片有一尺长，两寸宽，两边最小的两片，仅有六寸长，一寸宽。“你要把这个送给我？这是什么？”
    “不懂……”白猿摇摇头，“挖，在这里。”
    “你是说，你是在这里挖灵草的时候挖到的？”
    白猿点点头。扶风对它道了谢。没多久，两只巨猿就走了。相处时间虽短，却是扶风这段枯燥的修炼期难得的一段开心时光。
    巨猿走后，扶风研究起那个白色的纺锤。那九张堆叠着的石片显然是可以分开的，但是无论他怎么搓、怎么掰，都无法将它们分开，注入灵能也毫无反应。会不会是件需要认主的灵器？扶风这样想着，便对这纺锤进行滴血认主。
    果然，当他的血液滴落到这纺锤上的时候，这白色的纺锤就放射出红色、青色、金色、紫色的光芒来，中间最大的那张石片，还被染成了黑色。扶风把这纺锤握在手中，一股沁凉的酥麻感就直侵脑门，跟玄元剑认主时的感觉十分相似。
    扶风往纺锤内注入灵识，很轻易就将这些石片分开了。石片被分开后，彼此却又相互呼应着，有着一种藕断丝连般的感觉。
    “用来进行组合攻击的灵器吗？这到底怎么用？”扶风用两只手操纵着这个纺锤上下分开，注入灵能，试着让它们飞动起来。他用力向外一挥，这些石片便一片一片快速旋转着朝外飞了一圈，最后又回到扶风的两手之间。
    扶风试着用它对林间的树木进行攻击，无论是横向、竖向的攻击，还是固定、不固定形状的范围攻击，都能得心应手。而且这些石片飞出去，进行完攻击，扶风还可以在自己灵识感应范围之内，顺利用灵识控制它们飞回自己身边，不像飞镖完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哈哈！这可真是个好宝贝。”自此，扶风的日常训练，又多了一项内容。
    南宫师是第四年夏天才出关的，整整闭关两年半。那时扶风已经十七岁，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在训练过程中全部退尽，喉结越来越明显，下巴上还长出了一些胡子。
    “两年多没见，怎么把自己搞得跟个野人似的？”南宫师笑着说，“也长高了不少！”
    扶风尴尬地抓抓自己下巴的胡子说：“前辈可算是出关了。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有以前七八成的功力了吧！”
    “这两年多，可把我给闷坏了！”
    “哈哈！对修士来说，两年可不算什么。慢慢会习惯的。来！耍两下我看看。”
    扶风听了，便舞起玄元剑来，把自己最近按功法书练的组合攻击展示给南宫师看。最后，又拍出一个一寸大小以风火球为主包裹着土系灵能的灵能球，把一块三四尺大小的巨石给炸开了。
    “以火系灵能为主，内藏风系灵能，用外裹的土系灵能压缩火系和风系灵能。虽然出手速度慢了点，但威力确实不小。也只有你能这么练。”南宫师说，“这功法有名字吗？”
    “还要名字吗？我没想过。”
    “这原理倒和磺硝弹差不多。不如叫风火弹吧！”
    “风火弹……好！”
    随后，南宫师又询问了灵能淬体的情况。除了会**，扶风这时候，还疏通了掌心气海穴和脚底涌泉穴等十多个穴道，发现的全是火系灵能。他现在飞行时，所用的几乎全是涌泉穴部位的灵能。风系、土系、音系灵能，还有那黑色灵能都在泥丸宫内转化了不少。黑色灵能，也全部结合在一起了。
    “那种黑色灵能，用起来有点古怪。”扶风说。
    “怎么古怪？”
    扶风走到旁边，对一丛黄花，挥出一些风系灵能，“你看，这是风系灵能的效果。灵能不多的时候，少量风系灵能放出，就是一场风。其它几系都是类似的效果。这黑色灵能却不一样。”扶风又推出少量黑色灵能，那一丛黄花，不仅没有随风倒下，反而像被什么吸引着似的，迎着黑色灵能而去，部分花叶还被搅碎，聚集到黑能的中心区域往前飞去。“感觉这种灵能有很强的吸附力。”
    “像火球术一样打出这黑能是什么效果？”
    “我做个对比给前辈看。”扶风站到一颗大石前，发出两个大小一样的灵能球，“这个火球，明显攻击范围大，而且攻击深度有三寸左右。而这黑能，不仅攻击范围很小，只比黑能球原来的大一点，攻击深度也不如火系灵能。感觉这种黑能攻击力不大。”
    南宫师走近，看着两种灵能在石头上留下的豁口，将手指伸进黑能球造成的豁口，粘出一些粉末，“但是黑能球造成的豁口十分平整，而且石头全部变成了粉末。”
    “前辈是说，黑能的攻击力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弱小？”
    “我也说不清，这种情况确实很少见。你或许可以考虑用它进行局部的精确攻击。”南宫师说，“跟其它灵能一起使用，效果会怎样？”
    “攻击力会减弱。”扶风说。
    “那只好先单独用它进行精确攻击了。这种灵能确实很奇怪。”南宫师说，“你先照常转化。这是好事。”
    “好事？”
    “嗯！别人都没见过的灵能，而你却有，实战中会有出奇制胜的效果。这当然是好事！”
    “嗯！有道理。”
    扶风随后说起了去年夏天，两只巨猿的事。他把之前白猿挖到的纺锤状灵器拿出来给南宫师看。“前辈，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像是攻击用的灵器。”
    南宫师拿着纺锤笑起来，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九飞梭！这是玉明子前辈所用的九飞梭啊！你从哪得来的？”
    扶风把白猿临别献宝的事情解释了一下。南宫师听了，摇摇头，“玉明子前辈死后，他的弟子也曾费心找过这把九飞梭，但始终没有找到。来到木府灵穴后，我也认真找过的，没想到最后被你小子得到了。”
    “前辈喜欢，前辈留着用吧！”
    “你以为我不想要？要不是你已经对它滴血认主，我才不会便宜你这小子。”
    扶风挠挠头，笑着说，“呵呵！那就只好便宜我啦！”
    南宫师把九飞梭递给扶风，“让我看看，这九飞梭到底有何妙处。”
    这一年来研究九飞梭的用法，扶风已经掌握了不少的心得。这九飞梭的灵能储蓄能力比玄元剑大很多，仅最大的那一片飞梭便能储蓄二三十个风火球的灵能。这九片飞梭，可以用来进行连续单点攻击，也可用来进行大范围攻击。甚或两个一组、三个一组随心组合，都是可以的。
    扶风把飞梭的使用方法一一展示出来，南宫师看后感叹道：“这九飞梭，进可攻，退可守。既可进行单点攻击，又可进行大范围攻击。一只只飞梭你来我往，攻击角度刁钻古怪，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灵器！你虽练了一年，但你对九飞梭的整体意识还是太强。”
    “这怎么说？”
    “你现在的用法，更多是把这九把飞梭当成一个整体来使用了。你要把这九把飞梭当九个独立的武器来使用。比如，你用三个在你身前组成护盾，三个进行攻击，三个进行机动攻击，这不是攻守结合了吗？再有，当你全力的攻击的时候，如果你操纵这九把选择一些刁钻的角度，一个一个分开攻击，那飞梭神出鬼没，就会让对手防不胜防。再或者，你用八个进行佯攻，把真正的攻击用在最后一个上，虚实结合。如此等等，可以说是妙用无穷。要真正掌握这九飞梭的妙处，可有你练的！”
    “前辈所说的，我其实也试过。只是要操纵九把飞梭，各自选择角度分时攻击，对控制力要求太高，实在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嗯！要真正发挥这九飞梭的威力，也还太早。这么好的灵器，能不用尽量先别用，免得遭人抢夺。”
    “嗯！知道了。”